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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太平无事。
第二天,两狐为慎重计,仍不肯冒昧登岸;经过一阵计议,最后决定将三十条大船,成纵线排开,绕岸徐行,一面察看动静,一面觅取有利之登陆口。
两狐定下一个原则,决不从狭谷口进入,哪一处视野辽阔,便在哪里上岸。
最后终于找到了这样一处地方。两狐留下神鹰应其昌和恶熊宣公义两名黑旗护教,以及那几名精通水性,而陆上功夫平平的护法看守船只。
另命血剑飘花萧英、夺魂金镖钱仲吾、分云掌祖元培、毒针三娘杨花丽、七星剑吴文钦等人,分五路带着那一百多名三旗护法,登岸向山中包抄推进,发现敌人藏身之处,立即放出号炮联络!
两孤本人则带了几名暗器能手,站在一座山峰上,以令旗指挥督战。
走在最前面的一路人,系由血剑飘花萧英所率领。
这一组魔徒正前行间,蓦地里沙的一声,一支冷箭飞来,左边的一名护法,立即应声倒地!
血剑飘花大吃一惊,连忙扬臂约众停止前进。
他转身扑去那名护法身旁,正俯视间,身后一声哎哟传来,右边的一名护法,又告中矢毙命!
“这两箭是哪里射来的?”
众护法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血剑飘花飞身掠去高处,纵目四扫,可是,漫山遍野,全是自己这边的人,附近一带,木石寂寂,鬼影子也看不到半个!
血剑飘花向近处一名护法沉声喝道:“去向教主请示,快!”
那护法应了一声是,掉头便朝两狐所在的那座峰头奔去。
讵料这名奉令去向两狐请示的护法,向前跑出没有几步,突然身形一滞,双手捧心,一个踉跄,又告悠悠栽倒!
血剑飘花又气又恨,终于毅然喝出一声:“放号炮!”
嗤劈啪!一道耀目的蓝色火焰,夭矫直上。
可是,血剑飘花没有想到,他这一边的号炮刚刚升空,四下里里劈啪连声,竟连着出现四道蓝焰;敢情另外那四路人手,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形。
站在远处山峰上的天狐和淫狐,瞥及五处一齐放出号炮,不由得双双皱起眉头,不知道如何指挥才好。
天狐喃喃地恨声说道:“真没有想到姓温的这个家伙,竟比令狐玄还要难缠,这次未将解副堂主带出来,实是大大的失策!”
淫狐神色一动,忽然接着道:“有了!”
天狐忙问道:“有了什么?”
淫狐兴奋地道:“小弟记得解副堂主好像提过,说姓温的有一处出口,是设在一座破庙的大殿后面”
天狐道:“出口既然不止一处,找着了又有什么用?”
淫狐道:“这样至少可以知道总机关的所在,然后再在附近度量地势,于紧要处大量引发火药,我不信姓温的在里面还能呆得住!”
天狐点头道:“好主意!”
淫狐又想了一下道:“小弟记得解副堂主她好像还说过,那座破庙的位置,是对着华容方面,从一条狭谷走进去”
天狐微愕道:“狭谷?”
淫狐低声道:“去掉几个人,不是问题。”
天狐沉吟了片刻道:“好,就这么办吧!”
于是,淫狐挥动令旗,示意五路人马一齐撤退,集合之后加以清点,已经失去了三十多人!
两狐吩咐众人回到船上,启碇重新统岸航行。
最后淫狐用手一指道:“大概就是这里了!”
天狐下令停船,他这次指派黑旗护教神鹰应其昌和恶熊宣公义两人,带领二十名护法入谷先打头阵。
然后指派毒针三娘杨花丽率领十名护法,分别揣带着锹和火药,随后跟人。
如果一路没有阻碍,便在谷中那座破庙前面集合候命。
这次留下看船的,是血剑飘花萧英。
神鹰应其昌和恶熊宣公义带人入谷后,天狐和淫孤立即分领着夺魂金镖和分云掌两人,各带十数名轻功特佳者,窜上狭谷两侧之崖顶,向里谷趟进。
这一次,两狐算是用对了战略。
神鹰应其昌和恶熊宣公义戒备着向谷中走去,走了约摸半里许,两边悬崖壁顶上,一阵花啦之声过处,突然滚下无数石头,每一块石头几乎都有笆斗那样大,坠落谷中,其声如雷,威势好不惊人!
走在前面的神鹰和恶熊两人,江湖经验老到,面临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感到慌乱,尚能力持镇定。
两人觉察出这阵乱石是从身后高处投下,是以毫不迟疑,足尖一点,飞身前掠,结果居然未受损伤。
后面的那二十名护法,因为刚才已经受过一次惊吓,一见又中敌人埋伏,一个个抱着脑袋,掉头便向谷外奔跑。
这下可好,上面投石之人,所希望的,便是这样,结果跑得慢的,多数只受轻伤,那些跑得快的,无不筋断骨折,血肉模糊,命丧当场!
两边壁顶上,随着送来一阵哈哈大笑
不过,这种充满得意的笑声,不族踵便化成阵阵惨呼,然后,随着惨呼之声,一条条身躯,凌空飞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纷纷掉落!
沿高处搜索的天狐和淫狐,显已适时带人赶到。
神鹰应其昌和恶熊宣公义回头一望,身后微幸未死的护法,已只剩下五六人,且大半均已带伤,尚幸毒针三娘杨花丽率领的十名护法,这时全部赶至。
于是,两路人马合并一处,继续前行。
由于埋伏已经破去,一路再未受到阻碍。
一行顺利走出狭谷,果然看到一座破庙。
三名黑旗护教中,毒针三娘资格较老,故由后者暂时发号施令。
她吩咐应、宣两人各带两名护法担任守望,她自己则监督着另外那几名护法,整理火药及挖土器具,以侯两狐率众到来。
不一会,两狐率众来到。
淫狐巫马五郎下令道:“应护教和宣护教带十个人进庙搜查,注意大殿后面,有无秘密枢纽,若有发现,立即回报!”
应、宣两人点齐十名护法,各持兵刃向庙中间去。
一行人进入庙中不久,庙内随即传来一阵叱喝喊杀之声。
夺魂金镖口喊一声:“不好!”身形一动,便拟冲入支援。
淫狐突然沉喝道:“钱堂主不可造次!”
语音未竟,庙中叱喝之声忽然一下沉寂下来。
接着,从庙门口血人儿似的奔出一条身形,正是那位以掌法知名的黑旗护法,神鹰应其昌。
神鹰奔出庙门,只喊得一句:“里面有个黑衣”
脚下一绊,便告气绝仆倒!
淫狐手一挥。厉声喝道:“散开来,从高处杀进去!”
于是,余下的二十多名三旗护法,先后飞身而起,从四面八方,向庙中扑进。
可是,庙内一片空荡,除庭院中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死尸外,连鬼影子也看不到半个!
淫狐嘿嘿一笑道:“看你们还能躲多久!”
接着,向毒针三娘杨花丽一比手势,毒针三娘会意,立即带着五名护法,悄悄飞落院心!
另外那些护法不待吩咐,各自抄出合手的暗器,采取戒备。
五名护法迅速展开埋伏火药的的工作,一名护法无意中触动机关,殿后台阶上的一块石板,忽然无声向上翻起。
那名护法忘情之余,高兴得大叫道:“找到了,机关在这里”
嗖的一声,洞中突然冒出一支飞镖,打断了他下面的话,也取走他一条性命!
毒针三娘不由分说,一个箭步上前,亦向洞中还射了一蓬毒针,洞中遥遥传来一声闷哼,之后,便没有再听到若何声息。
天、淫两狐见已找着了那个秘密出入孔道,不由得大喜过望。
当下一面命夺魂金镖等人监视着洞口,一面命那五名护法,将带来之火药,尽数投入洞中,然后约众退出庙外,只留下两名擅长此道之护法点燃药线。
片刻后,只听得一声巨响,有如山崩地裂,接着,一股浓烟,冲天直起!
众魔徒哈哈大笑,仿佛已为死去的五六十名护法出了一口恶气。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谷道中,忽然话一般奔来数条人影。
一干魔徒尚以为是对方的人物绕道杀至,正拟迎战之际,才看清原来是自家人!
众魔徒似因来的是自家人,全都深深松出一口气。
天、淫两狐注目之下,却止不住神色一紧,双双移步向来人迎去,天狐韦士雷沉声喝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来的护法,共有三人,为首那名护法喘息着报告道:“外面来了两条小船”
淫狐巫马五郎寒脸接着道:“用不着慌张,从头慢慢说,两条小船怎么样?”
那名护法喘定了说道。“两条小船驶来时,都打着本教黄旗护法的旗号,萧护教以为是岳阳方面派来的人”
天狐催促道:“结果呢?”
那名护法道:“萧护教为慎重计,虽然认出船头站的那人,很像是血掌堂的神刀太保孙宗威孙护法,仍然未许两条小船立刻逼近,哪晓得,就在萧护教盘问来人因何来此之际,这边船上,突然到处冒起浓烟,且杂着一阵阵火油味,然后,扑通扑通几声响,三名穿水靠的喊人,飞一般泅向那两条小船,两条小船马上扬起顺风帆,向城陵矶方面驶去,这边为了救火要紧,只好听其离去”
天狐连连跺足道:“全是饭桶!唉!”
淫狐抢着又问道:“三十条船结果烧去几条?”
那名护法不安地道:“小的们奉命前来报讯时,火势尚在蔓延之中,今天湖面上风大,能救几条下来,一时还很难说”
天狐不等话完,手臂一挥,率先向谷外奔去。
等到天狐和淫狐带人赶回湖边,湖面上已只剩下一堆堆烧焦了的浮木,在那里随着波浪起伏飘荡”
留下看船的三旗护法人数不能算少,但是,谙水性的,却没有几个,顾了这一头,顾不了那一头,结果一个个弄得都像落汤鸡,船却没有救下一条!
这下怎办?
火药、兵刃、衣服、食物,均告沉入湖底,一天两天,也许还能将就过去,日子久了,如何支撑?
何况,最要命的,刚才那阵爆炸,只是封闭了敌人地下机关的一个出入口,并不能因此将敌人全部置之死命,处此情况之下,又将如何御敌?
有人开始抱怨昨天来时,实不该那般残忍,杀了那么多的无辜渔民,以致连一个报讯的人也找不到。
淫狐巫马五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向血剑飘花萧英问道:“那么,跟你答话的那个家伙,他究竟是不是我们教中那位神刀太保孙宗威孙护法?”
血剑飘花恨声道:“当然不是!”淫狐注目接着道:“是温思广手底下的人?”
血剑飘花摇头道:“也不像。”
淫狐不禁一怔道:“难道”
血剑飘花皱眉道:“当那三个穿水靠的家伙爬上小船时,那厮好像说了句:‘有道是:
一丘之貉,如今是:一山之贼。今后且看你们谁的命长’”
淫狐猛一击膝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们都上了逍遥师徒那老小两个贼子的当了!”
天狐叹了口气道:“这正是我们大错而特错的地方,我们一直以为他们人单势孤,没将他们这对师徒看在眼里。”
血剑飘花也说道:“其实,我们应该先从平易处着手,消灭了这对师徒,再找姓温的算账,才是道理。”
淫孤苦笑笑,说道:“现在谈这些,还有什么用?”
血剑飘花凝望着岳阳那边,自语似地喃喃道:“现在就看尤护教和两位堂主她们会不会因为我们久不返转,派人来这边探探消息了。”
岳阳那边,情况又如何呢?
杜门秀才带着长白六绝和两名行船的武师,绕道华容改了装束,于当夜赶达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