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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的两边,是我南疆的将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血迹,拿着武器的手都被冻开裂了。
他们对我恭敬,眼中满是乞求。
我走出城门,转身对他们笑,他们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把头垂低,却对我虔诚到了极点。
“把城门关上吧。”我轻轻的对他们道:“好好守着家,不要让任何人闯入,本宫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他们没有关城门,而是把城门敞开着,等待着我。
我心中酸涩,无数次谩骂自己,豺狼虎豹是我自己招惹过来的,我控制不住他们,让这些豺狼虎豹吃着我的子民,杀着我的子民。
赤手空拳的我,来到了北凌的敌营。
我袖笼处里失心烟被我点着了,细细袅袅的白烟,顺着我的袖笼往外冒,??祈惊阙挥了挥手,挡在他前面的士兵让出了道,给我走。
幸亏这些日子天晴,还没让脚底下的地糜烂不堪,现在脚底下的土地,除了点点血迹,什么也没有。
快到了他的战车旁,他命人铺上了红毯,我的脚踏在了红毯上,他伸出手等待着我。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无视了他的手。
他也不生气也不恼,他用他低沉的声音直截了当的说道:“多日不见,你依旧如此任性,跟我回家,我立马撤兵。”
闲话家常般的语调,像极了我是一个耍小脾气离家出走的人,他现在只不过在哄我,讨好我,带我回家。
我缓缓的转过身来,站在他的战车上和他对视着:“本宫若不走呢?”
祈惊阙用他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你若不走,那你就看着朕如何把你的子民,全部杀害。”
他用最轻松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
狭长眼眸冷漠无情,看不到丝毫暖色,像极了已经逼上了绝境的狼,只等着奋力一搏,饱餐一顿。
“是吗?”我的衣袖浮动,失心烟散出来的烟,四处飞散。
烟很细,像极了扬起的飞尘。
“朕可以让你亲眼所见。”他举起手,下面他的将士们,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只要他的手一放下,他们就开始大举攻城。
我静静的看着他,默然的笑了:“祈惊阙你真是可悲,除了这些威胁人的下作手段,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祈惊阙举着手没有放下,凑近我:“没听过黑猫,白猫逮到耗子就是好猫,换言之,不管手段下不下作,只要有用就行。”
“朕最后问你一遍,到底跟不跟朕走?只要你跟朕走,南疆以北以南靠近北凌的,疆土五百里全是你们的。”
“只要你跟朕走,皇后之位是你的,朕终其一生只有你一个,朕允许你保留南疆大祭司的头衔,你跟朕在北凌的地位是相同的。”
“你可以出入朝廷,可以搬弄朝事,朕所拥有的一切都有你一半。”
自古以来,男人的地位至高无上,女人作为附属品依着男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向一个女人承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她一半。
一般后位就是最高的宠爱了,他真是大手笔的令我惊讶。
“本宫能拥有和你一半的权利,你就不怕你死在本宫手上吗?”我望着他说道。
他自信狂妄:“朕竟然许诺于你,就不怕你来杀朕,你有本事,朕死在你手上绝对会含笑,不会怪罪于你。”
“那你到底爱的是谁?”我讨厌现在的自己,问他曾经问过的问题,曾经他说不会爱上我,他只爱姜酒,我现在看到他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情一切的一切,却又忍不住的又问了。
他举起来的手一下子扣住了我的下颚,脸色比书翻的还快,声音比冬日的风还冷:“你只需要答应或者不答应,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其他的不必说。”
下颚被他捏的生疼,我面对他的恼羞成怒,咧嘴嘲笑他:“瞧瞧你的样子,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你根本就不爱我,却想着因为我的身体,能达成你的所愿,你便想把我困在你的身边,其实你心里清楚,姜酒她不可能活着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我平静的嘲笑,让祈惊阙狠狠的把我甩下。
我被重重的甩在战车上,手肘砸在了上面,骨头像被砸碎了一样的疼。
“回答朕,你的选择。”
我忍着剧痛,头猛然一扭看向他:??“难道本宫的态度不足以证明本宫的选择吗?”
“好。”祈惊阙磨着牙齿嗜血无情:“给朕攻城,斩掉敌军守城主帅者,赏黄金万两,封侯拜相。”
帝王的一声令下,他的所有士兵,不要命的往城里冲。
我的子民,站在城门前,就是不关门,他们在等待着我,开着门等待着我回去。
短兵相见??,肉身相搏,不要命的杀红了眼。
我袖笼处的失心烟掉了出来,我起身之际,把它拂在了地上,它在地上燃烧眼更大了。
没有人能看见,我在心里数着时间,嘴上拖延的时间对祈惊阙道:“皇上好大的威严,封侯拜将,真是令人羡慕。”
他邪魅冷漠地冲我一笑,继而又道:“若是取得南疆王首级者,南疆册封为郡,那人就是郡王。”
“杀害南疆皇室一人,皆赏金万两,杀南疆三品官以上,赏银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杀了南疆的人,便拥有了一切。
他的将子们凶勇极了,此情此景像极了我梦中发生的事情,像极了我要死在他手上时的场景。
我的手指微动,双眼猛然一睁。
梦里的场景,就是现在的场景,梦里我要死在他的手上,就是现在要死在他的手上。
所以,他会恼羞成怒,而我分尸。
我忍不住的悲凉一笑,笑着笑着眼泪下来笑声停不住了。
祈惊阙看着我,眼神如炬如刃:“你笑什么?”
我泪流满面,窝囊了到极点,??“本宫在笑皇上大手笔,本宫再笑自己愚不可及,本宫再想为什么会受你蛊惑,跟你去凡尘。”
“那你现在是想明白了?”祈惊阙笑的可怖:“可惜晚了,天下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