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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石榴叔(3)
纪绒绒话里的“这一个”和“另一个”,指代的是她和纪少徵,除晞再怎样心慌意乱,也听得懂。
所以……纪少徵真的是因为她,才录用了林志远?
纪绒绒发着高烧,浑身酸痛,对于两人彼此的心意,她点到为止,转而背过身,窝进被子里。
睡前还念念不忘牵红线,喃喃说:“我的姜汤好了吧,除晞你替我去厨房瞧一眼。”
“噢。”除晞思绪还飘着,答应完便轻手轻脚将门卧室阖上,下楼去。
厨房里,秀姨刚刚忙完,纪少徵也在,他正试图从秀姨手中接过盛着热汤、小菜和米饭的托盘。
秀姨考虑着,待发现门前探头的女孩,连忙冲他俩眨眨眼,对纪少徵露出一个“正如你意”的微笑,还没等除晞表明来意,便端着走掉了。
还残留热汤香气的空间中,剩下除晞和纪少徵两人。
除晞越发无所适从,而纪少徵双手插兜,也有些窘迫。
“想喝咖啡吗?”纪少徵缓解尴尬。
除晞茫然应了声:“好。”
纪少徵抬手从橱柜的顶层拿出两只铁盒子。“纪绒绒生活能力低下,我常常怀疑,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秀姨,没有fiona,她会不会风干致死。这两盒咖啡是她收集癖犯时,磨着我从牙买加特意带回来的,可看样子,她应该一次都么有喝过。”他一手是咖啡粉,一手是咖啡豆,“美式还是……”
“……”十六叔,你这样黑你的侄女,真的好吗?除晞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选择了方便的咖啡粉,“唔,这个。”
纪少徵找到了他送纪绒绒那套咖啡壶和滤纸,果然还在老位置,用翻开水清洗一番后准备亲手冲泡咖啡。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露出劲瘦的小臂,从他衬衫上印出那线条分明的肌肉,可以断定他该是时常做运动,即便这样,他此时此刻每个动作配上认真专注的表情,毫无违和感。
好像……他就该是这样的人。
有些距离感的人。
除晞低头揉了揉右手手腕,纪少徵瞥见,问:“最近天气多变,你的伤处是不是经常不舒服?我认识一位老中医师,手法很好,让他通下经络,你恢复得更快些。”
除晞:“我这个……已经没什么事了。”
纪少徵已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她,想了想,收回手,放在流理台边,问:“奶?糖?”
“嗯……一块糖。”除晞嗜甜,又听说咖啡加奶营养会流失,喝咖啡便只加糖。
“对不起。”他忽然说,搅动调羹,“绒绒把林志远的事全部告诉我了,对不起。”
纪少徵如此郑重的道歉,除晞万万没想到:“没有那么严重,十六叔,你千万别自责,我明白,你……你也是好意。”
可是,所谓“好心”却伤害了她,纪少徵观察她的神色:“林志远还有没有骚扰你?”
除晞:“没有。自从上次绒绒警告过他,他再没打电话来了。”
纪少徵若有所思,抿口纯黑咖啡:“如果有必要,不需要一个星期,他连踏进泊淳机会都没有——”
除晞摇头:“不——其实……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从今以后和林志远没有任何瓜葛。”
“好。”纪少徵也不勉强,将咖啡递给她,“可以喝了。”
除晞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来:“谢谢。”他望着她微笑,午后阳光下,更显得温暖。
两人默默品着上等蓝山,周身都是醇香浓郁的咖啡香,纪少徵忽然接到电话,是助理提醒他飞机的起飞时间。
除晞小心翼翼待在一旁,明知道纪少徵大抵是为了亲自道歉,才在纪绒绒的引导下,匆匆来到这里,他现在一定非常忙,可她该怎样表达“你去忙吧,不必在意我,对于林志远,我真的早就无所谓”的意思呢?
没想到纪少徵慢条斯理,放下杯子:“最近有没有再找其他的工作?”
除晞挺直背,仿佛向导师汇报实验进展:“有。参加好多场招聘会了,也面试很多次……”她无力地自嘲笑笑,“不过,到现在还没一家用人单位回我电话。”
纪少徵长话短说:“泊淳在市里的分公司还有适合你的职位,如果你愿意,具体面试时间我通知你。”
除晞张张嘴,再拒绝不了。泊淳在hz起步,现总公司在bj,直到去年纪少徵才回来市里组建分公司,正是用人之际,而上场宣讲会主要针对的是bj总公司的,故而……她还有进泊淳的机会,而且不必离开亲人和朋友。
纪少徵得到满意的答复,大步走向客厅:“那……下次见。”
他大概真的在赶时间,除晞恍惚了下,在后面追着他:“呃,十六叔,你……这就走了吗?”
纪少徵转身,除晞蒙着头,一慌张,俩人差点又撞一起,纪少徵好像已习惯她的毛躁,双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肩膀……除晞被扶着站直身子,小声说:“我上去告诉绒绒一声。”
他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徘徊:“不用了。让她休息吧。”
“嗯……也是。”
时间静止,他却迟迟没有放手,除晞脸颊发烫:“唔,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那里,我送到干洗店洗干净了,什么时候……”
除晞咽着干涩的嗓子眼,整个人绷紧得像随时会断开的橡皮筋,她这……算不算找借口想与他再见面?可他的外套确实自己那里啊……
她越紧张,越焦虑,越不知如何是好,纪少徵却越悠闲一般,他手一抬,伸到了她的唇边,在除晞的大脑彻底当机之时,那温热的指尖已触到她的皮肤,抹去一点咖啡渍。
“大概一个星期,我从bj回来,到时去你的学校取。”纪少徵用的几乎是在商量的口吻,“好吗?”
除晞使劲咬了下唇,才恢复一点神智:“好……”
他从鼻息中微不可查轻叹,放开她,快速转身离去。
他担心,她再说什么,做什么,他会忍不住就这样狠狠吻她的嘴唇。
不,也许不是吻,是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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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绒绒病病歪歪地整整三天,才精神一些,大概是秀姨回去夸大了她的病情,第二天郝娟便来陪她、照顾她。
她从不愿伤春悲秋,可面对这幢和叶灏丞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常常一个再小不过的角落,都像挤满了无数的回忆,让她的心情怎样也明媚不起来。
纪绒绒向郝娟证明自己能吃、能跑、能跳,就决定回工作室住。
郝娟见女儿强颜欢笑,心疼的无以复加:“绒绒,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请杨律师找人这个房子做房产评估,如果你不愿回来住,不如就卖了吧。”
“卖掉?”纪绒绒恍惚了下,在刚刚分居时,她也曾这样想过,既然留不住,就干脆的放下吧,一点念想都别留。
“对。绒绒,妈妈不问你和灏丞离婚的事,不代表,我们不当做一回事。你和灏丞不是小孩子了,不管这次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闹成这样,你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对不起……妈妈……”
郝娟轻轻搂住她:“傻孩子,你是对不起你自己……考虑下我和你爸的建议。”
纪绒绒那一下午,面对电脑和设计稿心不在焉,郑爵的燕尾服初步完成已交给tony,她正在设计其他几位指挥家的。
纪绒绒披着厚重的外套起身走到阳台上,面对高空站了会儿,回头望一眼角落中的婚纱。
不知哪里来的气,她狠狠一脚踢了上去,然后打给叶灏丞。
第一遍,叶灏丞没接,第二遍拨完,他回了电话。
“打扰你了吗,叶师兄?”
对方一顿:“有什么事?”
“房子的事。我准备过阵子把天玥的联排卖了,律师会带人在周四下午去做房产评估,你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落在那的吗?”
那边静默了十多秒,叶灏丞虽然没出声,纪绒绒却隐约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叶灏丞心脏不大好,熟睡时呼吸很重,生气时也常常如是。
卖掉房子就把你气成这样?早知道早点卖了!纪绒绒大为痛快:“放心吧叶师兄,你以为我卖房子是为了伤你尊严?然而……并没有,我只是……想卖了而已。”
叶灏丞深吸口气,转而像在质问:“你和郑爵怎样认识的?现在是什么关系?”
纪绒绒呵呵笑:“翘臀指挥家啊……”
“什么?!”
“叶师兄,我和翘臀指挥家虽然只见过两面,不过,已经发展出很多关系,你说的是哪个?”
“纪绒绒。你知不知道郑爵是华裔意大利人?他不过是来到中国演出而已,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停留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