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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走了有五六丈远“火眼金猿”葛化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停住脚步,道:“燕当家的,本座忘了一件东西,得回堡去一趟,立刻赶回来。”话落转身就要往回路走。
“慢着,二堡主。”声音阴沉而冷漠。
猛然停步转向燕翎雕“火眼金猿”葛化龙以不满的语气道:“燕当家的,你这是在命令老夫?”
漠然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不敢,二堡主,燕某只是想知道二堡主忘了什么东西了?”
一时之间,倒真想不出恰当的借口“火眼金猿”葛化,龙一呆,顺口道:“老夫忘了带兵刃了。”
冷漠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二堡主,就算在下真个与柏长龄动上手,只怕二堡主也不见得会拔刀相助吧?”
“火眼金猿”葛化龙冷声道:“不错,燕当家的,老夫不能不为自己的安全打算。”
思路敏捷完善,燕翎雕略一思忖,笑道:“二堡主,如果柏长龄真个有心要取尊驾性命,只怕拿他独门标帜来约我。燕翎雕的人就不会是二堡主你了。”
燕翎雕的话虽然说得不中听,但却并无不当之处“火眼金猿”葛化龙老脸一变,怒声道:“燕当家的。你不觉得自己太主观了吗?”
坚定地摇着头,燕翎雕道:“不,二堡主,绝不主观,燕翎雕纯以事理去衡量,去判断,除非今天发生在贵堡中的一切全都超越了常理之外。”
这句话虽然只是个疑问句,但却很重,重得使“火眼金猿”葛化龙不敢再坚持非要回去不可,他怕如再坚持下去会更加重燕翎雕的怀疑,而破坏了冷省武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所铺设出来的整个计划。
重重地怒哼了一声“火眼金猿”葛化龙冷冰冰地道:“燕当家的,你好重的疑心病!”
淡淡地,燕翎雕道:“江湖鬼域,二堡主,在下能活到今天,可不是全凭运气。”
自知在口头上无法斗得过燕翎雕“火眼金猿”葛化龙怒气冲冲地冷哼了一声,飞身向前全力奔驰而去。
大峡谷在官道通往大漠的入口西边十里左右的地方,距飞沙堡足有十五六里之遥“火眼金猿”葛化龙以全身功力奔驰,足足奔驰了有半个多时辰才到谷口。
在乱石林立的谷口“火眼金猿”葛化龙骤然间停住脚步,深深吸了口大气,压住喘息不定的浮动血气,回头向前望去。
燕翎雕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三尺处,神态与在飞沙堡大厅中时的一般无二。“火眼金猿”
葛化龙刚转过头来:他已开口道:“赤石高耸如壁,石柱密排似林,大峡谷的迷林,果然是一处神奇的石谷,二堡主,前面大概就是迷林了吧?”
不错,前面正是迷林,但见一根根粗细不等、高低不一的石柱,犹如原始密林般地密密排列着,石校粗的足有数围,细的则只有碗口粗细,虽然那些根根高达数丈的石柱。没有树林中盘绞密织的枝叶相连,但却有比枝叶更坚实的石灰质的石条,石梁盘横直纵的交织接着石柱,乍看起来,倒又像一座广阔无边的空有支架的无瓦巨大建筑。
直等到燕翎雕把谷内情形打量完了“火跟金猿”葛化龙才冷冷地道:“不错,这里就是大峡谷的迷林。”
轻轻地“嗯”了一声,燕翎雕白话似的道:“奇怪!柏长龄乃是一方霸主,他既然指定要燕某人来此会他,却怎么连一个带路的人都没派出来?”
心头又是一紧,燕翎雕的细心,使“火眼金猿”又发现了一处不该疏漏的地方,当然,这个疏漏之处,目前也是无法补救了。
故作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火跟金猿”葛化龙道。“也许柏长龄也是一个人赶来的。”
同意地点了点头,燕翎雕道:“也许,不过,偌大一个迷林,燕某到哪去找他呢?”
“火眼金独”葛化龙道:“他说在迷林内最开阔的地方等你。”
燕翎雕道:“林内何处开阔?”
“火眼金猿”葛化龙道:“迷林中心的‘天心坪’。”
似乎完全没有怀疑,燕翎雕笑道:“天心坪位于何处?只怕还得麻烦二堡主再送一程了。”
冷冷地笑了一声“火限金猿”葛化龙道:“那是当然,就是燕当家的不开口,本座也会送你到那里的。”话落大步向石林内走去。
紧跟在“火眼金猿”葛化龙身后。燕翎雕道:“二堡主把燕某送到天心坪,可还有什么打算吗?”
仍然急步向前走着“火眼金猿”葛化龙道:“老夫会在坪外等上一阵子。”
燕翎雕道:“等待结果?”
冷哼了一声“火眼金猿”葛化龙道:“假使燕当家的不介意的话,老夫要说等着收你燕当家的尸首。”
说话间,两人已深入林中十多丈远了。
朗朗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若能得葛二堡主替在下收尸,燕某虽死,还有何憾?只是,二堡主不免吃了些亏。”
“火眼金猿”葛化龙略一思忖,突然明白过来,怒火忍不住往上一冲,冷笑道:“姓燕的,你少卖弄口舌之能,老夫耐性不住。”
朗声笑着,燕翎雕道:“二堡主,你耐性再不好,总不至于在末到天心坪之前就动手吧?”
心头又是一紧“火眼金猿”葛化龙不但没有往步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密林面积十分广阔,由入口到中心的天心坪,足足有两里多远,一路上,除了加速脚步之外“火眼金猿”葛化龙一句话也没再说。
在距天心坪约有七八丈远的时候“火眼金猿”葛化龙突然慢了下来,沉声道:“燕当家的,天心坪就在前面了。”
淡然地笑了笑,燕翎雕道“葛二堡主准备告退了吗?”
“火眼金猿”葛化龙道:“老夫说过要在天心坪上等一阵子。”
燕翎雕笑了笑道:“在下倒忘了二堡主是个有心人了。”
心里怀着鬼胎,特别容易起疑心“火眼金猿”葛化龙脸色立时一变,急问道:“燕当家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漠然一笑,燕翎雕道:“二堡主以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好了。”
一时之间,实在无话可对,但又不能不说话“火眼金猿”葛化龙信口道:“燕当家的统领一方,该不会是那种说话吞吞吐吐之辈吧?”
漠然地笑了一声,燕翎雕没有开口。
“火眼金猿”葛化龙又接着道:“燕当家的,再有五六丈远,就是天心坪。”
仍然没有开口,燕翎雕已发觉“火眼金猿”葛化龙话声很高,超出了两个人近距离谈话的音量了。
没听到燕翎雕开口,又不好回头看“火眼金猿”葛化龙可真有些急了,自说自唱地再度开口问道:“燕当家的,你看此处景致如何?”
深沉而缓慢地,燕翔雕道:“葛二堡主,你的话怎么突然变了,也变得特别响了?”
心弦猛觉一紧“火眼金猿”葛化龙道:“燕当家的又在疑心了?”
冷然轻笑了一声,燕翎雕道:“二堡主怎么会突然感到是燕某疑心什么了呢?”
猛然问停住脚步“火眼金猿”葛化龙恢然转向燕翎雕,以进为退地反问道:“燕当家的,你要老夫怎么回看都没看葛化龙脸上伪装出来的强硬表情,燕翎雕冷冷地道:”二堡主用不着回答在下什么?在到达天心坪之前,你我最好谁也不要开口。“微微楞了一楞“火眼金猿”葛化龙以馈怒的声音大声道:“好,你我谁也别开口。”
“火眼金猿”葛化龙说话的声音很响,无疑是在宣扬他不打算开口说话了。
在沉默中,两人又向前走了四丈左右,从石林的空隙中,燕翎雕看到了前面一丈左右处出现了一块方圆十来丈的广场,这是进入迷林以来他所看到的唯一的一块空旷地方,但是,广场上面却没有半条人影。
心中原本就已有了底子,燕翎雕一发现天心坪上没有人,内心的全部猜测,立时完全证实了,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向测里跨出一步,闪进一根粗有二人合抱的石柱后面,暗中监视着“火眼金猿”葛化龙的行动。
二直都没发现燕翎雕已没跟在身后了“火眼金猿”葛化龙又向前走了有五尺左右,放慢了脚步道“燕当家的,前面那片广场就是天心坪了。”
话落微微一怔,故作迷惑地道:“咦!柏长龄怎么没在那里?”话落突然转过身来。
猛然问发现身后没有燕翎雕的影子“火眼金猿”葛化龙全身立时一阵颤抖,脱口道:“燕当家的,燕当家的。”
一丝森冷砭骨的笑声起自“火眼金猿”草化龙身后不到两尺的石柱后面,燕翎雕一向温和的声音,突然变得冷例如冰地道:“葛化龙,矫枉过正,你与冷省武做作得太过分了,因此
猛然转了个身“火眼金猿”葛化龙厉声道:“燕翎雕,是号人物,你站出来说话。”
不知何时时,燕翎雕的方位,声音仍然起在“火眼金猿”葛化龙身后,道“冷省武舍儿子之命不追究,以示合作之诚,但是,他、忘了虎毒不食子这句至理铭言,背理逆行,又怎能取信于人?从那时起燕翎雕已经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因此我没有声张。”
倏然又转向发话处“火眼金猿”葛化龙注视着前面三尺左右处的那根粗可合围的石柱,冷声喝道:“姓燕的,有种的,你我到天心坪上去决个雌雄。”一面说,一面向后退着。
燕翎雕的声音突然又起在“火眼金猿”葛化龙身后,把他吓得向前冲了三四步,才倏地转过身来。
“葛朋友,你与冷省武都是老江湖了,但却有许多不该疏漏的地方,你们全疏忽了。”
双目恨火加炬“火眼金猿”葛化龙目注前方,狞恶地道:“姓燕的!进了迷林,你再说这些可就太晚了!”
这次声音改在“火眼金猿”葛化龙右侧了,燕翎雕轻蔑地道:“早闻飞沙堡有十六快刀手,但在飞沙堡中燕某却没看见他们,大概就是派到这里来了吧。”
虽然燕翎雕这次变换的方位没有如“火眼金猿”历预料的那样站在他后面,但通往天心坪的路总算闪出来了,估量了一下自己立身的位置与背对的方向“火眼金猿”葛化龙突然闷不吭声地飞身向后倒射出去,虽然因方向的偏差,使他的右膀子在石柱上撞了一下,但他的人总算到达坪上了。
四周广阔的空间使“火眼金猿”葛化龙突然觉得安全了许多,虽然此刻仍然是敌暗我明的局面,但因为距离的拉长,危险性就对人减少于许多。
目注来路上的那些石柱子“火服金猿”葛化龙得意地狂笑道:道“燕翎雕,你的确完全料中了,但是,你却进了迷林了,这里不但有你方才所说的飞沙堡十六快刀手在等着你,更有本堡的二少堡主与三少堡主在恭候大驾呢,哈哈”燕翎雕的方位似乎没有变动,仍然在原先的那根石往后面发声。
“葛化龙,把你下一步也抖出来吧。”
“火眼金猿。葛化龙冷森森地道:”那是当然!“话落昂首长啸一声,声音一落,天心坪上已飞跃出八个身着红衣的大汉,个个手握长达四尺的厚背鬼头快刀,袒胸露腹,壮健矫捷,入目即知是些擅长搏斗的勇猛之士。
向坪上的八个人膘了一眼“火眼金猿”葛化龙向前方石林一指,道:“搜进去。”
八个大汉成一字排开,才待往石林内搜索“火眼金猿”突然又沉声吩咐道:“点子很硬朗,你们可得小心点。”
八个大汉应了一声,各自拉开随时随地可以动手应敌的架势,缓慢谨慎地搜进石林中。
隐身石后的燕翎雕很明白“火眼金猿”葛化龙把这些原本隐身暗处的手下召进石坪中,由暗变明的用心是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仍然用隐身石林中的手下,找机会下手暗算自己。
这是个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的计策,但却是一个使人明知是计,却又无法破除的好法子,燕翎雕向四周石林打量了一眼,只见石林密集之处,石拄与石柱之间,相距不到两尺,最稀疏的地方,石柱与石杉闻的距离,也不过只有四五尺远,如果有人事先躲在石柱后面,等敌人靠上同一根石柱时再骤然下手,任你如何眼明手快:只怕也无从防守。
八个大汉,这时已进入石林中,林中突然变得寂静如死。
手握在“邪剑”剑柄上,燕翎雕缓慢地闭上了眼睛,要应付这场险恶的战斗,燕翎雕除了潜心凝神,除用他独特的听力外,实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一丝轻微的响声,从燕翎雕左侧靠了过来,距离不到三尺远,显然,对手不但轻功不弱,而且行动还十分小心。
米人好像知道燕翎雕的藏身处,燕翎雕听到衣角擦过左侧两尺左右最靠近的那根石柱的响声之后,轻微的脚步声向他的藏身的这根石柱了过来。
一丝轻得常人根本无法听到的声音,起在燕翎雕藏身的那根石柱的另-边,然后,慢慢地转向燕翎雕的左后方。
蓦地,一缕锐利的利刃破风之声,惊雷奔电般地落向燕翎雕的左边。
燕翎雕虽然看不见使刀的人是谁,但只由那沉稳刚健的刀刃破风之声,他也能推断得出来人的腕力与用力速度之迅捷快猛。
就像是早已绷得紧紧的弹簧突然间脱落了,燕翎雕斗然一个大旋转,由左向右,俊然转向袭击之人“邪剑”飘出一串碗口大小的星星,正好落在那人眉心上。
持刀的大汉,一方面是没想到侧面对着自己,看起来全然没有防备的燕翎雕早已发觉了他了,而心存轻敌之念,另一方面,飞沙堡的十六快刀手,虽然个个身手堪称是塞外一流刀手,但较之燕翎雕,实在还差了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因此,他虽然看清了那串寒星,却仍然无力改变他自己的命运。
一声使人毛骨倒竖的惨厉吼叫声,划破了迷林的死寂,血先带走了第一个刀手的性命。
回手收剑,左足一点地面,燕翎雕闪向右边三尺左右处的那根石柱。
脚步刚刚沾地,石柱两侧突然俏无声息地飞来两道白芒,一取头脑,一取腰腹,手法招式,较之方才那个大汉更快更狠。
燕翎雕实在没想到他方才刚躲过的石柱,此刻就有敌人潜伏在这里了。
着实吃了一惊,燕翎雕才刚沾着地面的双足足尖用力一点,立刻凌空飞射上去。
长期拼斗对敌而得来的经验,使燕翎雕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忘了制敌先机。
身子向上才冲起一丈多高,燕翎雕探手一抓石柱突起的石块,身子贴着石柱子,突然沿转向另一面。
地上的两个刀手,一刀落空,微微一怔,自然地抬头望向天空,见燕翎雕转向石柱的另一边,他俩也紧跟着转过去等候。
石柱粗约有三人合抱,两个刀手各自向后横跨了两步,便已转了过去,一抬头,却没看到燕翎殿从空中落下来,两个刀手不由一呆。
就在两个刀手一呆之际,右侧刀手突见前面的问伴胸部向前一挺,接着张口发出一声惨厉的吼叫声,蹒跚地向前走了过来。
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一朵寒星已袭上了他的“眉心穴”上。
于是,又是一声惨号声飞扬了起来。
站在天心坪上的“火眼金猿”葛化龙听到第一声惨吼时投敢动,但第二声与第三声几乎响在同一个时间内,这使他本能地想到两败俱伤的结果。
几乎想都没有再想“火眼金猿”葛化龙飞身扑向发声处。
突见地上躺着的是两个刀手“火眼金猿”葛化龙老脸立时一变,恰在这时,左侧石柱后面响起燕翎雕阴冷的声音道:“葛化龙,我姓燕的警告你,你最好别往天心坪上跑,否则,哼!”弯腰从地上抬起一把刀手用的鬼头刀,葛化龙猴脸一沉,阴声道:“姓燕的,今天你是死定了。”
抓着刀,葛化龙步步为营地问燕翎雕了过去。
“火眼金猿‘’葛化龙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传进燕翎雕耳中,除了他的脚步声外,燕翎雕曾经花了长时间特别训练过的耳朵,又听到身后另外三个方向不断拢上来的小心谨慎而又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突然地,燕翎雕想通了“火眼金猿”葛化龙的脚步为什么要放得这么重了。
耳中传来的数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蓦地,一个奇特的念头浮上了燕匆雕心头。
“火眼金猿”葛化龙的脚步声在距离燕翎雕藏身的石柱前一公尺左右处停了下来,放大了音量,葛化龙叫道“姓燕的,是你出来还是老夫进去?”
周围那些轻微的脚步声全都停了下来,显然,这时候每一个刀子的神经都已绷得紧紧的了。
暗中一紧手中的“邪剑”燕翎雕冷笑一声道:“燕某来了!”
话落突然向右后方两尺左右处的那根石柱窜了过去。
一柄鬼头刀,当胸一招“进波助浪”砍向燕翎雕胸口。
燕翎雕心中早已有了计划,见招并不还击,身子猛然向左侧一倾,飞身向左测飞射出去,去势奇快如电。
一刀落空,那个刀手本能地人随刀进,随后退击出来。
燕翎雕惊电般地从一根隐有刀手的石柱前飘过去,那个刀手原本就在紧张的情况之下,猛见一条人影飞过,毫不考虑的探身一刀砍了出去,正好迎上随后追来的那个刀子。
先后两声惨号同时扬起,两个刀手各自抚着自己的胸口,茫然地看看对方,然后各自倒了下去。
这边的两声渗号声才响起不久,周围跟着又先后响起了四声,不用说又少了四个快刀手了。
燕翎雕的这一着,也是飞沙堡原先所未曾考虑到的,他们只想到了自己的人武功不如燕翎雕,事先在这片密林中藏好了,借密密的石林掩护,可以使燕翎雕在看不见人的情况下,减少他们自己的人伤亡的机会,而增加获胜的希望,却没料到,这片密石林固然使燕翎雕看不见他们人的位置,也使他自己的人看不见自己的人,一乱起来,人多的反而吃亏更大。
说不上来是惊是怒“火眼金猿”葛化龙脸上的青筋根根全都暴浮了起来,握刀的指节全都变白了,但却不知该往哪里冲才好。
正当“火眼金猿”盛怒之际,一声闷哼声中,一条人影,突然急如闪电般地冲向葛化龙。
错步拉校“火眼金猿”葛化龙手中鬼头刀飞洒出一片银芒,旋风般地绞向来人。
哼叫声中,残肢血肉齐飞,迷林中立时又多了一具快刀手的尸体。
手足无措地抓着滴着鲜血的鬼头刀“火眼金猿‘’葛化龙全身都颤抖起来了,这个人丢得太大了。
在“火眼金猿”葛化龙右前方三尺附近的石柱下,燕翎雕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邪剑”
仍然插在鞘中。
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具四肢不全的刀手的尸体出神“火眼金猿”葛化龙根本就没看到燕翎雕站在那里。
轻轻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葛二堡主,好刀法。”
猛抬头“火眼金猿”葛化龙以血丝密布的目光注视燕翎雕,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好个奸猾崽子。”
淡漠温和地轻笑了一声,燕翎雕以反常而平和语气道:“二堡主;十六快刀手现在已有十个交待了,目前,这附近已没有他们了,二堡主,别只管狠在嘴上,在他们赶过来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二堡主,你恐怕不容易打发过去。”
眼看着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失利时,眼看着飞沙堡的精英一十六快刀手眨跟之间就倒下了十个,如今再看到燕翎雕那种近似轻蔑的平和温文的笑脸与那似能主宰一切的言辞“火眼金猿”葛化龙再也没有那份静的心思去按原定的计划逐步进行了。
猛然一扬手中鬼头厚背力“火眼金猿”葛化龙大吼一声,飞身扑向燕翎雕。
瘦小的身影就像从地面上蓦地爆射起的一道金光,一闪扑向燕翎雕,鬼头刀布起一圈刀网,四散飞射,乍看起来,倒像一个全身长满刀刺的球朝前飞射而出。
飞沙堡的二堡主,确有着能称得起身份的武功。
燕翎雕知道还有六个未死的快刀手及飞沙堡主的两个儿子,随时都有围上来的可能。
此处石林密布,难以施展,一旦变成敌暗我明的情况,那就注定了非吃亏不可了,因此,雕翎雕不敢久拖。
剑眉一挑,握剑柄的右手倏然向外一挥,一声龙吟声中,五朵碗口大小的寒星迎着急扑而至的“火眼金猿‘’挥扫出去。
“铮铮”一阵脆响,急扑而至的“火眼金猿‘’葛化龙的冲势被燕翎雕一阻,突然落了下来,-朵寒星突然透过了葛化龙绵密的刀网直奔他肩心而来。
惊骇地发现自己一向以为滴水难透的四周,竟然会有能容得下达么大的一朵寒星透进来的漏洞,震惊之下的葛化龙已无暇去思考燕翎雕是用什么样的角度与什么的手法把剑进来的了,当务之急的首要之事,是他如何自救。
“火眼金猿”葛化龙,虽惊,但却临危不乱,暴吼声中,回手一刀直向颜面,整个人也紧跟着向后暴射回去“当”的一声大响声中,寒星突然化成一缕寒光,由上而下直切下来。
只觉得胸口一凉,接着“砰”地一声,葛化龙背撞在后面三尺外的一根石柱上,直撞得双眼发花。
似乎没有想到“火眼金猿”葛化龙能抵得住自己一剑抖出的五颗寒星,燕翎雕微微一怔,冷哼一声道:“‘二堡主身手果然不凡!”说话声中,人已再度飞身扑上去。
“火眼金猿”葛化龙一撞之下,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猛见燕翎雕势如惊电般地二度扑到,心中真地变得慌乱而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一蓬细如牛毛,泛着蓝芒的牛毛细针,自上而下,迎面罩向燕翎雕。
在发现奇袭而来的细针的同时,燕翎雕的背后也传来三缕劲疾尖锐的暗器破风之声。
变生腑腋,燕翎雕脸色一变,仓促间略一权窃轻重,身子急忙向右边一例,手中“邪剑”
挥洒出一片寒光,罩住前面,以防牛毛毒针近身。
“火眼金猿”葛化龙在燕期耀受毒针一阻,行动一缓之际。
以为有机可乘,挥刀就要往前冲,恰好迎上被燕翎雕扫落的那些牛毛纲针。
“火眼金猿”葛化龙是飞沙堡的人,因此,他知道这些细针的威力,老脸一变,急忙挥刀舞起一片刀网罩住前身急退,躲到石柱后面。
燕翎雕虽然以敌人的暗器击退了“火眼金猿”葛化龙而解除了身前的危机,但背后袭来的三件暗器,却没法完全躲过。
左肩左腰一阵奇痛过后,鲜血立时喷洒而出,在此同时。对面的粗大石柱上钉上了三颗带有刺的银环。
钉在石柱上的三颗带刺银环中有两个带有血迹,那是扫过燕翎雕肩腹旁边的两颗。
左肩头与左腹边的伤都不重,但发暗器的人能使燕翎雕措手不及而受伤,也足够令燕翎雕惊异的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燕翎雕的一起一落之间完成了,时间虽短,现场的形势却已有了极大的改变。
从躲避的石柱后面“火眼金猿”葛化龙转了出来,他胸前的衣服已被燕翎雕划破一道大口子,干瘦的胸脯露在外面,肋骨根根可见,脸上神色,倒反较未受伤之前更加威风。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阵子“火眼金猿”葛化龙阴沉尖刻地道:“燕当家的,老夫说要替你收尸,这话没说错吧?”
看都没看“火眼金猿”葛化龙一眼,燕翎雕的双眼仰望着前面四尺左右处的那很高有五丈的石柱顶端,淡然一笑道:“柱顶上的那位朋友,不知道是飞沙堡的哪一位少当家的?”
柱顶上站的是个五短身材,细眉细眼,鹰鼻猴腮,唇薄如纸的二十五六岁的阴鹜长相的少年人,见到此人,会使人自然地想起“蛊心巫”费雪绫的那副尊容,方才的那一蓬带毒的牛毛细针,就是他发出来的,此人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衣钵。
细眉年轻人阴森森地咧嘴一笑,抱拳道:“在下排行第二,武林同道抬爱,送了个‘毒公子’的头衔,方才招待不周,还望燕当家的原谅一二。”
淡漠地笑了一声,燕翎雕抱拳还礼道:“冷二公子言重了,承蒙招待,燕某人少停必有一报。”话落转身向后望去,隔了一根石柱的距离,在距燕翎雕五尺之外的一根三丈来高的石往上,燕翎雕看到了另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面如银盆,剑眉斜飞,直通鼻梁,唇红齿白,要不是他那双眸子太过于溜滑了,此人的长相倒真够得上是个美少年。
淡然平静地轻笑一声,燕翎雕道:“不用说,这位就是飞沙堡的三少当家的了?”
美少年也抱拳为礼,道:“不敢,我兄弟这点萤火之光,怎敢跟名满关外,雄霸一方的燕当家的当空皓月争辉,说实在的,燕当家的,你我年龄相仿,你的成就实在令我们兄弟二人既羡慕、又嫉妒。”
淡漠地,燕翎雕道:“尊驾的心情在下方才已领受过了。”
美少年朗声笑道“那只是开始,燕当家的,最后的结果还没出现呢。”话落笑容一收,正色道:“燕当家的,听说你这次陪着往北海去的是两个艳名满宇内的雌儿,此事该不会有错吧?”
习惯地温和地笑了笑,燕翎雕道:“不错,确有此事。”
美少年道:“燕当家的,你这么一说,我兄弟俩可就更嫉妒了。”
燕翎雕笑着道:“归来客栈中,令兄及贵堡的三堡主也有同样的感觉,因此,两位的想法在下并不觉得意外。”
燕翎雕背后响起“毒公子”的尖细声音道:“燕当家的,我猜我那不成材的兄弟,一定被你送上道了?”
“毒公子”的语气使燕翎雕明白“魂笛”冷玉环在飞抄堡中的地位与份量了。
飞沙堡主共有三个儿子,老大虽然武功根底不弱,但却生性贪色,不知上进,与三堡主臭味相投,到处惹事生非,一向不为冷省武夫妇所喜,因此,这次他俩风闻“铁血红颜”云姬到飞沙堡来而私自出堡,想暗自染指时,冷省武这个儿子与葛化龙密议的结果,拿他俩做了取诚于燕翎雕等人的牺牲品了。
燕翎雕点点头道:“不错,是燕某与云会主两人送他俩上道的。”
“毒公子”问道:“燕当家的意思是说”拖了个长长的尾巴,他没有把话问完。燕翎雕缓慢地点点头道:“不错,二公子,咱们的立场是永远都不可能一致的。”
“毒公子”脸一沉,道:“燕当家的‘这么说咱们是没不什么可说的了?”
燕翎雕仍然不急不徐地道:“你我之间,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在行动之前,燕某要问三公子一句话。话落转过身去。
美少年道:“燕当家的请说。”
“燕翎雕道:”燕某人已闻飞沙堡的三公子有‘毒翅虎’之称,却没听说过三公子到过西北大漠。““毒翅虎”笑道:“”燕当家的是要问在下与西北霸主柏长龄的关系?“没有否认,燕翎雕点头道:“不错。”
“毒翅虎”道:“没有任何关系。”
燕翎一怔,道:“那尊驾使用的暗器”
没等燕翎雕把话说完“毒翅虎。已得意地朗声大笑起来,好一阵子才道:”要是兄弟我不想点特别的门道,燕当家的,你想谁有那种份量能使燕大当家的亲自移尊就教呢!对吗?
哈哈“燕翎雕此刻算是把最后一个解不开的谜底也解开了,但却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忍不住沉脸冷笑了一声,燕翎雕道“”冷三公子,我们之中,将有一个死得非常不幸。““毒翅虎”脸色也一沉,阴声道:“燕当家的,我们就要知道那人是谁了。”话落一顿,转向“毒公子”道:“二哥,此刻就叫二叔回去把那雌儿引来吧,他回来时,这边的事情我们差不多已解决了。”
“毒公子”点点头,转向“火眼金猿”葛化龙道:“二叔,你这就回去引她来吧。”
这也是他们事先计划的步骤之一“火眼金猿”葛化龙虽然心恨燕翎方才戏辱之仇,但却不敢违背原订的计划,略一犹豫,才冷哼一声,转身闪入石柱之后。
星日流转,燕翎雕一面打量附近石柱下可供隐身之处,一面潜心静听各面集中过来的脚步声以及脚步的方位距离。
一前一后“毒公子”与“毒翅虎”严密地监视着燕翎雕,静待六个快刀手布好阵脚之后“毒公子”才缓慢的探手入怀摸出一把毒针来。
阴毒地盯着燕翎雕“毒公子”笑道:“燕当家的,咱们该开始了吧?”
“吧”字一出口,右手突然一扬,一蓬牛毛细针,闪电罩向燕翎雕胸口。
早已忖度好了形势“毒公子”的手几乎才一扬起,燕翎雕已闪身向后退下三尺,背贴在石柱之上,躲开背后“毒翅虎”的暗袭。
在“毒公子”出手的同时“毒翅虎”也扬手打出了一把毒针,虽然燕翎雕已躲开了,但却把他到了他们想叫他躲过去的位置上了。
燕翎雕背靠上石柱的同时,右手向外一挥,作出欲待拔剑护身之势。
恰在这时,石柱后转出两个红衣快刀手,两柄快刀向上一扬,倏然砍了下来。
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似的,燕翎雕身子突然一矮,两腿向前一伸,跌在地上,然后背部用力向后一推,又由坐。式改成了平躺之势。
两名快刀手怎么也想不到燕翎雕会用这种奇特的打法,微微一怔,由于站着砍不到平躺下来的人,两个人双双弯腰举刀猛砍下来。
燕翎雕挖空心思想出这种打法的目的,正是要两人弯腰来砍。
就在两人腰一弯,胸脯罩在燕翎雕上空的刹那间,燕翎雕早已聚满功力的双掌突然以十成功力推了上去。
“轰”然一声大响声中,两道人影急如断线风筝般的凌空直射上四五丈高。
伸手抓起身边的“邪剑”与剑鞘,燕翎雕一跃而起,也跟着凌空飞射一卜去。
站在石柱上面的“毒公子”与“毒翅虎”所担心的就是被燕翎雕飞跃上来,脱出他俩的监视范围,猛见两条人影飞射上来,无法分辨是敌是友,双双大喝一声,各自打出了早己扣在手上毒针与银环。
两个已经断了气的快刀手,又各自替燕翎雕承受了一把暗器后,才开始向下落回去。
两个快刀手向下一落,燕翎雕恰好飞身上了身后的石柱顶上,这时“毒公子”与“毒翅虎”也恰好看清楚了暗器是打在谁身上了。
两张脸同时焦虑地一变,各自伸手往怀里摸,为时却已太晚了。
在一声森冷的长笑声中,燕翎雕向后一掠飞射出八丈多远。
落在另一根石柱顶上,然后再一个起落,人已飞掠出十五六丈之外了,再一闪身,落入石林中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毒公子”飞身落到“毒翅虎”身边的一根石柱顶上,焦虑地道:“老三,怎么办?他会不会赶回堡去?”
“毒翅虎”想了想,摇摇头道:“他既然脱出了咱们的监视范围之内,必然会想办法先来收拾我们,消灭我们堡中的实力,然后再回堡去的。”
“毒公子”道:“那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呢?”
阴冷地笑了一声“毒翅虎”道:“燕翎雕在十五六丈外落入林中,其目的必然是想潜回来,转明为暗,来收拾咱们。”
小眼一亮“毒公子”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老三,你想得一点不错,他准是这么想的,那我们怎么办?”
得意地冷笑了一声“毒翅虎”道:我们仍然居高临下地在上面监视,让四个刀手在我们后面跟着搜寻,一定会遇上他的。
“毒公子”赞同地点点头,道:“老三,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行动!”话落向下面吩咐了一声,两人以相隔两丈左右的距离,并排着向前搜去,地面的四个快刀手跟在两人后面七八尺处向前接着。
两人向前授了七八丈远,仍然不见燕翎雕的踪影,心中可就有些不安起来了。
地面上的四个快刀子排成两丈多远的一长排,逐根石柱向前搜。
最右侧的一个快刀手,正在全神贯注地向前走着,突然右肩头被人轻拍了一下,道:“朋友,找到了没有?”
正在紧张之中,猛然被人拍了一下,那个刀手吓了一跳,一回头,脸色登时大变,才待开口喊叫,猛觉哑穴一麻,紧跟着背上挨了一掌重击,便了账了。
以同样的方法,燕翎雕又绕向邻近的第二个第三个之后,接着是第四个
柱顶上的冷氏二兄弟又向前找寻了三四丈远,仍然没见燕翎雕的踪影“毒公子”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老三,你看情形怎样?不大对劲吧?”
若是燕翎雕真如“毒翅虎”那样预料的回头暗袭,照说他们早就该遇上了,因此“毒翅虎”也觉得不对劲了,想了想,道:“老二,姓燕的是武林道上出了名的阴猾之徒,说不定他又在耍别的花枪了,我看还是把四个刀手一齐叫上来,咱们居高临下,分头找寻,彼此也可以陈望得到,搜寻的范围也大些。”
“毒公子”想了想,道:“也好。”话落回头叫道:“你们都上来吧。”
自然,地上全无反应。
放大了音量“毒翅虎”把“毒公子”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等了片刻,仍然没有反应。
“毒公子”脸一沉,冷哼一声道:“他娘的,难道这!蠢材全死光了不成?”
“毒公子”一句“全死光了”突然勾起“毒翅虎‘’另一个念头,脸色一变,急声道:”
老二,我们往回走走看,快:“说话人已向后疾射出八尺远,接着再往前走了四五尺,突然钉住了似地楞在石拄顶上了。
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毒公子”转身追赶到“毒翅虎‘’身边,问道:”老三,怎么回事?“说话间眼睛往下一看正好看到那个最后断气的刀手的尸体,脱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毒翅虎”道:“咱们中了姓燕的迂回战术了,怎么回事?”
“毒公子”气得一跺脚骂道:“好个狡猾小辈,老子今天要不收拾了你难消老子心头这口冤气。”话落却又问道:“老三,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沉思着“毒翅虎”没有开口。
等了一阵没听到“毒翅虎”开口“毒公子”焦急的道:“老三,我们总得想办法?收拾姓燕的,不能干耗在里呀。”
没好气地“毒翅虎‘’道:”我正是想耗在这里。“微微一呆“毒公子‘’道:”‘老三,这可不是睹气的时候了,你““毒翅虎”不耐烦地道:“‘老二,你什么时候才会用自2的脑筋嘛,谁在睹气了?”
“毒公子‘’虽然生就的一脸阴鹜相,但心思却远不如”毒翅虎‘’周密,闻言一楞道:“不是睹气,为什么不动呢?”
重重地哼了一声“毒翅虎‘恨声道:”等姓燕的来找咱们。““毒公子”还没完全开明白“毒翅虎‘’的心思,才想再问,突听身后七八尺处响起一个缓慢而平和的声音道:”三公子的想法果然正确。“闻声知人,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转过身来,两人面前七尺左右处的一根石柱顶上,果然站着燕翎雕。
几乎想都没想到,两人同时扬起,两蓬毒针应声而出,密如骤雨般地罩向燕翎雕。
身子一晃,燕翎雕突然落到石柱下去了,两蓬毒针从石往顶上掠过,消失于石林中。
敏捷地各自探怀摸出一把毒针,‘’毒翅虎“低沉的轻声道:”老二,我们分开,向前搜寻!‘’话落向左边一指,自己却向右边冲跃出三尺多远。
“毒公子‘’会意地向左跃出三尺许与”毒翅虎“并排向前搜过去。
两人经过燕翎雕方才站立的石柱,又向前走了二三丈,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彼此互望了一眼“毒翅虎”道:“往回搜。”
两个人同时转过身来,脸色立时又是一变,因为,燕翎雕仍然站在他原先出现的那根石柱顶上。
“毒翅虎”心思较快,一怔后,立时想通,脱口道:“那根石柱下定有可供隐藏的洞穴。”
“毒公子”一怔,道:“那咱们怎么办?”
冷二公子冷寒的凶光如闪电“毒翅虎”道:“收拾他!”话落朗“毒公子”使了个眼色,双双转身返奔回来。
在距离燕翎雕约有丈许的地方,两人同时把手中扣住的一把毒针打出去,燕翎雕也照旧地将身子重又滑了下去。
落身在那根石柱旁边的两根石柱上“毒翅虎”沉声吩咐道:“老二,咱们把那个藏身的洞穴找出来,来个瓮中捉鳖。”
石柱上确实有个洞穴,洞穴外此时正露出一角黑色衣角。
益发相信燕翎雕躲在里面了“毒翅虎”朝“毒公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扬手做势,叫他留在上面掩护,自己扣好一把毒针,飞身跃了下去。
洞穴在石在的底部“毒翅虎”双足才一着地面,借着下冲之势,腰身一弯,扬手把一把毒针对准洞穴打了出去。
一把毒针全打进洞内,但却没有一点反应。
石往上的“毒公子”全神贯注地监视着洞口,就在“毒翅虎‘’扬手打暗器的同时,他身后响起一个沉冷的声音道:”冷二公子,接着。“闻声猛然站直了原本弯曲着向下看的身子,然后转过身来,猛见一片泛着蓝光的毒针已到胸前了,燕翎雕就站在他前面四尺处。
距离之近以及燕翎雕手劲之强,都非“毒公子。所能哉挡。
瞪大了眼“毒公子”才惊呼了半声,突觉胸口一疼,整个人突然仰面摔了下去。
地面上的“毒翅虎”这时已看清洞中除了有一片撕下来的衣角之外,空无一物,正自懊恼受愚之际,突听到“毒公子”的惊叫声,不由仰脸向上望去,正好看见“毒公子”摔了下来。
急忙向前跨了两步,伸臂接住“毒公子”“毒翅虎”焦急地脱口道:“老二,你怎么了?”
全身颤抖得非常剧烈“毒公子”以近似窒息的声音叫道:“毒心针,我我中毒了毒心针,胸胸口。”
全身猛然一震“毒翅虎”惊骇地道:“你有没有带解药?”
“毒公子”点头道:“有,但是,恐恐怕”
没等“毒公子”把话说完“毒翅虎”已伸手在他怀中摸出一个酒盅大小的小瓷瓶,拔开瓶盖,由瓶内倒出一把绿豆大小的紫红色药丸,急声道:“老二,快把这个服下去!”
精神越来越萎靡了“毒公子”痛苦地摇摇头,道:“老三,这这些解毒药,娘
娘制作起来不不容易,如如果我我的毒能能够化解,一一颗就已足够了,如果是不不能够解,再再多也也是白白费的,燕
燕翎雕手手劲十足,那那些毒针已经全全透
透进了内内腑了,就算解解除了毒毒性
只怕是“冷省武三个儿子中,以这两个人的感情最好“毒翅虎”一瞪眼,脱口道:“别罗唆了,老二,快服下去!:”毒公子“一向唯”毒翅虎“之马首为瞻,虽然他明知自己凶多吉少,闻言仍然张口服下了那一把解毒丹丸。
向旁边移了移“毒公子”的身子,让他靠在一根石柱上面“毒翅虎”站直下身子,仰头向上望去。
燕翎雕,就站在“毒公子”靠身的那根石柱的头顶上。
脸色-变“毒翅虎”急忙探手向怀中摸去,但摸索了一阵,却无法抽出来。
声音平静而森冷,燕翎雕道:“三公子,‘毒心针’用完了吗?”
抽出怀中的右手“毒翅虎”反手在腰间拔出了飞沙堡的独门兵器——铜笛。
伸出右手作了个安抚状,燕翎雕淡漠地道:“三公子,不用着急,等你送走了你二哥之后,我们再动手不迟,我说过,我们之间将有一个很不幸,因此,燕某虽然在此站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下手。”
嘴唇不停地抖颤着“毒翅虎”冷冽地吼道:“燕翎雕,我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轻蔑地冷嗤一声,燕翎滩道:“冷三公子,狠毒的言辞伤不了人,你还是拿出行动来吧!”
“毒翅虎”气往上一冲;才待跃身往上冲,突听“毒公子‘’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挺,接着颈项一软,垂下头去。
脸色一变,弯腰一把抓往“毒公子”的肩头“毒翅虎”大叫道:“老二,老二,你怎么了?”
事实上,这句话他是多问了,因为他已知道他怎么了。
解毒丹解除了他全身的毒,但却无法医治他内腑那些针孔的创伤。
“毒公子”一生仗着母亲所传授的歹毒暗器伤过无数不如他的人,因此。他曾经为这门暗器得意过,也威风过,但他与他兄弟“毒翅虎”却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得意的暗器会调过头来射进他们自己体内。
缓慢地从地上站直了身子“毒翅虎”强压制着满腔悲痛,仰脸望着燕翎雕道:“姓燕的,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冷漠森沉地,燕翎雕道:“上面开阔些,谁也不用怕对方脱逃,尊驾还是上来吧。”
担心燕翎雕会在他往上跃身时下手“毒翅虎。迟疑着不敢往上冲起。
淡漠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冷三公子,燕某人如果有心暗中下手,朋友,你此刻早已无法站在那里了。”
以方才的情况而论,燕翎雕的话,没有一点夸大之处,‘毒翅虎“也知道这个事实。
暗中一提真气“毒翅虎”冷哼一声“飞身跃落燕翎雕对面五尺左右处的那根石柱上。
紧张的握着手中的铜笛“毒翅虎”以冷如利刃般的寒光盯着燕翎雕,狠毒地道:“姓燕的,请!”
冷冽地轻笑一声,燕翎雕腾身落在“毒翅虎”身前三尺左右的石往上,冷笑道:“冷三公子,另一个不幸的人注定是你了,请!”
铜笛一挥“毒翅虎”大吼一声,一招“八方风雨”扑和燕翎雕。
铜笛洒出一片青光,在“咻咻”尖啸声中,绵密如网的向燕翎雕罩了过来。
铜笛的招式燕翎雕已从“魂笛”冷玉环手中见识过了“毒翅虎‘在飞沙堡中的地位虽然比”魂笛“高,但在笛上的造诣却不如”魂笛“,他所精擅的是暗器。
不避不闪,燕翎雕右手向外一挥,五朵寒星迎面飞向“毒翅虎”
出手就点出五朵寒星,燕翎雕还很少这么用过。
突见笛影中透进来一朵寒星“毒翅虎”先是一怔,接着用笛去架。
寒星似实似虚“毒翅虎”一笛架空,寒星已指向眉心了。
直到此刻“毒翅虎”才深信燕翎雕的口外第一霸主之名并非虚传,但人却已因急躁而陷入困境了。
双足悬空,无处借力,但那致命的一剑却又不能不躲。
吸气沉声“毒翅虎”虽然明知此刻往下沉,必将给对方以可乘之机,但除了这条路之外,却别无他途可行了。
寒星从“毒翅虎”头顶上掠过,削散了他头上的发结,满头长发立时披散下来。
“毒翅虎”从四丈多高的石柱上落下来,伸手一撩覆面的散发,才想举右手横笛做个自卫架势,突然发觉右臂沉重难举。
燕翎雕的声音起白面前三尺左右处,道:“三公子,你可曾带着解药?”
心头猛然一震“毒翅虎”惊恐地望着对面的燕翎雕,脱口道:“燕翎雕,你”冷漠地,燕翎雕道:“不错,三公子,你与你二哥走的是同一条路,因为,你们都曾因你们母亲的传授而得意过。”
目光突然向地上望去,但那瓷瓶此刻已不在地上了。
扬扬手中的瓷瓶,燕翎雕道:“三公子,你方才确实没有把瓶中的解药倒尽,瓶底上还沾了一颗,为防万一燕某人只好留它在身上备用了。”话落把瓷瓶揣入怀中。
身子开始颤抖了“毒翅虎”恐惧地望着燕翎雕,惊恐的叫道:“燕翎雕,你你要什么代价?你说吧。”
冷冷地,燕翎雕道:“三公子,在下要的是你的命。”
背靠在身后的石柱上“毒翅虎”道:“燕翎雕我我求”
冷森森地,抬头截住“毒翅虎”未说出口的话,燕翎雕道:“三公子,别提那个字,你该知道我姓燕的一向言出必行的原则才是。
就在燕翎雕说话的空档“毒翅虎”已萎缩地上,左臀伸向燕翎雕不停地抓着,然后仆跌地上。
脸上的皮肤由白转黑,然后寂然不动了。实在没想到毒性竟会发作的这么快,燕翎雕呆了一呆,暗讨道:“‘蛊心巫’的毒器果然歹毒。”
天心坪周围飞沙堡挖空心思所布置的一切,就这样冰消化解了。
仰脸看看天色,燕翎雕无暇包扎自己的伤痕,他得及时赶回飞沙堡。
飞身跃上石柱,燕翎雕向大峡谷谷口飞驰而去。
在距离谷口约有十五六丈的地方,燕翎雕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火眼金猿”葛化龙正领着“铁血红颜”云姬向这边飞驰而来,而且,只有他们两个。
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来,也想不通“樵霸”柴洪与“双头龙”齐如飞为什么没有将自己交待的话转告她。
当然,他更想不通一个少女心底深处会隐藏着些什么。
心念风车似地在脑海中一转,燕翎雕提气轻身,向前飞射出五丈多远,停在一根石柱顶上。
引着“铁血红颜”云姬进了石林“火眼金猿”葛化龙作梦也没想到他们原先安排用来对付燕翎雕的监视法如今反被燕翎雕用上了。
似乎在找寻什么记号“火眼金猿”葛化龙一边走,一边用一双猴眼向四周石柱上搜寻着,他走在云姬前面,因此云姬无法看见他鬼祟的表情,当然,她更不会看得见某些他们通过的路线的石柱上插有“毒心针。了。
心情似乎非常焦躁,进林不到五丈“铁血红颜”云姬已忍不住问道:“二堡主,还有多远?”
“火眼金猿”葛化龙向前望了一阵,道:“大约还有五六丈远。”
“铁血红颜”云姬道:“怎么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声音显得更焦急了。
这时“火眼金猿”葛化龙发现前面两尺左右处的一根石柱上峡谷口的一面,成梅花形的插着五根细小的毒针,高度恰好齐葛化龙的双目,因此他一眼就看见了。
向前走了四大步,估量着身后的“铁血红颜”云姬差不多已走到那根有着特别标帜的石柱下了“火眼金猿”葛化龙才道:“对方人多势众,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铁血红颜”云姬所担心的就是这个,闻言花容一变,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倏然转身“火眼金猿”葛化龙双掌推向“铁血红颜”云姬,大喝道:“你也上路吧。”
声落掌风已似雷埏万钧之势推向云姬。
“铁血红颜‘’云姬正在心神疏忽之际,纵然有一身武功,也无法及时施展了。
眼看着那一掌对准自己胸口推了过来,但却无法应付。
人影一闪,两人之间落下了燕翎雕。
左掌平挥,化除了“火眼金猿”葛化龙拍出的掌力,右臂一抖,六朵寒星已点向葛化龙。
现在变成“火眼金猿”葛化龙吃惊了。
“砰然”声大响声中,突然血雨崩飞“火眼金猿”葛化龙头胸之间连中三剑,当场气绝身亡。
变化来得太快,不要说“火眼金猿”葛化龙在全然无备的情况下,就算他全神戒备着,他也无法敌得住燕翎雕这一击的。
燕翎雕一剑得手,才待回剑八鞘,耳边突然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破风之声。
才松下来的心弦猛然一紧,骤然返身,燕翎雕双手一按云姬双用,推着她向后冲去。
燕翎雕行动虽快,但却仍然未能全身而退,只觉左肩一阵麻痛,心知中了“毒物”了。
在此同时,云姬右肩上也着了三根。
原本愤怒着的粉脸突然变成了感激与温柔,云姬仰脸望着燕翎雕道:“你怎么样?”
笑着,燕翎雕道:“着了。”
云姬道:“是毒针。”
倏脸突然一变,燕翎雕道:“你也中了。”
云姬点点头,道:“不错,我也中了,那东西你知道它的毒性?”
燕翎雕道:“是‘蛊心巫’费雪绫的毒心针。
两人身侧不到两尺的石柱后面转出“蛊心巫”费雪绫,只听她尖刻的声音叫道:“不错,是我老婆子的‘毒心针’哈哈,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是死定了,哈哈”急转身“邪剑”脱手而出“蛊心巫”费雪绫只笑出了第一个音阶,狭窄邪剑已穿入她心房了。
她使燕翎雕在全然无备的情况下遭了意外,燕翎雕也使她在自以为敌人已失去抵抗力的情况下,丧命于敌手的剑下。
背倚在石柱上“蛊心巫”不拔剑,却探手入怀摸出那个解药瓷瓶,抖手抛向身后石林中,惨厉地笑道:“燕小儿,能找到它,你们就可以活命了。”
燕翎雕道:“你知道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毒婆子”惨笑道:“你很聪明,燕小子。”
燕翎雕生硬地道:“这是燕某在令郎身上发观的。”
“毒婆子”一呆,脱口道:“你你”冷酷地笑着,燕翎雕道:“不错,他俩早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那张丑陋的面孔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愤恨,扭曲得都变了形了,五指弯曲犹如鹰爪般地向前伸去“毒婆子”迈动着艰难的脚步向燕翎雕走过来,咬牙切齿地道:“‘燕翎雕,老娘要
要活剥了你“她用尽全身之力说出了那个“你”字,便“砰”然一声扑倒在地上了,抽动了几下,这个心毒手辣的老毒物,便气绝身亡了。
她预先来此埋伏的目的,只不过是期望能收拾了云姬,因此,燕翎雕的受伤,她觉得那是一种完全意外的巨大收获,因此,她在惊喜得意的情况下,忽略了她的对手是个凶猛的敌人,而断送了她自己。
似乎能觉察出来毒素向内腑快速的侵“铁血红颜”云姬温柔地望着燕翎雕道:“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燕翎雕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抗拒那毒素的迫,但他未形之于色,摇摇头,道:“柴洪没合诉你?”
“铁血红颜”云姬黯然一笑道:“任何人的话我都不会相信,除非让我亲眼看到你安然无羌。”
燕翎雕一呆,道:“为什么?你?”
盯着燕翎雕的双目,云姬庄重地道:“爱!燕翎雕,不管你能不能领会我说的这一个字在我心中的份量,我总算把‘它’说出来了,我原本不希望让这个字由我口中吐出来,但是,我却没有时间将‘它’付诸行动了,因此,我说了这么一个只有外表而无内容的空洞字眼。”
燕翎雕的心在狂笑着,虽然,他明知道激动将促进血液流动,而缩短了自己的生存时间,但他却无法克制自己,因为,在他内心的深处,何尝没有隐藏着一个他不愿表露出来的秘密。
那个字,说出来虽然十分空洞,但在两颗充实的内心里“它”真会像表面上的那么空洞吗?
探手人怀,燕翎雕摸出了那个只有一颗解毒药的瓷瓶。
“蛊心巫”费雪绫认得燕翎雕手中的那个特制的瓷瓶,那是她亲手交给她儿子的一瓶解药。
用不着再问燕翎雕,她也知道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的命运了,此刻,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瓷瓶内只剩下一颗沾在瓶底的解药了,不然,她也许不至于觉得自己失败得那么惨。
以模糊涣散的目光盯视着燕翎雕手中的瓷瓶“蛊心巫”费雪绫提足了最后的‘一点力气,道:“解解药,没没想到,我我输得这这么彻彻底。”
枯瘦的手抓住插在胸口的邪剑柄上,她想把那柄致命的剑抽出来,但她已没有那份力量了。
“蛊心巫”费雪绫咽下了她最后的一口气,在极度悔恨懊恼的情况下结束了她的一生。
没有时间去体会“蛊心巫”费雪绫死前的心情与表情,甚至连听她说了些什么的心思都没有,燕翎雕提聚了全身力气走到“铁血红颜”云姬面前,把瓷瓶内的那颗药倒在左掌心上,托到云姬面前。
一句话都没有问“铁血红颜”云姬伸手把那颗绿豆大小的药丹纳入小嘴中,目光则一直凝注在燕翎雕宁静而坦荡庄诚的脸上。
那双美目中所闪射着的光芒,是那么宁静,那么平和,宁静得使人看不出一丝世俗的感激,平和得令人找不出一丝生命得救的激动,那光芒中所含蕴着的只有亲切,一个美丽少女撤除了她一切防线的信赖的亲切。
虽然知道自己的眼晴能看到这种眼神的时光已短暂得如风中残烛随时可逝,但燕翎雕心中仍然漾溢着一种无可言喻的满足。
他,虽然知道她此刻并不一定知道自己心中的感受,但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一直没看到燕翎雕再翻动那只瓷瓶“铁血红颜”云姬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也中了暗器了吗?”
觉得腿很软,向后跨出一步,燕翎燕背倚在一根石柱上,道:“是的。”
“铁血红颜”云姬已觉得内腑不再有剧毒进的压力了,虽然四肢仍然有软弱的感觉,但她相信那解药化开之后,必能消除这些余毒,宽慰地,她道:“你怎么不服那解药呢?”
线视已开始模糊,但他敏锐的听觉却没有消失。燕翎雕平和地道:“瓶内只有一颗解药。”
心,就像是一下子被遇冷的熔铁包住了似的,收缩、抽压,使“铁血红颜”云姬突然张大了小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眼前的一切美景,一幅幅、一片片地粉碎了,周身的温一暖也像刹那间完全消失了,娇躯因内心深处的酷寒,失望而颤抖着。
“为什么?你?”
这是她此刻能说出来的唯一的一个问题,声音僵硬而颤抖,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人已依着石柱坐了下来,燕翎雕以自觉得听来十分遥远的声音道:“一命还一命,会主。”
四肢仍然不听指挥“铁血红颜”云姬一侧娇躯,侧躺在地上,这样,她才能看得到右侧背依在石柱上的燕翎雕。
“不要欺瞒,燕期雕,你我都不是挺不住事的人。”
不错,是在“欺瞒”明知道“欺瞒”不了的。俊脸上习惯的平和神色消失了,沉重地,燕翎雕道:“是的,你能挺得住,我相信,那你就别再追问为什么了。”
燕翎雕觉得自己的声音更遥远了。
确实挺得住“铁血红颜”云姬强自镇定地道:“我看到毒婆子把解药瓶子丢出去的方向了,我去把它找回来。”话落,运用腰劲,她开始向前滚。
眼睛虽然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但燕翎雕仍能听到她吃力的滚动声音,提足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道:“云姬,就算你知道药放在什么地方,等你去了再回来后,我尸体恐怕都已僵了,‘毒婆子’的毒非内功所能抗拒,你是知道的。”
自欺欺人的想法被燕翎雕一语道破“铁血红颜”云姬突觉整个人好象突然失足于万丈绝崖之下,完全陷入绝望空虚中了。
再也挺不住了,两颗清泪滚落在云姬苍白的娇靥上。
她,第一次品尝到“情”的苦涩。
一双男子的脚,悄没声息地落在“铁血红颜”云姬面不到两尺的地方。
虽然全身没有一点抵抗的劲力,但“铁血红颜”云姬却一点也不觉得惊恐,此刻的她,根本已无心去思索自身的安危了。
沿着那双脚“铁血红颜”云姬的目光向上移。
黑色的裤子,腰间盘着一根蛇纹长鞭,黑色的衣服,胸前一排银扣,垂着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银色护腕圈,目光再往上移,她看到他胸前的右手托着一个瓷瓶“毒婆子”抛出去的瓷瓶,然后,她看到了那张棱角毕露的瘦削的面孔。
“‘天龙鞭’莫成龙?”
不错,来的是“天龙鞭”莫成龙。
薄唇一绽,露出那一口森森白牙“天龙鞭”莫成龙笑“不错,云会主,正是在下,真没想到在下匆匆忙忙地赶到飞沙堡,在未进堡之前看到了‘毒婆子’,更没想到在下的推想竟然投错,果真在这迷林中遇上了二位,尤其想不到的是,在下竟意外地得到了这个解药瓶子,而有了大本钱,不然,云会主,你是知道的,在赶来口外的这些朋友中,以我们兄弟的本钱最少,要与他们抗衡,说实在的,我们连十对一的机会都没有,不过”
截住“天龙鞭”莫成龙的话“铁血红颜”云姬道:“先解了他的毒再说。”不急不徐地“天龙鞭”莫成龙道:“云会主,你还不知道我要开什么价呀?”
断然地“铁血红颜”云姬道:“我全接受。”
呆了一呆“天龙鞭”莫成龙诧异地道:“云会主,以你的身份”
“铁血红颜”云姬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此刻说的是什么,莫大当家的,信得过,你就照我的话去做。”
绝对信得过,但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完全无权反抗的承诺。
“信得过,在下当然信得过。”话落大步走到燕期雕面前。
扒开燕翎雕的牙关“天龙鞭”莫成龙把解药喂进燕翎雕口中,然后盖好瓷瓶,重又退回到原来立足处,朗声道:“云会主放心吧了?”
四肢此时已有活动能力“铁血红颜”云姬撑直上身坐了起采。道:“莫当家的,你现在就要谈价钱了?”
“天龙鞭”莫成龙笑道:“不急,不急,云会主,反正你已完全答应在下开任何价钱了!
那就等燕翎雕的醒来之后,我们再谈吧。”话落转身向石林中叫道:“兄弟,你,你可以先离开了,这边云会主已完全答应咱们的价目了。”
石林中一丈外响起“地虎鞭”莫成蚊的声音道:“好,我先离开了,大哥,咱们在约定的地方见。”
最后一个字,是从四丈以外传来的。
“铁血红颜”云姬明白“天龙鞭”莫成龙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冷然一笑,道:“莫当家的,你怕云姬食言?”
“天龙鞭”其成龙圆滑地笑道:“云会主,在下说过日下在口外的这些朋友中,以咱们兄弟‘本钱’最小,因此,嘿嘿。咱们不得不谋定而后动啊,对不?”
冷冷地笑了一声“铁血红颜”云姬道:“莫当家的想得真周到。”话落闭上那双美目,预备运功调息去毒。
向后退了几步“天龙鞭”莫成龙依在一根石柱上坐了下来,使三人之间形成一个鼎足形势,道:“云会主运功调息了?”
睁开美目,两道清澈的目光盯在“天龙鞭”莫成龙脸上,云姬道:“莫当家的莫非还有什么问题要讨论?”
极希望那双美目能落在自己身上,但却又怕与那双自已觉得形秽的目光接触,匆忙地避开云姬的目光,莫成龙以极大的力气道:“有在下守在这里,云会主能放心得下?”
冷漠地笑了一声“铁血红颜”云姬淡然地道:“莫当家的如果真是那种只想侵犯云姬躯壳的人,云姬睁着眼与闭着眼都一样的没有抵抗能力。”话落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天龙鞭”莫成龙那张能言善辩的嘴,此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铁血红颜”
云姬的美,能让天下男子为之销魂,但是,当她的目光盯在你身上时,却又足以使任何人没有勇气开口说出心中的意念。
“天龙鞭”莫成龙此刻手中握有无数不利的“武器”他也为此而紧张,他怕自己有嘴却说不出心中想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