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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流景没有料到会在洗漱房见到水墨凝,如此相见,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惊了一下。
“凝儿,你这是起来出恭么?”
东方流景脸上那抹浅浅的吃惊之色没有逃过水墨凝的眼睛,她仰眸看着东方流景,问道:“你身上怎会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味道?”
“我身上有女子的水粉味么?”东方流景听着水墨凝的话,俊眉蹙起垂首闻了一下,果然闻到了一股胭脂香气,一旦闻到这种味道,东方流景心脏突地一跳,他旋即上前想要握住水墨凝的手,跟着便解释起来:“我只是出去探听一些事情,凝儿,你莫要乱想。”
水墨凝瞟了一眼东方流景,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么?”
撂下话语,水墨凝便越过东方流景出了洗漱房。
水墨凝的话让东方流景的心凉了不止一截,他眼睁睁地看着水墨凝从自己身旁行过而忘记去抓她,待他反应过来时,水墨凝却是已经出了洗漱房了。
“凝儿!”待水墨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东方流景方才转身跃了出去。
他轻功极好,眨眼的功夫便拦在了水墨凝的身前:“凝儿,你听我说,我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
东方流景闪身而来,带过一阵劲风。
水墨凝却是又闻见了那股浓郁的香味,她蹙着秀眉恼道:“我很讨厌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东方流景身子僵硬,水墨凝瞥了他一眼后便又侧开身子离去了,这一次,东方流景没有去抓她,而是飞快地转身离去。
他离开了自己的院落朝北堂默的院落奔了过去。
“默,快点开门!”
北堂默正在睡觉,忽然被一股敲门声给拍醒,他睁开眼眸转头眯了眯眼,却是又听见了急促的拍门声。
“默,你快点开门啊!”
“主上?”北堂默分辨出了来人的声音,一旦分辨出来,他的心竟是突突地跳动起来,主上他深夜来自己的房间做什么?
北堂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强烈地心跳声,一阵赛过一阵。
门外的东方流景见北堂默半晌都还没有来开门,急的都快要喷火了,遂不管什么礼仪,竟是直接闯门而入。
北堂默此时正巧准备翻身下床,然而,当他的脚还未落地时,却见东方流景已经闯了进来。
“主上,你这是要做什么?”北堂默瞧见急急闯进自己房间的东方流景,竟是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襟。
主上深更半夜的居然这般迫不及待地闯进自己的房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东方流景心急如焚,哪里管得着北堂默奇怪的眼神,他瞥了一眼北堂默后却是径自朝内间的浴房行去,他边走边说道:“你快去给我准备一些热水,再给我找一套新衣服来,速度要快。”
瞧方才凝儿的状态,当时十分生气的,她讨厌自己身上的味道,那么他便不能带着这个味道进他们的房间,他只能来默这里洗一下,待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再回房而去。
“主上,您要在属下这里沐浴?”北堂默在听见东方流景的话语声时,一张俊脸竟是涨红了一些。
主上房中没有浴房么?却是为何要到自己的房间之中来沐浴?他什么意思?
东方流景急得团团转,自然也没去注意北堂默已然涨红的脸,他蹙眉道:“你今夜怎地这般啰嗦?叫你去做你就去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这死小子今儿个是木了不成?他真的好想上前踹他一脚啊。
北堂默听了东方流景的话便迅速转身去准备热水了。
东方流景则是进入浴房之中去脱他身上的夜行服。
待他将身上的夜行服脱下来之后,东方流景拿至鼻端闻了一下,当他闻见那浓郁的水粉味道时,轩眉拧在了一起,他开口咒道:“这味道怎地就覆在身上了?”
他不过就是进了一个带香味的房间之中待了一下么?怎地就沾染上味道了呢?
因着这个味道让凝儿生了他的气,东方流景愤懑地将衣服甩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北堂默已经将热水打来了,他进入浴房之后便瞧见了赤光着上身的东方流景。
浴房之中,橘**的烛火暖暖跳跃,映在东方流景健美有力的肌肤之上,更是平添了一种**的魔力。
北堂默在瞧见这样的景象时,身子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脸颊又烧了起来。
“主上,你怎么把衣服脱了?”因着身体有些异样,北堂默竟是开口责怪起东方流景来,并且,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一句属下该讲的话。
东方流景满脑子都在想着水墨凝,忽而听到北堂默这句话,他转头看向北堂默,说道:“我要沐浴,难道不脱衣服么?还有,你赶紧将地上那件黑衣服拿去烧了吧!”
浴房之中水汽氤氲,烛火昏暗,北堂默的脸虽然很红,但是却瞧不清楚,他听了东方流景的话随后从地上捡起衣服转身迅速出了浴房,由于太过激动,他走出去时手一用力,那浴房门竟是摔地“啪”地一声。
东方流景听着这震耳欲聋的一声响,他惊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房门,奇怪道:“默今天到底怎么了?”
摇了摇头,东方流景迅速除去身上的衣衫进了浴桶快速的清洗起身子来。
因为心里着急,东方流景洗得飞快,待北堂默处理完衣服回到房间时,却见东方流景已经沐浴完毕出了浴房,他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湿透的墨发全部放了下来朝下滴着水。
北堂默在瞧见沐浴过后的东方流景时,心跳又猛烈加速了一番,他听见自己问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主上,你这么快就沐浴完了?”
东方流景朝他点了点头,这时的他方才瞧见北堂默的脸颊似乎有些红,他微敛俊眉,问道:“默,你很热?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什么?”北堂默转头看向东方流景,有些不知所云:“属下没怎么。”
东方流景朝他摆了一下手,说道:“算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撂下话语后,东方流景便迅速掠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北堂默盯着他骤然远去的身影,眉头深敛,主上今夜究竟是怎么了?须臾,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他最近到底又怎么了?
院落中一片黑暗,东方流景到得房门处后便轻轻地推开了门,他探出一个脑袋朝内望了过去,当他瞧见水墨凝睡在床榻上时,紧绷的心微微松弛了一些,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随后摸上了床。
上了床之后他便搂住了水墨凝的腰身,他知道她还没有睡着,他要跟她说今夜发生的事,他不能让凝儿误会他。
本想着搂到水墨凝的腰后便开始解释,岂料,自己的手臂却被一股大力给推开了。
“你头发是湿的,你不知道么?”水墨凝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愤怒的语气。
东方流景垂眸一看,果然发现自己的发丝蹿进了水墨凝的后背之中,许是那上面的水滴在了她的背上。
“凝儿,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你闻一闻,我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水墨凝的身子仍旧侧向内侧,她只留了个背影给东方流景,闻言,她说道:“你以为洗干净了此事就没有发生过了么?你这是欲盖弥彰!”
东方流景急道:“凝儿,我什么事都没有做,你听我跟你解释啊。”
“我为了什么要听你解释?你三更半夜不睡觉,穿了黑衣服带了蒙面布巾,还去了一个有胭脂水粉的地方,你是去会情人了?”
东方流景在听见水墨凝最后那几个字时,俊眉紧拧,牙关紧要,一个用力便将水墨凝给掰了过来,他本想着将她掰过来后狠狠地吻上这个小女人的唇瓣,狠狠地惩罚她一下,让她没事又开始乱说话?
岂料,东方流景将水墨凝掰过来时,看到的场景简直让他想要撞墙。
因为,水墨凝此刻的表情是一脸憋笑,而今,因为忍的辛苦,整张脸儿都憋得变了颜色。
当东方流景瞧见这样一番场景时,头脑有些发晕,须臾便反应过来,他伸手拍了一下水墨凝的屁屁,说道:“好你个凝儿,你又耍我,你没生气,对不对?”
水墨凝闻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部,笑出了声:“哈哈哈……流景,你又上当了,你刚才应该洗得飞快吧?哈哈哈……”
一想到他刚才可能急得跟老鼠似的上串下跳,她就好想笑啊。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笑个不停,一张俊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他咬牙道:“凝儿……”
他这一生,栽跟头栽得还真是不小啊,几次三番都被她戏耍,下一次却仍旧还要深陷其中。
“哈哈哈……”水墨凝瞧东方流景一脸囧相,继续大笑。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他手臂一捞将水墨凝扣进了怀中,在她耳旁威胁道:“凝儿,你若再笑,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了不床。”
“啊?”东方流景的这句威胁十分管用,水墨凝听后果真乖乖地收了嘴:“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不笑了。”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终是不再嘲笑她了,便又叹了口气,说道:“凝儿啊,我东方流景这辈子也只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水墨凝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你三更半夜不在房间睡觉,跑出去搞夜行活动,我不该惩罚一下你么?”
他不知道她刚刚醒来发现旁边没有人时,心里有多急?
东方流景抱着水墨凝,下颚抵着她的额头,他说道:“确实应该惩罚一下我,但是,这样吓我,我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你若觉得承受不住,下不为例啊!若是还敢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东方流景回道:“我是想着这件事是个小事,没必要让你知道,我若真心想要瞒你,会直接点你的睡穴了。”
水墨凝唇瓣微弯,这些她自是知道的,今夜也是她碰巧起来出恭,如若她一觉天亮的话也就没这事了。
东方流景见水墨凝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凝儿,我是夜探仁春宫去了。”
“仁春宫?那不是阮翩然住的殿宇么?你去那里做什么?”水墨凝乌眸流转,神色旋即一变,嗔道:“流景,你好厉害啊,原来,你的姘头居然是德妃?”
东方流景听了这话,俊脸一黑,低声喝道:“什么姘头?凝儿,你莫要乱说话!”
水墨凝见东方流景脸色黑沉,遂不再打趣他,问道:“你为何去仁春宫?”
东方流景回道:“今日我在见到阮翩然时,觉得她跟我隐月宫橙部的部主长得有点像,所以便让默去查了一下,结果默什么都没有查到,我心里有些不放心,遂才夜探了仁春宫。”
隐月宫上下,仅有七部的部主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如若这个阮翩然是橙部部主的话,那么,他自然要去查探一下,他为何潜入皇宫,如若让他查到她是橙部部主的话,那么他定然会以隐月宫的宫规来处罚他。
水墨凝听着他的话,惊奇道:“你隐月宫橙部的部主是个女子么?”
东方流景摇头道:“我隐月宫上上下下几万人,没有一个是女子,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水墨凝问道:“那你夜探仁春宫,得了个什么结论呢?”
“我潜入了仁春宫之中,那阮翩然已经入睡了,我检查了一下她的骨骼,发现她根本就是个女子,不是男子。”
关于这一点,他简直太奇怪了,他与思辰会缩骨功,但是,虽然缩骨功可以使得身量变小,但是仔细观察却是能够看出不同,毕竟男女有别。
可是今夜他入了仁春宫,瞧见那阮翩然时,他就检查了一下她手上的皮肤与骨骼,那的的确确是个女子啊。
水墨凝听后,秀眉微颦,说道:“如若你怀疑她是你们隐月宫橙部部主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她之前或许是女扮男装呢?”
东方流景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曾听青部的部主说过,他曾与橙部部主一起去河里洗过澡,说橙部部主胸肌还很结实呢,虽然他的个头并不高。”
“如此的话,也许可能只是长得相像吧?”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反正我已经命默暗中看着她了,如若有半点异常便来向我禀告。”
另外他也已经派人前往橙部去传唤橙部部主前来紫尧,到时候就能清楚地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了。
“希望她不是橙部的部主。”
东方流景纾了一口气,便没有再说话了。
水墨凝见此事已经完全澄清,遂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流景,我好困啊,睡了吧。”
东方流景闻言却是在她耳旁轻轻吹了口气,说道:“娘子,怎么办呢?我被你吓得来此时精神矍铄啊……”
说话的同时,东方流景的大掌却是又开始在水墨凝的身上游移起来。
水墨凝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大掌,说道:“今夜不是才做了吗?我不要了,我要睡觉了。”
东方流景没有说话,却是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想法,他张口含住了水墨凝的耳朵,将她小巧的耳垂含在口中用牙齿左右碾磨起来。
水墨凝被他弄得十分之痒,全身一个激灵,竟是弄得睡意全无。
她伸手一把推开东方流景的身子,霍然坐立起身,东方流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下,还在怔忡时却听水墨凝咬牙切齿道:“东方流景,今天可是你惹我的!”
东方流景眉尾微抬看着自家娘子一脸凶巴巴的神情,琢磨着她口中的话语。
然而,还未琢磨透彻时,却见水墨凝一个伸手,竟是将他推到在了床榻之上,推到之后,水墨凝则是迅速翻身压在了东方流景的上面。
东方流景眸色微亮,露出一抹期待之色,他的娘子这是终于要玩情趣了么?他真的好期待啊……
水墨凝将东方流景压在身下后便开始去脱他的衣衫,当他将他的衣衫脱下后便用那衣衫将他的手臂**在了床头的床架之上,将他的腿**在了床位的床架之上。
东方流景在见到她的动作后,眼眸微睁,薄唇微张,呼吸有些凝滞。
水墨凝将他绑好之后,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袋子,东方流景在见到那个袋子时,问道:“娘子,这是什么东西?”
“让你刺激的好东西……”水墨凝秀眉微抬,笑得媚惑,随后纤手翻转,将那个袋子朝下倒了过来。
“哗啦啦——”布袋之中竟是倒出了十几块小冰块儿。
东方流景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一些时候了,所以,他的体温已经回升,此时,这些冰块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肌肤冻得颤动起来。
水墨凝将冰块倒在东方流景的身前之后,便俯身用唇去含住那些冰块,因为要含住冰块,她柔软的唇瓣便会不由自主地触碰到东方流景的肌肤。
“唔……”那样的触感让东方流景的身体瞬时起了变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水墨凝没有理会他身体的紧绷,他不是想要玩儿刺激的么?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大不了今夜她奉陪就是。
今天晚上,就让他好好地看一下,她这个现代人是怎么狼扑妖孽相公的!
在随后的时间里,东方流景见证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疯狂,他的娘子欲迎还拒,要给不给,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血管爆裂而亡。
原来,在情事上面,她的娘子还真有这许多花样啊。
虽然,他被她折磨得几欲发疯,但是,那样的感觉却是又激烈又刺激啊。
这样的感觉,若能每天都经历一次,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
又过了几日,水墨凝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遂带着小竹出了豫襄王府。
坐上马车之后,小竹问道:“小姐,您打算去哪里?”
水墨凝说道:“四处逛逛就行。”
小竹点了点头便朝车夫吩咐起来。
车夫得了命令驾起了马车,马车在紫尧城中行径而去,因着说的是四处逛逛,是以,车夫便打算从内城到外城这样一个方位来行走。
水墨凝坐在马车之中,时不时地挑起车帘朝外看去,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却是在到得一个名叫“拈花笑”的首饰店门口时喊了停。
车夫忙地勒紧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小竹扶着水墨凝下了马车,水墨凝立在“拈花笑”外面,她抬眸看着那个她亲手书写的牌匾,心中感慨良多。
自从上次在东琳制造了假死事件后,她便没有再与听风联系过了,这几个月,在听风的打理之下,“拈花笑”又在紫尧城中开了几家分店,财力不断地扩大。
此次回到紫尧之后,她也没有与他联系,想着先熟悉朝堂之上的环境之后再来与听风联系。
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水墨凝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衣服,也看不出有多大富大贵的样子。
“这位夫人,您想要选一些什么样的首饰呢?请进店看看吧。”水墨凝正抬眸望着牌匾,这时却听一名男子的声音响在耳侧。
水墨凝转头一看,发现一名小厮模样的人立在她的身旁,脸上堆满了诚意的笑容。
“好。”水墨凝点了点头便提起裙摆入了店。
店内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这些个月,少了她的设计,店内的款式仍旧还是以前的款式。
“夫人您喜欢这款么?”小厮一直跟在水墨凝的身后,向她介绍了一款发簪。
水墨凝转眸看向他,说道:“我先四处看看,你忙吧,不用跟着我的。”
“好的,夫人,您随意看。”小厮应下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小竹扶着水墨凝在店中四处观看,小竹看着橱窗内琳琅满目的首饰,不时地惊叹道:“小姐,这家店内的首饰好漂亮啊,而且还很新颖,奴婢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首饰呢。”
水墨凝闻言,笑着点头道:“这家店的首饰确实很漂亮。”
主仆二人又四处看了看,水墨凝便找来小厮问道:“你们店里的首饰虽然很漂亮,却是没有合我意的。”
小厮听后答道:“夫人,我们店里也可以为您量身打造首饰的。”
水墨凝听后,眸色一亮,问道:“是么?”
“是的,您可以将您的要求提出来,我们按照您的要求做就是了。”
水墨凝笑着道:“如是甚好,你们这里有笔墨么?”
“有,有。”小厮转身便去拿笔墨了。
须臾,他便拿了笔墨过来,水墨凝在店内寻了个地儿坐了下去,她铺开宣纸在上面画了起来。
当他画完之后,那小厮便说道:“夫人,您稍微等一等,小的将这画拿去给掌柜的看一看,好定夺一下价格。”
水墨凝点了点头,小厮拿着画纸转身离去入了内店。
隔了一会儿,小厮折返而回,此次却不是他一个人回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青年男子,那人便是听风。
听风拿着手中的画纸急匆匆地便出了内店,他的脸上带着兴奋之意,然而,当小厮给他说了一下是水墨凝画的这画纸时,他在见到水墨凝的长相时,脸上的兴奋之意旋即掩盖而去。
他手中拿着的画纸乃是一张四叶草的图画,这样的图画,除了他家小姐以外,他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画出来。
可是,为何面前的这个女子与他的小姐长得一点都不像么?
莫非还是自己奢望了么?小姐终究还是死在宣王府了么?
水墨凝瞧见听风眸中的那抹失落,遂问道:“怎么,你们店里做不出这个发簪么?”
听风闻言,赫然回神,颔首道:“这位夫人,我们店里可以做出这样一只发簪的,只是,夫人现在有没有时间,在下想跟夫人商讨一下制作这个发簪的具体细节。”
水墨凝点头道:“有时间。”
听风朝旁伸了手,说道:“夫人,请内店商谈。”
“好。”水墨凝站立起身朝内行去,小竹想要跟随,却被水墨凝阻止道:“小竹,你在这里等着我便是。”
小竹点头应是,水墨凝便随着听风入了内店。
到得内店之后,听风将房门掩好,直接问道:“这位夫人,在下想先问一个问题,不知合适不合适?”
水墨凝转眸看着听风,问道:“听风,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画这个四叶草?”
听风咋听见这句话时,脑中有些卡壳,他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水墨凝,半晌方才吱唔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听风?”
水墨凝伸手在他头上给了一记暴栗说道:“你个臭小子,你小姐我给你取的名字,我怎会不知道?”
听风伸手摸着头,顾不得疼痛,他问道:“小姐,您真的是我的小姐么?您没有死啊?”
水墨凝点点头,有些惭愧地说道:“听风啊,我那是假死呢。”
“小姐。”听风闻言,眼眸一眨,泪水滴落了出来,他哽咽道:“小姐,您知道属下在得知您死去的消息时有多难过吗?”
当时的他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亲妹子消失不见了,小姐又去世了,他的亲人竟是全都不见了,这个世界仅仅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水墨凝伸手拍了拍听风的肩膀,道了歉:“听风,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听风摇着头,说道:“小姐,您没什么对不起属下的,属下见到您安然无恙,却是高兴得很啊,只是……只是您的容颜,怎地变成了这样?”
现在在他面前的这张容颜,当真是倾国倾城,他的小姐怎地变得这般美丽了?
水墨凝闻言,叹了口气,回道:“听风,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欺骗了你,现在你见到的这张脸才是我的真实容颜,以前,我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什么?!”听风听后惊了一下。
原来,他的小姐长得这般沉鱼落雁啊?既然她长得这般美丽,却又为何要用这样一张平凡的面具掩盖呢?
水墨凝点了点头,说道:“听风,容貌的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于你。”
“小姐,您说便是,属下一定肝脑涂地!”
“呵呵呵……傻听风,事情哪有这般严重。”水墨凝顿了顿,又道:“听风啊,我现在的身份乃是当朝豫襄王妃。”
“什么?!”水墨凝话语一落,听风只觉平地惊雷。
他家小姐还真是厉害啊,一会儿是林府千金,一会儿是宣王二少夫人,而今有些日子不见了,她怎地忽然就变成了豫襄王妃呢?
水墨凝说道:“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告诉你,现在我想知道的是,现在拈花笑的顾客当中有哪些夫人是朝廷命官的妻子或者妾室?”
听风回道:“具体有哪些属下不太清楚,不过属下可以将账目拿过来给小姐您看的。”
“你去拿给我看一下。”
“好的。”听风应下之后转身去拿账目。
他将账目拿过来之后,水墨凝便拿起来细细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便让听风找来纸和笔,将那些比较重要的朝廷官员的妻子与妾室的名字抄在了宣纸之上。
前些日子,因着想着要对付谢玉芳,她便时不时地打听了一些朝廷官员妻妾的事情,当然,由于她现在是豫襄王妃,也会有一些人主动登门来巴结她,只不过,流景在朝堂上的时间尚短,来巴结的人自是比较少的。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拈花笑幕后的老板,从这家首饰店出发,想要获得她想要的东西,应该不是太难。
听风瞧见水墨凝抄写了一些人的名字,遂问道:“小姐,您将这些人的名字抄下来,是要让属下做什么事么?”
水墨凝点头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看看这几个人平日里跟谢玉芳接触的时间地点都是什么,用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方式套出谢玉芳的都喜欢去哪些地方,具体喜好有哪些。”
听风颔首道:“遵命。”
“听风,现在整个紫尧城,除了方才外面我带来的那个小丫头知道我是林瑾瑜以外,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你也不要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我现在的名字叫墨凝,我有什么事会直接到拈花笑来找你的。”
“是的,小姐。”
水墨凝笑了笑,说道:“听风,你现在应该要换个称呼了,你还是称呼我为夫人吧。”
听风颔首道:“夫人。”
水墨凝抿唇微笑,随后又问道:“听风啊,你找到听雨了吗?”
听风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其实,在一个多月前,听雨知道小姐去世之后便回到紫尧来找他了,现在她住在自己为她买的院落之中,前几日刚刚生了孩子,瞧听雨的模样,是不愿意让小姐找到她的,如此,他还是不要告诉小姐了,此事待以后再说吧。
“还没有,小姐。”
“唉。”水墨凝叹了叹气,说道:“我真是对不起她啊。”
听风闻言也纾了一口气,一个女子未婚先孕,真是为世俗所不容,每当他看见听雨坚强的模样时,都忍不住落泪,但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呢?
自然是不能怪小姐的,没有小姐,他们兄妹二人到现在还在街头流浪当乞丐呢。
“小姐,您不要说这样的话,那是听雨的命,是她自个儿搞出来的事。”
水墨凝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如若我当初不收留你们,听雨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话间,水墨凝哽咽出声,好不容易方才将眼泪压下。
听风回道:“小姐,如若听雨现在站在您的面前的话,相信她也是不会怪您的。”
“罢了罢了,你再多找些人去寻她吧,她一个女儿家独自漂泊在外,危险多多啊。”
“是的。”
水墨凝又坐了一会儿便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下次我再来问你要谢玉芳这事的结果。”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彻查此事。”
“嗯。”
水墨凝随后便转身离去了,听风跟在她的身后也出了内店。
回到店铺内,水墨凝便对小竹说道:“小竹,你过来拿些定金给掌柜的吧。”
小竹闻言点头道:“好。”
说罢便依据水墨凝交代好的话给了听风定金,听风将钱交给账房,随后给小竹开了一个凭证,随后主仆二人便离开了“拈花笑”。
出了“拈花笑”,水墨凝又在街上四处逛了逛,买了一些杂物便带着小竹回豫襄王府了。
回到豫襄王府时,却听红杏来报说有一名护卫模样的人说是来找豫襄王妃。
水墨凝秀眉蹙了蹙,便带着小竹去往府中前厅。
前厅处,一名护卫模样的人等候在了那里,他见到水墨凝时颔首请安道:“见过豫襄王妃。”
“免礼。”
那护卫对水墨凝说道:“豫襄王妃,这是我家主人送给您的信。”
水墨凝接过信件,那护卫又对她说道:“我家主人说,现在他不方便来探望您,只希望您以后有空去我家主人府邸居住,我家主人还嘱咐属下跟您说一声,多加注意。”
“好的,替我向你家主人说一声多谢。”
那护卫应下后便转身离去了。
水墨凝拿着信件坐在了椅子上,她缓缓打开信件,看了几行字,一开始时,她脸上的神色还是微笑着的,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便开始变幻,拿着信件的手抖忍不住颤抖起来。
小竹立在她的身旁,在瞧见她的动作时焦急地握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您的脸色好苍白啊,出了什么事?”
水墨凝将手中信件揉成了一团,随后抬眸看向小竹,乌黑的眸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小竹被水墨凝眸中的神色吓了一跳,她惊道:“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奴婢?”
“小竹……”水墨凝一口气哽在喉间,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
“小姐,我在这里呢,怎么了?”
水墨凝摇了摇头,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世上怎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她盯着小竹,隔了良久方才对她说道:“小竹……对不起……”
小竹秀眉蹙起,问道:“小姐,您在说什么?”
“小竹,神医腾仙鹤已经仙逝了……”水墨凝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脱口的话语也止不住地打颤。
那个腾仙鹤,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呢?
云思辰的来信上说,他找到腾仙鹤时,他已经断了气,云思辰非常的难过,表示对于不能医治小竹而感到歉意。
“什么?!”小竹在听见水墨凝的话后,惊得瞬时松开了握住水墨凝手臂的手。
水墨凝见小竹朝后退了一步,遂起身握住她的手臂,说道:“小竹,你莫要悲伤,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可以想,自己素来对医术很是精通,自诩为可以医治许多疑难杂症,可是对于这个问题,却是十分棘手,她却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得好小竹。
小竹闻言,泪水滚落而出,她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您不要再骗奴婢了,奴婢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呜呜……”
“小竹!”
小竹心中悲恸,她挥泪转身飞奔而去,水墨凝惊的在她身后大声喊了一下,可是小竹却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便跑出了院落。
“来人!”
水墨凝厉声一吼,院中瞬时出现了数名侍卫,水墨凝命令道:“你们即刻去追赶小竹,保护她,不要让她出半点差错。”
“诺!”
侍卫们得令之后便去追小竹了。
“嘭——”水墨凝眉头紧拧,重重地捶打在了桌子之上。
这一日随后的时间,因为知道腾仙鹤去世的消息,水墨凝一直就没有舒展开眉头。
到了晚间,东方流景都回府了,小竹却还是没有回来。
东方流景一跨入房间便问道:“凝儿,听说腾仙鹤死了?”
水墨凝点头道:“是啊,流景,你说他怎地偏偏在这个时候死呢?”
东方流景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再说话,隔了一会儿他方才说道:“凝儿,你莫要太难过了。”
“我知道的,只是小竹那丫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
“你不是让护卫跟着她了么?”
“是跟着了,唉,罢了,这事对她来说肯定是个沉重的打击,由着她去吧,只要没有什么危险便好。”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随后揽住她的腰身,问道:“凝儿,你今儿个去了拈花笑?”
“嗯,我去见了听风。”
东方流景薄唇微抿,再次问道:“是不是为了谢玉芳的事?”
水墨凝张开嘴唇,笑道:“知我者,流景也。”
“你想到方法了?”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
“就按照你的方法做就是了,到时候我就在旁边再添两把火。”
水墨凝听着他的言语,眸色晶亮,问道:“你知道我要用什么方法么?”
东方流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水墨凝听后,扬唇而笑,转眸之际却是想着,这一次,不将谢玉芳彻底搞垮她就不叫水墨凝!
小竹讪讪地回到院中时,水墨凝已经用完晚膳了。
此时,东方流景在书房里办公事。
当小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时,她站在水墨凝的面前颔首道:“小姐,奴婢该死,奴婢太冲动了,害得小姐一直担忧。”
水墨凝上前抱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安慰道:“小竹,快别这样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小竹摇头道:“小姐,您快别这样说了……如若不是遇见了小姐,我恐怕已经是翠红阁的挂牌姑娘了。”
水墨凝叹了口气,心中仍旧有些自责,是不是这些跟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伤害啊,听雨如此,欣儿如此,小竹也是如此。
她还真是一个罪人啊!
小竹精神有些萎靡,水墨凝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自己则是在院中等候流景回来。
日子如水逝去,又过了半个多月,水墨凝再次带着小竹去到了“拈花笑”。
这是她们相约的日子,到了“拈花笑”,听风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交给了水墨凝,水墨凝拿着那东西返回了豫襄王府,筹划起对付谢玉芳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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