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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正下着滂沦大雨,沈千帆心急如焚,见着若潮飞车而去,他一刻也不敢多耽搁,匆匆尾随其后。
她开车的速度快得像要自杀,不要命的在车流不小的马路上横冲直撞,视交通标志如无物,更无视交通规则,所经之处掀起此起彼落的喇叭声及众多驾驶者的咒骂连连,更让沈千帆看得胆战心惊,心舷险些跳出胸口。
他加快车速,想尽办法追上她,按下车窗气急败坏的吼道:“潮潮,停下来!你想怎样我依你就是了,不许你玩命,听到了没有!”
若潮充耳不闻,情绪陷入激狂的迷乱中,脚下油门一踩,将他远远抛在身后。
“该死!”他阴郁地低咒,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如果她真的不想活了,好!他陪葬!反正,他的命早在三年前就该结束了,他还有什么好拘泥的,上天下地,他奉陪到底!
她疯狂,他比她更疯狂。
若潮终究还是败给他了,狠狠踩下煞车,车身差点翻复,让沈千帆足足捏了一大把冷汗,狂烧而起的怒火也难以遏止的沸扬,他看她下了车,旋即怒气冲冲的追上。“江若潮,你给我站住!”
她一路跌跌撞撞,他很快的赶上她,扣住她娇软的身躯。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很生气,非常的生气!火冒三丈的吼叫,连狂风暴雨也掩不住。
“不要你管,你走开、走开”她将他挥开,跌跪在铁轨上。如果火车能在这个时候经过,那该有多好!
看穿了她的思绪,他一阵惊悸。
“不许!潮潮,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不许有轻生的念头!”
他强势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拉离铁轨旁。
“滚开,去找你美艳无双的未婚妻,我的死活不干你的事
她哭了吗?沈千帆盯视她水光氤氲的眸子,脸庞满是雨水,他分不出其中是否包含了泪,但她的声音是哽咽的,并且有着深浓的哀绝。
“潮潮!”他满心痛怜的拥她入怀,沉痛地喊道:“什么鬼未婚妻,那从来都不是我要的,我连命都能给你了,你还不晓得我有多爱你吗?”
“那就让我死、让我死我不想活了,你放手,成全我”她激动的呐喊。
真的,她活得好苦、好累了。坚持了一辈子的爱情,换来的是天人永隔的心碎断肠,人生路上浮啊沉沉了三年,过得麻木茫然,到头来却陷入一段悲涩的感情当中,对一个该恨之入骨的人动了心,她恨自己的无法自拔,恨自己竟是如此的低贱,为什么就是抗拒不了他,更恨那被玩弄的受辱滋味
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对这个世界,她真的是心灰意冷了,让她去陪沧海吧!她绝望得只想死!
她的万念俱灰,彻底的将他逼得失控,他分不清是心痛的成分居多还是愤怒较多,他一把扯住她,不理会她拼死的反抗.
随着烧痛了心的怒焰,手劲也重得脱出了掌控。
“很好,江若潮,你真懂得怎么折磨我!想死是不是!你会尝到应有的苦果!”他一把将她丢进车内,飞快的将车驶离。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回余家,开门的余沛湘一头雾水,看着两只刚由水里头捞出来的落汤鸡。“怎么啦?”她看得出沈千帆的脸色十分难看。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管我们,有个女人欠教训!”说完,他也不怕扯伤若潮,强迫的拉她上楼。
“喂”那是男宾止步的范围耶!他怎么就大大方方的问了进去?
看来沈大哥是气坏了,真不晓得大嫂做了什么,怎么会弄得他理性尽失!
认识了两个月有余,沈千帆的性子她多少也有些概念。
没错,他是修养一流,不轻易动怒,但是一旦他发起火来,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就和她大哥是同一类的人,所以她很清楚。
当房门以着直震九霄的声响当着她的面关上时,余沛湘的脑子不由得敲起一个大问号:他又没上来过,怎么知道这是她大嫂的房间?
而房内弥漫的火葯味浓得随时有爆炸的危机,偏偏若潮还不怕死的猛挑火苗。
“你凭什么管我?如果我不打算要这条命,起码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达成目的,你以为你阻止得了吗”
话都还没说完,她人便被翻身抱起,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前,身先士卒的屁股已将火辣辣的疼痛忠实的传递开来,她傻住了,什么应变措施也做不出来。
他打她!他居然敢打她!一个女人活到二十六岁,居然还让人给打了屁股
沈千帆气炸了!他已经好久没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这女人真有本事,能够激到他忘了冷静二字怎么写。
他一掌比一掌更用力,盛怒难息地道:“我早就说过,我可以容忍你所有的任性,你想怎么样我都认了,但就是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很好玩是不是!看我心痛欲绝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何不一刀往我的心口捅,还比较来得痛快些!”
若潮傻住了,初始是震大过疼痛,一时忘了要挣扎。
她这辈子从没让人打过,打小到大、她是父亲捧在心口珍爱的掌上明珠,他连大声对她说话都舍不得;后来嫁给沧海,丈夫对她更是珍爱有加,百般眷宠都来不及了,更是不舍得碰她一下,没想到今天却让沈千帆首开先例!
热辣辣的疼楚泛延开来,她的泪水这才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
她不过才打他两巴掌,他竟然打她这么多下!
就只有他有苦,她便没有吗?错的人明明是他,她所有的悲楚都是他一手造成,他还有脸这么欺凌她,他好可恶!
趴在他的大腿上,她无声地哭出了积压已久的委屈。
又一掌正欲落下时,稍稍冷静下来的沈千帆,留意到她不寻常的温顺,才惊觉她已泪流满腮,哭得惨惨切切,他软了手、软了心,再有冲天怒涛也全烟消云散,所有的知觉全让她的泪
水扎得疼楚难当。
他手忙脚乱的扶起她,小心接进怀中软言轻哄“好了、好
了,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打你就是了。”
细语温存,更是勾起她潜藏的悲怨.她趴在他的肩上,哭
得更为凄切。
“别哭嘛!全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我道歉好不好?刚才
我实在是气疯了,才会不然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别再哭
了,潮潮,你把我的心都哭乱了。”他慌了手脚,思绪打上千百个结。
她可知,她的每一滴泪对他而言都是绞心的疼啊!
“很痛是不是?都是我的错,我下手太重了,乖,不哭,我保证不会再有下回了。”他仗微拉开她,修长的食指好温柔的拭着她的泪。“你明知道我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你用糟蹋自己的方式来达到折磨我的目的,这只是一个很卑微的奢求,你都不能成全我吗?”
这温柔的眸采恍恍惚惚,她依稀记得,好久、好久以前,有个人也曾这么凝视她,对她说过类似的疼惜话语,这感触太过熟悉
若潮必须咬着唇,才能防止自己啜泣出声。
她以为,除却沧海,再也没有人会这般宠溺她、包容她,然而,在她如此冷酷的对待沈千帆后,他怎么还能不怨不悔,一本初衷的怜她,惜她,让她就连抗拒都心痛!
她只是个疯狂爱过,也深沉绝望过的女人,将心放在她身上,他什么也得不到,真的不值得的,不是吗?
“别咬,当心会疼。”他用食指点了点她紧咬的唇,睇视她泪光迷蒙的水眸,他心折地一叹,倾身向前吻去了点点凄美的泪珠,终于覆上令他愁肠百折的朱唇,这样一个小女子,爱上了,连灵魂都是酸楚的疼。
若潮以为这三年她够坚强了,可是从遇到他开始,平静的心湖激起涟漪,独立的心不知何时开始,沉溺于他的柔情中,无法自拔。直到现在她可发现,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么的脆弱,只要他一碰她,她注定只能化为一春水,没有丝毫抵挡肘能力,再多的心防,也全不堪一击。
她闭上了眼,双手绕到他的颈后,感受他更深的爱怜。
她好用,不想再抗拒什么了,这些日子的挣扎,早让她身心俱疲。
这无声的允诺震动了沈千帆,无疑在他的心湖挑起千层浪花,他吻得更为狂切,灼热的舌深入她的口中,挑动了共舞的激情,也挑起了迷乱的情醉,体内沉蛰的某种火苗,悄悄点燃。
这是一个全无保留的吻,他渴切的汲取,也深切的付出,当唇齿的缠绵已无法满足那股莫名的烈焰,他的唇逐渐游移到她雪白的颈间,着迷的啄吻而下,火热的双手也急切的在她身上探索,隔着湿透的衬衫感受她的每一道曲线。
她的衣着早已凌乱不堪,他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若潮根本无法去思考,只知道有一道不知名的火焰焚烧着身心,只能由着沈千帆在她身上撒下无数激情的火花,他的手似带有无尽魔力,探进了她的上衣,每一个抚触,都让她深深沉沦她低呼出声,意识更加的迷乱,因为他的手已覆上她胸前的敏感位置。
“潮潮”他呼吸困难而急促,低哑地问:“你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知道。”天哪!那是她的声音吗?那么柔媚,近似呻吟。
如果之前他还有一丝理智,也全在此时化为灰烬了。
他扯她已半褪的上衣,贪渴的唇覆上早已诱惑他许久的蓓蕾,轻巧的啃吮。若潮死咬着唇,深怕自己会娇吟出声,他留意到了,轻轻柔柔的吻开她的唇瓣“别压抑自己,你知道我重你的感受甚于一切。”
她终于让娇喘出了口。
有了她的鼓舞,他一一吻遍她迷人的每一寸肌肤,再也捺不住磨人的渴望,一手顺着被挑高的窄裙,随着光滑的大腿往
上探寻。
若潮不由得一阵颤悸,身子一软,交缠的两人往身后的床上跌了下去,滚了一圈,他巧妙的覆在她的身上,这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贴合,令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他们,是那么的亲昵而契合,她清楚地感受到他亢奋的欲望。
他用着最快的速度除去自己凌乱的衣物,以及她的;当他再一次覆上她时,肌肤相触的激越感,使得她一阵轻颤。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往,沧海虽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但也总是以轻浅的温存取代两性的热情,只因无法给予,所以,也就小心翼翼的不去撩拨她,可沈千帆如今所做的,却是完完全全的挑弄与掠夺。
“你在害怕吗?”春风般低柔的嗓者,化解了她的不安“别怕,潮潮,不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他再一次以缱绻万缕的吻,松弛她紧绷的心弦,如蝶儿戏花般舔吻她发热的耳畔,她浑身掠过一阵酥麻,情难自己的伸手搂住他的颈子,要求更真切的爱怜。
她无法去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飘泊了许久的船只终于找到停泊的港口,又像是浪迹天涯的归燕,回到栖息的窝巢;她也有一颗倦了,累了的心,而他的怀抱,给了她难以言喻的感动,好似她生来就该属于这里
“噢,潮潮!”她的回应教他难以自制的低吼出声,狂肆的情潮席卷了他。“你真的确定吗?不后悔将自己交给我?”
涨痛的欲望已焚烧得他每一根神经都隐隐作疼,然而,尽管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愿轻率的占有她,更不要她抱着一丝一毫的不确定将自己交给他。
若潮根本说不出话来了,一股陌生的渴求煎熬着她的身心,那把由他所点燃的火焰,更是烧得她意识狂乱,只能无助的点头,寻求他的释放。
她柔弱的娇躯在他身下轻颤着,他知道她也有着与他相同的悸动,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探向她欲望的根源,耐心的抽动、拨弄,想让她先习惯他的存在,虽然指间所感受到的湿热悸动告诉他,她已准备好了,但他仍是不放心地问:“可以了吗?”
她将身子迎向他作为回答。
他不再迟疑,分开她的腿,小心翼翼的以最温柔的方式占有了她,让两道彼此渴慕的身躯完美结合,这一刻,他深刻的感觉到他们属于彼此,那股此生无憾的满足,令他沉沉的叹息出声,更深它埋进她体内。
她低喊出声,因乍然而来的痛楚而拧起了眉。
“潮潮乖,忍一下就好了,这样的痛我无力避免,但我会尽可能的让它减至最低。”他咬着牙将话说了出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强抑住自己的冲动,极小心轻缓的律动着,企图利用快感冲淡她初尝人事的疼痛。
他好温柔,好体贴又好深情,显而易见的珍爱之情,教她深深动容。
由于过度的压抑,他额上已沁出点点冷汗,悄悄滴她的脸上。
若潮没有犹豫,仰首吻去他的汗水。
“噢,潮潮,你别乱动!”他痛苦地低吟,扣住身下这折磨得他几乎发狂的小妖精。
她是想让他死在她手里吗?
“我很好。”她以行动配合他,向他说明她的完好无事。
有了她的承诺,他开始释放磨人噬骨的激情,随着他的粗喘、她的娇吟,共谱了一段唯美契合的浪漫弦律。
若潮不敢相信,她竟会沉沦得这么彻底,他让她只想化成
灰,揉进他的血液之中,她再也不能没有他了吗?
不!她怎能容许自己陷得这么深?
其名的心慌、惊怕,使得她不假思索的脱口唤出另一个名字:“沧海”是想借由这个名字欺骗自己!还是催眠自己?她也没了答案。
即使是在这一刻,她眼里、心里依然没有他吗?
沈千帆低首封住了她的唇,拒绝听她再吐露任何一个伤人的字句。
把持住自己、理性的殷殷垂询为的是什么?只因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与他同样无怨无悔的她!结果呢?
唇齿相依的缠绵中,一抹戚然的笑,没人看见;欢爱情缠中,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写上了他的怅惘,也没有人会懂。
莫非,他一世的情缘,注定逃不开由命运所局限的悲哀?
323
窗外的狂风暴雨逐渐收歇,窗内的狂涛烈爱也逐渐平息。
沈千帆无言的起身穿衣,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拥被呆坐床内的若潮。
她在想什么?为何神情那样的茫然失魂!
他没有强暴她,他没必要愧疚的,但是见着这样的她,他就是没办法不让疼楚泛满心胸。
“潮潮”他低缓的叫道“嫁给我,好吗?”
像是挨了一记重击,若潮死瞪着他“你说什么鬼话!”
“我是认真的!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我必须对你负责。”
“负责?”她低低重复,语气有丝轻嘲“那么阁下预备怎么处置你那位伟大的未婚妻?”
他阴郁的拧着眉“那是我的问题,我会解决。”
“解决?”她尖锐的讽刺“好个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薄幸儿!”
“潮潮!”他低吼“全世界的人都能这么说我,就你不行!
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不曾变过,负尽了天下人,只为一个你。弱水三千,我单单就取这么一瓢饮,你怎还忍心如此指责我?”
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
好熟悉的句子。她微微闪神。
随着他幽远的目光望去,她见着了床头摆放的画框,那淡淡的字痕,像是烙在她的心版上,她怎可能忘得了!
弱水三千?单取一瓢饮;沧海万倾,唯系一江潮!
“够了!别企图利用沧海迷惑我,这是很卑劣的小人行径!”
“我?利用他?迷惑你?”他明明好想哭,偏偏他却笑了,笑得酸涩,笑得凄苦。
“呵你该不会也想告诉我,会和我发生饥肤之亲,也是我卑劣的利用余沧海迷惑你的原故吧?”他没忘记耳边回荡的呢喃,那一声又一声的“沧海”刺伤了他。
若潮哑然无语。她口中虽唤着沧海,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吻着她、给她深切怜惜的人是谁。
“看着我,潮潮!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他微微激动的抓住她的肩头。
“你别碰我!”她惊乱的往后退,死抓住掩在胸前的薄被。
如今就连他的碰触她都难以忍受了吗?到头来,他给她的还是屈辱?
“既然不是心甘情愿,为什么要将自己交给我?毕竟我是
你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啊!”“那又怎样?”她反问,听得沈千帆傻了。
“什么叫那又怎样!难道刚才的事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的话调不由得激昂了起来。
“你以为这能改变什么?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一切都没变,你去娶你的娇贵未婚妻,别来跟我玩负责的把戏!”她心乱如麻,一时难以坦然面对他,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重新面对那份爱恨交缠的矛盾情感。
“你”该死,她怎么能说得这么潇洒!为什么心痛的永远是他,而她永远无动于衷!“你的血是冷的吗?直到现在,我真的开始要相信,你的七情六欲的是随着余沧海长埋于土了!
很悲的发现,是不?”
他哀凄的一笑,失魂落魄地退了几步“傻的是我,拿一颗真心任你蹂躏,执迷不悔;而你,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去在乎我是否曾经被你伤得心力交瘁,无力喘息?你不在乎的,从来都不在乎,不是吗?”
“你可以为在你心中的那道影子狂悲狂喜,而对现实生活中的我,你除了麻木还是麻木,我算什么呢?说穿了,只是个不自量力的傻瓜罢了。只是,我真的好想问,你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为什么昔日你能义无反顾的爱着余沧海,而今对我却
似想抛开愁肠百转的思绪,他甩甩头,没再多看她一眼,踉跄的夺门而出。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独自舔科她再一次剖下的深沉伤口。
是以,也没见着她眼底浮起的凄楚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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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个月又过去了,他们没再见面,若潮一再告诉自己:也好,他们是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下来,沉淀自己的情绪,好好思考他们之间的一切。
可,再完整的心理建设,却说服不了灵魂深处莫名的渴盼,以及日复一日逐渐加深的失落
一阵酸意毫无预警的涌了上来,她捂着嘴冲向浴室,万般难受的干呕了起来,直要吐光胃中的酸水方肯罢休。
她掬起清水冲洗脸庞,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她双手抵着流理台撑住虚软无力的身子,抬起顶看向镜中略显苍白的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来这几个早上她老是这样,一开始,她也许能够把它当成过于忙碌、饮食失调之类的,可是近来频频的反胃症状及连续两回没来的月事,这也有可能是巧合吗?
乍然的领悟令她倒抽了口冷气,跌靠着身后的墙,脸上血色尽褪。
老天该不会这么残忍吧?一次的行为失轨,就要她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茫然失神的步出浴室?床头摆放的照片印人眼帘,她取了过来,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喃喃地低问:“沧海,你会原谅我吗?”
就算他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她信誓旦旦的说她这辈子只属于他,结果,却将身心交给了另一个男人,就在她和沧海的床上,而那个人还是间接夺走他生命的罪魁祸首,最后甚至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怎么可以让沧海蒙受这样的羞辱!
她最懊恼的不是这件事的发生,而是在这当中,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挣扎,抗拒,甚至到现在,她依然不感到后悔,会得难过,只是因为对不起沧海。
她好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像极了荡妇!
脑海依稀记得,那股肌肤相触的悸动,以及过程中,沈千帆是如何深切的怜她,爱她,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她无法不沉醉!
他办到了他的承诺,在她表明一切安好前,他不曾放纵自己,有几个男人能办到这一点!尤其是承受着噬人的情欲煎熬时。
然而,他却将她的感受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自始至终不曾顾及到自己,他是真心的疼惜她呀!她如何能不为所动!
他们并没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若她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
拿掉他吗?
不,她办不到!这是她的孩子呀!她曾经挪么深切的盼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满足当母亲的骄傲,本以为这已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如今上苍意外的成全了她,她怎么忍心割舍?
就在她左右两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时
“大嫂,大嫂!你醒来没!”随着清灵的呼叫,房门应声而开。
“大嫂!”余沛湘走上前去,蹲低了身子打量她。“你怎么坐在地上?哎呀!你的脸色好差,不要紧吧!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迎视她不加掩饰的关切,若潮无力的摇摇头。“没事,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九成九的肯定自己有了身孕,至于最后那出点一成,只差没有证实罢了。
“是吗?我看不妥,我还是陪你去医院好了。”说完,余沛湘不放心的拉起若潮,以强迫中奖的方式由衣橱中抓了套衣服往她手里塞。“你换个衣服,我去打电话向学校请半天假。”
“沛沛湘!”她人都走到门边了,若潮迟疑地出声唤她“如果我是说万—”
“如果什么?万一怎样?”沛湘不解的偏着头。她看起来好像很难以启齿。
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早说了也好。深吸一口气,她没让自己多想,毅然道:“我是说,我可能怀孕了。”
“噢,你怀”余沛湘愣了一下,杀猪似的尖叫:“怀孕!
你!”她用力地甩甩头“告诉我,是我耳背,产生幻听了!”
“不,是真的。”
盯视着若潮脸上的羞愧,她还是不太回得过魂,本能地问:“孩子的爸爸是谁?”
话才刚问出口,她就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我真笨,这哪还用得着问,一定是沈大哥嘛!”
“对不起。”她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要为沧海终生守节,岂料沛湘会觉得她让余家蒙羞吗?
她道什么无聊的鬼歉!怀孕是喜事呀!那是指接下来如果有一场婚礼的话。
“沈大哥知道吗?”余沛湘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听沈千帆的准爸爸感言了。
若潮的情好茫然“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余沛湘又露出看到世纪大怪物的表情。“你该不会想‘独
吞’吧?噢,这是不行的,好歹沈大哥也劳心劳力了半天,你这样太没江湖道义了!”
沛湘在说什么呀!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可是沧海”
余沛湘真想直接昏倒给她看。‘’你要我说几遍!大哥已经不在了,你别这么死脑筋行不行!如果你一辈子都遇不到如大哥一般让你心动的男人,我不反对你为他终生守节。”
“但是,今天你明明遇到了,却死守着莫须有的固执不肯面对,我只会说你傻,这也不是大哥乐意看到的,而且,他会情愿当初不曾娶你,也许,这样就不会误了你。”
若潮苦恼地蹙眉“别别再说了,我心里好乱”
“你还是不说是吗?好,我去替你说!”说完,她转身欲走。
“等等!我”挣扎了好半晌,若潮终于下定决心心“我自己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