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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张美丽脸容,洁白秀额,两道柳眉,弯唇淡笑时,一双水润清眸教人不能移开视线。
一时见惯她张牙舞爪,李重吉望着翟云霁安静的静靠在床榻上不能动弹时,有些不适应。
见他一脸讶然,翟云霁亦是一脸疑惑:“你来做什么?”
察觉自己注视她好久,李重吉假咳了一声,随即负手而立,淡然道:“你以为本公子想来?”
“哦?”翟云霁望着他。
被她少有的温柔目光瞧得有些心慌,李重吉拂了拂衣袖,掩去不自然神态,又道:“那个茗衣姑娘,说你受伤可能不能继续排舞,所以让本公子与你一起练……练舞,本公子当然不同意,但是那个茗衣姑娘有些难、难缠,我无奈之下只得应她。所以,你别误会……”
“茗衣姑娘?”完美准确的错过李重吉话里的重点,翟云霁甚是不解:“哪个茗衣姑娘?我只认识卿卿姑娘,哪有瞎扯淡的时间去认识……”
她不认识茗衣姑娘?李重吉正疑惑着,窗户兀自从外面拉开,就见李惠明举起右手,沉静道:“我,也是卿卿。”
“茗衣也是你?”
“卿卿也是你?”
俩人异口同声后,随即又白了对方一眼,几乎同时又问李惠明:“你怎么有两个名字?”
“你别学我说话!”
“你别学我说话!”
“呸!姓李的,你再学我说话,我就、就打死你!”
“我学你说话?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了?”
“你、你是李重吉吧?……你跟谁学的竟然说脏话!”
“我当然是李重吉!我说什么话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你……哦,就你现在躺着不动的模样,想管也管不到。”说罢,李重吉还略无奈的摊了摊手。
“丫的!你信不信我立马从床上跳起来!”
“跳跳跳!有本事你就跳!”
呃……
李惠明爬在窗柩上,略尴尬的看了看不知怎么又开始斗气的俩人,被吵的头疼,便小声道:“茗衣是我的名,卿卿是小名而已。”
“我知道!”
“我知道!”
不知为何,俩人听着李惠明的小声嘀咕,又同时开口,随即互看了对方一眼,又是一阵争吵,然后便是各种冷嘲热讽……
“呵……就你来和本姑娘跳凤求凰?小子,你知道怎么跳的吗?”
“怎?听着翟姑娘这语气,莫不是瞧不起在下?在下不嫌弃翟姑娘粗暴性情,甚至都不嫌弃你人、老、珠、黄……”
“我人老珠黄?”翟云霁气的炸天,狭长美眸仔细打量着李重吉,甚是嫌弃道:“就你这小身板,姐怕你搂不住姐的腰!”
“哦?”李重吉淡笑出声,意味深长道:“翟姑娘,真有自知之明。”
“……呃……啊?”
悄悄合上窗户,李惠明转身离开厢房,在二楼走廊还未走上几步,便看到翟光邺立在前面,日光教他宽大的身影拉的修长,她缓步上前,而翟光邺听到她细微的脚步声,则转过身来。
“好了?”他瞅着厢房那侧,淡淡问道。
李惠明知他是在问李重吉应下的事情,便点点头,道:“大概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就是要去阻止阁主去李府辞约……呃?阁主你怎么在这?”
话才说到一半,李惠明就瞧见原本应该准备辞约的阁主,现在正保持着惊讶的姿势站在墙角处,一动不动,只是眼神不断的朝着翟光邺瞟去,似乎……有求于他?
听她这般说,翟光邺才放下心来,藏于身后的手微动,方才被点住穴不得动弹的阁主,身子惯性的朝下仰,也不敢让李惠明扶他,阁主自个儿拂了拂衣袖,故作淡定道:“刚、刚刚站的有些乏了,我先去休息会儿。”
李惠明自然礼貌应答,而阁主还未走出几步,便被翟光邺叫住,阁主回身,声音略颤:“怎、怎么?翟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谈?”
翟光邺淡瞥了他一眼,则道:“不知,阁主还去不去辞约了?”
“既、既然李重吉公子都能应下此事,我哪敢再提此事……”阁主答道。
翟光邺淡颌首,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后,阁主立马跑开。
望着平时腿脚不利索的阁主,如今一溜烟的跑的飞快,李惠明望着一眼不发的翟光邺,甚是奇怪:“你朝他……又施了术法?”
翟光邺会术法,是自那次他布法迷惑小光邺时,她渐渐知道的。
与他相处的时间越多,她越觉得他很陌生。
重吉哥说过,他武功稀松平常,但那次花朝节之时,是他用剑法解决了那些人,甚至自入阵后,他时常用些阵法,比如有时水温凉不宜沐浴,他便布下阵法以使水热些、烫些,虽然她第一次见到时,总觉得有些杀猪用了宰牛刀……
知他通晓武学修为,甚至略涉术法,她虽惊讶,但不意外。
能独身游走于洛阳争端而不身陷于此,就说明他该是心思缜密,骗过包括父兄在内的洛阳城,也不在话下。
但,她心里知道,翟光邺深藏内心里的,除了武学修为,甚至还有更大、更深的秘密……
她好奇,但不会去问,亦不想知晓。
虚无之境内,她与他的相处甚密了些,这……并不好。
“没,只是点了他的穴道罢了。”以她不喜他动武,翟光邺简单回答。
“穴道?”刚才见阁主一动不动的样子,李惠明有些好奇这点穴之法,便并拢两指,依着自己知晓的穴道,自个儿随意的在穴道上乱点,又问:“是这里吗?穴位?”
“不是,往上一点。”
“这里?”
“不是。”瞧着她自个儿找不到穴位的笨拙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并拢两指,修长的手指停下,甚是认真道:“是这里。”
热意隔着衣料自他指尖渗进她的肌肤上,教她忽得忆起昨梦春事,不禁脸燥耳红,亦不敢再抬眸凝视着翟光邺,只稍退了退身子,与他保持距离,便道:“我、我知晓了。”
见她后退,翟光邺才觉自己行为孟浪了些,甚是失态的将搁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他的眼睛盯着她,是他的错觉吧……最近,他怎么感觉,李惠明变得好奇怪?
“可,依着重吉的性子,怎会答应你的要求?”不得已,他另起话题。
闻言,李惠明顿了顿,淡笑道:“人嘛,总有些不想让他人知晓的小秘密。”
“秘密?”
“是啊,”李惠明似在感叹,朝他神秘一笑:“偷偷告诉你哦,重吉哥最看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了……”
说完,便唇边带着一抹调皮的笑,微提裙裾转了个圈,似不想对上他的眼睛。
她的意思是说她在李重吉面前哭,才让李重吉答应此事吗?
薄唇掀了掀,他不语,只摇头淡笑。
他知晓她请求李重吉应下此事不可能是她说的那样,亦知她在撒谎。
“你,不好奇吗?”他未上前,在无人的长走廊上,沉静出声。
“好奇什么?”她顿下脚步,并未回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早在花朝节,我便想问了。”他负手而立,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捉摸不清:“你知晓是我杀了那些人,武学修为并不是你父兄告知你的那般平淡,甚至在这里,你多次目睹我施以术法……我在你面前,露了太多的破绽,你,为何不问?”
透着薄窗,温暖日光映衬着他侧身的同时,亦把他的另一边陷于阴暗之中,明的那边可窥到姣好的清朗面容,暗的那边,太过于阴暗,叫李惠明看不出所以然来。
“我是好奇,可我也想,你隐瞒至此,必有自己的考量。”她终是出声,望着他亦道:“况且你也知,我心里有秘密,不是吗?”
她的秘密,其实他也知晓不是吗?
初入洛,她对所有洛阳事务均不理解,在遇高玉伶时,一时说出自己心里疑惑,高玉伶与他交际颇深,他不可能没听过……那个梦。
更何况,选妃宴时,她被安崇绪误推坠下湖时,是他救了自己,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听到她梦时的语呓,也多少会听到一些事。
“李重吉!!麻烦你的腰能动一动吗?呸!不是那种动,你的腰能不能扭动一下?”兀自的,厢房里突地传来翟云霁的吼声,似有点恨铁不成钢……
“能不能别硬着动?软著动会不会?……你把自己想象成姑娘,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