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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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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跟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母亲,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女儿会伤心的。”

    母亲捞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的向声音来处砸去:“姜酒,你杀父,熏瞎我的眼,为人子女者,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会被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皇宫那么坚固,雷就算打下来我也不怕。”声音的主人来到了床边。

    我趴在床底下,顺着鞋往上望声音的主人,姜媚儿。

    是脸上覆盖着面纱的姜媚儿,我吃惊的用手紧紧的捂着嘴巴,生怕恨意使然,会什么也不顾的跑出去和她同归于尽。

    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姜媚儿会模仿别人的声音,她把我的声音说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怪不得把母亲的眼睛熏瞎,单凭着声音,母亲自然而然的把她当成了我,她欺骗母亲,她让母亲恨我。

    “你父亲做鬼不会放过你的,姜酒,你跟着赫连决把你自己的母家败了,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母亲痛和欲绝的诅咒道:“赫连决能有今日皆是你父亲的功劳,你能今天杀了你父亲,赫连决他日就会杀了你。”

    姜媚儿用着我的声娇咯咯地笑了:“就是因为是父亲的功劳,父亲才必死无疑,皇上会称为千古一帝,这些妨碍他大权在握着人,通通可以舍弃。”

    “母亲,父亲的军号令呢,你把军号令给我,我保你这辈子荣华富贵依旧,不会再让你在这里受别人欺凌,好不好?”

    母亲恨道:“没有,无论你怎么折磨我都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叫军号令,你死了这条心吧。”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呢?”姜媚儿像一个魔鬼一样的凑近我的母亲,扯着我的母亲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扯下来,用着我的声音化成刀刃,伤害母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你为什么不盼点我好呢?军号令你拿的也没用,你把它给我,我们姜家辉煌如旧,纵横朝野,何乐而不为呢?”

    她扯着我母亲的头发,把母亲按在地上,用力的把母亲的脸,按在肮脏的地上使劲的摩擦。

    母亲被她按毫无力气挣扎,只能被动,竭尽全力的骂:“姜酒,你死了这条心,我就算有军号令我也不会给你,把我的眼睛熏瞎了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杀了我去见你的父亲。”

    姜媚儿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母亲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一天不把军号令拿出来,你每天都会生不如死,被人踩踏。”

    “我是你的亲娘,你只能如此待我?”母亲声嘶力竭的质问:“把我囚禁起来,任奴仆欺负我,你怎么能如此?”

    我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我的母亲以为姜媚儿是我,以为我把她的眼睛弄瞎,以为她的亲生女儿我,是一个杀父弄瞎自己亲娘猪狗不如的东西。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娘,我才让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媚儿松开了拽扯母亲头发的手,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母亲的脸上,“你怎么不明白呢,只要把军号令拿出来,你依旧吃香的喝辣的,有无数个人伺候着你。”

    母亲的脸在她的脚下被她踩得扭曲,痛的浑身挣扎,却也怎么挣扎不起来。

    我满嘴的血腥味,愣是没有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就如他们像我杀了我父亲是一样,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不能喊停,不能出去。

    我不能死,不能再死,死了就再也不会这么幸运能重活了,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一定要……

    “休想,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母亲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她的腿脚,姜媚儿一惊,连忙抽回了脚,就在此时,母亲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冰冷的砖地,母亲硬生生的磕出一个血窟窿,鲜血一下子爬满了脸,双眼泛白,昏厥了过去。

    姜媚儿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向外跑去叫道:“来人,来人啊。”

    旁人没叫来,叫来了随后而来的赫连决,以及跟在他身侧面无表情的祈惊阙。

    “怎么了?”赫连决伸出长臂,迎着姜媚儿扎进自己怀里。

    姜媚儿瞬间声音变成了她自己的,害怕颤抖道:“夫人,突然发了疯一样把头砸在了地上,鲜血淋漓的昏厥了过去,我害怕,皇上,您赶紧找个大夫过来,我害怕夫人出现什么意外。”

    赫连决眼神凉如寒冰,漠然道:“侯府的人太不像话了,堂堂一品军侯夫人,岂能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有的皇上。”姜瑜林紧跟其后谄媚地解释道:“启禀皇上,有人伺候,自从父亲死了,夫人的精神就不太好。”

    “不愿意让人近身伺候,谁来伺候就打谁骂谁,要把自己的眼睛哭瞎了,更加逮到什么东西,砸什么东西,所以没有人敢来伺候。”

    赫连决恍然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那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夫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

    未完之语,全是威胁。

    姜瑜林一个小厮出身的人,身体抖若筛糠,跪地领命:“奴才遵命。”

    一直在旁边冷艳冰霜,毫无情绪外露的祈惊阙,目光扫了一下屋里,抬脚走了进来:“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姜媚儿迅速的和赫连决对望了一眼,姜媚儿道:“这怎么能像找东西,分明就是发疯,乱砸东西。”

    “你是什么东西?”祈惊阙眼神漫不经心的向后一瞟:“只不过跟在皇上身边的一位红/袖添香,怎么就管到侯府的事情了呢?”

    姜媚儿脸上覆盖着面纱,穿的粉嫩的衣裳,看着就像一个以色示人之人。

    被祈惊阙不留情面的说,她的眼神染上了阴毒,“九千岁,您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还没说话呢,你这是越过皇上了吗?”

    祈惊阙轻飘的反问:“是,皇上还没说话呢,你就越了皇上了吗?”

    姜媚儿眼神一闪,连忙似兔子一样,看着赫连决的脸色,不敢再吱声。

    赫连决眼神深深:“九千岁,对于一个叫不醒来的妇人,你对她再好,她不识相,也是无可奈何。”

    赫连决再说我母亲不识相,再说他们对我母亲极好,是我母亲自己,不要脸面不识好。

    “即使如此,本督公去帮皇上问问,一品军侯夫人,为何如此不识相。”祈惊阙说着转身随手把门一关,赫连决和姜媚儿被他关在外面。

    姜媚儿声音还从外面传来:“皇上,您看看这都是……”

    赫连决看似无波的声音中夹杂着不悦,“夫人精神问题,九千岁是酒肆卫的,行刑逼供的手段了得,咱们在院子里候着,要相信他。”

    他话音落下,紧跟着脚步响起。

    祈惊阙脚踩在地上乱七八糟之上,发出细微的声音,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母亲,把心一横,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祈惊阙听到我的动静,目光唰一下落了过来,我把脸上的面纱一扯,先发制人道:“奴婢参见九千岁,奴婢知道九千岁再找姜酒皇后的四肢,奴婢知道在哪里?”

    祈惊阙带着血腥般的气息,向我袭来,浑身散发出的冷意,犹如万年冰山:“你的四肢很快,我见之倒是欢喜。”

    他在提醒我,我去酒肆卫又跑到这里来,手脚极快,快的手脚留不得,得砍掉。

    我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咬着后槽牙,挺直腰杆,嘴上沾染着被咬破手的血迹。

    “见之欢喜,终究不是原来,能找到原来的她,何必去拼凑?”我微微踮起脚尖,努力的和他直视,现在能救我母亲的只有他,就算他是豺狼虎豹,我只要他一个承诺,不然母亲留在这里,只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祈惊阙狭长的眼睛微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在找死?”

    “没错,我在找死!”他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我,面容狰狞可怖,“从一开始,我就对九千岁说过了,我受姜酒皇后的恩德,她被无情的杀害,我要替她报仇。”

    “现在她唯一的亲人,只剩她娘亲了,不能再待在这里,我求九千岁带走夫人,我替皇后报仇完,命是您的。”

    “就凭你一己之力,你能玩得过谁?”祈惊阙幽深的眼眸犹如深渊,一望无际漆黑一片,他的话语最是现实。

    “不用玩得过谁,只要自己不死,总就是有希望!”我浑身被冷汗浸透,拿起曾经和他对抗的气势来:“就如您,曾经也是一无所有,现在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九千岁。”

    祈惊阙眼中危险光芒大盛,盯了我片刻,“他们在找东西,你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军号令。

    “我不知道!”我缓缓扯出一丝微笑:“我的要求您能答应吗?照顾夫人,帮您找姜酒皇后的四肢。”

    祈惊阙幽深如渊的眸子,卷着我,仿佛要把我带入深渊,与他沉在深渊中再也不见光。

    “废物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求救了,本督公答应你。”祈惊阙意有所指的说道,我一听他答应,瞳孔一睁,绷着憋着的一口气,没去多想他意有所指是何意。

    祈惊阙为人嚣张阴鸷凶狠,但是他一言九鼎,应下的事情,皆算数,他应下照顾我的母亲,只要他活着,我的母亲就不会受到别人欺负。

    “多谢九千岁!”

    祈惊阙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抬脚,径自用肩头撞过我,走到母亲的旁边,弯腰把母亲抱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我如一只耗子一样,再一次钻进床底下,祈惊阙抬起脚,一脚踹在门上,把门从里面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