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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玄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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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多多把我带到一处黑院,推开院门,手指着连地都是黑的院子:“你要找的东西在里面,他给不给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冲着刀多多道谢,抬脚跨过门槛,院门砰一声被关上,带动着灰尘往下落。

    我咽了一口口水,摸了一下自己覆盖在脸上的面纱,一步一步的下到台阶,脚踩在在蠕动的黑色泥土上。

    严格来说这不是黑色的泥土,是黑色壳子生硬的蛊虫堆积成路。

    人踩在上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它们在脚底心触动着触角,以及它们争先恐后的要顺着脚往上面爬。

    这么一小截路还不能跑过去,一旦跑,就会惊起整个院子里所有的虫子。

    它们会遮天蔽日袭过来,吐出它们嘴里长长的吸盘,扎进人的身体,把一个鲜活的人,吸成人干。

    我的腿上现在已经爬满,它们的吸盘也已经扎进了我的腿上,本来不远的路程,变得遥不可及。

    它们的吸盘上,有药性,可令人腿脚无觉,麻木。

    我咬牙,挪着麻木犹如千斤重的腿脚,比寻常用的时间更久,才走到主屋的走廊前。

    一上走廊,腿上的那些黑色蛊虫,犹如细沙,从我腿上脱落,个个吸血吸的肚子圆滚。

    来到门边,手还没敲,门就被自动打开,我抬脚迈了进去,除了敞开的门带了一束光束进来,房子的四周完美的避开了光亮漆黑黑的。

    我走到光亮最极限的地方,停了下来,腿脚有了一丝感觉,张口道:“我要转生蛊,两女一男给我三颗。”

    我的声音落下,回答我的是…嘶…嘶…蛇吐性子的声音。

    我微微闭上眼,侧听着这个声音越靠我越近,在肩膀突然一重时,我一个反身,伸手一把拽过搁在我脖子上的蛇,向黑暗处甩了过去:“没有转生蛊,我要细雨朦胧。”

    语罢,我的脚脖子被缠住,缠住我脚脖子的东西把我往前面一拽,我身体一倒,如同我扔掉那条蛇一般,我被脚脖子上的东西给拖向黑暗处。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拖着我脚脖子的东西,才松了,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你是谁?”

    黑暗之中想起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

    我手刚撑在地上,就撑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我忍着恶心,坐着未动:“细雨朦胧中,有人救了你一命,你可还记得?”

    “救我的人已经死了。”苍老嘶哑的声音开口提醒我。

    是的,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又重活了。

    这个在酒肆卫会巫术蛊虫之人,叫玄鸩,在一场细雨朦胧中,我救过他,他并不像他的嗓音一样,苍老而又嘶哑,他年轻。

    我救他的时候,他全身溃烂,脸上趴满了蛆虫,被人追杀,咽喉里被火炭烫的生泡流脓。

    我见他在细雨中挣扎,一双眼睛充满仇恨和不甘,就随手救了他,养了几日,他能走了就离开了。

    不久以后,酒肆卫就多了一个会蛊虫的南疆奇人。

    我去打听了,这个南疆奇人托人给我提了一嘴子烟雨朦胧,我才知道他是被我救过的人。

    “死了烟雨朦胧你也得还!”我冷冷的提醒他:“不能因为她死了救命之恩,你就忘了,玄鸩。”

    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寂静半响,玄鸩道:“你要什么?”

    “你现在的主人,在两个月之前,带回来一个无四肢口鼻烧焦的尸体,我要那具尸体。”我张口说道。

    砰一声。

    我被玄鸩按压在地上,四周亮起昏暗的光,我瞧见了玄鸩凹凸不平满是伤痕疤的脸,狰狞可怖犹如厉鬼鬼。

    他满是伤危纵横的手,扯掉我脸上的面纱,手摸在我脸上,犹如毒蛇的吐性,透着阴凉道:“你可以换个要求,比如说把你的脸治好。”

    “你话真多。”我不客气的说道:“我只要那具尸体,救命之恩大如天,你不会不讲信用对吧。”

    “你是她的什么人?”玄鸩嘶哑的声音突增:“要她的尸体做什么?”

    我嘴角一翘,与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双漂亮的褐色眼睛对视:“她是我的恩人,我要替她报仇。”

    玄鸩知道那具尸体是我的,看来我今天这一遭来对了,果然人生在世,适当的做一点好事,就不会把自己的路给绝光了。

    玄鸩默了默:“尸体我拿不到,换一种。”

    我心中一紧,拿不到的意思是说,祈惊阙得到了我的尸体还没有下葬,摆在某处,严加看管起来?

    “要不你带我去尸体的地方,引开人,我单独看一眼也行。”我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玄鸩松开一掐着我脖子的手,从我身上下去,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走了,我跟着爬了起来,不知道沾染什么液体得手,放在了衣裙上擦了擦,跟着他走。

    乌漆抹黑的屋子他所到之处,都亮起了昏暗的光,这些光仅仅只能照清楚脚下的路,想看清四周是什么,不可能。

    走了半晌,他带我来到一处看似荒院,实则内在豪华之处,这个豪华之处。

    他带我走进一间房,进入便是扑鼻而来的烧焦味道,入眼的是挂满着烧焦的尸体残肢。

    乌压压的一片,让我寒毛直竖,顿感进了尸横遍野的火场。

    “你要找的尸体就在这里面,具体是哪个,我也不知道,自己去找。”玄鸩说完转身就走:“你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我扭头看他退了出去关上门,才甩去害怕,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呢。

    以最快的速度在屋子里找起来,不知祈惊阙这都是些什么嗜好,为什么搞这么多烧焦的尸体,而且的这些都是女尸。

    终于在我的查找之下,看见自己烧焦的没有四肢的尸体,尸体经过特殊处理,除了散发出焦味之外,没有其他腐败,还穿上了漂亮的棉麻衣裙。

    我的手摸在上面,心里带着奇异的感觉,谁会想到绫罗绸缎的我,曾经也过过一段朝不保夕棉麻衣裙的日子。

    祈惊阙倒是也会挑衣裳,冲着这一身棉麻衣裙,就算他把我的尸体片片凌迟了,我也不恨他。

    抽掉自己头上的簪子,手摸到自己尸体的小腹上,触碰到一块硬的东西,掀开衣裙,手中锋利的簪子,对着尸体上的小腹要扎下去时,门口响起玄鸩声音:“参见九千岁。”

    我心中一慌,连忙把掀上衣裙摆好,左右看了一下,刚钻到满是尸体的角落,门就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