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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珩换心,非同小可,与他匹配的心脏更要精益求精,大意不得,东方洵悄悄将消息告诉了林岩,五皇子等几名值得信任的朋友。
几人带着侍卫们,将巡逻范围从京城,扩大到了城外五十里,尤其是有高山河流的地方,都加强了巡视,仔细留意着心脏的下落。
湛蓝的天空下,明媚的阳光中,精通,古朴的八角凉亭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子身穿白衣,俊美无筹,眼瞳深处略带疲惫,眉宇间凝聚着浩然正气,如玉的手中持着一只通体透亮的青色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婉转悠扬的箫声和着流畅的衣袖,缓缓流泻,如诗如歌,悦耳动听。
沈璃雪一袭雪青色云绫锦,映着身后清澈见底的水池,衣袖上仿若蒙了一层水气,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微风轻轻吹过,她轻靠着廊柱,微闭了眼睛,倾听着美妙的箫声。
“咳咳咳!”突然,东方珩一个音调没吹上去,剧烈咳嗽起来。
沈璃雪急忙睁开眼睛,倒了杯清茶递给东方珩:“快润润肺!”另只小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止咳。
东方珩喝下茶水,咳嗽慢慢减轻,苍白的面色由于剧烈咳嗽,浮现一片红润,容颜更加俊美迷人。
“东方珩,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箫的?”沈璃雪认识东方珩三个月,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吹箫。
东方珩笑笑,黑曜石般的眼瞳中微微凝深:“小时候就学会了,进了军营,事情一多,就把箫忘到了九宵云外,这几天悠闲自在,我又恰巧看到了这支箫,就想试试自己还会不会吹,箫声还可以吗?”
“宛若天赖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沈璃雪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东方珩的箫声,担得起这评价。
“多谢夸奖!”东方珩轻轻咳嗽几声:“璃雪,你可会下棋?”他咳嗽,不能再吹箫了,只能改做其他事情。
沈璃雪点点头:“会一点儿!”从鬼医诊断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东方珩身体虚弱,不方便再出门,她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留在枫松院照顾他,无所事事很无聊,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咱们下棋!”东方珩摆摆手,拐角处一名侍卫快速远去,很快拿来了一副棋。
沈璃雪,东方珩,一持白子,一持黑子,在黑白格的棋盘上开始较量。
“今天初几了?”东方珩落下一颗白玉棋,突兀的问了一句。
“我也过迷糊了,不记得今天是初几!”沈璃雪浅浅的笑容中浮现几分苦涩,告诉东方珩日期,就是变相告诉他距离死亡还剩下几天,她一直住在枫松院,各种消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传来:
林岩,五皇子在城外找到了三个意外死亡的人,一个是死的时间太长,心脏不能用了,一个是仔细检查后不匹配,不能用,还有一个是五脏六腑都有毛病,更加不能用。
“璃雪,想什么呢?到你下棋了!”东方珩轻轻说着,声音磁性,动听。
“好!”沈璃雪瞬间回神,拿起一颗黑色棋子,望了望棋局,快速落到棋盘上,悄悄看向东方珩。
东方珩认真的下着棋,墨曜石般的眼眸清清澈澈,不悲不喜。
半月时间,只剩下三分之二,林岩他们再次将巡逻范围扩大,圣王府更是派出诸多侍卫,暗卫明查暗访,依旧没有找到适合东方珩的心。
这些事情她都知道,东方珩肯定更加清楚,他没有着急,没有难过,也没有心急如焚,而是云淡风轻的坐在这里与她下棋,这份沉着冷静,看开一切的心性与定力,真真让人佩服。
“璃雪,你输了!”东方珩突然抬眸,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沈璃雪低头看向棋盘,她的黑色棋子不知何时全部被白色棋子包围,死局已定,回天乏术了:“咱们的棋才下了一刻钟!”
在现代时,沈璃雪对棋艺也是很有研究的,虽然她刚才小小的走了走神,但东方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她,棋艺之精湛,可见一斑。
“你棋艺不够精!”东方珩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将黑白棋子分别捡进两只棋盅。
“那你教我下棋!”沈璃雪站起身,紧挨着东方珩坐下,不服输的低头看向黑白格的棋盘,墨色的眼瞳凝了凝,怎么才能赢他?
“好!”东方珩不知她心中所想,笑着指指棋盅里的黑白棋子:“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黑子。”沈璃雪轻声回答着。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主,战王府王管家请您有空回府处理一些事情!”
沈璃雪目光一凝:“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她忙着照顾东方珩,将战王府的事情全权交给王管家处理,他派人请她回去,难道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侍卫摇摇头:“王管家没说具体事情,只说都是小事,郡主有空回去一趟便可!”
沈璃雪蹙了蹙眉,什么小事必须要她回府处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微皱的眉头,优雅的站了起来:“我陪你回战王府!”
“你有伤在身,不能过多走动,在府里好好休息。”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肩膀,将他按回到椅子上:“王管家说了,都是些小事,我能应付的,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来看你!”
“路上小心!”沈璃雪性子固执,东方珩没再强求,紧紧握了握她的小手,柔声叮嘱。
“知道!”沈璃雪蜻蜓点水般,在东方珩薄唇上吻了吻,慎重的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休息!”
“好!”东方珩微笑着点点头。
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走出了凉亭,衣袂翩飞间,她窈窕的身影走出二门,融入阳光中,消失不见。
东方珩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子,起身走到栏杆旁,迎风而立,墨丝随风飞扬,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俊颜冷酷,目光深邃,。
“安郡王,该喝药了!”伴随着娇俏的女声,白灵儿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袅袅婷婷走进凉亭,青色浮光锦罗裙上绣着**海棠花,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只海棠花的白玉发簪,小巧的耳垂上也是海棠花的耳环,高贵美丽中透着清新自然。
“先放着!”东方珩站着没动,也未回头,锐利的目光依旧看向清澈的水面。
“好!”白灵儿轻轻放下药碗,微笑的目光看到了棋盘上随意散放的两颗黑白棋子:“郡王和郡主在下棋?”
“嗯!”东方珩冷冷答应了一声。
白灵儿继续看向棋盘,点评道:“璃雪郡主的棋艺似乎不够精湛!”
“璃雪……没空研究这些!”沈璃雪是在乡间长大,母亲体弱多病,母女两又没什么积蓄,每天吃饭都险些成问题,哪会有空闲学习棋艺。
白灵儿看一眼东方珩修长挺拔的身影,看望棋盘:“身为青焰郡主,身份尊贵,琴棋书画都要样样精通才是,璃雪郡主的棋艺,实在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东方珩猛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猛的射向白灵儿。
白灵儿只觉轰的一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了颤,看着他千年寒冰般的眼眸,她感觉一阵冷气自后背快速钻入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胲,全身冷的彻骨。
“我……我是说……璃雪郡主不懂棋……我可以教她……”东方珩身上似乎散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短短几个字,白灵儿磕磕巴巴的说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冷汗自额头渗出,瞬间被冻结。
“璃雪的棋艺,本王会教!”东方珩冷酷的声音在凉亭里响起,震慑人心。
“是!”白灵儿低沉了眼睑,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二弟!”东方洵走进凉亭,衣袂飘飘,云淡风轻。
“大哥!”东方珩看一眼东方洵,迫人的气息快速收敛。
无形的压力瞬间散去,白灵儿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她全身都冒了一层虚汗,青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出什么事了?”东方洵不解的询问着,他能察觉到东方珩,白灵儿之间的气息很微妙。
“没事!”东方珩深邃的目光看向黑白棋盘。
“药已送到,安郡王记得喝,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白灵儿唯恐东方珩再找她麻烦,话落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凉亭。
东方洵望望桌上黑乎乎的汤药:“药熬好了,你怎么不喝?”
“太烫,凉凉再喝也不迟!”东方珩瞟一眼汤药,看向东方洵:“大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东方洵笑笑,走到栏杆旁,与东方珩并肩而立,阵阵清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的水气,就像小时候的两人,站在这里一起看景色。
“你怎么不问问我心脏的消息?”东方洵静静站着,东方珩比他还安静,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他暗暗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如果有消息,大哥会告诉我,如果没消息,我问了也是白问,何必多此一举!”聪明如东方珩,只是看别人的言谈举止,眼神表情,就能猜出事情进展,根本不必再询问。
东方洵怔了怔,随即微笑,是啊,他的弟弟是聪明人,就算他们隐瞒的再好,他也会知道事情的进展:“你都不担心自己会没命?”
“生死有命,强求不来!”东方珩抬头看着天空,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生于王府,饱读诗书,精通武功,沙场征战,许多别人没经历的事情,他都经历了,人生也落**,就算现在死亡,也没什么好报怨的,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照顾沈璃雪……
东方洵看着东方珩,人之将死,对世间会有依恋,如果东方珩伤心,绝望,他会安慰,会拼尽一切努力帮忙,可是他的弟弟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看开一切,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样的弟弟,让他更难过,更心疼。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颗合适的心给你!”拍了拍东方珩的肩膀,东方洵清亮的眼眸中,似乎带了某种深沉与坚定。
东方珩微笑:“尽力就好,不要太为难自己!”
“世子!”王府管家来到凉亭外,看着亭子里的出色的兄弟两人,欲言又止。
“可是有心脏的消息?”东方珩面对自己的重病,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东方洵也不再避讳,当着他的面,直接询问。
“是!”管家担忧的望了东方珩一眼,他们隐瞒东方珩消息,都是为了他好,试想,一颗颗心送到圣王府,却都不适合他,他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却一次次的失望,应有多伤心。
“去看看!”东方洵说着,快速走出了凉亭。
管家担忧的看了东方珩一眼,急步跟了上去。
东方珩目送两人走远,缓步走到桌前,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紧紧皱了皱眉,端起药碗,甩手扔进了水池里,溅起无数水花。
王管家请沈璃雪回府,处理的的确是一些小事,诸如发月俸,做新衣,修景致等,王管家将所有事情都归了类,只需要沈璃雪过目,确认。
处理完事情时,已经过了正午,简单用了午膳,沈璃雪坐了马车赶去圣王府。
豪华的马车缓缓走在道路上,沈璃雪挑开车帘看着道路两旁稀稀落落的行人,以及天空高悬的炎热太阳,这个时间,东方珩应该在休息,她何不去驿馆找找秦若烟,打听打听白灵儿的事情:“车夫,去驿馆!”
“是!”车夫答应一声,长鞭一甩,马车改变方向,驶向驿馆。
驿馆里,秦若烟在午休,听闻沈璃雪来访,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薄被滑下,露出她黑黑的肌肤,看着走进内室的沈璃雪,不满的嘀咕:“沈璃雪,你怎么想到来驿馆看我?”
“想向你打听个人!”沈璃雪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酥胸半露,在薄薄丝被下玲珑身形若隐若现的秦若烟,牵牵嘴角,午休她居然裸睡。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秦若烟毫不避讳的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自己黑黑的小身体。
沈璃雪扬了扬嘴角,秦若烟皮肤的颜色,比非洲黑人的肌肤还黑,古代男子们应该不会喜欢这种颜色,穆正南一向喜欢干净,整洁,看到这样的她,肯定恶心坏了……
送他给秦若烟当男宠,既能折磨他,又能恶心他,她还真是送对了。
“这个人是南疆人,你应该很熟悉!”
“什么人?”秦若烟半眯着眼睛,拿过一旁的衣服,慢腾腾的穿着。
“南疆鬼医!”沈璃雪微微一笑,清析的说出这个名字,暗暗观察秦若烟的反应。
南疆鬼医四字如雷灌耳,迷蒙的秦若烟瞬间清醒,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沈璃雪:“你打听他做什么?”
“听闻他医术高明,死人都能救活,想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沈璃雪随便说了个理由,南疆鬼医在圣王府为东方珩治病一事,是个小小的秘密,有人知道,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她不想嚷嚷的人尽皆知。
“是真的!”秦若烟又恢复了刚才的迷迷糊糊,漫不经心:“南疆鬼医那个死老头,前年进宫,破了我父皇的蛊,我下了很多毒,都被他不着痕迹的就给解了,医术之高超,在南疆无人能及!”
沈璃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是个厉害人!”
“你有朋友受了重伤,得了重病,想找他救命?”秦若烟扣着衣扣,瞟向沈璃雪。
“算是吧!”沈璃雪敷衍着。
秦若烟轻叹一声:“不是我打击你,那死老头,脾气古怪的很,最喜欢见死不救,如果你拿不出他心仪之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动一动手!”
“脾气这么坏!”沈璃雪顺着秦若烟的意思惊讶了一下,圣王府那个鬼医,可没她说的那么不堪:“南疆鬼医长什么模样?”
“一个老头子,肯定是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了,还能长什么样!”秦若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们南疆人喜穿白衣,他居然天天穿着黑衣,分明是在和我们皇室做对,想想就来气……”
“南疆鬼医这么大年龄,肯定有徒弟了吧,请不动他,请他徒弟应该也可以!”沈璃雪旁敲侧击,将事情引到了白灵儿身上。
“白灵儿那个贱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心高的没边,气傲的上天,比南疆鬼医都难侍候,你请她,还不如去请南疆鬼医!”
沈璃雪看着秦若烟提到白灵儿时那喷火的双眸,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断的表情,明白她肯定在白灵儿手中吃过大亏。
“白灵儿是什么人?架子比南疆鬼医都大?”
秦若烟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南疆鬼医对外宣称她是南疆人,她自己也说是南疆人,可我一直都不认为,那破山破土的地方,能出她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山清水秀,养人,自然出美女!”沈璃雪眨眨眼睛,敷衍着。
秦若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是毒瘴山啊沈小姐,满山都是毒,养人?死不了就不错了!”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南疆鬼医不好请!”
“比请神仙都难。”秦若烟恨恨的哼了一声,系了腰上的丝带,看向沈璃雪:“你哪位朋友病了,我的医术也是很不错的,看在你送我一名男宠的情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为他看看诊!”
沈璃雪摆手截断了她的话:“免了,公主毒术极高,还不喜欢研究解药,万一我那朋友伤被治好,却中了公主的毒死亡,得不偿失!”
秦若烟轻哼一声:“本宫拿他们试毒,是他们的福气!”
“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告辞!”沈璃雪想打听的事情都已经打听到了,没必要过多停留。
“等等!”秦若烟身形一转,来到门口,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
“公主还有事?”沈璃雪挑眉看着秦若烟。
秦若烟嘿嘿的笑了两声,神神秘秘道:“你难得有空有看我,不如顺便去见见老熟人。”
“老熟人?什么老熟人?”沈璃雪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见到人你就知道了,跟我来!”秦若烟诡异一笑,率先转身走出房间。
沈璃雪蹙了蹙眉,急步跟了上去,沈采云,沈盈雪都在驿馆,莫不是要见的是她们两人?
沈璃雪随秦若烟走出院落,走进后院,站在长长的雕花走廊里,看向五米外的水池。
水池边,一名身穿布衣的美丽女子半蹲着,眉头紧皱,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恶狠狠的刷着手中的木桶,仿佛将木桶当成了她仇视之人。
“那是,沈盈雪?”站在沈璃雪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名女子的侧脸,仔细看了几眼,认出了那名女子。
“没错,昔日的丞相府嫡出千金,现在是本宫的三等丫鬟,主刷马桶!”秦若烟洋洋得意的介绍着。
沈璃雪看向岸边,果然排着几十只马桶,有的带着水,有的已经被阳光晒干。
这驿馆里根本没住几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多马桶,难道秦若烟把丫鬟们的马桶也交给沈盈雪来刷?明知沈盈雪爱干净,却让她做最脏最累的刷马桶,真是会折磨人。
沈盈雪刷完一只马桶,提到岸上,正想直起腰休息片刻,一名粗使嬷嬷恶狠狠的走了过来,手中藤条狠狠抽到了她身上:“小蹄子,又在偷懒,我打死你!”
“嬷嬷,别打了,别打了,我立刻干活!”粗布衣服被抽烂,条条血痕惊现,沈盈雪躲闪着,哭泣着,不停哀求。
“快刷马桶!”粗使嬷嬷狠狠抽到沈盈雪后背上,恨恨的命令着。
“是,奴婢马上干活!”沈盈雪满脸泪痕,哭哭啼啼,提着一只木桶,急步走到了水池边,半蹲着继续刷马桶。
“沈盈雪的日子过的精彩吧?”秦若烟眨眨厚厚的眼皮,神情高傲。
“的确精彩!”沈璃雪点点头,若论折磨人的本事,秦若烟当属天下第一。
“还有更精彩的!”秦若烟神秘一笑,转身前行。
沈璃雪看了苦着脸刷马桶的沈盈雪一眼,缓步跟了上去,她和沈盈之间的仇恨已经终结,只要沈盈雪不再不自量力的对付她,她也不会再过问沈盈雪的事情。
转过弯,沈璃雪,秦若烟走上另一条豪华走廊,一名丫鬟迎面走了过来:“公主,那个金姨娘又来了!”
秦若烟不悦的皱起眉头,绿豆眼一眯:“请她女儿到门口应付她。”
“是!”小丫鬟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秦若烟不满的抱怨着:“本宫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死皮赖脸的人!”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明知故问。
“还不是我皇兄那位沈贵人,就你那位庶妹,沈采云。”秦若烟轻哼着:“她娘是你们相府的金姨娘,天天跑到驿馆,可怜兮兮的哭诉,说什么,老爷死了,没有依靠,只有个女儿,要和女儿一块住……”
“我听闻,采云给了金姨娘银两,够她生活几年!”东方珩的消息,从来不会错。
“是啊,可那金姨娘得寸进尺,嫌银子太少,日子过的不富裕,狮子大开口,惹的沈采云不快,不理她了,她就转向我皇兄和我哭,真是烦人!”最后四字,秦若烟加重了语气,绿豆眼中有厉光闪烁。
沈璃雪挑眉,如果金姨娘再不知收敛,就要倒霉了。
“到了!”秦若烟站在一间小屋前,眸中的怒气瞬间化为诡异笑意,伸手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沈璃雪站在门口,只觉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霉味与血腥味,让人险些作呕。
“别站在门外了,快来看看我的杰作!”秦若烟站在房间中央,得意的炫耀着,邀请沈璃雪,昏暗的光线映着她的小身影,诡异阴森。
沈璃雪踏进房间,缓步走到秦若烟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角落,一名女子被手环和脚环紧束住手腕和脚踝,身上没穿衣服,头低垂着,长长的发遮住脸颊,看不清她的模样,她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不见半分生机。
“她还活着吗?”沈璃雪挑眉看向秦若烟,这名女子肯定也是不经意的得罪了她,才会被她折磨成这副模样。
“半死不活吧!”秦若烟走上前,撩起女子的头发,得意道:“你看看她是谁?”
女子的脸上布满了鞭痕,一道一道,看不清原来的模样,沈璃雪却知道,拥有这副容貌的人,世间只有两个,阮初晴,苏雨婷:“她是苏雨婷。”
苏雨婷受伤比阮初晴早,也比她重,沈璃雪看了两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没错!”秦若烟下巴微昂,得意之清溢于言表:“我是在乞丐堆里捡到的她,当时,她和几十名男乞丐在欲仙欲死,一脸享受啊,我刻意模仿,都叫不出那么销魂的声音!”
沈璃雪:“……”被几十名男乞丐**是好事?秦若烟的思维,真是与众不同。
“你对她做了什么?”沈璃雪可不认为,秦若烟抓苏雨婷来这里,只是单纯的这么吊着她。
“你真聪明!”秦若烟手指了苏雨婷的小腹,得意道:“你看看,这像不像怀孕?”
沈璃雪低头看去,苏雨婷的小腹微微有些凸起,猛然一看,的确很像身孕:“她失踪没几天,没那么快怀孕吧!”就算进了大牢,就被人**,也不到凸显身孕的时候。
秦若烟撇撇嘴:“她怀的不是人,不能以婴儿的生长速度来论!”
沈璃雪雪眸微眯:“你是什么意思?”肚子里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
秦若烟勾唇一笑:“我在苏雨婷肚子里放了些小蛊,让她帮忙孕育,那些蛊要生成,就必须在她身上吸食食物,蛊成的那天,会破体而出,就是她命丧黄泉之日!”
沈璃雪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小手快速捂住了胸口,暗暗运功压制难受,仔细看看苏雨婷的身体,的确在消瘦,秦若烟居然拿人来养蛊,真不是一般的**。
“你怎么突然想到让我看这些了?”沈璃雪挑眉看向秦若烟,沈盈雪,苏雨婷都是和她有些过节的人,现在失利,被她整的这么惨,自己也和她也有过节呢。
秦若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得意之作,皇兄看不上眼,我一个人守着很闷,就找你分享一下了!”
“只是这么简单?”沈璃雪微笑的看向秦若烟,眼瞳深处却冰寒一片,她怎么觉得,秦若烟是在向她示威,间接警告她,不要和秦若烟作对,否则秦若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当然!”秦若烟眨眨眼睛,下巴微昂,神态已经不复刚才的高傲:“你是聪明人,本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多谢秦公主厚爱!”沈璃雪嘴角微扬着,似笑非笑。
“秦若烟,我杀了你!”秦若烟刚想再说些什么,昏迷的苏雨婷突然醒了过来,双目赤红,吼叫着扑向秦若烟。
苏雨婷手脚被束,无法打人,踢人,就用嘴巴,狠狠咬住向秦若烟。
秦若烟太过得意,也没料到苏雨婷说醒就醒,没有躲闪开,被苏雨婷咬了个正着,小脸上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她恼羞成怒,双手狠狠掐住了苏雨婷的脖颈,怒声道:“松口,快松口!”
苏雨婷眼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死死的咬住秦若烟的脸不放,缕缕鲜血顺着她的嘴巴流了下来。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秦若烟的小脸被她生生咬下一块肉,满嘴的鲜血,放声大笑:“秦若烟,我死,你也休想好过!”
“苏雨婷,我杀了你,杀了你!”秦若烟眼眸中闪烁的怒火要将人焚烧怠尽,一手捂着受伤的小脸,对着苏雨婷的胸口狠狠踢了过去。
苏雨婷没有丝毫反抗力,吐出一口鲜血,笑声戛然而止!
沈璃雪摇摇头,转身走出房间,苏雨婷知道自己中了蛊,生不如死的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死了,反倒是解脱,她刚才咬秦若烟,除了报复外,也想变相的寻求解脱。
身后响起踢打怒骂声,沈璃雪充耳不闻,缓步走出小院,走廊上,燃起了只只灯笼,她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身旁,两名丫鬟端着杯盘走过,悄声议论:“那姓金的女人真是不要脸,向沈贵人要一万两黄金,如果不给,就死赖着不走,撒泼打滚!”
“可不是,人家亲娘都是向着女儿的,舍不得女儿受苦,她倒好,把女儿当金山了,还不断的闹腾,唯恐自己女儿不够丢脸……”
“人家姓金嘛,喜欢金子胜过喜欢女儿……”
“你说沈贵人会不会拿一万两黄金给她?”
“应该不会,塞她些银两,让人强行赶出去的可能性最大,这样的娘,换作是我,会被她折磨疯的……”
沈璃雪轻轻笑笑,顺着走廊缓步前行,金姨娘的性子本就如此,喜欢金银,喜欢捞小便宜,一心只为自己,从来不懂为别人着想。
沈采云是她的亲生女儿,对她是有心的,也给了她银子过生活,如果她的态度能够缓和些,对沈采云好些,沈采云肯定会给她养老送终,可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很快就要闹僵了……
不知不觉间,沈璃雪来到了分岔口,一条路通向驿馆大门,另一条通向夜千泷的房间。
夜千泷的胳膊受了伤,这五天她一直照顾东方珩,都没空来看他,现在正好有空,可以去看看他的伤势。
沈璃雪转过弯,走向夜千泷的房间。
夜幕早已降临,夜千泷的小院里居然没燃灯笼,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房间也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整座小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无人的空房。
沈璃雪蹙了蹙眉,千泷是睡着了,还是不在房间?
走到门口,沈璃雪敲门的小手刚刚碰到屋门,询问声尚未出口,门无声自开。
沈璃雪目光一凝,透过小小的门缝向里望去,屋内静悄悄,黑漆漆的,阵阵风吹过,有些阴森。
沈璃雪樱唇轻避,正准备询问夜千泷在不在:“嗖!”三道利箭分别从身后,左右三边对着她射了过来。
沈璃雪目光一凝,窈窕的身形巧妙的退进了房间,彭的一声关上房门。
“叮叮叮!”三声轻响传来,沈璃雪不用看也知道,是三枚羽箭射到了房门上。
“刷!”沈璃雪的眼睛还未完全适应黑暗,屋内突然窜出几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对着她狠狠刺了过来,暗黑的房间里,森冷的寒芒闪烁,凌厉的劲风呼啸,昭示着来人武功很高。
沈璃雪雪眸微眯,快速闪身避过几人袭击,跳到房间中央,小手拿出长鞭,对着黑衣人狠狠甩了过去。
“长鞭!”鞭子甩在半空中,声势凌厉,黑衣人们惊讶的低呼了一声,没再进攻,而是快速收招,纷纷向外跑。
沈璃雪一怔,怎么回事?收了鞭子,飞身上前,揪住一名黑衣人的衣领,伸手扯下了他脸上的黑色面巾,借着极弱的光,她看到男子的容颜,满目惊讶:“怎么是你?”
“郡主!”男子低下了头。
沈璃雪不知道这名男子叫什么,却时常在圣王府看到他,知道他是圣王府的侍卫:“刚才那两个,也是圣王府的人?”
男子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们埋伏在这里干什么?”沈璃雪怒声质问。
男子继续低头,一言不发。
沈璃雪看看黑漆漆的小院,眸中凝了一抹深思:“你们来杀夜千泷?”
“不是,不是!”侍卫急忙摇头否认。
“那你们为何放着好好的圣王府侍卫不做,穿着黑衣,拿着长剑埋伏在别人房间?”沈璃雪看着侍卫,美眸中凝着一抹森寒。
“卑职……卑职……”侍卫犹豫着,不知应该怎么解释。
“你放了他,我来说!”夜色中,一袭浅青衣衫的男子走进小院,容颜俊美,目光平静,衣袂翻飞,云淡风轻,正是东方洵。
“世子!”侍卫愧疚的看着东方洵:“卑职有负重托……”
东方洵摆手截断了他的话,淡淡道:“你下去吧!”
“是!”侍卫抱抱拳,看了沈璃雪一眼,双足一点,跃出了高墙。
“东方洵,你在做什么?”沈璃雪看向东方洵,发现他的眉宇间除了云淡风轻外,还凝了一抹深沉与忧郁。
“为东方珩找心!”东方洵回答的简单扼要。
沈璃雪目光一凝:“找心找到驿馆来了,这里没人出意外吧?”
“你可知东方珩需要一颗什么样的心?”东方洵答非所问。
“和他身体匹配的心啊!”沈璃雪看着东方洵眸中的凝重,心没来由的猛然一跳,难道这颗心还需要她不知道的条件。
“南疆鬼医言,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文武双全,能力非凡,普通人的心,他根本不能用,他需要一颗与他同样强势的人的心,或者一颗纯净,无瑕的心,那颗心,越强势,或者越纯净,越无瑕,成功的机率就越大!”东方洵轻声说着,语气凝重。
“强势,纯净的心,不好找!”沈璃雪皱起眉头:战王和东方珩同是青焰战神,按照南疆鬼医所说,战王的心很适合东方珩,可他是个大活人,哪能从活人身上挖心。
再说纯净的心,小孩子的心最纯净,但是心太小了,根本不能用到成年人身上。
“强势的心,我们没找到,但找到了一颗纯净的心!”东方洵看着沈璃雪蓦然开口。
“谁的心?”沈璃雪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委不祥的预感。
东方洵薄唇轻启:“夜千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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