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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美人爱基友的骚包李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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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入夜,幽深而长的走廊已点上明灯,悬挂在阁楼外的薄纱灯笼随寒风飘摇,陡然火光一闪,只见一抹修长身影沿着木漆阶梯拾阶而上,因微弱烛火,便见着那修长人影蹑手蹑脚得上了阁楼,跟着吱呀一声,那人影推门闪了进去。

    踏入静谧房里,便率先看到古朴典雅的外厅,厅内摆设着几幅名贵字画,人影熟门熟路的挑开帘子绕过屏风,人影愈发移近层层帐帷掩着的床铺,撩开床帷便借着外光看见已安然入睡的李惠明呼吸平稳。

    白边红袖欲伸探过去,还未碰到便突地察觉到一丝杀气,人影随即收回手旋过身躲过朝他疾射的暗器,再回头时就细嗅到淡淡馨香,而喉间则抵着泛着冷光的匕首。

    他若动的一分,匕首便深至他颈间一寸。

    “美人,何必这样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呢?”黑暗里,他双目微眯,似不畏惧又道:“不如坐下来和小爷我略饮一杯?”

    说话间便趁着空档紧抓住握着亮晃晃匕首的淡紫袖绑手腕处,他手劲并不大,透着略有略无的调戏味道,紫衣姑娘眉头轻蹙,将匕首纳于袖中,轻巧的使出解擒拿,化开他腕间劲道。

    不及思索,本要松开的手掌顺势将女子扯向自己,他双张开双臂拥着姑娘入怀,等回神时便见姑娘冷漠双眸近在眼前,正面无表情瞧着他。

    太过波澜不惊的眼神让他顿时失去兴致,便松开怀抱,红袖一闪,则烛火顿明。

    温暖烛火下,只见一身袭白底红衣青年立于灯前,两汪幽深水瞳噙着笑意,手捧一大束尚沾着银白的芳香白花,虽身上精绣红衣已划开几处口子,可目光顾盼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傲气。

    “大哥怎么让你来护卫惠明的周全?”似乎对紫衣姑娘不甚满意,他眉挑了挑,又奇道:“萧连让呢?”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萧侍卫的事情,奴婢不知。”紫衣姑娘、也就是阿薰眸光锐利、冷冷启口。

    “啧啧啧,我就出去一天,阿薰你就听老哥的话乖乖来当惠明的侍女了?”他浓眉淡挑、语有不悦。

    阿薰薄唇微抿,半晌才说:“奴婢……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罢了罢了。”李重美听着全无情绪波澜变化的清冷声音,一时逗弄她的兴趣全无,似是惋惜遗憾道:“原本还想和萧连让喝上几杯呢。”

    未等阿薰启唇出言,李重美甚疾回身,静朝着床榻边走去,坐在铺着层层软垫上的床榻边,撩开床帏就见卧躺在床榻厚被间的李惠明,稍作红润的面容朝外正对着他,小小身子几乎被锦被笼着,颈侧凌乱的发丝让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拢在耳后。

    “惠明。”他垂目凝视着她,语气不似方才轻佻,少有的认真。

    李惠明已然入睡,自是不能应他。

    脑海突地想起了什么,李重美捧起手里的淡香白花,以袖拂去沾在上面的银白雪花,似细嗅之后又嫌弃的将大束花朵放于李惠明床头里侧,半开玩笑说道:“这玩意也不知道你小时候喜欢它哪里,白不白,黄不黄的,让我一顿好找。”

    房内好静,听起来都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李重美正煽情间,突闻到一股浓郁檀香味,细嗅间发现放在床榻不久的精致铜炉里,燃着檀香,静走过去细嗅间,他以细长铜器拨弄着里面已燃烧殆尽的檀香木,则有抬眼问着站在屏风侧的阿薰:“是安神的檀香木?”

    “是。”

    “是大哥让你点的?”

    “是。”

    听言,李重美只眉峰紧蹙,随即双目深沉,温言相道:“撤掉。”

    “可……”阿薰听着他的吩咐,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打断。

    “这事我会和重吉哥说,你撤掉便是。”吊儿郎当的神情尽无,李重美说罢旋身便走,脚步轻盈步伐稳定,极快走出房门,根本就不似方才与李惠明抱怨说的那般疼痛。

    而阿薰则依着李重美的话,将燃着安神檀香木的铜炉撤出阁楼房间。

    再说李重美闻到那铜炉里的檀木香味中夹杂着药香的味道之后,便猜测到可能是李重吉为助惠明入睡而燃的凝神香,在富贵人家经常用于催人入睡的药料。

    但是药三分毒,入药过多则引病结。

    惠明病结不在入眠,用则害之。

    天黑风冷,沿着点上明灯的廊道东弯西拐中,李重美突然后悔自己怎么不先去换上厚衣再去寻着李重吉,思虑间人已来到李重吉住处。

    食指轻叩房门几声,却未听见有人作答,正奇怪着,在府中巡逻侍卫瞧见他回府,又是一阵行礼,他问到重吉哥一直在书房待着才略微安心,略施轻功,人已来到书房。

    父亲的书房一向是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年幼不喜读书惹得父亲吹胡子瞪眼,对于经常在书房被家法伺候的李重美,虽现已十八,但每至书房心里总是略微颤抖。

    放松紧握的拳头,李重美深吸口气,一脸淡定的轻叩房门:“哥,我是重美。”

    “进来。”房内传来温和的嗓音,李重美想着大哥说这句话时,心情应是不错,便目光微敛,推门而入,只是略颤的脚步显露了心绪。

    套着白底红面的锦靴跨进书房,随即又装作淡定从容的样子紧闭门扉,李重吉望着站立在书籍前静默不语的李重吉咧嘴一笑。

    “重吉哥。”李重美弯身行礼,讪讪一笑,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去邙山了?”身着锦色长衫的李重吉只瞟了一眼李重美,言语虽轻,但在李重美心里可算是重如泰山,不、应该是邙山。

    “是。”在李重吉身前,他是怎么也不敢油嘴滑舌。

    “瞧你这狼狈的样子。”李重吉见身上衣衫划破几处的李重美朝自己咧嘴笑着,只闷声说道。

    听言,李重美顿时放下心来,只瞥着身侧的李重吉一眼疑问说道:“方才我去惠明那里,怎么不是萧连让护卫看守惠明,反而是阿薰?”

    李重吉只回望他一眼,又望了他一眼才悠悠说道:“自今日起,萧连让不再是惠明的侍卫,阿薰会替代他。”

    “为什么?”

    “男女有别。”

    深知李重吉自幼接受的儒家教育,似乎对这方面甚是在意,李重美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退而求其次说道:“你把我的贴身侍女调给惠明,那你也可以把萧连让调给我吧?”

    “不行。”李重吉说的平静,神色自若。

    “这又为何?”李重美苦皱着脸,似乎依着他怎么也想不通透其中缘由,索性破罐子破摔猜测道:“这还能男男有别?”

    “萧连让,我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府里。”良久,李重吉才回答着他的问题,只是这答案不觉让李重美心生怒意,可不论他再问,李重吉只摇着头,这让李重美心有不爽,声调高扬:“萧侍卫是你十年前亲手调往静月庵保护惠明的,现在他将惠明保护甚好,现在你才提男女有别,十年前干什么去了?”

    “重美。”李重吉依旧淡然出言。

    “哥,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对萧侍卫这样?”

    似也隐忍不住胸腔怒意,李重吉双目淡敛,语调徐缓,沉静地瞅着他。

    若是以往,李重美说不定会有些胆怯,但如今怒意上头,便也直视着他。

    李重吉望着他隐约蕴着怒气的眉宇,下颚略绷,微侧头才意味深长道:“萧连让,他对惠明起了欲念。”

    “欲……欲念。”李重吉先是瞪大双眸,可没久、便猛地回过神,脸色难堪:“此话当真?”

    欲念是为何意,流连于花丛中的李重美自是知道何意,可依着素日里萧连让的冷情性子以及长年久居静月庵惠明的天真,应该说都未让李重美把俩人想到男女之情上面去。

    “此次惠明忽遭夜袭,正与萧连让有关。”李重吉颌首沉吟,目光缓移至他脸上才淡然说道:“惠明遭夜袭的地点压根就不是静月庵,而是后山清池。”

    “可这许是偶然,并不能……”

    “住嘴!”李重吉眉头紧蹙,沉声低喝又道:“当时看见萧连让领着惠明前去后山清池的,又何止一人?而之后就发生了夜袭,你觉得都是偶然吗?不止侍卫,就连静月庵里的庵尼就曾多次目睹过,萧连让对惠明有越礼行为。”

    “就凭这点,我就可以杀他!”细眉冷目,面带戾气,不禁让李重美心底顿生寒意,而微敛怒气,李重吉才又调整吐纳、淡吐气息道:“如若不是看他多年来照顾惠明的份上。早在静月庵我就了结了他。”

    未曾料及此,李重美深抿嘴角,静默不语。

    “翟光邺此人向来机智聪敏,怎会未察觉道萧连让对惠明的微妙感情,可他自静月庵至洛阳途中,全然未问惠明身边为何有一青年侍卫,也未问关于惠明的任何事。”李重吉目中怒焰乱窜,说话间,怒火几要喷薄而出:“保不齐他以后会以萧连让之事让惠明难堪、让父亲蒙羞。”

    “翟光邺与惠明订亲十年之久,是惠明的未婚夫啊。”一时沉默的李重美,并未全然不知洛阳朝野之事,只是大部分他选择忽视,但翟光邺自十年前立下誓言便已与李府结下姻亲,十年来帮助父亲不少。

    “你难不成忘了十年前,是谁逼的他发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