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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省台烘焙实景秀的节目录制竟然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
节目组的确向万斯年抛出了橄榄枝,并且还是季彦今以总经理的身份亲口应的邀。
王哥小道消息打听到,这档竞技节目除了邀请万斯年等四家高档酒店和餐厅外,还有两家以生产销售各类西点、中式糕点和蛋糕为核心产业的连锁品牌店,以及两家名不见经传的个人蛋糕店。
乍一听到其中一个响当当的业界大牛,偌大的饼房内霎时炸开了锅。
tao餐厅!
后来居上、在西点烘焙上逐渐超越万斯年的tao餐厅居然也加入了竞技行列。
这是要直接打擂台pk了么?
我的天!宁夏惊讶地同时掩不住内心的激动。
有好戏看了喂!
虽说这场很快就要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上演的好戏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哦不,或许目前多多少少牵扯了一点关系,但是平心而论,她真的无法和金志良他们一样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背负上整个酒店的荣誉,紧张不安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惧这场挑战,至少还是有热血青年瞬间燃烧起斗志,磨拳霍霍地准备大显身手。
金志良不说话,达叔也不说话,几个资历老的员工都不说话。
一时间,只有对节目抱有期待的三五个年轻人在兴奋地噼里啪啦说着什么。
宁夏没有认真去听,她在低头想事。
有人靠过来,手肘撞她一下。是徐思齐。
徐思齐说:“这事你怎么看?”
“我?”他突然这么一问,宁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想了想,把刚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抛给徐思齐,“依你对徐正则的了解,他会亲自参赛么?”
宁夏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徐思齐却莫名从“依你对徐正则的了解”这半句中觉察出一丝不同的意味。他凝眉深思,可惜没有收获。最后他只好作罢,静心回答宁夏的后半句问题。
“你是不是傻,以他的地位需要参加这种无聊游戏么?”
宁夏摸摸鼻子,提出质疑:“那也不一定吧,他不是特爱出风头么?”
“你怎么知道他爱出风头?”徐思齐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她一时没注意,继续往下说:“只要是具有影响力的国际个人赛他都报名参加,这难道不能证明他非常追逐名利?”
就像姜熠然曾经说的:‘赢’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他一次次参加国际比赛,是独孤求败,还是想证明天下无敌?
“连一个人的身世背景都不清楚,你凭什么一己之见地随便断定别人?”徐思齐居然瞬间冷了脸。
宁夏惊呆。她真是傻,明知两人之间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关系,她还傻不愣登地在其中一个人面前说另一个人的坏话!
傻呀!
她尴尬举起右手道歉:“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徐思齐不领情,从鼻子里一哼。
宁夏:“……”
之后几天徐思齐都没有给她好脸色,宁夏早已习惯,只准他有脾气么,她也有好不好!她才不要去拿热脸倒贴呢。
可是,任凭她再傲骨铮铮,在某些人面前却必须得落落大方地收起棱角。
谁呢?
叶昭觉的家人。当然,除了叶晓凡。
是的,叶昭觉突然提出要带她回家见父母!
没有一点点防备!
她惊讶了好一会还是无法平静地点头应允:“会不会太早了?”
早么?叶昭觉回忆起数天前,某人委屈地看着他问:我见不得人么?此刻,她却好似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迟早要见。这周末有个家庭聚会,我是想,有晓凡陪着你应该会更自在点。”
呃……的确会更自在点。想得还挺周到。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什么,他愿意带她参加家庭聚会,两个未婚男女,还有什么比见家长更具有安全感?
她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叶昭觉就静静等着她,也不问“可是什么”。
他的小姑娘轻轻咬着唇,视线定在虚无的一点,眼神略慌。她在害怕,在紧张。只是,究竟哪个成分多一点?
叶昭觉看见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颌骨一动,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我跟你去。”
他静默不语,惹得宁夏眼皮一跳。他突然伸手顺了下她额前的刘海,头贴过来,与她相抵:“我家人都很友善,你看晓凡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
她刚要反驳,嘴巴立刻闭紧。他是在安抚她么?
呃,如此温柔,应该是了。可,要不要隐晦成这样啊!
**
不得不说,叶家聚会真是选了一个好日子。前面接连半月都晴空万里,偏偏周日这天从凌晨起就阴雨绵绵。
一大早宁夏就醒了,她拉起窗帘瞅着外面的天,发信息给叶昭觉:下雨了呢。
潜台词是:还聚会么?
短信发出的下一分钟,叶昭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嗓音清朗,应该是起床有段时间了。
“醒了?”
“嗯。”宁夏靠坐着飘窗,揉了揉眼睛,无声打哈欠。
“陪我吃早餐,嗯?”
低低的一个“嗯”字上扬,轻轻落落,格外撩人。宁夏原本还有点混沌的脑袋立马清醒个彻底。
她弯弯唇角:“好,你等我啊。”
本来她还想洗个澡的,现在洗澡是来不及了。
宁夏快速洗漱,换上一早就挑选好的衣服坐回梳妆台,然后掏箱底似的把一整套化妆品翻出来,涂涂抹抹,刷刷点点,终于把自己捯饬出来。
看看时间,已过去二十分钟。
天呐!
她拎起包出门往楼下冲。
经过客厅与餐厅的夹道时被姜熠然捉住,姜熠然上下打量一眼,“干嘛去?”
宁夏眼珠转了转,琢磨措辞。
结果转至第二圈,姜熠然松手,冷眼凝视她:“敢骗我一句今天就甭想出门。”
“……”
宁夏暗自撇嘴,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猛一拍脑门:“啊,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去叶家做客。”
姜熠然语气凉凉的:“你不是天天都去对面‘做客’么?”
被他一问,宁夏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是对面,是、是见家长。”
“……”
许久听不见姜熠然的声音。
宁夏抬头,正对上他细长乌黑的眼眸,她挥挥手,“酱酒?”
姜熠然不知在想什么,他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目光依旧定定地投掷在她身上。
宁夏不得不带上一丝请求:“我知道你还是会反对,你可能又会说我和他不般配,可是酱酒,我是真的陷进去了,我爱他。”
姜熠然面无表情。
雨天的清晨室内是昏暗的,如室外一样阴沉。
叶昭觉还在等她,时间并不会因为她的逗留而止住脚步,宁夏逐渐焦躁,她索性扯开了说:“你虽然一直在反对,可是后来你并没有阻挠我和他相处;你嘴上冷酷,可你心里却是放任的。你放任我和他交往,放任我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如果现在你再来掺一脚破坏,你叫我怎么全身而退?”
潺潺雨帘隔着玻璃窗,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潮湿。
姜熠然看着宁夏倔强地紧抿唇,气得哼笑一声:“我不是放任,是心软。我现在就该心狠一点!小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简单的两句话,宁夏羞愤得不好意思看他。
方才还担心时间走得过快,现在却仿佛真的如愿静止住。
她忽然想到徐思齐,他说:你凭什么一己之见地随便断定别人?
现在想来,她始终再犯一味的错误。即便她心里清楚酱酒是因为不忍心才会在后来由着她和叶昭觉发展,可她却使用“放任”这个感情-色彩极端的词和他赌气。
实在不应该。
“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宁夏与他对视,见他脸色板板,“真生气了?”
“跟你个小孩置气倒显得我没风度。”姜熠然哼一声,“至于吗我?”
“不至于不至于,您最宽宏大量了。”宁夏化身狗腿。
姜熠然白她一眼,然后扫了眼她披散着的头发,说:“扎起来,上岁数的人通常都喜欢倍儿精神的姑娘,看着朝气亲切。”
“……是么?”嘴上这么问,手上却已经有了行动的架势。
哎等等,他……是在指点她么?
宁夏嘴角扬起,看姜熠然的目光熠熠生辉。
姜熠然别过脸:“还不快去扎辫子,看我干什么!”
“哦……好。”宁夏蹦蹦跳跳往楼上跑,想到什么,突然停下,回过头来开心地大声说,“酱酒,谢谢。”
“别给我丢脸。”姜熠然冷哼。
嘴角立刻耷拉下去,信心不是很足:“……我尽力。”
“呵呵。”
“……”什么嘛。
**
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早餐是和叶昭觉一起在路上吃的,她让他足足等了三十五分钟,他倒没说什么,大概是从她的精心打扮上看出了端倪。
毕竟注重仪表也是一种尊重的体现,宁夏并没有表现出不自然;只是让他久等这一点,的确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点的一屉汤包和一屉小笼包,以及两碗杂粮粥,面对面坐在餐厅的靠窗位置。
雨一直下,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
宁夏心不在焉地咬一口汤包,鲜浓的汤汁流溢而出,烫嘴。她连忙将之放回碗里,微张嘴巴,一边哈气一边手动扇风。
叶昭觉也已停筷,他伸手抬她下巴,人站了起来,整个上半身弯下,“嘴张开我看看。”
宁夏想说“小事而已”,可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眉眼,忍住了。
张嘴,他清凉的指尖触碰在她的嘴唇上,“哪里烫到了?”
宁夏主动将下嘴唇外翻,示意:“这里。”
叶昭觉仔细看了看,确认无碍,半是无奈半是警告地开口:“难得一起吃早饭,能不能不要走神?”
“……我没走神。”
“那是在走心?”
……有区别么?宁夏无语了。
重新拿起筷子,两人继续用餐。
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宁夏抬头问:“叶昭觉,我待会买什么礼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