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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山”位于贵州都匀县之西。山脉连绵,横亘千里,多森林业草,峻岭峭壁,绝谷幽墼,毒蛇猛兽出没无常,人逾罕到。
这天,云雾山下来了位丰神俊逸,腰系佩剑的蓝衫少年美书生。他正是那“玉面书生”水俊浩。
天将薄暮时分,他在山脚下遇上下一十年约五旬开外的樵子,那樵子虽是-副龙钟老态,挑着一担干柴,步履看似蹒跚,显得很是吃力的样于,但,却逃不过水俊洁的一双如电神目。他神目一瞥之下,巳知这樵子决非常人,如不是对方“金龙谷主”手下所乔装的眼线,也必是位隐世高士。
当下,心念不由暗暗一动,立时上前拱手一揖,道:“老人家,在下请问。”
老樵子放下柴担,喘息了口气,隐敛着目中神采地向水俊洁上下打理了两眼,含笑间道:“公于何事?”
水俊浩道:“此山有处名叫‘金龙谷’的地方,尚望老人家不吝赐告。”
老樵子神色不禁一呆,道:“公子听什么人说的?”
水俊浩道:“在下的一位朋友。”
老樵子道:“公子的那位朋友住在什么地方?”
水俊浩道:“他就住在‘金龙谷’中。”
老樵子道:“他告沂公子是在‘云雾山’中的么?”
水俊浩道:“是的。”
老樵子脸露惑异之色地喃喃道:“这就奇怪了?”
水俊浩道:“老人家奇怪什厶?”
老樵子不答反问道:“公子的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
水俊浩道:“是武林中人。”
老樵子道:“他姓什么?”
水俊浩道:“姓龙。”
老樵子双眉徽皱,沉思了片刻,结果竟摇摇头道:“小老儿不知道。”
水俊浩不由眉锋轻蹩,微露失望之色。
老樵子接着又道:“公于请别失望.也许山中确有一处名叫‘金龙谷’的地方.只是老朽不知道而已”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老儿窝居就在左边不远的山凹,且请移驾窝民暂住一晚,明天再前往山中寻找好了。”
水俊浩微一沉吟,道:“素昧平生.打扰尊府.只怕有所不便吧?”
老樵子哈哈一笑道:“公子请不用客气了,舍下人口简单.除犬子虎儿小女慧君外,别无他人,绝无不便之处。”
水俊浩见这老樵子纯是一番好意,诚挚相邀,于是,也就不再十分坚拒的欠身拱手微揖道:“如此,在下这里先谢谢老人家了。”
老樵子哈哈一笑道:“公子请别客套多礼了。”
说罢,挑起干柴前行带路.往右侧山凹间走去。
山凹间一片青松翠竹围绕中,隐约可见一排二间茅屋。相隔还有十多丈远,突见青松翠竹林间人影一闪.出现一个只十二三岁地小男孩,快步如飞地奔迎了过来。
水俊浩一见.心知这小男孩大概便是老樵子的爱儿,虎儿了。
虎儿奔至!附近,口里刚喊了声:“爹爹。”
忽然一眼瞥见跟在老樵子身后的水俊浩,不由微微一怔,立时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满脸惊奇之色地望着水俊浩上下转个不停。
老樵子见状,不由笑驾道:“虎儿,发的什么傻,见了客人怎不行礼,爹教给你的礼貌都忘了么”
虎儿闻言,连忙朝水俊浩弯腰地道:“大叔,虎儿给你行礼啦。”
水俊浩跨前一步,伸手挽着虎儿的小手儿,含笑道:“小兄弟,不要多礼。”
老樵子在前,水俊浩携着虎儿的小手随后,进入青松翠竹林中,水俊浩这才看出,这座青松翠林中,竟是一座五行八卦奇门阵式。
水俊浩心中不禁微惊,暗道:“这老樵子看来定是位隐世遁迹的高人奇士了。
暗忖中,已穿行过青松翠竹林,茅屋门前,秀立着一个身着布衣布裙的少女。
少女年约十七八岁生得明眸皓齿,秀美出尘,虽是一身布衣布裙,非但丝毫不减其美,反而显得朴实无华,令人有清丽脱俗之感,水俊浩一见这少女,已知便是老樵子的爱女慧君姑娘了。
慧君姑娘迎着老樵子娇甜地喊了声:“爹爹。”
星亮的明眸瞥视了水俊浩一眼,便低着头站立两侧。
老樵子放下柴担,向水俊浩道:“公子,这是小女慧君。”
不待水俊浩答话,立即转朝慧君姑娘道:“君儿,上前见过公子。
慧君姑娘莲步轻移,朝水俊浩裣枉一福,娇声道:“小女了拜见公子。”
水俊浩拱手徽揖还礼道:“姑娘请少礼。”
老樵子目视水俊浩笑说道:“窝居简陋,公了请别见笑,请!”
说罢,举手肃容。
水俊浩微微了笑道:“老人家太客气了,老人家请先,请”
老樵子笑道:“如此,小老儿在前带路。”
入屋,宾主落坐,慧君姑娘奉上香茗,老樵子端起香茗,向水俊浩道了声:“公子请用茶。”
水俊浩也拿起香茗,道了声:“谢谢。”就唇轻呷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目注老樵子道:“请恕在下失礼,尚未请教老人家上姓高名?”
老樵子道:“小老儿贱姓彭,单名智,请问公了贵姓大名,仙乡何处?”
水俊浩道:“在下水俊浩,祖居川南。”话锋一顿,问道:“老人家也不是本地人氏吧?”
彭智颔首轻声一叹,道:“小老儿原籍闽中,避祸至此,投亲不遇,便就在这山野地方定居了下来,迄今已将近十年了。”
水俊浩忽然问道:“老人家的仇家很厉害么?”
彭智脸色微微一变,旋忽哈哈一笑,道:“公了已经看出来了么?”
水俊浩颔着笑道:“一片青松翠林。足挡千军万马。”
彭智脸色再微变,旋又哈哈一笑,道:“如此,公了必也是道中高人了。”
水俊浩谦逊地道:“在下未学后进,何能当得这‘高人’二字,只不过是略窥皮毛而已。”
彭智大笑道:“公了恃才不骄,虚怀若谷,实难得之至。”水俊浩笑道:
“老人家如此谬赞,在人实感惭愧无已。”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如果眼力不差,老人家不但精擅奇门阵式土木建筑之学。而且自身功力也巳臻达上乘,只是。”
语声倏地顿住,目注彭智,沉吟不语。
彭智心中微微一惊,暗忖道:“这青年人好利的眼力。”
心意忽然一动,注目问道:“只是怎样?公子发觉小老儿有何难处?”
水俊浩额首道:“老人家眉心有一点豆大黑气,隐而不明,凝而不散,分明是身中一种慢性剧毒的象征。”
彭智听得心中不禁敬佩万分地点头说道:“公了神目如电,洞察秋毫,小老儿确是身中一种慢性剧毒,迄今十年一直无法化解。”说罢吁声一叹,神色黯然凄苍。
蓦然,人影一闪,慧君姑娘拜伏在地,凄声说道:“公子既能见微而知毒性,想必定能治疗化解,妙手回春,请公子恩施妙术替家父解去剧毒小女子当终身为奴为婢,以报公子大德!”
水俊浩连离座侧身,大为窘迫地急急摇手说道:“姑娘快快起,千万不要如此,在下在下。”
他接连说了两个“在下”结果却未能说出一句适当的话来。慧君跪伏在地上道:“万望公子千金一诺。”
水俊浩剑眉双皱地道:“姑娘,你先请起来再说。”
慧君姑娘摇摇头道:“公子若不答应,小女子绝不起来。”
虎儿也扑地跪在慧君姑娘身旁,叩头道:“公子,求求您,答应我姊姊吧。”
水俊浩无可奈何,只得点头道:“姑娘,我答应替令尊设法解难就是,你们快请起来吧。”
慧君姑娘这才露脸笑容娇声答道:“多谢公子。”
虎儿更高兴地叩了个响头道:“公子,谢谢您啦!”
姊弟二人站起身子,满怀喜悦地挽手前往厨房整治酒食了。
彭智红着-张老脸,赧颜讪讪地道:“小儿女年幼无知,一心尽望能解除小老儿体内剧毒,以致强求公子所难,尚望公子切勿介怀!”
水俊浩正容说道:“令爱令郎赤子孝心,实在令人感佩,在下‘金龙谷’,访友事了之后,当必不使她们失望,去为老人家向人讨醇解毒圣药送来。”
s彭智道:“公子打算找哪位武林高人找取解毒圣药?”
,水俊浩道:“神手赛华伦老前辈。”
彭智心中不禁惊喜无比地道:“公子和慕容老前辈很有渊源?”
水俊浩点了点头,问道:“老人家所中之毒,可知是何人所下?”
彭智道:“闽北双霸弟兄。”
、水俊浩道:”施的是什么毒,老人家知道么?”
’彭智徽-摇头道:“不知道,小老儿曾试用过很多种解霉灵药,却始终未能生效。”
水俊浩道:“那闽北弟兄平日为人很恶毒么?”
彭智道:“凶残狠毒,无恶不作!”
水俊浩道:“老人家怎么和他们结仇的?”
彭智道:“双霸兄弟邀请小老儿为其建造土木消息,因而结仇,拙荆也是双霸老二所杀害的”说至此处,双睛暴瞪,精光激射如电,神色威态怕人,旋忽威态稍敛,黠然轻声一叹,道:“若不是因为一双儿女年小无人照顾,小老儿何至于含恨避仇,早就和双霸弟兄作生死之拼了!”
天色已经漆黑,茅屋中灯火外透。这时.彭慧君姊弟已将酒食做好摆上。
水俊浩和彭智分宾主对坐,彭慧君姊弟分坐下首相陪,山野地方,虽无什么佳肴美味,但几样兽肉,熏鸡腊肠,蔬莱.做得倒也极为精致美味可口。
酒,则是慧君姑娘酿制的佳酿,味香且醇,甘芳宜人。
倏然,水俊浩星目神光电闪即逝,放下手中的酒杯,目视彭智道:“老人家,外面来了客人了。”
彭智似乎也已有所发觉,脸色不由勃然一变,道:“不错,而来客功力身手均皆不弱呢!”语声微顿,接道:“公子且请稍坐,小老儿出去看看就来。”
说罢,离座起立,身形一闪,出门奔向青松翠竹林阵而去。
片刻工夫,彭智已经返回,身后跟着四个专衣中年美妇人,赫然,竟是“女王城”四大护法。
四大护法一见水俊浩在座。不待主人招呼请坐,连忙一齐检u:行礼,神色极为恭敬地遭:“臣屑拜见公子。”
水俊浩微-摆手,道:“四位,少礼,请坐。”
首席护法宋湘玲道:“公子在此,哪有臣属等的坐位。”
水俊浩含笑道:“彼此都是客位,不必拘礼,你们请坐下吧。”
这时,慧君姊弟已起身让出坐位,两双眼睛,望着四大护法,内心里充满了一片惊奇.
彭智目睹四青衣中年妇人对水俊浩如此恭敬的神态,心中更是骇异透顶,不知水俊浩是个什么来头之人?他虽然无法看出水俊浩的武学功力如何?但,却看出了四青人中年美妇,无一不是功力上乘的一流高手!
四大护法一齐恭敬地道:“臣属等谢坐。”
说罢,分别在慧君姊弟让出的座位上坐下。
说着又向虎儿招招手道:“虎弟,来,你坐到找身边来。”
慧君姑娘去厨房里取宋四双杯筷替四大护法各斟上杯洒,然后这才在彭智身旁坐下。酒过一巡,水俊浩忽然心动,目注宋湘玲问道:“宋护法身上带有什么解毒灵丹没有?”
宋淑玲摇头道:“城主身上带有两颗,公子要用么?”
水俊浩颔首道:“城主也来了?”
宋湘玲道:“城主和继能一路。”
水俊浩道:“不知来了哪些人?”
宋湘玲道:“蓝丞相.护驾二将军、十二名正义使者。”
水俊浩就眉一皱,微现不愉之色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来这么多人?”
宋湘玲垂目默然不语。
水俊浩忽然轻叹一声,道:“宋护法,请原谅我,我并无责怪你之意!”
宋湘玲道:“臣属知道,臣属明白公子的心意。”
水俊浩点首一笑,道:“可知城主到了没到了?”
宋湘玲答道:“应该巳经到了。”
水俊浩道:“你去外面用本门信号连络一下看。”
宋湘玲道:“臣属遵命。”
水俊浩又向慧君姑娘道:“姑娘,麻烦你陪她到阵外等着好么?”
彭慧君姑娘微点头道:“小女子遵命。”
说罢,站起娇躯和宋湘玲井肩往外走去。
宋湘玲在彭慧君陪同下,通过青松翠竹阵。立叩杨手向空发出一道旗花,然后和彭慧君返身隐入阵内等候。
夜,二要将尽,云雾山的一处悬崖间,突然掠起一条淡淡的黑影。
这黑影好快的身法,有若淡烟一缕般地投射入崖下隐秘的幽谷中。幽谷,地区广阔,方圆数里,满眼尽是连绵阴森的丛林,丛林中,却又有着一片纵横连贯的屋宇。
屋宇,座座画栋雕梁,飞檐走椽,为数不下百余间之多。这是什么地方?
为何如此隐秘神秘?
难道就是最近出现武林,解救各大门派厄难的。以“金龙令旗”为帜,那批黄巾蒙面神秘人的总坛所在“金龙谷”么?
是与不是?当然必须一探!那黑影身法快疾通电,一惊十丈有余,眨眼间,竟然被他于神不知鬼不觉中,接连通过了四周丛林间的十多过伏桩暗卡,身形轻如狸激部地房客在一座屋面上伏身游移,向一间灯光上透的屋里窥视。
这黑影是谁?正是玉面书上水使洗不过.他此刻已经易容化装.乃是个面色腊黄.白约三十年岁的汉子。
突然,他衣襟触着一物,心神不禁猛然一惊,暗道:“不好!”他心神方始猛然一惊,耳中已传来一阵铃声急响,他再也料想不到,此处屋面上竟装设有铁丝警铃,既已触动警钟,如不迅捷掩身隐蔽,势必立被发现。
可是,就在他心念电动,待要掠身隐蔽身形尚未掠起,快如电光石火一闪的瞬间,四面屋顶上已纷现人踪。事已至此,知已无所遁形,于是,立时身形倏形,口中哈哈一声刚笑。抬腿,飘身下了屋面,岳峙渊停。岸然挺立院中。
适时,四周暗影中,飘闪现出十六名手横长剑的家面黑衣人,只将他围困在中央,似乎是有所期待。暮然,左侧的一间屋门倏然打开,缓步走出三个儒生装束的中年人,气一度从容的并肩停立在丈外之处。
三个中年儒生双目精光如电,默然凝视着水俊浩稍顷,居中的中年儒生突然冷声喝同道:“朋友何来?”
水俊浩傲然道:“山外。”
中年儒生道:“山外何处?”
水俊浩道:“江湖。”
中年儒生双眉微微一挑,道:“朋友知道此地何处?”
水俊浩道:“云雾山。”
中年儒生道:“云雾山乃是总名。”
水俊浩道:“阁下的意思是问这座幽谷?”
屮年儒生道:“朋友既然能找来本谷,当必不会不知。”
水俊浩一笑道:“阁下料锚了,在下如果知道,也许就不会得来了。”
中年儒生道:“朋友真的不知?”
水俊浩道:“知即知,不知即不知,在下何必骗你阁下。”
中年儒生道:“那么朋友缘何来此?”
水俊浩道:“一时好奇。”
中年儒生冷冷道:“朋友最好说实话。”
水俊浩道:“在下这言并无不实。”
中年儒生冷笑道:“朋友这好奇二字,岂能成为理由?”
水俊浩道:“阁下是要在下解释?”
中年儒生道:“希望朋友的解释有充足的情理。”
水俊浩一笑道:“阁下请仔细听着,在下有事本山.途经崖顶,偶然发现阴密丛林中有灯光透出,一时好奇,闯了进来如此而已。”
中年儒生冷笑道:“肌友的解释未免也太简单了。”
水俊浩淡淡道:“事实上本就毫无复杂可言。”
中年儒生道:“朋友以为区区会信?”
水俊浩道:“阁下不信在下无可如何。”
中年儒生忽然阴声一笑道:“请问朋友尊姓大名?”
水俊浩道:“武林未学,名不见经传。”
中年儒生道:“也得报出。”
水俊浩道:“如果不呢?”
中年儒生阴笑道:“朋友只怕难能生出此谷!”
水俊浩剑眉一挑,道:“在下不信!”
中年儒生阴声一笑道:“朋友若然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便会相信了。”
水俊浩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中年儒生沉声道:“金龙谷。”
水俊浩心神不禁暗暗一震!叫道:“彭智猜料得小错,果然是这里。”
心神暗惊,脸上却不露丝毫神色,反而故装一怔,旋即双眉上挑,陡然发出一阵哈哈人笑。
中年儒生猛地沉声喝道:“住口!”
水俊浩笑声一敛。
中年儒生目光如刃地逼视着水俊浩,喝问道:“朋友笑什么?”
水俊浩脸色沉寒地道:“在下笑你阁下大言不惭!”
中年儒生怒道:“朋友可是不相信区区之言?”
水俊浩道:“阁下,你这‘金龙谷’可是能吃人?”
中年儒生冷冷一笑道:“虽然不能吃人,却能叫你朋友来得去不得!”
水俊浩大笑道:“在下倒要试试。”
中年儒生阴笑道:“区区奉劝朋友最好别试,徒逞意气之勇!”
水俊浩心意忽然一动暗道:“不错,我此来目的本是暗探他们的企图来历,现在既已身入虎穴暗探不成,何不明探,走一步算一步,又何必徒逞意气之勇呢?他心念电转,立时话锋一转,问道:“阁下便是本谷主人么?”
中年儒生道:“不是。”
水俊浩道:“请问贵谷主人是谁?”
中年儒生道:“金龙令旗主人。”
水俊浩故作突然一惊地道:“可就是最近解救各大门派厄难的金龙令旗主人?”
中年儒生点头道:“当今天下武林并无第二位金龙令旗主人。语锋一顿又起,接道:“朋友进入本谷,显然能通过十多处暗卡伏桩不为发觉,一身武功极是高明惊人,但,那也只是朋友的侥幸,如今身形已经暴露,在本谷众多高手的眼目下,朋友纵是功力通玄,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将难以生离本谷!”
水俊浩点点头道:“阁下说的是,在下也明白这是实情,不过”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此刻虽已改变了心意,愿意报出姓名,但并非是自认绝对无法生离此地,贪生怕死,或者是被阁下的这几句话吓住了,而是因为贵谷主是由于金龙令旗主人的缘故,阁下明白么?”
中年儒生大笑道:“朋友豪气实在令区区钦佩非常!”始声一顿,接道:
“那么就请朋友报出名吧。”
水俊浩忽地一摇头道:“现在还不行。”
中年儒生一怔道:“为什么?”
水俊浩哈哈一笑道:“在下虽是名不见经传,但却不惯要人胁迫!”
中年儒生眉锋微微一皱,道:“朋友要怎样才肯报出姓名?”
水俊浩朗声问道:“阁下,在下现在是何身份?”
中年儒生一怔,道:“朋友自以为呢?”
水俊浩道:“在下问的是你阁下心中的看法?”
中年儒生微一沉吟,道:“暗探本谷,窥视隐蔽,应该是敌人。”
水俊浩道:“不是客人?虽是敌人,在未动手前,你这算是待客之道么?”
右首的四方脸中年儒生突然沉声道:“朋友你是要我们先款待你一番么?”
水俊浩大笑道:“款待可不敢当,最起码阁下等也应该略尽地主之谊,请在下入屋稍坐,喝一杯茶吧?”
左首的长瘦脸中年儒生阴声一笑道:“朋友,你实在不愿报出名号就算了。”
水俊浩冷傲地道:“不算了又怎样,难道你以阁下还能强迫在下不成!”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朋友,区区希望你切勿自误!”
水俊浩冷笑了笑,道:“阁下,现在在下又改变了心意了。”
右首的中年儒生阴笑道:“朋友,你的心意不觉变得太快些了么?”
水俊浩淡淡道:“人人心意的变易本就存乎一念之间自然是很快的了。”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如此,你是决定不肯报出姓名了?”水俊浩摇头道:“在下只是改变了心意,并非是决定不肯报出姓名。”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那么你这又改变了心意的话何解?”
水俊浩道:“非贵谷主当面,在下决不报出姓名!”
居中的中年儒中阴声一笑道:“朋友,这一来可就难了。”
水俊治道:“怎样难了”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谷主恰巧不在。”
水俊浩冷哼一声,道:“既然不在,那么在下就此告辞!”抱拳一拱,转身大步行去。
左首的中年儒生突然一声沉喝道:“站住!”
水俊浩脚下一停,缓缓转身,冷冷地道:“阁下有何贝教?”
左首的中年儒生嘿嘿一笑道:“朋友,你这就想走了么?”
水俊浩道:“阁下等既然不懂得待客之道,小气得连一杯茶都舍不得招待,在下不走还留此则什?”
右首的中年儒生阴声道:“朋友,区区等虽然不大懂得待客之道,却颇知囚人之术!”
水俊浩淡然一晒,道:“如此,阁下定是牢头禁子出身了?”右首的中年儒生陡然暴怒,一声断喝道:“利口找死!”
身形猛地扑出,快逾疾电,挟凌厉劲风,探臂伸手,五指箕张,诡异狠辣地直朝水俊浩肩胛抓来!”
水俊浩虽然身负上乘武学,功力罕绝,但,一见这中年儒生出手招势凌厉快疾无论,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惊,他知道此刻身在虎穴,不宜与敌纠力搏,必须施展奇招一招制敌,以收慎慑之效!
他出手一招奇学,果然收到了镇慑之效。两个中年儒生目睹之下,心神不禁立时骇然大震,脸色勃变!
他们虽然皆是身负上乘武功的内家高手,但是,水俊浩使的是什么招式手法,如何制住他们的同伴的,竞一点未曾看清,这名中年儒生“血池”穴被制,立感一股真气透穴而入,体内真气立泄,浑身酸软力道尽失。
两名中年儒生眼见同伴失手被制,有心扑出抢救,但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冒失,恐怕伤了同伴的性命。至于那横剑围立在四面的十六名黑衣蒙面人,身份低于三个中年儒生。没有中年儒生的命令,更是不敢出手。
那居中的中年儒生突然沉喝道:“放开他!”
水俊浩一声冷笑道:“阁下,你以为在下会么?”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朋友,你想要怎样?”
水俊浩道:“一见贵谷主。”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谷主外出未返。”
水俊浩道:“哪么在下,就带着他走。”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朋友要带他去何处?”
水俊浩道:“相陪在下出答。”
居中的儒生道:“你是要挟持他脱身?”
水俊浩笑道:“不错,贵谷属下只要敢拦阻在下一步,在下便立刻将他毙命掌下。”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如果区区下令不顾他的生死呢?”
水俊浩道:“阁下双眼不瞎,他武功甚高,在谷中身分定必不低,在下不相信阁下会不顾他的性命!”
这一着,水俊浩算是完全做对了,这三个中年儒生在谷内全都身份极高,地位仅次于谷主以下二三人。
两个中年儒生耳闻此言,脸上不由全都变了色,暗道:“此人究竟是谁?
是个什么来历?不但武功高绝,而且心智胆识超人,口齿锋利无比”
居中的中年儒生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朋友,你也未免大自作聪明了!”
水俊浩淡淡-笑道:“阁下。你别枉用心计。妄想在下会放开他”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朋友,我劝你还是放开他的好!”水俊浩道:“阁下,在下决不会得那么傻!”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但是你此举已经傻极了。”
水俊浩道:“阁下,你纵是天荣莲花也是没有用。”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事实上,你虽然挟持着他也无济于事。”
水俊浩道:“有个人质在手上。总比没有的好,对么?阁下。”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如此。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水俊浩轻笑道:“在下不怕!”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可是区区却很管你可惜。”
水俊浩道:“可惜什么?”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可惜你一身高绝的武功!”
水俊浩心念一动,问道:“在下一身高绝的武功怎样?”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你与本谷作对为敌,将是死路一条,天下虽大,也无路可走!”
水俊浩淡淡道:“只怕未必见得吧?”
居右中年儒生忽然轻声一叹,道:“当然,区区现在这么说你是决不会相信的,不过。”
水俊浩接道:“不过怎样?”
居中的中年儒生道:“十天之后你知道了。”
水俊浩心念电闪,道;“阁下言中似乎隐含玄机,可否先透露一些原因在下听听么?”
居中的中年儒生微一沉吟,缓缓说道:“朋友如能投诚本谷,以朋友的一身武功,当必能获得谷主的重用,日后武林天下”
居听中年儒生突然截口道:“杜兄,说不得!”
杜姓中年儒生道:“没有关系,告诉他了。”
居右的中年儒生道:“谷主知道了,要降罪的!”
杜姓中年儒生道:“谷主降罪下来。小兄一肩承当便是!”居右的中年儒生微一皱眉道:“杜兄,兄弟希望杜兄多多考虑下。”
杜姓中午儒生道:“小兄已经考虑过了。”声调一落又起,目注水俊浩道:“谷主不久将能一统天下武林。朋友定然不失一方盟主之位。”
水俊浩道:“贵谷主自信不久定能一统天下武林么?”
杜姓中年儒生:“谷主功叁造化,学宄天人,如今已是一智在握,十天之后,必能完成武林千秋帝业!”语声一顿又起,道:“朋友,区区已透露了谷主的秘密,现在你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水俊浩道:“哪两条路?”
杜姓中年儒生道:“一条是立刻投诚本谷,为谷主效力!”
水俊浩道:“另一条呢?”
杜姓中年儒生沉声道:“死!”
水俊浩道:“蝼蚁尚且贫生,在下现在还不想死。”
杜姓中年儒生道:“那就请投诚本谷。”
水俊浩道:“除此以外,别无他路?”
杜姓中年儒生道:“没有。”
水俊浩忽然朗声一笑,道:“阁下,很抱歉,你说的两条路在下部不想走,在下要走自已的路!”
倏地出手一指,点了他拿住的那名中年儒土的昏穴,抄起挟在腋下,转身大踏步往外走去!两名中年儒生不由齐皆一呆!
蓦然,一声沉喝骤起:“站住!”
轻风飒然,人影横空,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者,掠身飞纵落水俊浩的对面,气沉山稳凝立。这白发老者一身黄袍,须眉俱白,1脸色红润油光,双目精光如电,显然是功力上乘的高手。
水俊浩停步仁立.问道:“阁下何人?”
白发者者道:“最好别问老夫名号。”
水俊浩道:“为什么?”
白发老者道:“说不得。”
水俊浩道:“见不得人么?”
白发老双目一瞪,威态迫人地道:“胡说!”
水俊浩道:“那又为何说不得?”
白发老者道:”说出来会吓坏了你!”
水俊浩笑道:“放心,在下的胆子大得很!”
白发老者道:“你真要知道老夫的名号?”
水俊浩笑道:“否则,在下何必要问?”
白发老者道:“老夫符敖通,外号‘追魂恶判’。”
水俊浩淡淡一笑道:“符老在此谷中是何职位?”
“追魂恶判”符敖通成名江湖六十年前,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为人介乎正邪之间,生性刚爆,行事作为,全凭自已一念之喜怒。
是个江湖煞星,也是个江湖正邪两道人人头痛,一至公认为最难缠难惹的武林怪杰。
在符敖通以为,对方一闻听自已的名头,一定会吓得脸颜变色,哪知对方根本丝毫无动于衷,仅只淡淡一笑而已,心中不由暗道:“难道这小子没有听说过老夫的名么?”
但是,符敖通并不是个弱者,马上便又回敬过来,嘿嘿一笑道:“不要紧,老夫胆子比你还大,请问阁下又是何人呢?”
水俊浩摇摇头道:“在下认为还是不说为是!”“追魂恶判”符敖通早于三十年前就已退隐江湖、遁迹深山,但,生来刚烈火爆的脾性,却仍一如当年,并未因山居静修所陶冶,改变得许多。这真所谓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之至理也。:
水俊浩一再不肯报说师门来历,符敖通认准水俊浩心存轻视,是以,水俊浩话声一落,他更立时双目暴瞪,威态慑人地怒声道:“小子,你敢是瞧不起老夫?”-
水俊浩朗声一笑道:“老前辈,你误会了。”
他因发觉这符敖通满腔正气,眸光神采灼灼,毫无一点阴骛邪恶之色,心头不由顿生好感,是以口头称呼也就由“你”而改成了“老前辈”
符敖通威态稍敛,道:“那你为何还不实说师门来历?”
水俊浩道:“非是在下不肯实说,实因另有苦衷,目前还不能说明,尚请老前辈原谅海涵,别强在下所难。”
符放通自眉一轩,道:“事实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苦衷?竞连师门,都得隐秘不能说出?”
水俊浩正容道:“老前辈说的是,只要上不愧于神明,下无疚咎于良心。天下事情,没有个不可对人言的,但是”声调一落又起,朗声接道:“在下所言苦衷,事关重大,目前不得不耳。”
符敖通白眉微皱道:“怎样重大?”
水俊浩道:“涉及整个武林苍生正气道统,千万人的幸福安危!”
符敖通听得脸现惊疑之色,目光有若寒电激射,逼视着水俊浩问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水俊浩剑眉-轩,肃色道:“在下虽是武林末学,生平却从不作谎言欺人,请老前辈相信,不久之日,老前辈定能明白一切真相,即知在下之言决非虚谬!”
话语清朗锵锵,气度神态凛然!
符敖通心念微微一动,问道:“小兄弟,你说的可是‘金狮盟’那批恶徒?”
一声‘小兄弟’的称呼,只听得垂手默立一旁的两名中年儒生双眉暗皱,心中暗犯嘀咕!此老当年在江湖上行事作为虽然介乎正邪之间,性情刚烈火爆而且怪僻,但却最敬重胸怀正直无私,光明磊落之人。”
对于胆识豪气两高,狂傲而并不自负的年青后进,尤其喜爱结交,只要台了此老的脾胃,投了此老的性情,便成忘年之友,探受其照顾,遇上险难,必倾力相助,虽赴涵蹈火,也决不稍皱眉头。
不过,倘一旦发现对方稍有恶行,或对他有所隐瞒不实,欺骗了他,定必立即反脸成仇,惨死其掌下,也就因为此老性情刚爆怪僻;嫉恶如仇,乃才被江湖黑白两道人物,称做“追魂恶判”
从此老由“小子”而改称”小兄弟”的称呼上看来,水俊浩那冷傲而不狂妄的性情,正义凛然的气质,显然已经投合了此老的怪僻脾性,心底对水俊浩已产生了好感喜爱,有了结交之意。水俊浩因为从未闻听说过“追魂恶判”的名号为人性情,这些,他自然也就毫无所知了。
符敖通话声一落,水俊浩不由立时摇头哈哈一声朗笑,道:“老前辈,你完全想错了。”
符敖通道:“不是,金狮盟’么?”
水俊浩道:“老前辈,那‘金狮盟’虽然为恶江湖,大肆屠杀武林同道,但,他们决不可能成为气候的!”
符敖通白眉微皱地道:“小兄弟,你可是另有什么发现了么?”
水俊浩道:“在下虽然略有发现。但,目前尚在探索中,向在真相未明,未获确实证据之前,请原谅还不便透露,以免被人指为枉言诬陷之罪名。”
符敖通微一沉吟,点点头道:“这话有理,小兄弟,老夫相信你了。”语锋一顿,话题忽转,问道:“小兄弟,你潜入本谷窥探,究竟有何意图?”
水俊浩摇头道:“这实在是极大的误会。”
符敖通道:“你不是有心潜入本谷的么?”
水俊浩摇头道:“在下深入此山,本是寻访一位武林前辈,偶然发现林内灯光透射,只道是那位武林前辈隐居之所。”
符敖通道:“你要找的那位武林前辈是谁?”
水俊浩心内快如电光一闪,道:“丐帮长老‘幻影神丐’姚老前辈。”
符敖通忽地目射异采地道:“姚老化子还在么?”
水俊浩道:“据‘神风追魂’麦帮主说.姚老前辈仍然健在。”
符敖通道:“姚老化子隐迹本山中,便是小麦告诉你的么?”
水俊浩点首道:“是的,只怕他也不知道确切地方。”
符敖通道:“你找他做什么?”
水俊浩道:“查问一件事情”
符敖通道:“什么事情,可以告诉老夫么?”
水俊浩摇头道:“这又得要请老前辈原谅了!”
符敖通道:“又是一项不能轻易透露的隐秘么?”
水俊浩点头道:“在下不愿谎言欺骗老前辈。”
符敖通道:“看来你们中蕴藏的隐秘着实不少呢!”
水俊浩正容道:“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下实在是不得不十分谨慎慎言。”
符敖通颔首笑道:“小兄弟,看来你武功不但已臻上乘,身手高绝,而且心智也极细密得很嘛!”
水俊浩做微一笑道:“多谢老前辈谬赞,在下实感汗颜得很!”
语锋一顿又起,道:“在下想告辞了,老前辈如果信任在下所言,不欲困难在下,便请让路放。”
符敖通笑了笑,忽又问道:“小兄弟,你此行一定要找到姚老化子么?”
水俊浩所言此来系寻访“幻影神丐”查问一项事情,虽然本是托词,符敖通如此-问,只得点头坚定地答道:“是的,在下此行非要找到姚老前辈不可!”
符敖通道:“小兄弟,老夫想拜托你一桩事,可以吗?”
水俊浩道:“拜托不敢当,老前辈倘有什么吩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而是不违忭情理者,在下定当遵命照办!”
符敖通笑道:“如此,老夫先谢谢小兄弟了。”
水俊浩道:“老前辈请勿客气。”
符敖通笑了笑,道:“小兄弟如果找到姚老化子之后,请再度来此通知老夫一声。
水俊浩问道:“老前辈和姚老前辈是旧识么?”
符敖通点点头道:“姚老化子既然尚在人世,老夫当然还要和他印证一番。”
水俊浩心底暗暗-惊!道:“老前辈和姚老前辈有过节么?”
符敖通大笑道:“过节倒没有,但,却必须和他印证武功,看看究竟是谁高谁低?”
水俊浩道:“过去也印证过么?”
符敖通道:“印证过七次。”
水俊浩道:“都没有分出高低?”
符敖通摇头道:“如果分出高低,老夫就不会再要和他印证。”
水俊浩道:“这次如果仍然分不出高低呢?”
符敖通道:“以后当然还要再印证。”
水俊浩微一沉吟,点头道:“好吧,在下如果找到姚老前辈,一定告诉老前辈就是。”
符敖通道:“小兄弟可千万别失信呵!”
水俊浩道:“老前辈放心,在下决不失信。”
符敖通目光瞥视了水俊浩腋下挟着的那名中年儒生一眼,道:“小兄弟,请放下他吧。”
水俊浩犹豫地道:“这个”
符敖通道:“小兄弟只管放心地放下他,老夫保你安然出谷,艳对无人拦阻你就是!”水俊浩微一沉吟道:“老前辈真能保得住在下安然出谷?”
符敖通道:“小兄弟放心,若有人敢动你-根汗毛,唯老夫是问。”
水俊浩一时仍有点犹疑踌躇不决。
符敖通大笑道:“小兄弟可是不相信老夫?”
水俊浩道:“这倒不是。”
符敖通道:“那你为何还犹疑不决?”
水俊浩道:“在下身在虎穴,岂能不多加小心考虑!”
符敖通道:“如此说来,你还是信不过老夫。”
水俊浩摇头道:“在下虽然极是信得过老前辈,但是”
符敖通截口道:“小兄弟,老夫对你有点失望了。”
水俊浩一怔,道:“何事失望?”
符敖通语声忽转冰冷地道:“老夫原以为你是个胆识豪气如虹之人,那料竞也是个畏首畏尾之辈。”
水俊浩剑眉倏地一挑,大笑道:“老前辈这么一说,在下倒是非放下他不可了。”
符敖通道:“你要不放下他,只怕更难生出本谷。”
水俊浩目中星采忽地一闪,道;“老前辈,在下答应放下他了,不过,却要请教老前辈一个问题。”
符敖通道:“什么问题?”
水俊浩道:“贵谷中数谁武功晕高?”
符敖通道:“自然是谷主了。”
水俊浩道:“谷主以下呢?”
符敖通道:“总护法和老夫。”
水俊浩道:“总护法现在谷中么?”
符敖通道:“不在。”
水俊浩道:“如此,眼下谷内武功最高的当是老前辈了?”
符敖通颔首道:“不错,你问这个干什么?”
水俊浩道:“在下想和老前辈一搏!”
符敖通一怔!几乎认为是自已听错了,有点不敢相信地道:“你要和老夫一搏?”
水俊浩点点头笑道:‘希望老前辈不吝赐教!”
符敖遇目射精光地逼视着水俊浩道:“你为何突然想到要和老夫一搏?”
水俊浩道:“有两个原固。”
符敖通道:“哪两个原因?”
水俊浩语声朗朗地道:“其一,在下不愿被人视为畏首畏尾,没有胆识豪气之人。”
符敖通点头笑道:“对!既然脐身武林,就应该有这种豪志!”
水俊浩道:“其二,在下要证明虽然答应放下人质,却决非是因为胆怯无法生离此谷!”
符敖通陡地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这份狂傲豪气,实在令人心折。”语锋一顿又起,道:“老夫佩服你了,你放下人质走吧。”
水俊浩放下那中年儒生,并拍活其穴道,人质,他虽然放开了,但却并无离去的意思,目注符敖通问道:“老前辈是不屑赐教么?”
符敖通摇头道:“小兄弟,你我无怨无仇,何必动手相搏?”
水俊浩正容道:“老前辈应当明白,这并不是怨仇的问题。”
符敖通大笑道:“你是要争一气给老人看,是吗?”
水俊浩不否认地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在下为了今后在江湖上的声誉,这口气难道不应该一争么?”
符敖通点头道:“的确是应该一争,不过。”
水俊浩含笑接口道:“既然是的确应该一争,那还有什么不过呢?”语锋一顿又起,道:“老前辈请赐教吧!”
符敖通霜眉微皱了皱,道:“小兄弟,你一定要和老夫一搏么?”
水俊浩颔首道:“在下决定了的事情,从不稍改!”
语气坚决截然,令人听来心头震凛!
符敖通扬声大笑道:“小兄弟,看来你不但很狂傲,而且也倔强得很呢!”
水俊浩淡淡道:“这是在下生性如此!”
符敖通道:“你真是个老夫生平所遇最狂傲,最倔强之人了!”
水俊浩冷然一笑道:“说不定,是老前辈生平所遇的唯一劲敌呢!”
符敖通双目霍一睁,道:“小兄弟,你这话不觉得太狂妄了吗?”
水俊浩朗然一笑道:“老前辈可是认为在下决不是敌手?”
符敖通道:“小兄弟,你虽然身负上乘功力,身手极高不凡,但,决难是老人掌下百招之敌!”
水俊浩剑月双挑,道:“老前辈,我们便以百招为限如何?”
符敖通大笑道:“可以,小兄弟,你自信能够支持得住百招不败么?”
水俊浩朗声道:“老前辈,在下自信还不止此数呢?”
符敖通眉锋一皱,道:“年青人固然应该有着一股狂傲的豪气,但是,却不可太过份了,过份,便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水俊浩道:“老前辈说的是,但是,在下却一点也未过份!”
符敖通脸色忽地一沉,道:“你自信之数是当少招?”
水俊浩震声道:“二百招以上!”
符敖通双目精光电射地道:“你真有如此自信?”
水俊浩双眉一扬,道:“在下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符敖通大笑道:“好,你这么一说,老夫倒要破例与你一搏了!”
水俊浩诧异地道:“何以要破例?”
符敖通道:“老夫曾经立有一个规矩。”
水俊浩道;“什么规矩?”
符敖通道:“年龄半百以下的武林高手,老人决不出手与其相搏。”
水俊浩心中不禁暗道:“这真是个怪规矩。”心里在暗想,口中却已问道:
“是不屑出手,还是因为年龄非半百以上之人,内家功力修为火候,绝难挡得老前辈一击么?”
符敖通道:“两者皆有,不过,另外还有个道理。”
水俊浩道:“另外还有什么道理?”
符敖通道:“不愿以大欺小,同时也胜之不武。”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这规道理,似是而非,甚是牵强,在下很不以为然。”语声微顿又起,正容朗声接道:“须知天下武林,不乏根骨禀赋特异的年青英杰奇才,这种少年俊逸,因福泽深厚,奇缘迭遇,其一身武学功力之成就,往往出人意外,虽当今武林誉称功力罕绝的高手。盖世凶魔,亦难是其敌手,何况”
符敖通白眉双轩,陡地扬声哈哈大笑,截口道:“小兄弟,你这是为你自已标榜,自夸是当今武林的少年奇才俊逸么?”
水俊浩道:“不敢,在下虽然生性高傲,但,还不至于如此狂妄,为自已标榜吹嘘,自夸是当今武林的奇才俊逸!”
符敖通大笑道:“小兄弟,你也不必客气了,老夫自信两眼不花,早看出你确是位根骨禀赋两绝的奇才俊逸,为老大生平仅见的第二人。”
水俊浩星目异采一闪,笑道:“老前辈把在下看得太高了,在下衷心惭愧之余。可是既高兴,也起了飘飘然之感啦!”
声调-落又起,目光深注问道:“那第一人是谁?”
符敖通道:“本谷谷主。”
水俊浩轻声一“哦”旋忽轻声一叹,道:“实在可惜!”
符敖通一怔,诧异地道:“可惜什么?”
水俊浩淡淡地道:“可惜他现在不在谷中。”
其实他这句“可惜”乃是一语双关,真正“可惜”的意思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符敖通当然并不知道他这句“可惜”之意。还另有含意所指,目中不由奇光一闪,笑问道:“谷主如在谷中,你便要和他-搏高下,是吗”
水俊浩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此意”
符敖通大笑道:“小兄弟,你最好打消此念。”
水俊浩道:“为什么?”
符敖通正容道:“你决不是谷主之敌!”
水俊浩剑眉一秆,道:“未必见得。”
符敖通目光逼视地道:“小兄弟,你与老夫,你有几分胜望?”
水俊浩道:“此刻在下不欲妄言胜败!”
符敖通道:“如此说,你并无把握胜得老夫了?”
水俊浩冷冷道:“在下只是不欲妄言,事实如何,须待搏后方知。”
符敖通道:“你的意思是胜负均有各半之机,是不?”
水俊浩颔首道:“事实上这应该是目前最恰当的说法。”
符敖通突发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老夫明白你的心意了。”
水俊浩星目异采一闪,道:“老前辈明白就好。”
符敖通目射害电道:“不过”
水俊浩截口道:“在下如果无法胜得老前辈,必非贵谷主之敌,是不是?”
符敖通点头道:“不错,谷主一身武学功力已螓化境,较老夫尤高一筹,错非你能在三百招内胜得老夫,否则,你不但根本没有半点胜望,而且也休想谷主亲自和你动手,一搏高下雄长!”
水俊浩朗然一声豪笑道:“如此,在下今天与老前辈此搏,势非全力出手求胜不可的了?”语声一顿又起,道:“老前辈,你请发招吧!”
符敖通摇头道:“老夫和人相搏,向来不先出手小兄弟,还是你先请吧。”
水俊浩闻言,知道符敖通既然这么说法,便决不会得先行出手,再多说也只是徒费唇舌。于是,也就不多作谦客套地进了声。
“有僭!”
声落招发,单掌一挥,轻飘飘地拍向符敖通左肩。
符敖通扬声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老夫向来出于即是杀食着,从不给人余地机会的,希望你第二招,出手可千万别再闹客套才好!”话声中,身影微侧,便已避过水俊浩的掌势,但未还手,姜,倒底是老的辣,敢情他已看出水俊浩这一掌拍出,虽然堪称快捷,真力暗蕴,但,却平凡无奇得很。
水俊浩朗朗一笑道:“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前辈请小心了。”
左掌疚出,拍击符敖通腰肋,右掌突化指影千重,指风丝丝,笼罩着符敖通胸前五大穴点到!
符敖通心神暗暗一凛!脱口喝道:“好指法!”
身形飘闪,避过水俊浩的掌指,不退反进,倏已欺近水俊浩左侧,掌出如电,击向水俊浩左肩!掌未到,劲气已然袭体,的确不愧为昔年名震天下武林,正邪两道均极忌惮头疼,不愿招惹的“追魂恶判”功力身手果是不同凡响,非只身法诡异,出掌凌厉快捷,威势绝伦慑人,而且又稳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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