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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鬼影子在一座黝黝的山洞口停下来,头向洞中一探,压着嗓门喘声急呼道:“呼延师父,大事不好,黄毛虎和大头已为贼人谋害,神行老张正在满山潜索,请呼延师父速作准备!”
苏天民安步走出山区,深佩鬼帝的料事如神,这就叫胆大赢胆小,除此一着,恐怕怎么样都没有如此太平就能脱身。
走出山区,苏天民确定身后无人跟踪,趁着天色正暗,真气一提,迳向渑池方面奔去。
他这时系按鬼帝所授心诀运气,身形展开,果较往日轻灵顺心。
苏天民喜不自胜,他在拳掌方面,除火候尚差外,已足脾脱当今一派高手而有余,如果轻功再上层楼,便不差九帝诸人什么了。
天亮后,苏天民将外面布衣脱去,并将脸上第一层易容膏化净,转眼之间,顿然又是一名劲装镖师。
苏天民心惦古玉蓓和夏侯芳两女下落,所以在渑池仅草草吞下几个粗面馒头,便又继续向西奔行;中午渡河,抵平陆,折向北上,再奔闻喜方面,傍晚在安邑附近一个小镇歇下脚来。
据鬼帝说:“仙帝马大年并不住在什么名山大川中,而是住在太原附近,详细地点无人清楚,不过在太原城里几家有名的茶楼一定可以找到此人。
因为仙帝嗜茶而不嗜酒,几乎一日不可无此君,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懒又懒得要死,是以一些有名的茶楼便成为日常必去之处!”
鬼帝又说:这位五行恶驼自当年灰心江湖以后,平日除了喝喝茶,偶尔下上两盘臭棋外,甚少出门远行,如无特殊事故发生,定然不致空劳往返;问题只在到时候能不能请得动!
苏天民对鬼帝这番话细予品味,愈想愈为古玉蓓和夏侯芳两女担忧!
不是么?仙帝既无远离太原之理,两女就该一找便着,纵然侠驾难邀、邀请者本人也不应一去杳如黄鹤啊?
所以,苏天民最后断定,两女可能已应了鬼帝对古玉蓓之第二项估计,在来或去的半路上出了意外!
现在,他是第三个,又走在这条路上了。
去太原,用不着多急,走得快和慢,上下最多不过相差三两天,他倒是得留意一路动静,看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如有线索可循,在他认为拯救两女实比催请仙帝重要得多!
所以,苏天民想通以后,便决计在小镇上歇一宵再说。这座小镇虽不大,但为前往太原必经之途,在形势上,仍不失要站之一,他不能放过任何像这样的地方!
用过晚餐,苏天民间客栈伙计,镇上可有什么可去之处,伙计头一摇道:“只有几个‘土货’”
苏天民知道伙计误会了他的意思,双颊一热,连忙拿话支开。
接着,苏天民信步出栈。
这座小镇,一共不过四五十户人家!出镇有着两条黄泥大道,一向闻喜,一通安邑;小镇右首,极目处便是有名的中条山脉,峰峦隐叠,绵亘起伏,此刻在苍茫夜色中只能见到一抹浮影。
自山脚下望回来,荒草蔓衍,全是一些瘦瘠的旱田。在这种小镇上,苏天民知道,提高警惕是不错的,要想有所发现,当然没有可能。
于是,苏天民转过身,再向镇上走来。
这时镇上已是家家灯火,户户掩扉,苏天民正行踱间,鼻中忽然嗅及一阵羊肉香味;他停下脚步一看,在左前不远的一排土墙草屋内,此刻正有一阵阵笑语传出。苏天民知道,羊肉香味可能便是打这一户人家飘送而出。
但是,苏天民虽因而食欲大动,然亦无可奈何,因为这一户人家非店非肆,显然只是三五好友在闭门自快朵颐,有银子亦无用武之地!
苏天民打门前恋恋而过,忽然,一阵语音传来,苏天民不期而然放慢脚步。
只听屋中一人带着几分酒意笑道:“这趟南货,赚钱是小事,倒是在平遥看到一幕怪现象,实在值得一提唔这事想来的确太怪。”
屋中其他人七嘴八舌催促道:“说来听听看,看看多怪,快!”
先前那人清了一下嗓门,开始说道:“那天,当我经过城中三台酒楼楼下时,忽然看到楼下墙角里正坐着一位破衣先生,那老先生年纪总在六十以上。面黄肌瘦,两眼无神,倚坐在墙角下,垂首呻吟不已,似乎发了什么毛病,那时围观者甚众,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肯生出一点慈悲心”
有人抢着插口道:“结果还是亏了你李大宝?”
先前那人一声干咳,似甚尴尬的顿了顿说道:“不我当时因为要赶路,所以,咳咳,后来,不,就是这个时候,南门方面一阵鸾铃响起,忽然出现一名面目俊秀的蓝衣书生。于是围观闲人纷纷让道,马上那名蓝衣书生于瞥及墙角那位老人后,不禁一咦勒定坐骑,转向身边一名闲人问道:‘这位老丈怎么了?’听口音,蓝衣书生似乎不是当地人。
被问的那名闲人答道:‘不知道,这位老先生看来也是外地人,昨天晚上就到了这里,大概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吧?’蓝衣书生诧异道:‘怎不请个大夫看看?’
那人笑笑道:‘谁出银子?’蓝衣书生仿佛很生气,当下板起脸孔,一声不响便自马背跳下,大踏步向老人坐身之处走去。”
述说者至此语音一顿,好像正在伸手去端酒杯。
屋中有人喃喃道:“这算什么”
先前那人为了抢着说话,似乎被酒呛了一下,咳了好一阵,方才缓过气来说道:“不不不,且慢,我的话还未说完呢咳,咳咳后来,不,就在当时,我说到哪里了?噢,对了,那名蓝衣书生大踏步向老人坐身之处走去走近之后,不知蓝衣书生低声问了几句什么话,只见破衣老人连连点头,状至可悯。于是,蓝衣书生伸出一条手臂,想将老人扶起,老人挣了又挣,方才伸出一只瘦如鸡爪,仅剩皮包骨的右手,颤巍巍的搭去蓝衣书生手腕上。”
有人不耐道:“大宝,你别说得这样噜里噜苏的好不好?”
李大宝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马上开口。
另外一人道:“别听这癞子的,大宝,你说下去,后来呢?”
李大宝又叹了口气:“后来,唉,没有啦!”
众人大哗,纷纷责难道:“李大宝,你他妈的,吊什么胃口?这也能算怪事奇闻拿出来讲给人听?”
这时,屋外窃听的苏天民,一颗心却止不住急速跳动起来,因为苏天民已联想到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
屋中那位李大宝,此刻无可奈何的接着道:“你们一定要将故事听全,我说是无所谓的,怕就只怕你们听了也许不肯相信。”
“相不相信,是我们的事,你他妈的总得说完才是道理呀!”
“好的,你们听着事后有人说,那老人一定会符法这一点,我李大宝也深深相信。当时情形是这样的,老人五指一下找着那名蓝衣书生手腕之后,只见蓝衣书生猛打一个寒噤,顿时脸色发白,双目痴直,像一下变成了一座木头人似的。老人缓缓站起皱起眉尖喃喃道:‘老弟,你看上去也好像要找个大夫看看才好!’”
“有这等事?后来呢?”
“后来,一老一少相将挽掺而去,谁也弄不清,究竟是小的扶着老的,还是老的在扶着小的”
苏天民快步回到小栈内,闭上房门,支颐深思。
那位李大宝,是门外汉,当然不悉个中奥妙;而苏天民则心中洞然,老人使的,正是内家登峰造极之手法:“锁阳功”!
右腕为人身少阳百脉之枢纽所在,一旦受制,任你武功再高之人,也必将能为尽失,而只有听由对方自由摆布。
“锁阳功”原为少林失传绝艺之一,武林中早已无人精于此道,没想到今天武林中竟又有人用以克敌!
这套武学据说并非人人可练,条件之苛,令人咋舌,一须天赋过人,二须传授得法。
另一点便是一生不得亲近女色,一旦破戒,马上前功尽弃。这一点,正是这种绝学以前始终只能在少林一派代代相传之原因。
现在,苏天民所想知道的,就是那位蓝衣书生,是否即为夏侯芳?
此一疑问,苏天民能够自下肯答:百分之一百不会错,就是夏侯芳!
底下两个问题是,那病老人是何来路,他现在又该怎办?那位病老人,也许与洞仙山庄有关,也许没有,因为,洞仙山庄内,到目前为止可能还没有延请到这等高人!至于他目下应采何种步骤,更是个烦人问题。
第一、事情虽然是在平遥发生,但并不代表病老人仍在平遥附近。
第二、他就是千方百计将病老人找着,双方功力相差如此之远,他又能怎样?
再说一句:就是换了九帝中人来,又能怎样?
苏天民几乎是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他首先下定的决心是,不论如何,先赶去平遥再说!
夏侯芳遭遇如此,古玉蓓的遭遇也可能差不到哪里去,那么,在到达平遥之前,一路也许不会再生枝节,苏天民这样一想,立即改变行程方式,当天买下一口坐骑,日夜兼程,加鞭急赶,三天后,平遥在望。
到达平遥,人马俱都疲累不堪。
没有充沛的精力,是什么事也办不了的。所以,苏天民进城第一件事,便是找个客栈,蒙头大睡。
这样,经过一夜酣睡,苏天民终将一身元气完全恢复过来。
下一步,怎么做呢?苏天民没有什么好主意,觉得只有先去那座什么三台酒楼看看,看能不能在无意中有所发现;或因而触发灵机,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苏天民天生颖悟,加上近一年来之磨练,见识与经验,与日俱增,他来到三台酒楼,叫酒点菜,表面看去,似乎纯为吃喝而来,虽然身边无人留意于他,他也绝不向堂棺或近邻酒客多问一句!
他只是用眼观察冷静的观察,谨慎的观察。用思维去思索广泛的思索,敏锐的思索。
酒楼内外上下,当然不会再有那位病老人出现;事实上苏天民亦未作如是期望。
这种事不会有侥幸存在,也绝非常人之智慧所足应付,同样的,耐性亦为不可或缺的条件,他得等待。
第一天,一无所获,但是,苏天民并不灰心。
因为他尚未拟定进行的方针,前面说过了,若只凭盲目去碰,是碰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又经一夜思考,苏天民毅然决定,照自己的想法做,鬼帝之告诫,暂且丢去一边!
他设法弄来一套半新不旧的行头,整个恢复本来面目,悄悄另换一家客栈,然后装得风尘仆仆地再向三台酒楼走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这样做,便是准备以身作饵!
苏天民穿上旧衣,是为了配合赶过长路之模样,但是,他那一副勃发英俊,则是任何陈旧衣服所掩盖不了的。所以,苏天民第二天再度登临三台酒楼,立即引起满楼酒客之注目。
苏天民叫过酒菜,吩咐伙计稍为快一点,表示吃过了要赶路。
不知是凑巧,抑或出于有意安排,苏天民的酒莱送到,楼梯上一阵登登脚步响,跟着上来一对鲜衣青年男女。
苏天民似有预感,这对青年男女一现身,他便觉来的这两名年轻人来路不比等闲。
一男一女均为武林中人,固不待言。
那男的年约二十二三,青衣方巾,额嵌碧玉,步履从客,文采鉴人。女的只有十七八,装束朴素,落落大方。两人脸型相近,似为同胞兄妹。
兄妹两人就在苏天民旁边一张桌子坐下,两兄妹对苏天民似甚注意,苏天民毫不避讳,也朝两兄妹打量了几眼。
苏天民极具自信,这对兄妹不论与那掳走夏侯芳的病老人有无渊源,也绝不致向他直接下手,因为两兄妹如系行家,他们应该看得出他苏天民不是一盏省油灯!
就在这一刹那,苏天民甚至将次一行动也已做下决定。
苏天民的决定是,争取主动!
争取主动的第一步工作则是:得先试一试这对兄妹是否已对他苏天民发生“兴趣”!
这儿,平遥离太原,已只剩下快马一天不到的路程,苏天民准备来个一举两得,饭一吃完,马上便向太原赶。
到太原,能马上找着仙帝,固然可以有个好帮手,否则,他也必能在一路上弄清身后有无“保镖人物”!
没有,就表示什么都没有,他的怀疑,只是他多心。有人跟踪,则必与这对兄妹有关——
甚至进一步与那名掳走夏侯芳的病老人有关!
苏天民计议一定,立即举杯引箸,吃得飞快,吃完,付账,然后匆匆下楼,一切均与身份所显示者无异,有急事在身,饭后须得马上赶路。
回到客栈,理好马匹,苏天民挥鞭出城,一路上,他头也不回一下,径朝太原方向疾驰而去。
苏天民是真的始终没朝身后望一眼么?
回答是:非也!
他如真的对身后漠不关心,又何从去断定有无人在身后追踪?原来苏天民自幼生长关外,对骑术熟娴精绝,他俯身向前,看上去似在埋首催骑,其实,他借每一起伏,均将身躯引离鞍垫半寸许,闪目所及,身后半里内,无不观察得清清楚楚!
结果,苏天民发觉
苏天民发觉了什么?他发觉前此之猜疑,果然是出于他的多心!
自平遥一路下来,直到太原,身后连鬼影子也没有跟上一个!进入太原城,已是初更左右,这么晚了,当然无法再去什么茶楼找仙帝,于是,他就近在城门口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下。
一宿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苏天民开始向城中一座叫清风居的茶楼走去。
太原城中,茶馆计有四家:“清风居”、“逍遥轩”、“酥仙乐”以及一家“太原大茶楼”据客栈伙计说:这四家茶馆中,无论场所,设备,或招待,都数“清风居”第一。历史既久,客人也最多!
苏天民循客栈伙计之指点找到那家清风居楼下,正好赶上开店门。”
门前扫地的小二见有客人到,连忙放下手中扫把,引领苏天民登楼,上得楼来。苏天民眼光四下一转,不禁暗暗皱眉。
那小二哈腰赔笑道:“水还没有开,相公是不是先来一份点心?”
苏天民漫应道:“随便”
小二退去后,苏天民对跟前这个环境不禁愈看愈不舒服。楼上场地既不够宽敞,桌椅也多半破旧不堪,地板上则到处是洞洞,门窗上亦复举目尽是灰尘。苏天民止不住心下生疑道:“最好的一家不过如此,另外三家当属不问可知;以仙帝那样身份的人,他真会常来这种地方吗?”
不一会,点心送上,苏天民叫住那小二问道:“这儿客人,都是什么时候才来?一小二答道:“快了。”
苏天民接着道。“会下棋的客人有没有?”
小二连声道:“有,有,多得很,太原城中好手,差不多十有八九都是本楼老顾客,相公如对此道有兴趣,等下就有人来了!”
苏天民心想:这就对了!怪人常有怪脾气。仙帝好的是“茶”和“棋”只要这两件事对上胃口,其它的,习惯成自然,也许不在讲究之列;何况这已是最好的一家,别无选择余地,不马虎又能怎样?
苏天民见小二转身要走,连忙喊住道:“且慢”
小二回过身来:“相公还有什么吩咐?”
苏天民故意装出很随便的样子问道:“听说这儿城里有位背驼驼的老先生棋下得很好,他是不是天天来?”
小二眼皮眨了眨道:“相公说的冯驼子么?”
苏天民一怔:冯驼子?接着心头一亮,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听人说这位驼老先生好像是姓冯咳这位冯老先生,他每天什么辰光来?”
小二朝窗外望了一眼道:“冯驼子每天都是最早的客人之一,相公点心吃完,这驼子差不多就快到了。”
苏天民点头道:“好的,没事了,你忙吧!”
小二一走,苏天民顿然兴奋起来。恶驼本姓“马”加两点成“冯”无疑是引用“错认冯京作马凉”之谐语以自隐他这次找人,算是够顺利的了!
那小二一点没有骗他,他这厢刚将一碗点心吃完,楼梯踢踏踢踏一阵响,接着便出现五六名茶客,在来客之中,果然杂着一名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甫于楼梯口现身,立即大嚷道:“快拿棋盘棋子来,看是谁”
骆背老人眼光一扫,突然使口。他听小二传话,大概还以为是个熟人,现见楼上只有一名衣着敝旧,年不满双十的陌生少年,当然大感意外。
走在最后面的小二这时抢出一步,指看苏天民介绍道:“要向您老讨教的,就是这位小兄弟。”
驼子将苏天民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扭过头去冷冷说道:“我驼子的规矩,你告诉了他没有?”
小二呆了呆道:“这”
驼子哼了一声道:“我冯驼子喝茶付茶钱,可不是你们清风居供养的,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陪哪一家的少爷消遣!”
小二木然片刻,接着走过来向苏天民赔笑道:“这位相公实在对不起您我们这位冯驼爷下棋一向不空手,那就是说,咳咳,多少得来一点小彩,另外咳咳年纪不分老少,一律只饶一着先,小的非常抱歉,刚才忘了向您提及。”
苏天民暗暗好笑。堂堂仙帝,真的会靠棋生活?无非是做作罢了!
苏天民忍笑问道:“那么这位驼爷一盘棋通常赌彩多少?”
小二忙答道:“这个倒不一定,三五十文行,百儿八十文也行,假如相公高兴,赌上个三两五两的,他也照样接受,总而言之,三十文是个起码数儿,往上越多越好。”
苏天民微笑起身道:“太多输不起,太少了又觉零碎,就来个一两一盘吧!”
小二大喜,忙不迭跟过来道:“对,对,整数儿,一两一盘,小的来抹桌子!”
驼子听得苏天民居然肯下一两银子一盘棋,不期然双目大亮,再度在苏天民身上详详细细打量起来。
苏天民忍笑暗忖道:“你这恶驼少跟小爷‘狗头上长角装羊‘样’!小爷清楚你驼子是臭棋一个,等会儿不杀得你这驼鬼叽叽哇哇叫才怪!”
桌子搭开,棋盘摆正,交手正式开始;双方彩注一律上柜,言明一局一清,先小人。后君子!
第一局,苏天民输了。第二局,苏天民“没有赢”第三局,苏天民“想逼和未能如愿”
苏天民连失三城,内心深感讶异不止。
输掉三五两银子,不算一回事,使人大惑不解者,就是这驼鬼的棋品事实上一点也不“臭”!
说这驼鬼棋奥,难道只是鬼帝信口糟蹋人不成?
第四局开始,苏天民不知不觉慎重而紧张起来,因为鬼帝说过“驼子敬佩的是强者”他如果一败涂地,岂不要给这驼子瞧轻?
可是,棋力如酒量,丝毫勉强不得。
苏天民自信棋力不弱事实上也的确不弱然而,棋高一着,束手缚脚,他硬是比驼子差了那么一点点!
第四局“失慎”第五局“如前”!
苏天民现在是愈输愈急,愈急愈输,平常修养够好的他,这时也止不住渐渐感到一阵烦躁。
第六局进入中盘,苏天民一个不小心,一条大龙又陷重围!
若在平常时候,为了保持风度起见,苏天民这时可能早投降了。
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他心头已经渐渐生起一蓬火,说什么他也要挣扎下去的就在这时,一名二流子模样的青年人突然奔上楼来。
驼子转过脸去,诧异道:“小虎,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那叫小虎的青年喘促地道:“快,快,驼爷,南货庄陈爷在逍遥轩等您,他说,您老如果不能马上去,他就找别人!”
驼子一哦,突然回过身来将棋盘一和道:“这一局算我驼子输了。”
驼子语毕,急匆匆地随着那名叫小虎的青年下楼而去。
苏天民给弄得莫名其妙,他问小二道:“这怎么回事?”
小二耸耸肩头道:“这驼子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太原王’,棋力之强,可说杀遍太原无敌手,但是,天底下却偏有那么多傻瓜”
苏天民装作没有感觉,接口道:“那么这驼子现在也是去下棋的了?”
小二以两手食指交叉一搭道:“一盘十两!”
苏天民注目道:“稳赢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