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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和煦的上午,宁静的巷弄中,有块粉红色招牌上头嵌着浪漫的字体喜从天降婚友社。
雅致而喜气的招牌下是一面玻璃大门,由大门往内望去,尽头的白色墙面上是一巨大的横幅区额,区额上题着一排字有情人终成眷属。
上班时段,几个女子坐在办公桌前各司其职,工作之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忙碌中带着几分惬意,她们都是婚友社中的现代红娘,个个年轻有朝气。
这是一家小型婚友社,专为单身男女举办各式婚友联谊。招揽的会员年龄从十八岁到六十岁都有,几年来,成功促成一桩桩良缘,上千对男女藉由这机构而顺利完成终身大事。
现代社会,不少男女的交游范围受限于工作、生活圈狭小,单身男女普遍有寻觅结婚对象的困扰,一方面苦于缺乏交友管道,一方面没有时间,更有些人因为本身的个性问题,迟迟无法觅得理想的另一半。
婚友社的存在,提供旷男怨女代为寻觅理想对象的机会。合宜的会员制度、有效率安排雨性接触交往、健康安全的交友管道与活动,使许多单身人士在忙碌工作之余,进而踏上婚姻之路。
当、当、当玻璃门被推开,一串铃铛活泼舞动着悦耳的声音。
“阿凤姐,早安!”叶秋凉自电脑档案中抬头,精神抖擞对社长大人招呼。“阿凤姐早!”几个人陆续出声。
“大家早!”自门口踏入婚友社的妇人一派雍容。
这是婚友社的社长,人称阿凤姐,在红娘界可是名闻遐迩。
年逾半百的阿凤姐,经营婚友社已有多年,自丈夫过世后,她便将大半岁月贡献给婚友界,为单身男女牵红线。
她时髦爱打扮,也如所有中年妇女般怕丑怕老,虽为“媒人婆”却不准人家称呼她婆、姨、婶、妈之类,要取悦她,唤她一声大姐,便能教她心花怒放。就连她自己的儿子,也要比照称呼,唤她为“阿凤姐。”
“阿凤姐,这个月会员的报名人数又冲破纪录了。”秋凉向她报备。
“哎!可是速配率创新低哪!你们这几个丫头,不是我爱说你们!人家别的婚友社都是阳盛阴衰,就只有咱们社里面的会员是阴盛阳衰,你们还不赶紧想办法,去多找些条件背景优秀的男会员。”阿凤姐忍不住唠叨。
“条件背景优秀的男人,哪来那么多啊!”“又不是路边随便捡就有。”
“是啊、是啊,又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阿凤姐的儿子那么优秀。”
几个年轻丫头七嘴八舌,还不忘讨好社长。
“少给我那些借口!多用点心,随便也挖得出成堆上得了台面的男人!”阿风姐话题一扯,接着又要老调重弹。“啧!不过哪说得也是,优秀的男人实在不多,像我儿子那种上等的男人到哪找!我那英俊挺拔的儿子,可是赫赫有名的程式设计师,在美国的事业有声有色,他呀!现在还正回国筹备分公司”
大伙儿听她滔滔不绝,纷纷吐舌偷笑、互觑几眼,耸耸肩不以为然。
阿凤姐一天到晚吹嘘自己的儿子有多上等、多优秀,她们却从没见过他儿子。传说中相貌堂堂、条件显赫的宝贝儿子,大概还在孵吧!
“对了!秋凉,明天的茶会活动给你带。”终于,阿凤姐停止了自得的发表,提及正事。
“阿凤姐,你看看我。”秋凉愁眉苦脸、懒洋洋睇了她一眼。
“怎么?”阿风姐蹙眉。
“你看我是不是槁木死灰,很没精神的样子?”秋凉端着张丧气的脸。
“怎么?又失恋啦?”阿风姐打趣笑了声。这丫头在她这里也工作好几年了,没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答对了!如果你不想我把活动搞砸的话,就别排我吧!明天的活动,你让别人去带,如何?”
“谁要去?小波?迪西?还是丁丁要去?”阿凤姐扭头对其他人询问。
“我去吧!”丁丁答允。
“说到活动”阿凤姐想起门口那辆刚从修车厂回来的公务车。“秋凉,你车子是怎么开的?你把活动搞砸了不说,居然还”
又是一顿轰炸,阿凤姐开始嘀咕责备。
“阿凤姐”这一唠叨,整整五分钟,秋凉看看时钟,自觉应该可以打断她了。“别念了吧!我下次会小心啦!”
“哼!我约了人吃饭,没有时间念你!”阿凤姐边念边走出大门。
当当当当随着玻璃门关上,那串铃铛摇摇摆摆后歇止,阿凤姐的叨念也随着去了。
“阿凤姐真是超级爱念爱讲话。”秋凉望着阿凤姐的背影,吐舌摇摇头。
“唉说真的,阿凤姐也满可怜,年轻就丧偶,宝贝儿子又长期在美国,她一个人怪寂寞孤单的。”丁丁不禁唏嘘说道。
“哪天我也来帮她作媒好了!”秋凉提议。
“算了吧!你帮阿风姐作媒?噗哈哈!”小波噗哧笑出声。
迪西白眼一翻:“你老是乱点鸳鸯谱,阿凤姐会让你作媒才怪。”
“我哪有乱点鸳鸯谱!”秋凉眨眨水眸,大呼小叫辩驳,未施脂粉的白皙脸蛋微微涨红。
丁丁接口斥道:“还说没有!忘了吗?上次那个新竹科学园区的王先生,人家开的择偶条件是温柔贤淑、会做家事,你偏偏给人家硬凑一个家事白痴。”
“对啊!王先生好可怜!他说娶了那个比野蛮女友还野蛮的女孩之后,他的家比本来还乱,天天被河东狮吼、精神虐待,都拜你所赐。”
“叶秋凉,你这超级不上道的红娘,真是误了人家一生!”
“哈!”一群人哄笑。
“唉!你们不懂啦!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你看他们结婚半年了,也没离婚啊!”秋凉放弃为自己辩驳,不再脸红脖子粗,她耸耸肩,接着往下说:“地球上寂寞的人满街都是,像王先生那种寂寞到快要被鬼抓去的男人,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况且阿凤姐不是常常教育我们,要对会员心理辅导突破自己设限的条件,会有“意外的惊喜”嘛!”
秋凉坐在弧形柜台前,单手撑着下巴,噘嘴望向玻璃大门外
呃!意外的惊喜!不不不!别给她这种“惊喜!”这可会吓坏她哪!
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驻足在婚友社门口,她可不迷糊,那抹似曾相识的人影,可不是前天晚上才见过的“恩人”吗?
噢喔!太、太、太不巧了!让她晕过去吧!斌人帅哥真让她给遇上了!
又是要命的夺命迫魂call。停下正要踏进大门的脚步,傅梓扬无奈瞥着行动电话上显示的号码,他让电话多响了几声后,才慢条斯理接通。
“亲爱的阿凤姐”才开口,马上被连珠炮的声浪给逼得住嘴。看来,刻意取悦她的称谓,也没办法压住母亲的火气。
“不肖子!回国一个礼拜了,我还没见到你人影!”那端的声音咆哮着,他将电话拿离耳边十公’分,都还听得到母亲凶悍发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这不就到了吗?”傅梓扬苦笑,眸子却柔了。这亲亲老妈,就是性子急、脾气大。
“到?到哪?”
“我现在就站在你的婚友联谊社门口,从来没瞧过您阿凤姐的丰功伟业,特地来探望喽!”
他一派轻松,单手插入裤袋,转身背对着婚友社门口,视线随意在门前打量。
橘色亮眼的smart汽车停在他面前,片刻,他分神,抚着还隐隐作痛的脸颊,想起前天晚上的不愉快
“哎呀!”他母亲懊恼大嚷。“你怎么会突然跑到婚友社?真不巧!我才刚出门哪!现在已经在计程车上了。”
“请司机掉头吧?”他征鲍。
“我约了人吃饭,赶时间,不回头了。
“那我要的资料呢?”傅梓扬问起。
这趟休假回国,本就是要于度假省亲之余,花些精神为筹备台湾分公司的计划作暖身。为了市场探路及挖掘业界一些优秀人才,他必须藉由母亲广大的人脉,取得一些资料。
“哼,我就知道你这贼小子,没事不会乖乖来见我,巴不得躲远远的!炳!原来是急着要资料了,难怪会上婚友社找我!有种你就住在饭店都不要回来呀!”他母亲在电话那端哼哼哈哈,满嘴埋怨。
“别损我了,周末我一定在家等着,陪你用晚餐,如何?”傅梓扬忙放软了声调安抚母亲。
回国后忙着与老朋友聚聚,也忙着筹备公司的前置作业,的确冷落了向来关怀他的母亲,他着实感到歉疚。
可要不是亲爱的妈咪一天到晚想抓他去相亲,他也不用躲到外头的饭店去,千方百计回避她,再说他现在脸颊还带着伤,要被她见着了铁定嘀咕个没完。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了。“资料呢,三天前早帮你准备好了!你自己拿,摆在我办公桌右边第一个抽屉,最上头那个牛皮纸袋就是了。”
“谢了!“他准备收线。
“等等”她连忙出声。
“嗯?”他眼珠子一吊,垮下嘴角。他知道母亲八成又要唠叨什么了。
“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加入我婚友社成为会员啊?”阿凤姐再度发挥媒婆特质。
“别逼我结婚,你知道我现在没时间。”傅梓扬无可奈何回答,早知道她又要提这桩鬼主意。
“我不是要逼你结婚,只是要你扮扮活招牌。要你太草率挑个对象结婚,我还不舍得哩!”
“那为什么老逼我加入?”从他回国到现在,母亲已经打了数十通电话,游说他加入会员。
“哎呀!儿子,你知道妈咪的婚友社前些年还经营得有声有色,这几年成绩就差了。会员素质良莠不齐哪!没几个名流绅士、名媛淑女来帮衬,上得了台面吗?
偏偏手下那几个年轻丫头,最近老病鳜撅,失恋的失恋、感冒的感冒,全是些残兵败将,几场联谊下来,也没办出个好成绩,我阿凤姐的联谊社,都快被拆了招牌。”她这一啰唆,又是长串。
“那干脆收了,不要做,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他认为母亲也该退休享福了。
“不是我不喜欢让儿子养,你要我闲下来,不如让我死了。”阿凤姐已经习惯忙碌的生活。
“让我考虑看看,ok?”他只好假装认真诚恳,这是耳根子暂时得以清闲的唯一办法。
“这可是你说的!好好给我考虑一下!我要下车了,没时间跟你聊了”
“bye!”话吐出口,他发现那端早挂了电话。
暗梓扬失笑摇摇头,转身面对玻璃大门,推门而入
“我出去了。”丁丁抓了皮包,准备踏出婚友社。
“我也出门!苞宏鸡电总经理约好,帮他找宏鸡的董事长秘书约会。”迪西也已备妥。
“我去浮华饭店,敲定联谊场所的细节。”小波由办公桌前起身。
几个女孩一前一后相继踏出婚友社,并纷纷对门口的帅哥多瞄了几眼才离开。
唯有秋凉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眼光去“欣赏”那名男人,向来她都爱瞟帅哥、猛男,但此刻,她志忑不安地偷瞄着迎面走来的男子。
懊死的!这世界太小了,她前晚不顾道义落跑,可算卑鄙?人家为她解围,她却只顾着自己可怜的胃,连声谢谢都没说,也许人家还因为街头斗殴滋事,而被警察带走
老天爷八成是对她不齿,为了惩罚她对贵人薄情无义,才会让她遇上他。
心虚低着头,秋凉手忙脚乱从抽屉里摸来墨镜戴上。
当当当门口那串铃铛响起。
暗梓扬站定在柜台前
“你好”他对母亲公司里的员工全然陌生,他该如何起头?先自我介绍,表明自己是阿凤姐的儿子?
“嗯、咳咳!”心里有鬼,秋凉刻意尖着声音讲话,语气极不自然。“你好、你好!”“小姐,我是”
暗梓扬轻勾唇角,算是礼貌的微笑,不过,在室内戴墨镜的“怪女人”显然不赏脸,头颅始终低垂,瞧都没瞧他,甚至很突兀打断他
“先生是要报名会员吗?”秋凉觉得唇办干燥,喉咙也发紧,但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慌张。通常走进这里的人,都是来报名的,她想他也是!
“报名?”傅梓扬剑眉微挑。
“你上我们这儿就对啦!我们拥有最多层次的会员,透过我们的介绍,保证可以帮你在短时间内找到理想的对象、家世背景相称的另一半,而且我们绝对不会把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凑在一起”
秋凉非常职业化且滔滔不绝地说明着,藉以掩饰她的窘状。“会员们可以百分之百信任我们!我们的工作人员就像所有会员的家人,不但提供种种咨询,也随时在这里等候,为会员解围协调,或给予中肯的建议”
暗梓扬只是沉默聆听,待她说毕,才徐缓开口道:“小姐,谢谢你这么详细的说明,但是请问你说话时都不看人吗?”瞧女子唇齿流利,但模样实在怪异,他兴味好奇了起来。
“呃”秋凉尴尬地摸摸鼻子,一会儿又推推墨镜,最后悻悻然微抬下巴,僵硬地伸出手示意。“请、请坐。”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请他在柜台前的椅子坐下,让他面对自己。
“这样好多了。”傅梓扬坐定,笑语调侃。面对面,感觉上诚恳一点。“你或许应该考虑,把墨镜拿下来?我不习惯与人对谈时,不正视对方的眼睛。”
荒唐!卖摸摸茶吗?他倒要瞧瞧,母亲的这名宝贝员工会如何应对。
“我这个我长砂眼,不、不方便”秋冻情急扯谎。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她也不过欠他一个小小人情,回报便是。
大不了,用她的热忱为他解决问题。
我爱红娘、红娘爱我,为您搭起友谊的桥梁。找不到女人结婚吗?没问题!她帮他解决。
谤据她多年的红娘经验,无法靠自己觅得结婚对象的单身男女,大致上有几种类型保守传统型、被动自闭型,再不就是天生外表抱歉型、没人缘可怜型这几种类型,应该都跟这男人扯不上关系。
瞧他,长得又不丑。这种男人天赋上外型就不输人,会踏进婚友社,除非是社交狭窄型、事业太忙型、要不就是自负花花公子型,姻缘都在自己的风流花心中蹉跎了,到了适婚年龄反而报应来到,找不到对象结婚。
嗯!依她看,他符合这最后一型花、花、公、子!
“唔长砂眼?”男人抚着下巴沉吟,眼睛眨也不眨地打量着她。
“呃、嗯!”秋凉在他的注视下慌张了起来。
她瞧见他俊朗的脸颊上,有一小方青紫的瘀血痕迹那该不会是前天晚上挂彩的吧?她心中顿时浮上一股歉意。
“我拿资料给你填。”她嗓音沙哑,急急忙忙起身。
“资料?”傅梓扬虽然疑问,却没阻止她。他感到好笑,打从踏进这里,他应该从没提过要加入会员吧!
“是的!会员资料。请稍等!”
秋凉由弧形柜台走了出来,末料他竟也同时起身,高大的身形,刚好站在她身前,她莽撞似的一鼻子撞上他的下巴。
“噢!”他捂着下巴闷哼一声。
“噢!”她捂着鼻子唉叫一声。
痛就算了!她的墨镜还从鼻梁上掉下来
墨镜啪地坠地,随着声响,两人愣住,相互对望。
空气有几秒钟凝结。
“你”傅梓扬平息痛楚,微偏着头,眯起眼来似是思索。
唉没错!就是我。秋凉在心底呜嚎,无辜的眼神直勾勾瞅着他。
她慢动作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然后与另一只手同摆在背后,交握扭绞着,她困难地吞咽口水,脸部肌肉微微抽搐。
这张脸,他见过!暗梓扬眼帘一刷,半合后再掀开,从思索转而犀利。
斌人您别想了吧!您那眼神好骇人。她晓得,他的脑筋应该正光速般运转着,也大概已经从脑海中揪出她来了!
老天呀!斌人或许义薄云天,可她亲眼目睹那晚的凶狠打斗,觉得贵人也有可能是个火爆浪子!他会拿她如何?大卸八块,揍扁她的脸蛋,还是扭断她的手脚?
“砂眼嗯?”傅梓扬绽开冷冷的笑,眉毛挑了挑。他想起来了!
“嗯嘿嘿!”讪笑几声,秋凉窘得满脸通红。应该被认出来了吧!她演不下去了。
“我想,你是瞎眼吧!”唇齿间进出讥讽,傅梓扬瞪视着她。“瞎了眼,良知也被蒙蔽了。”
前晚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让他无辜地在警察局待到隔天清晨,脸上挂彩不说,他最不爽的是那受他帮助解围的女人,竟然毫无道义的落跑,害他像个犯人一样被警察扣留,她不该如此卑鄙,这不是有良知的人该有的举动!
“很抱歉!”她眉眼为难一蹙,苦情得很!秋凉歉疚地望着他,又无措低下头去。
她知道贵人所指何事,听他愤懑语气,她不觉也感到罪恶。她该解释一番吗?跟贵人说她并非恶意,只是当天实在身体不适。
不过只要瞧见他脸色,她就没勇气吭声、解释。呼呼风雨欲来!她嗅得出空气中汹涌且诡谲的杀戮气息。她该死,现世报也无话可说!
幸福值星官叶秋凉。傅梓扬往柜台上的铜制立体名牌迅速一瞥,再度确认她的身分。
“叶小姐?”他高抬下巴,睥睨的视线,落在她半垂的一双羽睫上。
“是的!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欠身鞠躬,秋凉承认自己的身分,然后施施转身,打算前去准备招待茶点。“请坐,我为您奉茶。”
“太客气了!只怕太热忱的服务,会遭来无妄之灾,我恐怕承受不起。”他对她那背信弃义的行径非常鄙夷。
秋凉顿时停住脚步。她应该愧疚的,但听他尖嘴薄舌、冷嘲热讽,胸中一小团火气也慢慢窜上。
她转身,正眼看他。“瞧不出来,你这么会记仇哪!”
今天,他白衣黑裤,显得俐落且神清气爽,与那晚的灰色神秘形象不同。更不同的是,他的形象不再正义宽宏;当下,只令人觉得他器量狭隘、小心眼,即便他是如此俊俏,相貌堂堂之中,透露着风流蕴藉的气质
“我看你也实在不像忘恩负义的人。”沉沉吐了一口气,傅梓扬斜睨着她。
他瞳眸里的她,不似那晚街头的弱女子。
她的五官立体,双眉微扬,可见她有个性、有主见。一头波浪马尾让她看起来精神奕奕,穿着打扮是粉嫩而喜气的颜色,令修长的她显得专业而有朝气。
“放心!我不会忘恩负义,你既然踏进这里,就给了我一个回报的机会。”秋凉愤声回答。“请稍坐,我的服务保证让你满意。”
她转身,前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