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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灼儿笑声戛然而止,一把甩开了谢轻吟挽着她手臂的手,惊恐的看着我。
谢轻吟霎那间的错愕过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托住了我行礼的动作:“回来就好,身上有伤,怎么不把伤处理一下?”
我不露痕迹地抽回谢轻吟托着我手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面带笑意道:“留下伤痕,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娘娘可是觉得不好看?娘娘若是觉得不好看,奴婢这就去处理?”
谢轻吟人精一样的人,当然听得我口中意思,眼睛余光瞟着华灼儿轻笑道:“不必了,你自己觉得自在就好。”
“自在的。”我说着屈膝给华灼儿请安:“奴婢参见灼妃娘娘,让娘娘受到了惊吓,奴婢该死。”
华灼儿使劲拽着离秋的手,眼中的恐惧不亚于我在兽房时的恐惧。
离秋费尽全力才把她弄进房间。
我一直目送她,欣赏够了她的恐惧,才对谢轻吟道:“奴婢要出去一趟,娘娘快快回去休息。”
谢轻吟眼中闪过一抹探究,随即暗自松了一口气:“平安无事回来就好,本宫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手段如何,本宫只看结果。”
我垂下头颅:“奴婢知晓,娘娘不必过多解释。”
她是祈惊阙的人,我也是他的人,但是祈惊阙一旦舍弃我,谢轻吟也会毫不犹豫的离我远远的,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揣着怀中的数千两银子,重新来到兽房,找到兽房的管事,拿了千两银票给他。
千两银票,对兽房管事来说,先皇死后,两年的油水也没有这么多,而且这里偏,赫连决一直不屑来这里,这里可有可无,兽房管事把银票往怀里一揣:“咱家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三条腿的畜牲,姑娘要是喜欢,随时随地都可以来。”
他把我当成要找男人的荒淫的宫女,我压下心中恶心,回道:“有劳公公了,回头有需要,我再过来。”
说完我就离开,刚走两步,兽房管事在我身后碎了一声,“长成那个样,也只能靠这个法子尝男人味了。”
我充耳未闻,脚步越发的坚定往前走。
华灼儿,我就不该留着她,若是早点下手弄死她,就不会有兽房一事。
带着脖子的伤,来到了太医院。
拿着属于谢轻吟吟妃的小玉牌,看了太医,领了药。
太医院外围种的不少三支九叶草让我驻足了脚步。
这三支九叶草,干的和鲜的没什么区别,盯了片刻,我随手薅了一把,放在衣袖里,三支九叶草可催情,是一个好东西。
拎着药回到桃之夭夭殿,就瞧见华灼儿拿着太监教训人的铁戒尺使劲的抽打在烟茶姑姑的身上,打着骂着:“你是本宫的人,端茶送水都做不好,本宫要你何用,打死你算了。”
铁戒尺打在人的身上,不是淤青发紫就是皮开肉裂,烟茶算一个小掌事姑姑,说不上细皮嫩肉,也是经不起这样打。
不大一会儿,她的身上就渗出了血迹,她跪趴在地不断求饶,可她的越是求饶的厉害,华灼儿打的越凶。
打到最后烟茶姑姑奄奄一息,只能蜷缩着抱着自己躺在地上,来护着自己的头颅。
华灼儿把手中的铁戒尺一甩,铁戒尺蹦到我的脚边,华灼儿扬着下巴,眼中阴毒,若有所指道:“本宫是三品妃位,弄死一个小小的宫女,轻而易举的事情!来人,把她拖下去,本宫看着晦气。”
离秋招来了两个太监,把烟茶姑姑拖了下去,我看了片刻,弓着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脸上的红肿好消,脖子上的牙印怕是这一辈子也消不下去了,手轻轻的触碰在上面,疼得我倒抽气,祈惊阙咬我的时候就跟吃肉似的,恨不得就一口咬断我的脖子。
我现在这具身体这么丑,又被兽房里的男人们羞辱浑身莲花池里的水浸泡腥臭,他怎么就咬得下去?
在牙印上抹上厚厚的药膏,企图遮盖着牙印,发现都是徒劳,无论多厚的药膏,都掩饰不住这厚重的牙印。
夜晚时,烟茶姑姑的房间里发出细碎的痛吟,我一直等到下半夜,才拿着药和一坛辛辣的酒去了她的房间。
满屋子的血腥味,烟茶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出气伴随着痛呼声。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她搀扶到床上,折了一块布,塞到她的嘴里:“不想死,就咬着。”
烟茶姑姑痛得满脸汗水,头发粘在脸上,点了点头,狠狠的咬在我塞在她嘴里的布条。
她的伤大多在背部,我撕了她的衣裳,把一坛子酒对着她的伤口倒了下去。
伤口被酒蛰冒出了白泡泡,烟茶痛的浑身绷紧,双眼突兀瞪大,痛声从嗓子眼呜声出口。
烈酒浇遍了她的伤口,我拿干帕子一点一滴的给她擦干净,撒上金疮药,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替她穿好。
烟茶没有痛晕过去,整个人被冷汗浸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掩盖好被子,转身就走。
暮然之间,手腕一重,烟茶抓住了我的手,双眼泛着冷光,“吟妃娘娘要做皇后之事的消息是灼妃让离秋散播出去的,目的想要吟妃成为众矢之的,再借其他嫔妃之手,弄死她。”
我眼神闪了一下,烟茶加重语气,喷出来的口水都带着血沫子:“离秋曾经受恩于媚妃。”
我闻言轻轻的把她的手拿离我的手腕,放在她的小腹前,随手拍了一下:“姑姑您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劳这些了,好生养身体,活着,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烟茶闻言疲倦的点了点头,我把剩下的药留下,离开了她的房间。
外面月光皎洁,虫鸣声不断,我查到谢轻吟极有可能封后的消息是从离秋嘴里出去的,但是我没想到离秋是姜媚儿的人,要不是烟茶姑姑提醒我,我都想不到姜媚儿学会在皇宫里养心腹了。
也不知道她知道赫连决把对她的温柔也对了别人,她会不会恨得抓狂歇斯底里?
一连几天,华灼儿都躲在房里,哪里也不去,我寻不了机会,只能自己制造机会。
恰之,赫连决选妃之事告一段落,太后设宴赏月五品以上的妃嫔都得到场。
烟茶经过几天的修养,不但能自由下地行走,嘴巴更加的甜,哄地华灼儿乐呵呵的挤掉了离秋近身伺候。
赏月的地方在御花园,御花园灯火通明,夜来木香花香弥漫在夜色之中。
丝竹声响,笑语吟吟声,充斥着整个御花园。
我把浸泡过三支九叶草的茶水,悄然的地给了烟茶,烟茶端着茶水恭敬的奉给了华灼儿。
华灼儿不疑有她,端了茶水,就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再加上其他比她位分低的人,向她行礼问安。
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知不觉中,把那一杯茶水喝光了。
“要把这个给她吗?”
谢轻吟手中抓着一把红色的夜来木香花,低着眼眸问我。
“劳烦娘娘了!”我屈膝行礼:“她对奴婢警惕的很,奴婢无法近她身五步之遥。”
华灼儿这几日来防我就像防贼一样,只要我距离她五步之遥,她不是大声斥责我,就是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绝不和我单独相与。
谢轻吟抓在手中的夜来木香花,轻轻的举起来就往鼻尖送,嗅了一口香味儿,发出一声感慨:“真香啊,本宫过去了。”
我微微额首,站在一颗巨大的夹竹桃下阴影之下,看着谢轻吟把夜来木香花送了过去。
她和华灼儿同样的是三品妃位,她的此举,带着讨好和低下,似华灼儿还是一宫主位,无人能撼动。
“吟妃妹妹你真的把那丫头送给本宫?”
谢轻吟把手中的夜来木香花,轻放在华灼儿手中,圈着她的手指,让她握紧夜来木香花:“她近日来都不好好伺候本宫,加上太过丑陋,皇上都不来了。”
“灼妃姐姐喜欢,本宫送你,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本宫先前要不是看她可怜,在宫外拦着本宫的轿子,本宫才不会把她带进宫来。”
言辞之中,我只不过是谢轻吟随手救的阿猫阿狗,现在无用了,就可以丢弃。
这种丢弃,取悦了华灼儿,她把手中的夜来木香花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一口:“吟妃摘的花就是比旁人的香。”
“姐姐喜欢就好!”谢轻吟含笑恭维。
我见差不多了,就从巨大的夹竹桃下,走了出去,缓慢的踱步到谢轻吟身侧。
谢轻吟一见我过去,忙不迭地对华灼儿说了几句,转身对上我,脸上佯装满满的不满,理都没理我径自而去。
华灼儿见之眼中欢喜,不间断的嗅着手中的夜来木香花。
我扭头转身去追谢轻吟时,撇了一眼旁边伺候的烟茶姑姑,烟茶姑姑弯腰,对华灼儿道:“娘娘,奴婢看见皇上好像往夜来木香花丛里走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
华灼儿瞬间跳了起来,作势就要把手中的夜来木香花扔掉,烟茶姑姑一压,温婉的劝道:“皇上若是在夜来木香花丛中,娘娘拿着花过去,不是正好应景应了皇上的心头好吗?”
华灼儿眼珠子一亮:“你所言极是,咱们赶紧过去,不要让她人抢得了皇上的注意。”
“诺!”
烟茶搀扶着她,往光亮暗处的夜来木香花丛中走去。
我见她走去,快步的追赶上谢轻吟,冲她嗯了一声。
谢轻吟脚下步子一加快,和我一起去往夜来木香花丛处。
我们到达的时候,夜来木香花丛中枝干摇晃,细碎欢悦的呻吟声从花丛中传来。
欢喻呻吟声越来越大。
突然淅淅簌簌的脚步声响起,我拉着谢轻吟刚躲在阴影暗处,就见赫连决相携姜媚儿往这边走来,姜媚儿更是侧着耳朵听着声音,手指着夜来木香花丛中:“皇上,夜来木香花丛中,好像有声音,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