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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竹这话一说,姬非狐疑地将纪小璠上下打量一遍,但无论是面貌身高还是声音,这个铁小仙跟师姐先前的形貌都相去甚远,脸可以易容,身高怎么说?
纪小璠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便道:“为了不被看破身份,我师父特意用微芒山秘法拔高了我的骨骼。声音变换就简单了,只需一粒咽声丸。”她又指指姬非身上挂的玉珏,笑道,“以玉珏识人是那日咱们俩商议的法子,你进泣仙墟前恰好被君竹师弟的仆从看见,他到处寻你时又被我撞见,然后我们就接到了你的求救传讯符。”
她说的如此清晰明朗,由不得姬非不信。陈君竹见他虽然面色松动,却没有靠近,便道:“师姐为了用红罗石救你们,体力透支严重,到现在都没恢复,菲儿,你……”
其实直接拿出红罗石是最好的证据,但红罗石此时正在纪小璠识海中温养,她能感受到红罗石也极度虚弱,沉睡着不愿醒来,不愿动弹。
姬非忙道:“师姐师兄勿怪,我也是稳妥起见才多问了几句。要不是你们赶来相救,恐怕这时候令月姐姐已经死了。”
纪小璠道:“你说说怎么回事,郑炯说他误把姬令月当成了我,所以将你们骗进了那洞窟,我不信你这么容易上当。”
姬非走到纪小璠身边,笑道:“果然还是师姐了解我。我早知郑氏兄妹对师姐恨之入骨,随时防着他们呢,何况郑炯的话漏洞百出,我自然不会听信。那个洞窟,是我主动进入的。”
纪小璠心中一动。忙问道:“你可是在那洞窟里发现了什么?”
“是,我竟在里面看到了千灵山的虚像,仿若海市蜃楼。”姬非凝重道,显然直到此时,他仍想不明白。
“什么?”纪小璠和陈君竹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眼中皆是惊诧之色。
纪小璠想的要比陈君竹更多。又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只有千灵山吗?”
姬非摇头。“还有其他的场景,有些是仙云界的山水之境或修仙城市,有些是我从未见过的地方。无法辨认是何处。反正不管哪个场景,人物皆如生人,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当时没人进去时,洞窟的法阵是隐而不现的。我想看得更清楚些,结果一下子陷了进来。”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进行自己的猜测。
沉思中,陈君竹瞥见倒在地上的姬令月,不由问道:“那些蜃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郑炯和你姐姐那时候离你也很近吧,难道他们没有发现洞窟内的异常?”
姬非也奇怪道:“好像没有。当时我看到洞窟内的蜃景时,第一时间回头去看他们的反应,可是却都平静得很。如果真的看见了,多多少少会有点儿惊讶吧。郑炯当时离的稍远。但他是正对着洞口的,令月姐姐紧跟在我身后,我瞧见她往洞内看了,但神色无异。”
“这就奇怪了,虽然咱们是仙云界修士下界,但如今修为还低,都是一样的,没道理你能看见他们反而看不见啊。”陈君竹沉吟道。
“不一样。”纪小璠坐直身子,凝眉慢道。“至少元神不一样,菲儿虽然修为不如郑炯和姬令月,元神中却沾染有仙云界灵元。那蜃景既能映射仙云界之景,必不是青凌界之物,唯有菲儿能够看到,或许便是这个缘故。”
陈君竹疑惑道:“可是方才我跟师姐来到洞窟之前时,什么都没看见啊?”
姬非道:“既是蜃景,肯定不会一直存在,停留了片刻就消散了吧。”
似乎只有这样解释才合理。纪小璠总觉得这次泣仙墟之行不寻常,如今发生了这么几件想不通的事,她仍觉得眼前似有重重迷雾,既将真相遮掩,又不断地诱惑着她往前走,去找寻。
“你有无受伤?此地阴寒之气直侵入骨髓经脉,大意不得。”纪小璠望着姬非,关心着他的伤势。既然有些事还不到揭开真相的时候,那就静待时机吧。
姬非笑道:“还好我机灵,用了千灵龟息之法护体,基本上没有大碍。其实这里的阴寒之气不算什么,咱们尽快出去就行了。”
陈君竹道:“师姐说无命谷外的哀伤情绪会令修士中毒,菲儿可有受其影响?还有你与你这个姐姐关系很好吧,但咱们三人的关系还不能告诉她。”
姬非道:“我知晓利害关系,不会说的。师兄,还请你将令月姐姐唤醒吧。”
陈君竹解除姬令月的五识禁闭,片刻后姬令月便缓缓醒来了。
“唔,头好疼……”姬令月起身按按太阳穴,迷茫道,“韩道友,铁道友,我方才怎么了?”
陈君竹抢道:“姬道友运气调息时岔了气,昏过去了。”
姬令月狐疑地看着他,她岔了气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记得?
这时姬非接道:“大姐,你醒了!多亏了韩前辈和铁道友救我们出来,又用丹药为我们疗伤,要不然我们还在石洞里困着呢!”
他这话巧妙地提醒了姬令月,韩尚和铁小仙是他们姐弟的救命恩人,真要害他们,干脆不救就好了。
如此果然打消了姬令月的怀疑,并给了她转移注意力的话题。转身看到姬非已经完好无损地醒了,姬令月欣喜道:“小非你没事了?今日咱们姐弟全仰仗韩道友和铁道友,两位,救命之恩请受我们姐弟一拜!”
姬非装模作样地与姬令月一同下拜,被纪小璠和陈君竹及时阻止了。
趁现在还没有修士过来探查,四人抓紧时间恢复功力,唯有纪小璠只能静等体力恢复。
她闭目养神,识海中却响起了长风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种聚集众多修士在环行天坑内修炼的形式,好像是万仙道早期常用的万人共修方式。”
万仙道?纪小璠一凛。不动声色回道:“万仙道?他们搞这么奇怪的修炼方式做什么?”
长风哼道:“我哪儿知道,这个教派又神秘又邪乎,我以前从不跟他们打交道。”
纪小璠默默想了一会儿,道:“多谢你。”
长风“咦”了一声,仿佛没料到纪小璠这么说,反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石洞内一时安静下来,外面却有了喧哗之声。声音越来越大。
陈君竹挪到洞口。细细听了一会儿,回头对众人道:“外面来人了,从气息上看都是筑基修士。不知是不是冲着刚才的响声来的。咱们先在这里别出去,等他们走了再说。”
进入泣仙墟的修士各门各派的都有,散修和世家子弟也相当多,鱼龙混杂。难保不会有人会趁火打劫。他们四个中,唯有陈君竹保持着巅峰实力。剩下三个本就是练气修士,还都受了伤,不得不小心。
结果这一次事与愿违,他们屏气凝神。喧哗声却越来越近,看样子这伙人竟是一个洞窟一个洞窟的找过来的。
陈君竹看向纪小璠,以眼神寻求她的意见。纪小璠微微摇头。陈君竹便按捺住出去打探的心情,静静等着。
“咦。这里有人!”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四五道深浅不一的脚步声一同奔过来。
陈君竹暗暗哀叹,自己布设的阵法真的这么不中用吗,竟被他们一眼就看穿了。他去看另外三人,看到连姬令月都十分淡定,不由得又羞愧自己沉不住气。
反正已经被人发现,没有躲藏的必要了,他干脆大大方方起身,打开匿形隐息法阵,冲着洞外一脸惊讶的几位修士道:“几位道友有事?”
为首的是个小个子青年男修,一看就知没什么江湖经验,听到陈君竹理直气壮的问话,他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退。他身后那个看着稍微年长几岁的稳重男修不动声色地扶住了他的肩,面带微笑地看向陈君竹几人。
“舍弟年幼,没见过世面,让几位见笑了。敢问,几位之中可有一位铁小仙铁道友?”那位稳重的大龄青年男修笑的十分和善,顺便目光在陈君竹、纪小璠和姬非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判断三人究竟哪个是铁小仙。
陈君竹和纪小璠,姬非也都微微惊诧。这伙人不是来顺手占便宜的他们能理解,但听话意好像还专门为了铁小仙来的?
还未闯出什么名堂,就已经有人慕名前来拜访了?纪小璠才不相信。要说慕名,也应该是冲着她是擎蛇老怪的徒弟来的,这几个人恐怕也是,打不过师父,就来找徒弟的晦气了。
她身子动了动,正要应下,姬非却抢先一步道:“我就是铁小仙,你找我什么事?”
姬令月讶异地看着姬非,这几人明显来者不善,小非竟要顶替铁小仙去送死?就算铁小仙救了她和姬非的命,也不用这么还吧?小非和铁小仙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心中焦急,眼看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便张口道:“几位道友……”
那筑基修士伸手一挡,笑道:“这位姑娘不必说了,我不知你们跟铁小仙什么关系,但想要冒名顶替,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吧?那人说铁小仙年岁不大,皮肤较黑,这位小友也太白了些,假的不能再假了!”
几人俱是面色一沉,纪小璠道:“既然前辈有备而来,在下不得不认,我只想知道给你指我特征的那人是谁,他又让你做什么。”
虽说铁小仙的名声不太好,许多正道修士都不齿与她为伍,但眼下这种分明要害死她的举动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她不曾与人结怨,难道是郑敏儿一行人,见郑炯迟迟不出来,便想了这个法子报复?
纪小璠在电光火石之间想了很多,筑基修士的话却推翻了她所有的猜测。
“是这样,我们在前方炼狱谷历练时遇见了一位前辈,那位前辈说只要我们顺利把铁小仙带到冰风谷,就给我们每人一件高阶法宝。除了你的形貌特征,前辈还告知我们你如今就在无命谷的天坑洞窟内,还真不好找啊,呵呵。”
筑基修士心中想着法宝,两只眼睛都闪闪发亮,一副财迷模样。
纪小璠气的不行,道:“不就是每人一件高阶法宝吗,你们总共五人,我让我师父给你们每人两件!你们应该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夺宝手段了得,什么样的法宝都有!”
能给筑基修士许以重利的,至少也得是金丹修士吧,既然知道她长什么样,知道她在这里,直接自己来捉不就行了吗,干嘛大费周折地让人捉她?那人脑子有病吗?纪小璠怎么想都想不通。
“不行,”筑基修士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出了他残忍的回答,“那位前辈可能想到了你会用这种法子策反我们,放我们走的时候还给我们每人喂了一颗药。”
至于什么药,不言而喻。
陈君竹愤然道:“你们因贪婪而中了圈套受人胁迫,凭什么拿别人的命去换生机!”
纪小璠听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白活了这万年,不由抚额轻叹。
果然,那筑基修士轻蔑地斜了他一眼,笑道:“凭我们人多。那位前辈只说让我们将铁小仙带过去,可没说死的活的。”
他话音落,另外四位筑基修士皆满脸肃杀地统一拔剑,连“唰”的一声都十分齐整。
一筑基三练气对上五位筑基修士,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选择,何况纪小璠并不想连累他们三个。
借着衣服的遮掩,她把几张传讯符悄悄塞给离她最近的姬非,并眨了两下眼睛。这是师父的传讯符,她只盼着师父能够及时出现救她了。
“好吧,我跟你们走,不许为难我朋友。”纪小璠交代完这些,扶着墙慢慢站起,冲那些筑基修士虚弱一笑。
小个子修士惊讶道:“啊,他好像受伤了。”
沉稳修士淡淡笑道:“这样正好,省得我们动手将他的腿打折以免逃跑了。”他笑的要多无辜就多无辜,看的纪小璠真想撕烂他的嘴。
她一步一步往外挪,心中想着应对和逃跑之法,陈君竹在身后艰涩开口:“师……铁道友,你多保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