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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险恶!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先说的?
涉世未深的关继聪,又怎么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必继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潮阴暗的牢狱之中,同时,手脚也被戴上了镣铐。
必继聪冲到牢房门口,抓住铁栏杆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样大吼大叫,换来的是一盆冷水,关继聪也看清楚了泼水的人,竟然就是嘉蒂索妈妈。
只是这时候的嘉蒂索妈妈,已经不再是那副慈祥而憨厚的面孔,而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态度狰狞的狱卒。
罢醒来的时候,关继聪虽然也隐约感觉到自己是中计了,但是每当想起安妮纯真而无辜的脸孔,还有嘉蒂索妈妈爽朗率真的大哭大笑时,便又存有一丝怀疑,直到现在,关继聪才完全确定,自己是被骗了。
嘉蒂索妈妈看着水滴一滴滴从关继聪的发梢滴落,冷笑道:“关继聪!你的运气不错,被我们坛主选做斗犬,否则,你早就死了。”
必继聪表情冷漠,问道:“什么是斗犬?我是人,为什么要用这种难听的名称?”
嘉蒂索妈妈道:“不用问那么多,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为了活下去,你就不会在乎名称难不难听了。”
必继聪又问道:“安妮呢?她也是和你们一多的吗?”
嘉蒂索妈妈道:“当然!安妮就是我们的坛主,灵魂坛的坛主。”
必继聪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灵魂坛?是灵魂钩吗?”
嘉蒂索妈妈道:“看来,这次你也算是有备而来,还知道一点我们的事情。可惜,你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因为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七绝堡,你将要永远在这里当我们的奴隶,就算你死了,也要葬在这里。”
必继聪不禁从心底深处泛起了一股寒意,但是依然安慰自己,心想:“既然我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总会有机会逃出去的。”
但是嘉蒂索妈妈却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又道:“现在你一定在想,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准备等待机会逃出去。但是我告诉你,在我们七绝堡当过斗犬的人,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来没有一个能够逃走过,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乖乖当个畜生吧!哈哈!”
必继聪听了之后,不禁有些沮丧,心想:“难道这里真是龙潭虎穴?以前有那么多人都不能逃走,那么我能吗?我又不是超人,如果不能逃走,难道我就要终生留在这里?”
嘉蒂索妈妈见关继聪不再说话,继续又道:“我先告诉你这里的规矩。第一,这个牢房,以后就是你的家,但是如果你在斗犬场表现好,可以换比较舒服的牢房。第二,我就是灵魂坛所有斗犬的总主管,坛主不会管这些琐事,所以,你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但是我不会经常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听其他管理人员的。第三,在牢房里不准大呼小叫,不准和其他的斗犬说话聊天,每天三餐会有人给你。呵送饭,也不准和送饭的人说话。听懂了没有?”
听嘉蒂索妈妈这么一说,关继聪才注意到在他的牢房附近,还有许多其他的牢房,里面也关了不少人,于是问道:“其他牢房里的人,也是斗犬?”
嘉蒂索妈妈道:“废话,如果不是斗犬,我们养在这里干什么?这些斗犬是我。呵从世界各地罗来的,以前大部分都是江湖人物,都有两把刷子。你虽然一来就打败了影子坛的坛主,很被看好,但是也不要太得意,在我们这里,处处藏龙卧虎,一不小心你就会输,就会死。”说完,嘉蒂索妈妈连看都不再看关继聪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牢房。
这个时候,关继聪才知道,原来被他一出手就打败的,那个自称“影子刀”的胡威,竟然就是影子坛的坛主,不禁对老残四友教给他的武功信心大增。
必继聪坐回牢房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心想:“我用缩骨神宝应该可以很轻松地挣脱这副镣铐,牢房的铁栏杆虽然狭窄,但是我应该也可以钻得出去。只可惜这牢房没有面向外面的窗子,否则,我也可以直接从窗口出去。”
必继聪伸手敲敲墙壁,又想道:“嗯,这墙壁看来也不算太厚,顶多只有一、两,或许施展大劈掌就能够将它推倒,那么我不就可以逃走了吗?”
想到这里,关继聪的心情不觉放宽了一些,随即又想:“既然我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倒不如先留下来,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说不定可以藉机打听到七绝帮更多的密。”
打定主意之后,关继聪索性放松自己,在地上躺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轻轻哼起了他最喜欢的几首歌。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每隔几天,关继聪就看到一些狱友被拉出去,出去的时候,都是好端端的人,而回来的时候,却都遍体鳞伤,而且有许多人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眼看狱友一天天减少,虽然有时候也会有新进来的,但是出去的总比进来的多,不过,却总是没有轮到关继聪。
直到有一天,两个女人小声说着话走进牢房,关继聪内力深厚,耳朵自然也比以前灵敏许多,他一听,就知道是嘉蒂索妈妈和安妮来了。
两人的声音由远而近,嘉蒂索妈妈道:“再这样输下去,不要说我们的面子挂不住,金钱的损失也不少,最主要的,还是堡主会以为我们灵魂坛无能,对付不了一流的武林高手,总是抓些次等货回来充数,这样子,明年我们的排名,就要掉到黑白坛和小人坛之下了。”
安妮的声音也有些急躁:“不是我不想用那个小子,但他算是我们的王牌,这么早就把王牌打出去,你不怕别坛的人想其他办法来对付我们,要是有什么闪失,到年底的时候更惨吗?”
嘉蒂索妈妈又道:“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已经输掉了几百万,再这样下去,能撑到年底吗?”
安妮“哼”了一声:“说什么怕堡主看不起我们,你脑子里想的,还不都是钱!”
嘉蒂索妈妈分辩道:“我们坛里的兄弟姊妹们虽然效忠坛主,但是大家还是都想多赚些钱,要是没有钱分给他们,谁能保证他们的忠诚度不下降?”
安妮沈吟了一会儿,显然是在考虑嘉蒂索妈妈说的话,过了不久,安妮又道:“好吧!先想办法赢几场再说。”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关继聪的牢房门口。这时候,关继聪正躺在角落里,假装午睡。
嘉蒂索妈妈指着关继聪大声道:“喂!必继聪,坛主来看你了,你醒醒。”
必继聪装模作样地慢慢张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说道:“是你们啊!找我有什么事情?”
安妮命令嘉蒂索妈妈先行退下,用钥匙打开铁闸门,走进关继聪的牢房,蹲在必继聪面前,甜美地一笑,小声说道:“关大哥,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但是我身在七绝堡,实在是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给我的三百块美金,我都一直都放在身上,每当晚上没有人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每次一看,就会想起你。”
必继聪看着安妮诚恳的脸庞,不禁觉得有些恶心,问道:“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安妮眨了眨眼睛:“你不相信我?我保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放你走。你必须先帮我打赢几场仗,等到他们不会怀疑我的时候,我再安排你假装受伤,或者假死,然后送你离开这里。”
必继聪当然不会再相信安妮所说的话,但是打算将计就计,说道:“好吧,我会尽力帮你打赢,你不用担心。”
安妮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说道:“我不会骗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说完,轻轻拉了一下关继聪的手,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就有人来到牢房,为关继聪换上灵魂坛的服装黑色紧身衣,衣服上印着白色的骷髅。并且交给他一个腰包系在腰上,里面是几十颗关继聪昏迷时被搜走的铁弹丸。
老残四友传授关继聪武功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达到速成的目的,所以只输送给他强大的异种内力,然后传授以内力为基础,几乎不需要练习的“缩骨神功”和“大劈掌”以及同样以高深内力为主,只需花少许时间练习的“独步风云”轻宝和“千手万指”暗器功夫。
所以其他需要长期磨练的拳脚功夫和十八般兵器,关继聪是一样也不会。因此这几十颗铁弹丸,也可以说就是他的武器。虽然以关继聪此时的内力来说,已经到了飞花落叶都能伤人的地步,但是铁弹丸仍然是他最就手的兵器。
嘉蒂索妈妈为关继聪套上黑色的头套,带领他走出牢房,穿过长长的地道,走到竞技场旁边的休息室。这时候,关继聪的手脚上,仍然铐着镣铐。他等待了大约两个小时,前面的几场打斗结束,才终于轮到关继聪出场。
必继聪由嘉蒂索妈妈带领着,经过一条并不是很长的走道,来到竞技场地的门口,然后嘉蒂索妈妈才为他除下镣铐,推他出门,接着身后的铁门就“碰”的一声必了起来。
必继聪缓缓走到竞技场中央,一面走,一面抬头四处张望,看见整个观众席上都坐满了,大约有千馀人,随着关继聪渐渐走近场中央,而不停的发出呼声。
必继聪站到定位之后,他的对手,才从对面的一扇门中走出来。那人身穿红色紧身衣,胸口上绣了一个小小的流星,头上也套着头套,只从两个小洞里露出一双眼睛,完全看不清楚五官。
必继聪不知道那是哪一坛的服饰,只知道那人身材壮硕,脚步既轻盈又沈稳,显然有相当深的功夫底子。
先前,嘉蒂索妈妈曾经告诉过关继聪,斗犬在竞技场上打斗,没有任何规则,只要能将对方打败,使用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而他今天的对手,是一个已经连续获胜半个月的难缠高手,所以,要关继聪一上来就抢先攻击,不要客气,绝不能傍对手任何机会。
因此,关继聪二话不说,立刻运功发出早就握在手里的六颗铁弹丸。
必继聪这一击,使用上了五成内力,算是试探性的攻击,但是铁弹丸的速度和力道,仍然有如雷霆万钧一般,射向对手的几个穴道,其威力和普通的散弹枪,也。夯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对手显然也不是弱者,他的武器是一柄剑,只见他并不闪躲,用快得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使剑左右挥击,关继聪撒出去的铁弹丸,就这样纷纷被击落。
接着,那红衣人趁关继聪来不及再掏铁弹丸之际,迅速几个跨步,施展轻功欺近关继聪,举剑就刺,又快又准地直取必继聪的要害。
必继聪吃了一惊,急运内力施展“独步风云”轻功向后闪避,好在这门轻功确实有独到之处,因此红衣人的剑并没有刺中。关继聪心里叫了一声:“好险!”手上已经扣住另外六枚铁弹丸,电射而出。
那红衣人也没料到关继聪的轻功如此俐落,稍微愣了一下,等到看清楚关继聪的方位,准备继续追击的时候,关继聪的铁弹丸,已经离他不到一公尺了,而且正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向他飞来。
红衣人连忙就地一滚,狼狈躲过铁弹丸的攻击,但是下一波铁弹丸又迅速跟到。这一次,红衣人再也闪躲不开,勉强举剑去格,却感到手腕一阵剧痛,长剑就这么飞了出去。
那红衣人虽然身处劣势,但是武功毕竟不凡,他利用长剑飞出去的短暂时间作为缓冲,已经施展轻功向旁边掠出,迅速转往关继聪身后,施展出变幻莫测的掌法,向关继聪扑来。
这个时候,关继聪已经来不及再发铁弹丸,又不会拳脚功夫,只能猜测红衣人进击的方向,运起内力,伸手一推,使出大劈掌。
大劈掌的威力非常强大,关继聪在匆忙之间用上了十成功力,面前长、宽、深镑两公尺的空间内绝无幸免。
那红衣人顿觉一股大力袭来,全身气血翻涌,眼看就要被远远震开,但是他却凭着极为巧妙的掌法,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闪过关继聪主要的攻击范围,并且伸手勾住了关继聪的衣服。
红衣人虽然避开了关继聪的正面攻击,但身体还是被掌风带到,于是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但是也拉着关继聪和他一起,两人身在空中,从场中央直飞到竞技场边缘,然后“碰”的一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那红衣人内力显然也不算太弱,而且对战经验比关继聪丰富太多,虽然受了些微内伤,但是却能立刻在半空中调整气息,一等到两人落地,便又抓准时机,与关继聪扭打在一起。这种扭打的方式,已经和小孩子打架时的死缠烂打无异,但是在场的观众对这种情急拼命的打法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两个人越是打得没有章法,越是野蛮,观众的欢呼声就越高。
必继聪和对手从场边又滚回了场中央,从场中央又滚到竞技场的另一边,两人的衣服已经有多处被对方撕破,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伤痕。
这时,关继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斗犬”他发一声喊,伸手一挥“唰”的一声,撕下红衣人半边面罩,红衣人不甘示弱,张口就向关继聪脸部咬去。
必继聪手上抓着半块红布,见红衣人张口咬来“咦”了一声,连忙侧头一闪,红衣人便没有咬中关继聪的面颊,却咬住了关继聪肩头。
必继聪吃痛,但却忍耐着,又伸手去撕红衣人另外半边面罩。红衣人既然咬住了关继聪,便死也不肯松口,因此关继聪轻轻一揭,就把红衣人另外半边面罩也揭了下来。
“刘瑞贤!”关继聪大吃一惊,脱口叫了出来。那个红衣人不是别人,竟然正是与他同校的学长,篮球队的后卫兼马天行军师的刘瑞贤。
必继聪只觉得天旋地转,不明白这个刘瑞贤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更不明白的是,他从来不知道刘瑞贤会武功,而且武功还这么高强。
刘瑞贤听见对手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大为震惊,立刻松开了口,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必继聪说道:“我是关继聪,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刘瑞贤“啊”了一声,伸手扯下关继聪的面罩,叫道:“天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刘瑞贤又继续道:“我们再继续打,打得认真一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认识,一面打,我一面将来龙去脉告诉你。”
臂众席上的欢呼声仍然炽烈,谁也听不到场内两人的说话声,只见两人满地乱宾,撕来扯去,打得难分难解,过瘾异常。
刘瑞贤挥出一拳,说道:“我正是奉命来这里找你的,要带你到华盛顿去归案。”
必继聪出一脚,问道:“归案?我为什么要归案?又为什么要去华盛顿?你到底是什么身分?”
刘瑞贤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和罪证,你就是猫爪,承认吧!”
必继聪只觉莫名其妙,怎么又和猫爪扯上了关系?说道:“猫爪?开什么玩笑,我不是猫爪!”
刘瑞贤继续挥拳:“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的任务,就是要带你回去,有什么话,你可以到时候再解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两个人一定要全身而退。”
必继聪问道:“全身而退?你以为七绝堡是儿童乐园,可以让我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刘瑞贤道:“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有人接应。看你的服饰,好像属于灵魂坛,这样吧,你先假装被我打败,等你回到灵魂坛的牢房中,我再派人去救你,快则。瑚天晚上,慢则后天晚上,我们先离开七绝堡再详谈,怎么样?”
必继聪想了一想道:“不行,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你知道七绝堡将会对全世界造成巨大的危害吗?”
刘瑞贤愣了一愣,才道:“我们牺牲了十几名探员,才在七绝堡埋下一点根基,但是还完全查不出他们最终的企图。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必继聪欲言又止,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这样吧,我自己有办法逃出地牢,明天晚上,我们选一个地方碰头,我也想先弄清楚猫爪的事,还有,你似乎知道不少七绝堡的内情,我也要请教你。”
刘瑞贤道:“那么,就在市区的假日饭店好了,你可以找到吗?”
必继聪点点头:“没问题。”
刘瑞贤道:“好!就这样一言为定。”说完,刘瑞贤又击出一拳,飞身站起。
必继聪蹒跚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刘瑞贤,出拳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力道。
而刘瑞贤却大喝一声,一掌按在关继聪胸口,关继聪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五、六步,旋即摔倒,假装昏了过去。
必继聪被两个人用担架抬出场外,抬到灵魂坛的休息室,还没有放稳,他就感觉到一阵凉意。原来,是安妮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必继聪张开眼睛,看见安妮正怒目瞪着他,只好歉然一笑道:“对不起,我打输了。”
安妮“哼”了一声:“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不在你身上下那么大的注了!”
安妮又转头吩咐嘉蒂索妈妈道:“从明天开始,给我用狗食他,什么时候他能被赢了,再换回人的食物。”
必继聪心里一阵苦笑,问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现在还会实现吗?”
安妮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白痴,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七绝堡的斗犬是只进不出的吗?为什么有人总是学不聪明呢?”
说完,安妮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夜三点,夜阑人静。
必继聪仍然躺在破旧的牢房里,也换回了原来的服装,他的身上虽然有伤,但都只是皮肉之伤。
他闭着眼睛,仍然在想:“刘瑞贤、猫爪和龙一,这几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必系?听刘瑞贤说话的内容,他的身分背景一定不简单。但是,他为什么会误认为我就是猫爪?他又为什么要找猫爪?真的猫爪究竟在哪里?刘瑞贤对龙一知道多少?他能够帮助我完成任务吗?”
种种疑问,都必须要等关继聪离开这个牢房,才能找到进一步的答案,但是他又想:“如果我就这么逃跑了,七绝堡会不会从此加强防备?使我因此丧失深入核心的机会?再说,嘉蒂索妈妈和安妮都说得那么笃定,七绝堡只能进不能出。我能出得去吗?刘瑞贤又出得去吗?”
想到这里,外面忽然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警铃的声音,而且警铃声一直响着,似乎十分紧急,但是距离颇远,并不在附近的区域。
必继聪心想:“会不会是刘瑞贤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要是真的是他,那他显然已经被发现,刘瑞贤的武功好像还不如我,他真能逃得了吗?”
警铃声响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嘎然停止,关继聪知道不论刘瑞贤是否已经成功逃走,这时候外面的守卫一定特别严密,而且连续几天都会很严密。自己想要逃走一定会加倍困难。
必继聪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只觉得自己和刘瑞贤约在假日饭店的计画并不妥当,但是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不过,好在关继聪想到了一点:“逃走的最佳时机,其实应该是白天,白天外。烘人多,甚至还有许多游客,七绝堡的人总不好明目张胆的抓人、杀人吧?”
想清楚之后,关继聪便沈沈睡了过去,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又继续睡,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活动筋骨。
等到吃过午饭之后,正是普通人精神最差的午睡时间,关继聪却是体力充沛,精神饱满。于是他运起内力,将手脚轻轻一缩,镣铐就无声无息地褪到了地下。
必继聪决心要大闹一场,又施展缩骨神功从牢房的栏杆中间钻出去,使出独步风云的轻功,一下子溜到两名昏昏欲睡的,正在等待换班的狱卒身后,用大劈掌一拍,两人闷哼一声,立刻昏了过去。
接着,关继聪立刻搜出钥匙,将其他的囚犯全部放了出来,说道:“各位赶快逃吧!虽然逃出去不容易,但是留下来却只有一个‘死’字,还不如拼死试一试。”
说完,关继聪走进一间牢房,双手按住牢房侧面对外的墙壁,就像他第一次在。很室中按住那面大石墙一样,调整呼吸,用力一推。那面厚厚的墙壁,就这么轰然一声巨响,被穿破了一个大洞。
众人发一声喊,纷纷挤了出去,四下逃窜。关继聪走出牢房,回头一看,这些日子居住的牢房赫然就是那天送安妮回来的旧式公寓,关继聪心想:“原来,这整栋公寓就是灵魂坛的总部。”
必继聪知道他的举动噪音太大,转瞬就会引来大批敌人的包围。由于离开竞技场之后,他的铁弹丸又已经被拿走,于是立刻从地上捡起两把碎石头,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施展轻功,回想当天的来路,向唐人街外飞奔而去。
必继聪跑了不到二十公尺,右边的一排树丛中,忽然冒出五、六颗人头,关继聪发觉有异,立刻改变方向往左掠出。
但是向左跑了不到十公尺,又有五、六个人,从屋角窜了出来,拦在关继聪面前,手上都拿着一对银光闪闪的钩子,大约有六、七十公分长,根部扣在手腕上,另外有一个把手可以握在手中,方便操作。这种兵器套在手上,看起来就好像螳螂前腿的两只爪子一样。
必继聪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所谓的“灵魂钩”这些人不问可知,一定也就是灵魂坛的手下了。
必继聪站定,举起扣着十馀枚小石子的双手,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六个人。那六人也好像知道关继聪的厉害一样,竟然就这样和关继聪对看着,只是用双钩护住要害,却不上前攻击。
必继聪冷笑一声,小石子忽然出手,前面六人迅速闪开,但是那些小石子不是飞向面前的六个人,而是往身后激射而出。
只听见几声惨叫,关继聪背后有六个人应声倒下,那几个,便是先前从树丛里出来,一直跟在关继聪后面准备偷袭的灵魂坛徒众。
必继聪一击得手,但是小石子已经用完,只好双足点地,向后面没有人的地方倒飞出去,在半空中一转身,回到原来外逃的路线。
必继聪知道,既然现在已经惊动了守卫人员,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在轻宝上的优势,赶快逃离现场,逃得越快越好。
警铃声又响了起来,但是这一次,却响在他的附近,关继聪没有想到,纵然是在白天,七绝堡的警戒依然还是那么森严。
必继聪拼命奔跑,用上了十成内力,速度也快得惊人,在他后面的人已经追赶不上,但是,他的前面仍然有重重关卡夯有多久,关继聪冲进了一堵人墙,他们使用的兵器已经不是灵魂钩,而是一谤根的棍子。
那些棍子织成了一张狂风暴雨般网子,拼命向关继聪身上招呼,而且每一根棍子的招式都颇为精妙。关继聪不懂棍法,只觉得眼花撩乱,转眼身上就挨了十几二十下。
这种棍法,就是七绝堡的黑白棍,据说是从丐帮的旁支流传出来,其中有一些和部份打狗棒法七分相似的巧妙招式,又加入了六合棍法与蟠龙棍法的精髓,曾经为七绝堡树立不少战功,因此在江湖上也名躁一时。
但是,关继聪连中了十几下,却并没有受伤,甚至也不觉得怎么疼痛。忙乱之间,关继聪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棍子都是棉花糖做成的?”
而那些守卫见到逃犯被他们击中,原本十分高兴,但是打中那么多下,早就应懊趴在地上了,对方却像是一点事情也没有,也不禁大感惊骇。
他们哪里想得到,关继聪身上有百馀年内力护体,那些守卫棒法虽然高超,但是内力却有限,棍子打在关继聪的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作用。
必继聪渐渐镇定下来,心想:“既然我没有受伤,就不用和他们计较了。”一伸手,抓住一名守卫,往其他守卫身上一摔,稍稍阻止他们的攻势,就又飞身而起,继续向唐人街跑去。
必继聪的想法,是赶快跑到人多的地方,好让七绝堡的人有所忌讳。因为他觉得,不管如何,美国总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掳人,甚至杀人,路人看见了一定会去报警。他相信像七绝堡这样的密组织,一定不愿意惹这种麻烦。
终于,关继聪逃到了大街上,警铃声虽然还在响,但是已经很遥远,而身后也。夯有人追来。关继聪松了一口气,看看大街上,行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善良老百姓的模样,而“欢天喜地”的牌楼就在他前方三百公尺,已经不远了。
必继聪放慢脚步,他不愿意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反正已经安全了,不用再那么惊慌。
必继聪慢慢走着,一步步向牌楼接近,又走了几十公尺,迎面走来一对银发碧眼,面带微笑的老夫妇,两人手拉着手,像是正在逛街的样子。
必继聪对他们笑了一笑,心想:“这么大年纪感情还这么好,我和小绘到了这种年龄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他们那么好呢?”
那对老夫妇看见关继聪对他们笑,也报以微笑,他们继续向前走,正好和关继聪擦身而过。
忽然间,关继聪只觉得手腕上脉门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老婆婆,右手像鹰爪一般,已经牢牢扣住了他,关继聪惊慌地抬起头来,那个老婆婆还在对他微笑,样子极为慈祥。
这时候,老婆婆身边的老先生,也绕到了关继聪身后,勒住必继聪的脖子,而路上其他的行人,动作也忽然间变得异常灵活,纷纷向关继聪围了过来。
直到现在,关继聪才明白,原来这些路人全都是七绝堡的人。
但是,关继聪毕竟是关继聪,他一弄清楚状况,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只见他全身一缩,手便从老婆婆的控制下挣脱了出来,脖子也离开了老先生紧勒的手臂,整蚌人蹲下来,向前一翻身,滚到了一边。
老婆婆和老先生愣了一愣,但是却还在笑,只见他们各自从身上拿出一个直径大约有三、四十公分的钢环,暴喝一声,便向关继聪攻了过来。
那些扮成路人的七绝堡门人,也纷纷亮出兵器,冲上来助阵。一时之间,只看见环影乱飞,在太阳下处处银光闪烁,关继聪又陷入了苦战。
这些人使用的武器,自然就是七绝堡另一项有名的绝技,既可以当成短兵器使用,又可以发射出去当暗器的流星环。
必继聪根本不会拳脚功夫,自己也知道近身战一定要吃大亏,慌忙之中,只好使出独步风云的轻功,且战且走,伺机脱身。
但是这一群流星坛的徒众,却好像会某种阵法,关继聪虽然轻功高卓,但是只要逃出几步,立刻就有两、三人赶上去封住他的去路,关继聪转向另一边,另一边也很快就被封死。
必继聪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离开战圈,他想:“我的手上要是有铁弹丸就好了。”忽然间灵机一动,从身上扯下几颗扣子,一面突围,一面向拦截他的人撒了出去。
果然,关继聪是百发百中,扣子的份量虽然比不上铁弹丸,但是已经足够将人击昏了。
必继聪看见眼前终于出现空档,立刻闪身窜了出去。流星坛徒众见关继聪逃跑,立刻纷纷抛出流星环,直追关继聪后背。
其中,又以老婆婆掷出的流星环去势最急,力道也最强“啪”的一声,就将必继聪打了一个踉跄。而钢环也巧妙地往老婆婆手里反弹回去。
必继聪只觉气血翻涌,但是仍有馀力顺势转身,也顺便伸手将其他相继飞来的爸环全都收到了自己手上。
毕竟,流星环也是暗器的一种,只要使用暗器的力道和手法不如他,他就能够接住。
现在,老婆婆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刚才已经从关继聪抛掷钮扣的手法,看出他在暗器上的修为,而流星环虽然比钮扣大得多,却也可以当作暗器。
必继聪道:“你们的武器已经被我收过来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老婆婆一咬牙,说道:“你的确是个可怕的敌人,但是身为流星坛的坛主,我不能放你走。”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老婆婆竟然是流星坛坛主?关继聪愣了一下,但是并不吃惊,因为安妮和嘉蒂索妈妈看起来也不像恶棍。
必继聪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自己走了。”话还没说完,关继聪便施展轻宝,向“欢天喜地”牌楼奔了过去。
那老婆婆的轻功也不弱,急忙跟了上去,又要掷出流星环,谁知道关继聪却突然一转身,将手上的十几支流星环,全都射了回来,用的还是“千手万指”的手法。
老婆婆左拍右打,挡掉了几支流星环,手臂已经有些麻,但是其他钢环的来势仍然又快又巧妙,真的是急如流星。
老婆婆一个不留神,其馀的钢环便都打在她的身上,将她远远打飞了出去,好在关继聪使用这种暗器并不就手,老婆婆只是受了重伤,如果是铁弹丸,老婆婆这时候可能已经没命了。
必继聪一击得手,立刻在半空中一个转身,施展独步风云的轻功,用上了十成内力,头也不回的拼命奔跑,终于跑出了七绝堡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