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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染一怔,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赫连苍宁这般说,岂不是在宣誓他对她的所有权?
“说呀,服不服?”赫连苍宁逼上一步,冷声追问。
云墨染又倒退一步,本能地点头:“服。”
“记住了?”赫连苍宁嘴角一挑,表示满意。
“记住了。”云墨染乖乖点头,绝色容颜在晨曦中越发美不胜收。
“很好。”赫连苍宁满意地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条手绢命云墨染蒙住脸,接着握住她的手拉着便走,“随我去玉王府,我立刻为你打制新的面具!”
感觉到自己散发着凉意的小手就躺在他宽厚温热的手心,云墨染不由微微一笑,觉得那股温暖似乎一路传到了她的心里,暖热了她整个身体!如今即便有人告诉她赫连苍宁对她毫无感觉,她也是再不会相信了!
而且最让她欣慰的一点便是,赫连苍宁为她破例,并非从看到她的真容之后才开始的。不俗如宁皇叔,从来不会在乎一副皮囊,否则又怎会俘虏她一颗芳心?
迅速赶到城外,乘坐马车返回。天色更亮,周围的一切都已看得清清楚楚,云墨染自车内向外一看,才发现他们正自一条小小的弄堂中经过,而弄堂的左边,赫然便是化业寺的后墙!原来,此处有通往城外的密道?怪不得可以不经过城门而出城。云墨染淡淡一笑,倒也未曾打算开口询问。
赶到玉王府不远处的拐角,赫连苍宁便带着云墨染下了车,自后院翻墙而入,一路折回宁心居。阡陌自去处理马车不提。
赫连苍宁二话不说,立刻去库房重地取了一块上好的白玉回来,并取出刻刀打算开工。云墨染心中甜蜜,原本想坐在一旁陪同,却抵不过一夜奔走、厮杀半夜的疲惫,不由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赫连苍宁抬头看她一眼:“热水马上备好,洗净之后去榻上睡一觉。”
云墨染一怔,略有些迟疑:“那你呢?还有,那些黑衣人……”
“你睡你的。”赫连苍宁挽起了衣袖,“那些事我会处理。”
有人呵护的感觉真好。云墨染微微笑了笑,乖乖地点头答应。这时,侍女送了热水进来,她便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洗干净,接着无比自然地换上赫连苍宁的中衣躺到了床上,看着赫连苍宁的侧脸舍不得闭上眼睛。
觉察到了她的注视,赫连苍宁头也不抬地一挥手,雪白的床幔飘然落下。云墨染暗中吐了吐舌头,闭上眼睛很快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云墨染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隔着床幔,隐约看到来人正是阡陌。她刚要下床,接着却又想起自己脸上已无面具,不由动作一顿,阡陌已经含笑开口:“七小姐醒了?”
“嗯。”云墨染略有些羞涩地答应一声,“我……”
赫连苍宁站起身走到床前,将做好的面具递了进来:“先戴上面具。”
雪白的面具折射着玉质特有的光泽,温润轻柔,触感极佳。不同于之前,赫连苍宁将面具打制成了凤凰尾羽末端的形状,边缘有一些类似火焰的装饰,说不出的灵动逼人。
“好漂亮!比我原先那个还要漂亮!”云墨染脱口称赞,接着将面具戴在脸上下了床。
阡陌含笑站在一旁,却将一双眼眸盯在云墨染脸上瞧个不停:“七小姐,我好想看一看,一个能够让王爷神魂颠倒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天香国色……”
云墨染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赫连苍宁:“莫要乱说,我……”
“本王说了不许。”赫连苍宁冷哼一声,“本王问你,那些黑衣人处理得如何了?”
“处理好啦!”阡陌无比遗憾,撅着嘴叹了口气,“王爷尽管放心,绝不会给云来客栈惹来任何麻烦!”
尽管云墨染留下了那唯一的活口,但庄林贤绝不可能找上门兴师问罪的,此刻他摆脱干系还来不及呢!那逃回去的刺客能否活命更是未知数。虽然杀手一般都会为雇主保守秘密,但是死人的嘴无疑更可靠。
“多谢宁皇叔!”云墨染道了声谢,面具下的眼眸中折射出了冷锐的光芒,“庄林贤……”
赫连苍宁抬头看了她一眼:“可要我帮忙?”
“不必。”云墨染摇头,“这等琐事,怎么好意思麻烦宁皇叔……”
“有何不好意思?”阡陌呵呵一笑,顺口而出,“反正也并非第一次……”
“阡陌。”赫连苍宁淡淡地看他一眼,眸中有着警告的光芒。
然而已经足够了。听到阡陌之言,云墨染先是一怔,脑中电光石火一般闪过一道灵光,跟着忍不住失声惊呼:“你是说……荣国公被免职、雪柳郡主和亲金沙国之事都是宁皇叔在暗中援手?!”
阡陌挠了挠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赫连苍宁抿了抿唇,淡淡开口:“你反应倒是够快。不过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够了,说得太透彻反而不美。”
云墨染的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倒是不曾想到,原来赫连苍宁曾在背后给了她那么多呵护!就算是为了报答这份知遇之恩,她也要倾尽全力浴火重生,取得与他比肩而站的资格!
一层凤临天下般的光芒骤然萦绕在云墨染的周围,她一敛衣襟施了一礼,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多谢宁皇叔!云墨染定不负所望,让宁皇叔知道您没有看错人!”
赫连苍宁淡淡一笑,点头说道:“去吧,庄林贤之事,必要时候可以动用我送你的玉佩……”
“不,他不配。”云墨染冷笑,“这笔账,我会亲自跟他算!”
赫连苍宁不置可否,接着转移了话题:“闲暇之时细心琢磨那套魅影修罗剑,我会随时检查你的进度。若达不到我的要求,以后那山洞你也不必再去了!”
言下之意,若自己的进度令他满意,他还会带自己前去继续修炼?云墨染心中大喜,重重点头:“是!”
将一切收拾妥当,云墨染便回到了云来客栈。众人见她居然从外面回来,而且脸上又换了更加精美的面具,各自惊奇无比,连番追问。云墨染只是含笑不语,存心憋死这帮真心关心她的孩纸。
回到房间,云墨染坐在梳妆台前将白玉面具慢慢摘了下来,看着镜子里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微微一笑,眸中锐意逼人:庄林贤,我的回礼立刻一一奉上,准备接招吧!
云墨染所料不错,那唯一生还的杀手林滚带爬地回到庄府复命之时,庄林贤立刻惊得跳了起来:“什么?!全都杀光了?!”
“是……是……”幸存者兀自心有余悸,浑身不停地颤抖,“全都……杀光了,只留下我一人回来……复命……”
庄林贤勉强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慢慢坐了下来,阴郁的目光缓缓在幸存者的脸上划过,一个狠毒的念头随即升了上来:既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永绝后患!
强行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庄林贤和颜悦色地说道:“好吧,你受惊了,这件事我会另外派人去处理。你且下去领赏,然后离开璃京城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说着,他朝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上前将幸存者带了下去。然而不久之后,这侍从便满身是血地闯了进来,神色惶急地说道:“不好了少爷!那刺客跑了!”
“什么?!跑了?!”庄林贤闻言大怒,“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杀了他以绝后患吗?”
“是……是啊!”侍从剧烈地喘息着,“可是刚才小人动手的时候,他却抢先出手将小人刺伤,还说他早就料到这一招了……”
庄林贤愣了片刻,继而恼羞成怒一般狠狠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可恶!你先下去疗伤吧!”
侍从答应一声退下,庄林贤急得满地转圈,片刻之后却一咬牙停住了脚步:跑了又如何?云墨染知道是自己所为又如何?横竖如今已经死无对证,如果她真的找上门,就来个死不认账,看她有什么本事!
然而庄林贤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云墨染的回礼并非找上门兴师问罪,她的报复还要狠辣得多!
于是接下来几天之内,先是有人发现庄林贤的小妾与家中的侍从私通,证据确凿,导致街头巷尾尽人皆知,一时成为笑柄。
紧跟着,碧玉轩明明进了一批质量上好的翡翠存放在了库房中,可是第二天一早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翡翠全部变成了石头,损失白银三百万两,庄林贤气急之下居然当场吐血昏倒!
接着,卧床养病的庄林贤只不过出去解了个手,再回房躺到床上之后却骤然发现被窝里灌满了鲜红的血,粘稠滑腻,恶心透顶,扑鼻的血腥味让庄林贤林滚带爬地下了床,扑倒在地狂吐不止!
连番的折磨让庄林贤精神几乎失常,脾气更是越来越暴躁疯狂,结果失手打死了一名婢女。为免麻烦,他干脆命人偷偷将婢女的尸体埋到了后院。然而到了晚上,那尸体却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他的床上!
庄林贤彻底被折磨疯了,一路嚎叫着奔出了府门,从此踪影皆无!而碧玉轩这块响当当的招牌,也从此彻底消失在了璃京城!
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否则下场一定会很惨。
得知庄林贤的下场之后,云墨染冷冷地一笑,若无其事地梳洗换衣,收拾妥当之后下了楼。
时间还早,除了客栈中的住客,并无旁人上门就餐,云墨染便在柜台后整理账簿。便在此时,只听一声门响,接着便是一个女子嚣张的喊声:“云墨染呢?有贵客到,还不快过来接驾?”
云墨染应声抬头,才发现来人一身桃红色宫装,满头珠翠,倒也明艳动人,正是纳兰明薇。前些日子她被云墨染暗算,吃了个大亏,休养了好些日子才慢慢复原。自然,她若是知道那一切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必定要将云墨染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暗中一声冷笑,云墨染刚要上前,才发现纳兰明薇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暗紫色绸缎长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虽剑眉星目,容貌俊朗,却掩不住满脸的深沉阴郁,一看便知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
不等云墨染上前招呼,二人已经走到了柜台前。男子上下打量了云墨染几眼,突然嘲讽地一挑嘴角说道:“可惜了这上好的白玉——丑便是丑了,何须以面具遮脸?遮住便不丑了吗?”
只这一句话,云墨染便将这男子的地位摆到了脚底,冷冷一笑说道:“遮住不会不丑,不遮却也不会变美,既然如此,遮与不遮与人何干?”
男子愣了一下,紧跟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小小客栈老板娘,居然敢如此与本宫说话?你可知本宫是谁?”
云墨染眉头微皱,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立刻跳入脑海:“明昭太子?”
明昭太子,纳兰明昭,雪雏国太子,亦是纳兰明薇同父异母的哥哥。此次奉雪雏国帝王之命入璃京城为赫连苍穹贺寿,此刻刚刚抵达。
见云墨染一口道破自己身份,纳兰明昭甚是得意,双手慢慢负在身后,鼻孔朝天:“有意思!你既知本宫身份,居然还敢对本宫不敬?”
“墨染不敢。”云墨染屈膝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墨染方才只是实话实说,哪有半分不敬?莫非太子殿下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反倒不喜欢听实话?”
“你……”一照面便被云墨染讥讽了一句,纳兰明昭目光一冷,反倒沉住了气,“本宫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便是!云墨染,本宫既已驾到,你为何还不下跪迎接?”
纳兰明昭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贵为太子,云墨染却已是个普通百姓,行跪拜之礼理所当然。尽力压下骨子里的傲气,云墨染屈膝跪地:“是,墨染见过太子殿下!”
纳兰明薇无比得意:“哼!云墨染,你的本事呢?你不是很嚣张吗?此刻还不是乖乖跪在本公主面前?本公主允许你起来,你才可以起来,本公主不许你起来……”
云墨染若无其事地起身拂了拂衣袖,直接视纳兰明薇如无物:“墨染已经行过礼了,太子殿下请自便!”
言毕,她转身便走,纳兰明薇登时僵在当场,脸上阵红阵白,好不尴尬。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一般冲过去厉声呵斥:“云墨染!你敢对本公主无礼?!本公主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狂妄的奴才!”
刷的一声,纳兰明薇的手已经举到半空,随时都有可能落到云墨染的脸上!
云墨染眸中冷芒一闪,姿势却没有任何改变。她知道,纳兰明昭不像纳兰明薇这般没有脑子,绝不会任她如此无理取闹,没的丢了纳兰皇室的脸。
“明薇!”果然,纳兰明昭及时开口阻止了她,并且抢上一步将她拖在了自己身后,“云墨染,听明薇说你厨艺了得,且拣最好的菜上几道来,若果真合本宫的心意,本宫重重有赏!”
“抱歉得很!”云墨染低头整理账本,口中淡淡地说着,“墨染今日不能下厨,请太子殿下恕罪。”
此言一出,纳兰明昭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云墨染,你这是何意?莫非担心本宫付不起高昂的菜金?这你放心,菜金随你开。”
“并非菜金的问题。”云墨染冷笑,“只是墨染虽是个小小客栈老板娘,却也有四不做:即时间、地点、心情、客人若是不对,均不能下厨,请殿下恕罪。”
纳兰明昭闻言,眼中冷意更甚,缓缓说道:“今日时间、地点都对,想是本宫这客人不对了?”
“不,是墨染心情不对。”云墨染合起账本,眼眸平静,“改日墨染心情若是对了,一定烧几道好菜招待殿下。”
纳兰明昭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怒意,踏上一步冷笑一声:“本宫今日若一定要你下厨,你又如何?莫非你还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云墨染冷笑,迎着纳兰明昭的眼睛丝毫不惧:“殿下身为雪雏国太子,若硬要仗势欺人,强逼墨染下厨,墨染身为赤凤国普通百姓,自是不敢违抗。只不过这做菜如同做人,用99999心才能做好,强权逼迫之下做出来的菜,色香味墨染均不敢保证。请问太子殿下,您可在意?”
云墨染这番话软中带硬,绵里藏针,提前将纳兰明昭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无论他回答在意或者不在意,均已成骑虎难下之势。
一再栽在这个丑八怪手中,纳兰明昭更觉颜面大失,倏地握紧了双拳:“云墨染!你……”
“请问,云七小姐可在?”
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并不高,却完全将纳兰明昭的声音盖了过去。众人闻声回头,一个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正迈步而入,其俊美更胜过纳兰明昭。而且不同于纳兰明昭的深沉阴郁,这男子虽比他还要年轻了几岁,却优雅尊贵,彬彬有礼,唇角的微笑更是温暖和煦如春风,令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
可以这么说,如果赫连苍宁是满月,这男子便是一颗璀璨的星星,虽不及赫连苍宁那般光华夺目,却也有他独特的魅力。
这男子与纳兰明昭相比,自然更符合云墨染的心性,是以她立即微微一笑上前迎接:“不敢请问这位公子,找墨染何事?”
“原来这便是云七小姐?飞晔有礼了!”男子抱拳鞠了一躬,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在下乃是……”
“哟!这不是东陵三皇子吗?”纳兰明薇酸溜溜地哼了一声,“怎么,也想来尝一尝这丑八怪烧的菜?”
东陵三皇子,东陵飞晔,俊美优雅,心地纯良,颇有仁者之风,同样奉曼陀国帝王之命入璃京城贺寿。
今日是黄道吉日吗?怎么上门的尽是贵客?云墨染暗中有些疑惑,却屈膝施了一礼:“原来是三皇子,墨染有礼了!”
“不敢,七小姐请起!”东陵飞晔微笑还礼,“飞晔确实是慕名而来,想领教七小姐的厨艺,冒昧打扰,还望七小姐恕罪!”
见云墨染面对自己便冷嘲热讽,横眉冷对,面对东陵飞晔便软语语香,礼敬有加,纳兰明昭自是又妒又恨,冷哼一声说道:“怎么样云墨染?你方才不是说今日心情不对,不能下厨吗?三皇子尊口已开,这厨房你下还是不下?”
想挑拨离间?抱歉,这都是姑娘当年玩儿剩下的!
云墨染暗中冷笑,目视东陵飞晔轻轻摇头:“三皇子恕罪,墨染今日状态不佳,实不宜下厨。三皇子不介意,改日墨染再献丑如何?”
“好好好!多谢七小姐!”东陵飞晔居然丝毫不介意,反而愉悦地连连点头,“飞晔此番乃为赤凤国皇上贺寿而来,还要在璃京城盘桓一段日子,住在云来客栈不知是否太过打扰?”
“做这一行便是为了笑迎八方客,说什么打扰?”云墨染微微一笑,转身招呼,“冬槐,带三皇子去三楼挑一个喜欢的房间!”
“是!”
冬槐答应一声,带着东陵飞晔走到楼梯口,却恰好遇到了刚刚下楼的映飞。两下里一照面,映飞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表示欢迎,东陵飞晔却明显地愣了一下:“你……”
映飞皱了皱眉:“这位公子,怎么了?”
东陵飞晔又是一愣,紧跟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抱歉,失礼了!”
映飞点头表示谅解,东陵飞晔便跟着冬槐上了楼,并不时地回头张望。映飞满脸莫名其妙的神色,摇摇头进了后厨。
这边的变故丝毫未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纳兰明昭抬起手摸着下巴,紧盯着云墨染俏丽的身影,眼睛里居然浮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有意思啊有意思!世人盛传此女容貌丑陋,性情懦弱不堪,为何今日一见,却与传言完全不符?
见云墨染转身欲走,纳兰明昭突然微微一笑,抢先开口:“云墨染,你今日既不宜下厨,本宫也不勉强,改日再说。替本宫收拾最好的房间出来,自今日起,本宫也要住在云来客栈。”
生意上门,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云墨染点头应了一声是,接着扬声喊道:“采清!带太子殿下上楼!”
纳兰明昭沉住了气,含义不明地笑了笑,随着采清上了楼。纳兰明薇狠狠地瞪了云墨染一眼,也随后跟上:云墨染,你这个贱人!你给本公主等着,早晚有一天,本公主要将你碎尸万段!
待二人离开之后,云墨染却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前期为了打开局面造足了声势,如今云来客栈的名声倒是打出去了,麻烦却也引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明昭太子深沉阴郁,东陵飞晔优雅尊贵,这二人倒是十分鲜明的对比……
到了晚间,云墨染赶在东陵飞晔下楼用餐之前下厨烧了几道菜,并且避过纳兰明昭的耳目端上了楼,敲门而入:“见过三皇子。”
“七小姐?”东陵飞晔很是高兴,忙让开身子,“快快请进!七小姐这是……”
“关门。”云墨染呵呵一笑,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白日里墨染拒绝为三皇子下厨其实……”
“飞晔明白,七小姐是不想为飞晔树敌。”东陵飞晔掩好房门跟了过来,笑容温和,“七小姐拒绝飞晔,明里让飞晔失了面子,其实暗里却护了飞晔,飞晔万分感激!”
倒是不曾想到东陵飞晔如此善解人意,云墨染先是一怔,接着欣慰地笑了:“多谢三皇子体谅!为表歉意,墨染下厨整治了几道菜肴,请三皇子指教。”
东陵飞晔连连称谢,举起筷子一一品尝了几口,登时拍案叫绝,吃得眉飞色舞。见他如此不掩真性情,云墨染也十分开心,陪着他天南海北地聊了片刻,可谓相谈甚欢。
看看天色不早,云墨染便起身告辞。东陵飞晔忙起身相送,眸中居然有着淡淡的不舍之意:“多谢七小姐盛情款待!不过飞晔听说七小姐这客栈的菜金是因人而定的,不知飞晔该付多少才……”
“三皇子放心,菜金早已恢复正常,且一视同仁。因此客人在客栈内的一切开销都会算在房费之中,等离开之时统一结算。”云墨染微微一笑,阻止了东陵飞晔掏银两的动作,“不过这顿饭乃是为了向三皇子表示歉意,分文不取,算墨染请客。”
东陵飞晔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飞晔来之前,还以为七小姐为谁下厨是依菜金而定的,价高者得,因此担心明昭太子拔了头筹……”
云墨染闻言,淡淡一笑:“在墨染的客栈内,菜与酒一样,只筹朋友和知己,与价钱无关。不怕告诉三皇子,墨染就是看不惯明昭太子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就是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做菜金,也休想换得墨染为他下厨!”
东陵飞晔不由一怔,居然略有些稚气地反问:“七小姐言下之意,是肯拿飞晔当朋友了?”
“三皇子的意思是,墨染没有资格高攀?”云墨染宛如碧潭般的眼眸直视着东陵飞晔,说不出的风情绝世。
那双眼眸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令东陵飞晔移不开视线,忙摇头说道:“不!七小姐风华绝代,飞晔只怕不够资格做七小姐的朋友!七小姐既肯纡尊降贵,飞晔求之不得!”
“三皇子言重了。”云墨染摇了摇头,倒是看东陵飞晔越发顺眼了,“既如此,你我便是朋友了,三皇子在客栈的一切开支,墨染只收你一成意思一下,如何?”
“不不!这亲兄弟还明算账……”
“朋友相交贵在知心,金钱还在其次。”云墨染不由分说打断了他,“三皇子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以后墨染若有事相求之时,稍稍施以援手。”
东陵飞晔毫不犹豫,立刻点头:“好!就是如此!七小姐今后若有所求,飞晔有求必应!”
你倒真敢开这个口。云墨染略有些失笑,点头说道:“既如此,便不打扰三皇子休息了,墨染告退。”
云墨染转身欲走,刚刚迈出一步,东陵飞晔却又开了口:“七小姐,飞晔与明昭太子几乎同时站到了你面前,你为何如此肯定飞晔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初次见面,你何以如此相信飞晔?”
云墨染停步,稍稍侧转了头微微一笑:“我只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三皇子的目光温和纯正,净如山泉,一个心怀龌龊的人,绝不会有你这样一双眼睛。”
言罢,云墨染转身而去,留下东陵飞晔一人长久地注视着她消失的地方,眸子里的神色竟是更加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墨染刚一推开门,一股独特的清冷之气便扑面而来,令她脚步一顿:“宁皇叔?”
“嗯。”坐在桌旁的赫连苍宁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神情有些冰冷,“不过初次见面,为何对东陵飞晔那般亲热?”
云墨染一怔,立刻摇头:“哪有?不过就是……”
“以后不许。”赫连苍宁懒得听她辩解,直接下达命令,“无论是对东陵飞晔,还是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许如此亲热。”
云墨染眉头微皱,登时有些不满:“就算宁皇叔位高权重,又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我……”
“不凭什么,就凭这话是我说的。”赫连苍宁一贯的霸道,声音冷硬。
又是这句?云墨染无奈苦笑,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宁皇叔此来,该不是只为了这一句话?”
赫连苍宁摇头:“我接到侍卫禀报,说几国使者已经陆续抵达,却不约而同地住进了云来客栈,怕他们居心叵测,因此……”
如此说来,这算是关心我了?云墨染心中一暖,摇头说道:“宁皇叔放心,我还应付得来。”
“嗯,此处毕竟是璃京城,且距离皇宫也不远,若非实在必要,几国皇子想必也不至于对你做什么。”赫连苍宁答应一声,又嘱咐了几句,“不过话虽如此,你还是要事事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他们正面起冲突。”
云墨染又乖乖答应一声,一副善听人劝的样子。赫连苍宁抬头看她一眼,接着说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将面具摘了吧。”
“是。”云墨染点头,抬手将面具摘下来放在一旁,昏黄的烛光掩不住她肌肤胜雪,容颜倾城,更令赫连苍宁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异样。
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赫连苍宁接着问道:“魅影修罗剑练得如何了?可有什么参详不透之处?”
“倒是没有。”云墨染摇头,“这几日我独自一人琢磨着练了一些,基本步法与招式没有问题,就是短时间内难以融会贯通。”
“正常现象,不必在意。想要融会贯通,还必须有更多与人交手的经验才可以。”赫连苍宁点了点头,接着站了起来,“来,陪你过几招,你且放开手脚攻击我,我瞧瞧你能否通过检验。”
云墨染闻言,立刻摇头:“那不行!宁皇叔身份尊贵,万一……”
“你以为凭你如今的身手伤得了我?”赫连苍宁冷笑,“若果真如此,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锤炼你了。”
也是。云墨染俏脸一红,更加说不出的明艳动人:“是。只不过我的身手既然不能与宁皇叔相比,如何才算通过了检验呢?”
赫连苍宁略一沉吟,接着自怀中取出一个玉坠放在桌子上:“念在你初次使用魅影修罗剑,时间可放宽些。一个时辰之内,你若可以突破我的防线拿到这玉坠,便算你通过了检验。不过前提是你不能使用除了这套剑法之外的武功,明白了?”
云墨染点头,刷的拔剑在手:“好,就是如此,请宁皇叔先恕我冒犯之罪!”
赫连苍宁轻轻点头,移动脚步站在了桌前三尺远的地方。见他准备妥当,云墨染立即飞扑而上,踏着诡异的步法连连进攻。赫连苍宁则只守不攻,每次当云墨染要绕过他时,他才出掌将云墨染逼退。
初时云墨染步法不熟,每一步踏出之后还要分心默念下一步踏出的方位,故此被赫连苍宁逼得连连后退,好不狼狈。赫连苍宁眸中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似在躲闪云墨染的进攻,实际上却在详细指点她每一个招式之间的破绽和漏洞,并暗示其补救之法。
在他的指点下,云墨染领悟得越来越多,步法越来越行云流水,手中的攻势也更加凌厉顺畅,魅影修罗剑的威力终于渐渐显示了出来,纵然身手高绝如赫连苍宁,也被逼得无法再闲庭信步,必须聚精会神小心应付!
见云墨染领悟得如此之快,赫连苍宁眸中的笑意化作了赞赏,出手倒是依然毫不留情。再斗片刻,终于将魅影修罗剑练得浑然天成的云墨染踏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步法,瞬间如流星一般绕过赫连苍宁,一把将玉坠抓在了手中,开心地大叫:“拿到了!我赢了!你输了!”
赫连苍宁凝注身形,唇角浮现出一丝赞赏的微笑:“很好,进度依然超过我的预计,明晚再带你去山洞。”
云墨染点头称谢:“多谢宁皇叔成全!这玉坠……”
“你通过了检验,这是彩头。”赫连苍宁并不伸手去接,目光却不期然地落在了云墨染的腰间,看着那因为打斗而露出的香囊,眉头微微一皱,“这香囊分明是男子之物,怎会在你身上?是谁的?”
云墨染一怔,下意识地将香囊重新放了回去,闭口不言。赫连苍宁曾先后几次警告她不得与君莫问来往,若是知道这贴身之物来自于他,那……
见她如此,赫连苍宁的面上神情一冷:“说,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云墨染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小心地反问:“怎……怎样不客气?”
赫连苍宁冷笑:“你不会想知道。所以最好乖乖告诉我,这香囊是谁的?”
云墨染无奈,只得答道:“君门主的。”
赫连苍宁目光一凝:“你说什么?我几次警告你离他远一些,你都当做了耳旁风?你倒真舍不得拿他当坏人!”
“他不坏!”云墨染想也不想,立刻替君莫问辩白了一句,“他虽然是杀手之王,却也是个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是吗?”赫连苍宁眸中突然泛起了一股异常奇怪的神色,目光锐利地盯着云墨染,“那我问你:在你眼中,是我好,还是君莫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