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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完口供已经快天亮,王三笑在王八贤的陪同下走出公安局,迎面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
宽肩长腿,丰神俊逸。
王八贤摸摸下巴,小声道:“儿砸,说实话,这小子长得还挺人模狗样,能打99分,少给1分是怕他骄傲。”
“开什么玩笑,”王三笑色眯眯地远远打量着魏琮挺拔的身体,“单看脸蛋儿他能打120分好吗!”
“……”王八贤一噎,刷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王三笑懒洋洋拨开他的胖手:“别诽谤我,欣赏美色是一回事,喜欢是另一回事。
“你不喜欢他?”王八贤大喜,伸手摸向自己后腰,“太好了,我这就崩了他,嘿,早想这么干了……”
“卧槽!”王三笑目瞪口呆,怒吼,“这是在公安局门口!!!”
王八贤对儿子言听计从:“好好好,走远点儿再崩。”
“走远了也不许崩!”
“啧……”王八贤滋味十分复杂地看着宝贝儿子,嘬了嘬牙花子,语重心长地开了口,“儿砸……”
王三笑眼明手快一根雪茄怼进他的嘴里,掏出打火机貌似恭敬地转着圈给点燃,王八贤郁闷地推开他:“有你这样点雪茄的吗,操,差点烧了你爹我美丽的额发……”
“上礼拜朋友给我从古巴带了点儿好雪茄,回头你尝尝,”王三笑满面谄媚,“我觉得这东西,还得你说好,才是真的好。”
王八贤抽着烟,无比糟心地看着他:“少他妈给我转移话题,”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门外的人影,淡淡道,“就这,打算怎么办吧。”
王三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抬眼看向魏琮,眼前挺拔的身影和记忆中青葱的少年重叠,眉梢眼角,全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看向父亲,喃喃道:“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回头看看,这辈子我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爱他,爸,你能理解这种十年如一日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吗?”
王八贤悠悠地喷出一口轻烟:“当然。”
“说得好像太矫情了,”王三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和魏琮在一起,让我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忍不住就想去撩拨他甚至欺负他,这种感觉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王八贤吞云吐雾,瓮声瓮气地哼哼:“知道矫情还说!”
“……”王三笑一噎,郁闷地撇嘴,“就知道不能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我这叫修身养性,你懂个屁!”王八贤被戳中软肋,顿时暴怒,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找你的傻男人去,看见你就烦,哼!”
王三笑被一脚蹬得老远,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回头竖了个中指,王八贤双臂交叉在胸前,无比凶残地还了他两个中指。
王三笑,k.o。
在这老而弥坚的家伙手里注定讨不到好处,王三笑决定去捏个软柿子,转身大摇大摆地晃到魏琮车前,板着脸:“你在这干嘛?”
“我来看看你,”魏琮讨好地笑着,拉开车门,“天儿热吧,来,上车凉快凉快。”
南京虽然是个蒸笼,但六月的凌晨实在也热不到哪里去,王三笑横他一眼,坐进车里,魏琮跟着上来,一把将他抱入怀中。
王三笑任他抱着,懒洋洋道:“再吃豆腐要收钱了啊。”
“把我所有家当都给你,”魏琮低声,“让我再抱一会儿。”
“你所有家当?”王三笑不屑地哼哼,“是指澹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拍卖行?还是你银行账户不到三百万的存款?别告诉我是你从魏家分到的遣散费啊。”
魏琮被他嘲得无地自容:“什么遣散费,我从魏家走的时候分文未带,三笑,魏家真的和我是再无关联了。”
王三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哦。”
“哦什么哦?”魏琮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目光在他脸上贪婪地逡巡,轻声道,“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好不好?三笑,我们还年轻,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不好的事情?”王三笑勾起他的下巴,挑衅,“你是指那晚当着你全家人面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我一点都不在意。”
说不在意那就是非常在意了,魏琮简直想穿越回那天晚上,把胡言乱语的自己就地格杀,十个魏光耀恐怕都没有自己那一句话给王三笑带来的伤害更多。
他叹一声气:“三笑,对不起。”
“滚你娘的对不起。”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王三笑和魏琮进行了十几分钟嘲讽与被嘲讽的愉快相处后,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魏琮笑道:“去我家睡觉?”
“呵呵,”王三笑眯着眼睛仰在椅背上,“美得你。”
车子往王家疾驰而去,天边第一道阳光已经射出云层,照得魏琮越发灰头土脸,看着王三笑的睡颜无声苦笑:不知道自己这场无妻徒刑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三笑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生物钟严重错乱,导致他头晕脑胀,揉着太阳穴下楼,看到夕阳西下,王八贤坐在阳台的摇椅中,带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西瓜,王三笑随手抄起一片儿,边咬着边往阳台溜达过去:“看什么呐?这么专心。”
王八贤从老花镜上方看他一眼:“看我儿子的花边新闻。”
“……什么玩意儿?”王三笑一口西瓜汁呛进了气管,顿时揪着衣领咳得地动山摇,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疾步上前,一把夺过报纸,上下扫了一眼,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只见偌大的版面上,横亘着龙飞凤舞的大标题——春山澹冶而如笑,标题两边,漂亮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十分直白地写着一封……情书。
王三笑忍不住唇角上翘,眼梢浮起一层笑意。
夕阳的余晖照在阳台,湘妃竹的老摇椅吱吱呀呀地晃着,王八贤摇头晃脑地吟道:“惟愿与君长相守/当许/生生世世……”
“念什么念,”王三笑恼羞成怒,“就你识字?我不会自己看!”
王八贤道:“当然不是就我识字,全中国识字的多着呢。”
“什么全中国,”王三笑哼哼,扯开报纸看一眼页眉,“就金陵晚报,现在南京还有几个人看报纸啊……”
话音未落,王八贤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打报纸:扬子晚报、现代快报、南京晨报、东方卫报、新京报、京华时报、北京青年报……
“偷着乐吧,这小子在向全世界宣布他喜欢你,要跟你长相守,”王八贤捻起兰花指,对他抛了个媚眼,恶心巴拉地捏起嗓子,“还要生生世世……”
“……”王三笑被他恶心坏了,甜蜜而又痛苦地将报纸团成团扔到老爹身上,转身往外走去。
王八贤搂着大团报纸望向他,嚷嚷:“哎,你去哪儿?”
“我恼羞成怒了,决定找个地缝钻一下,再见!”王三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给魏琮打个电话,却发现有一条未读微信。
打开以后,是魏琮的语音,非常简短的三个字:我爱你。
王三笑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哼哼:现在敢昭告天下了,早干什么去了,傻逼!有本事把这些报纸拿到魏家,一张一张地给你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好好看一下!
不过魏家现在正焦头烂额着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仿佛是一夜之间,全北京的世家名流都知道魏家乖孙成太监了。
横行江湖这么多年,魏家何时吃过此等大亏?虽然魏光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有一根健康的叽八呀,然而尚未留个种就被王八贤那个死胖子一刀两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卧床三年的魏老爷子差点被气得站起来,用力摔了茶杯:“欺人太甚!!!我要让王八贤付出代价!”
还没来得及展开报复行动呢,一场忽如其来的金融风暴就平地而起。恒运四大股东之一的菁安保险竟然短时间内迅速增持股份至10%,同时接受宝华人寿受让的7.32%,一时间控股17.32%,直逼魏氏。
老爷子当机立断,火速停牌,魏老三气急败坏地通过媒体对菁安保险破口大骂,风度尽失。
“魏家已经死了,”王三笑躺在老摇椅中晃来晃去,拿着手机饶有兴趣地刷着新闻,“菁安保险虽然也是豪门,但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上百亿资金来打商战,显然是背后有大佬在支撑。”
熊二抓抓头发:“菁安持股才17.32%,魏氏有18%呢,再从散户手里买一点,还能继续当董事长。”
王三笑嗤了一声:“你没听明白,现在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上头的大佬觉得魏氏已经没有扶持的必要了。”
“肯定是因为魏老三太傻逼,”熊二卖力地上着人参公鸡,“老头子傻逼,龟孙子也傻逼,他们全家只有魏老七一个人不傻逼。”
王三笑恶声恶气:“魏老七是最大的傻逼!”
“……啊对!是最大的傻逼!”熊二从善如流,“独一无二的傻逼,别出一格的傻逼!”
熊大突然拿着手机低声道:“魏总去北京了。”
“靠啊!”熊二跳了起来,大力指责,“他这种时候去北京干什么?很可疑啊!”
熊大横了他一眼,俯身,对王三笑道:“恒运从三年前魏七离开之后,就一直是魏老三掌权,最近有消息说老爷子打算召回魏七。”
王三笑摇头:“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
“可魏老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换魏七也许却可以力挽狂澜。”
“啧,”王三笑若有所思,喃喃道,“说不定他还真有这个能力……”他抬头瞥了一眼熊大,从他深沉的眸子中看出一丝担忧,怔了一下,展颜笑道,“别担心那些没影的事儿。”
熊大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坦然道出担忧:“万一魏七再一次选择了家业……”
“卧槽!人干事???”熊二瞬间爆发,捶着胸脯咆哮,“他敢再他妈犯浑,二爷爷我一拳要他小命!”
王三笑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摇椅的扶手,大笑道:“放心,他不会的。”
熊大沉声问:“万一……”
“万一他真的做了,”王三笑含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戾,轻轻掰着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淡淡道,“我会亲手扒了他那张人皮。”
眼中的残忍一闪而逝,他重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俱是春风得意:“不过,我的眼光应该还没差到那个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