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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哗然。
叶临岳的眸光深处,深藏着一片阴冷杀机,尽管如此,他表面上看去,仍旧是不动声色。
反观叶正这边,早已是暴跳如雷,“小子,你休得放肆!”,当下这么一声大喝,掌心处泛起一片黄光,照着叶风的胸口,便是迅若奔雷的一掌招呼过去。
“凭你?”
叶风微微抬头,眸子里尽是轻蔑的神采,身子往右边一侧,避开叶正这突然杀来的一掌,同时一拳自袖中突然窜出,正中叶正下额,强大的冲击力,将叶正整个人打得往后一仰。不等他有喘息之机,已是一手按住他后脑勺,起左腿抬膝往他面门一顶,便只听得一声凄厉惨叫,叶正就整个人直挺挺摔落在地。
他脸上鲜血横流,脸颊凹陷,已经没了人样,哼都没哼一声,便自昏死过去。
吸!
兔起鹘落之间,见叶风仅一个照面,便将叶正打得不省人事,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和叶腾临阵突破,境界尚未完全稳固不同,这叶正的实力又要强出一头,可是实实在在小成武者的级别。
虽然说,叶风刚才也是有那么些出其不意的因素,可一个照面,就击败一名经验老道的小成武者,这也实在太惊人了些。
“妖孽!此子就是一个妖孽啊!这叶正,虽然只是破开十窍,刚刚达到小成武者的门槛,但一身实力,自也不可小觑,这小子一招就将其击败……虽说也有叶正自己轻敌的缘故,但是要知道,此子如今还只是通脉期的修为啊!如果等他突破到燃窍期,岂不是连我都抵挡不住一招了?”
在场众人,若论心惊程度,当属云天孤莫属。他身为一城之主,破二十七窍的大成武者,眼光自是最为毒辣,就叶风刚才这简简单单的一拳、一按、一膝击,就击晕一名小成武者,其中所需的爆发力究竟是何等的惊人,也只有他才看得出来。
虽然说,云天孤自信也能在瞬间爆发出这般强大的力量,甚至更强,但他修为摆在这,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叶风此举来得震撼人心。
“叶风,你当真是疯了不成?居然胆敢当众殴打长老,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
叶临岳声色俱厉。
但实际上,他此刻内心的惶恐,却是多过愤怒。
实在是叶风如今展现出的实力,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想太多,令他不得不提心吊胆。
暗想:“如今看来,只怕我也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啊……不过我是一族之长,大权在握,倒也不必跟他单打独斗便是,且看他究竟意欲何为,如果真是那样……我大可调集人手,群起而攻之,谅他实力再强,亦是双拳难敌四手!”
到得如今,叶临岳也只是心中有所怀疑,以为叶风是猜测到他父亲被害之事与己有关,这才处处相逼,却并不知道,叶风其实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否则他不可能还如此镇定。
“殴打长老便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面对叶临岳的指责,叶风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声中,尽是一片凄然和愤怒。
他眸光微凝,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问问,我仅仅只是殴打长老,便罪已至此,那么有人若是设计迫害叶家家主,使之走投无路,被逼进入绝地,三年来不知生死,全无音讯……这等行为,又该当何罪?”
听得这话,叶临岳当场脸色大变,尽显苍白,额头上亦是冷汗直流。
人群之中亦是响起一片低声议论之声。
叶风父亲失踪之事,在叶家并非什么秘密,知之者甚多,只是这之间的具体内情和细节,除了少数几个参与者,旁人自是一概不得而知。
原先叶家众人还以为是叶临渊自己误入绝地,不幸身亡,惋惜之余,倒是从来未做他想,如今听得叶风这番话后,又见到叶临岳随之而来的反应,稍有头脑的人都会明白,此事怕真是另有隐情。
只是此事干系实在太过重大,疑虑归疑虑,却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发声。
“叶河阁老,您是家族的执法者,若是有人谋害家主,以下犯上,按我叶家族规,此人该当何罪?”
见无人敢说话,叶风转头看向凉棚方向,其中一个面目肃然的老者。
这老者名为叶河,乃是叶家众长老中,专掌刑法的执法长老,为人最是刚正不阿。
在叶家,普通长老三四十,权利不大,事事需听从家主调遣,相当于家主的助手。
但在普通长老之外,叶家另设有三位极为特殊的长老,虽不直接掌控大权,但论及地位辈分,尚在家主之上,一般族中子弟,都会恭敬叫上一声“阁老”。
这三人,分别是执法长老叶河、传功长老叶武以及护族长老叶擎天。
三大阁老,都属于家族中元老级的人物,修为深不可测,除了遇上族会这等大事,一般也很少露面。
这三人,又以护族长老叶擎天的修为最深,地位最高。但是叶擎天早在二十年前便闭了死关,于族中大小之事,早已是不闻不问。
二十年不出,不说要见他老人家一面,便是他的生死大事,也早已成谜。
听得叶风的话,一脸肃然,从不苟言笑的执法长老叶河起身道:“同样是以下犯上,殴打长老罪过较轻,按照情节恶劣程度,或是废去一身修为,或是处罚关押数年。当然,若确是事出有因,长老过失在先,那么施暴之人,以言语劝其改过为上,倒也不必真的反追究其责任……”
说到这儿,叶河本就肃然的神色,更是一凝,横眉竖目,声若雷霆道:“按我叶家族规,以下犯上,蓄意谋害家主,无论结果如何,但凡此心一动,那便是有死无生的滔天大罪!犯罪者,当被废去修为,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一出口,叶临岳不禁冷汗直流,接连倒退三步才站稳身子。
叶临岳白着脸道:“叶河阁老,你可不要被叶风这小子的血口喷人之词,给蒙蔽了视听!他父亲叶临渊乃是我血亲胞弟,我又怎可能去干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冤枉?可笑。”叶风上前两步,向叶河道:“叶河阁老,我适才分明只是问您按族规来定,谋害家主之人,该当如何处置,可半句未提其他……”他随即把目光转向叶临岳,伸手指着他道:“可这老狗,却显然是做贼心虚,先行喊冤起来,这若非不打自招,那又是什么?”
唰!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叶临岳,充满了怀疑。
叶临岳自知失言,着了叶风的道,一下面无血色,表情却分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