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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你说的对，祖母是长辈，我对她理应尊敬，只是我却是不知道，方才我可是说错了什么，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吗？”
“这……”
崔嬷嬷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叶锦溪不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回答问题，那岂不是太过直接。
见她说不出来话来，叶锦溪勾着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沉下脸，冷哼一声：“崔嬷嬷，方才你教育我倒是理直气壮，只是我却是不知道，府中何时有了这样的规矩，一个奴婢竟然也敢指着主子的鼻子说三道四，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闻言崔嬷嬷的脸色当即便是一白，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对着自己发难。
也怪她往日顺风顺水惯了，加之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在府中颇受尊敬，便是叶耀宗对她也颇为客气，使得她渐渐地有些忘乎所以，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方才指责叶锦溪的时候，一是为了护主，二是为了在老夫人的面前表现自己，是以没有想那么多。
如今叶锦溪却是当众质问她，顿时便将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局面。
饶是崔嬷嬷，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奴婢，奴婢也是就事论事，朝堂之上还有御史台谏言，便是忠言逆耳，皇上也要认真聆听，奴婢也是为老夫人抱不平……”
“荒唐！”
话音未落，叶锦溪便已经冷着脸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也敢妄论朝政，当真是不想活了！况且我们这般的家事，怎可与国事相提并论，崔嬷嬷，你怕不是年岁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吧。”
“奴婢，奴婢不敢，不敢……”
妄论朝政可是掉脑袋的死罪，便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情急，结果没想到却是处处都被叶锦溪抓住了把柄，咬死不放。
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叶锦溪冷眼看着她紧张不安的模样，心中满是嘲讽。
恶奴竟然也敢蹬鼻子上脸，看来不给她一点儿教训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叶锦溪起身，朝着老夫人敛裙行礼，沉着声音道：“祖母，崔嬷嬷如此没有规矩，若是不加以惩戒，日后孙女在府中还有何威严，届时岂不是人人都可欺压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身为丞相府的嫡女，定然是无法忍受这般的屈辱，还请祖母为孙女主持公道。”
老夫人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她们两人的争执吵得头晕目眩。
如今叶锦溪更是跪在自己的面前要自己为她主持公道。
想到自己还需要靠着她傍上镇南王府，此时定然是不能惹怒了她，否则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于是老夫人咬着牙，朝着崔嬷嬷厉声呵斥：“你这个恶奴，当着我的面竟然也敢如此欺辱溪儿，当真是胆大妄为！来人啊，将崔嬷嬷带下去，张嘴十下，以儆效尤。日后再有人敢对大小姐不敬，便直接逐出府去，生死不论！”
“老夫人，奴婢知道错了，还请老夫人开恩啊。”
崔嬷嬷自打老夫人出嫁便跟在她的身边，这几十年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如今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要被当众张嘴，这般屈辱怎么忍受得住。
只是老夫人主意已定，便是心疼她，也不得不为之。
“早知如此，方才便应该谨言慎行！”
冷哼一声，老夫人看着立于堂下的侍女，厉声呵斥，“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我的话都已经不好使了吗？”
见老夫人果真是已经生气了，侍女们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崔嬷嬷便要离去。
崔嬷嬷原本还想要哭求，结果却是看到老夫人投向自己的一个充满了警告的眼神，当即便闭上了嘴，不再有丝毫反抗。
转瞬间，厅内便恢复了清净。
叶锦溪垂眸，缓缓的起身，微微的低下身子：“孙女多谢祖母做主。”
“不必如此见外，我们才是一家人，有的刁奴就是仗着自己在府里的年岁长，又受到底下人的追捧，便不知所以然了，这样的人，借机好好地打压一番也是好的。”
老夫人笑容满面，不见有丝毫的不悦。
仿佛不久前被气得差点儿晕过去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见状叶锦溪微微一笑，并未曾再言语什么。
只是她不说话，不代表老夫人便就此放弃了。
“溪儿，咱们祖孙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有什么便说什么了。你当初因为有了那个疯病，以至于在京城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如今虽然已经痊愈了，却又不是尽善尽美。原本你的婚事便因此受到了阻碍，如今既然安世子对你有意，你便也不要放弃这个机会，借着这次与他一同回封地的理由，朝着他讨要一个名分，便是做不了正妻，偏房也可以，只要你能获得宠爱，正房偏房不过是个称呼上的差距罢了，并不算什么。”
之前叶锦溪以为，老夫人也不过是贪心了一些，本质上还是宠爱着家中人的。
可是如今听到她这番话，叶锦溪才终于明白了，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便是庶女，也都妄想着有朝一日嫁做正头娘子，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还想着她一个堂堂的嫡女，去给人做妾？
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竟然是出自丞相府的老夫人的口中，说出去谁会相信。
叶锦溪知道，老夫人向来是重男轻女，对叶俊杰的宠爱远高于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不涉及她的利益，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如今，却是将她踩在了地上，这样若是还能忍受，便当真是没有丝毫的脸面了。
偏偏老夫人还不自知，还在劝说着她：“虽然是个妾，但是身份上却是比那些小官家的主母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祖母也不忍心将你嫁于一般人，若是你受了欺负该如何是好。镇南王府好歹也不会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你若是嫁过去，只有吃香的喝辣的的份，定然不会受到什么欺辱。”
“溪儿，祖母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