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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酒醉 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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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衍进平城的时候,选秀刚好结束。今年选秀依旧是皇后、淑妃和庄妃坐镇,淑妃精挑万选,却被皇帝抢了先,钦点了成国公的家姑娘做太子妃。成国公在本朝是个低调的人,可当初先皇不喜皇帝,却是他率先为皇帝奔走,咬死了立嫡立长,才让先皇几番想废太子都没能成功。

    先皇驾崩,皇帝一坐稳位置,第一批封赏的就有成国公。那时候成国公府何等煊赫,可这二十年来,成国公却不涉朝政,只有皇帝点名问到头上了,才答上两句。可一旦皇帝有甚事犹豫不决了,也总爱拉成国公来问一问。这样的人家,不能说没落了,可也淡出朝堂许久了。

    淑妃看看史部尚书家的女孩儿,再看看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比成国公家的孙女好,成国公家这两代可再没出过什么叫得上名字的子孙了,要文不文,要武没武的,有什么用。

    太子妃这样的大筹码,就这么没了,淑妃气的心口疼。有心要称病,边城却又传来捷报,愉亲王再立战功,皇帝喜不自胜,直说愉亲王最肖朕躬。淑妃咬着牙想了半日,看着皇帝选的这个太子妃,只觉得皇帝压着太子,却提拔起了云衍。

    心口疼不是假的,却强撑着上了厚厚的妆,次日依旧去了储秀宫,看着底下一溜鲜嫩嫩的少女,勾着唇角手上指了几个颜色明艳,长相娇憨的,让一边的太监记下。再堆了笑对皇后说:“不能光顾着给皇子们选妃,也该给咱们皇上多选几个新鲜人了,不然成天对着我们这老眉老眼的,多没趣儿。”

    在座的三个,都是儿女十几二十岁的人了,年纪算不得老,但容色也确实是衰了,要说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在意自身的宠爱,那就是笑话了。皇后和庄妃都无所谓,以为淑妃是要讨皇帝欢心,心里晒然,面上却只点点头。

    顺郡王妃的人选倒是最公正的一个,都不放在心上,便都不去争,按着皇子妃的要求选了三品大员的女儿。至于新封的安郡王,自然是皇后去静心挑选,挑出来的姑娘是从前承恩公部下,如今已经坐到总兵家的,也不算过分,皇帝一听就点了头。

    今年选秀皇帝倒没想过会给自己的后宫加人,可那鲜灵灵的女孩儿们真站到面前了,还是忍不住觉得淑妃办事妥帖。自然妥帖的,淑妃得宠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揣摩君心,小意奉承,怎么会不知道皇帝现在喜欢什么样的人。

    就和去年庄妃说的,皇帝年纪越大,越喜欢那些说好听点是天真活泼,说不好听就是莽撞无知的小姑娘们,越是表现的毫无心机一片烂漫,皇帝越宠爱。

    淑妃这回挑的正对症,不管内里是不是真天真烂漫,至少面上看来眼神灵动,娇憨可爱,朱唇皓齿,明艳非常。

    选秀就这么完了,大家期待的愉亲王府不说侧妃,却连个妾侍都没有选。皇帝也问过庄妃,说安郡王序齿还小些,都把王妃选出来了,是不是云衍的婚事也该提起来。庄妃脸上是苦笑,眼里却是自豪,向皇帝抱怨:“我这做母妃的自然急,可奈何衍儿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听都懒得听我说,儿女都是债啊,他不肯,我还能强逼着不成。”

    皇帝却笑得高兴:“还是老四有志气,这是好事,大丈夫何患无妻,那就再等等吧。朕看他这志向就很好,如今北齐边境不宁,正需要老四这样的人去定国安邦。”

    等云衍回来,皇帝果然又嘉奖不断,赐了不少好东西去愉亲王府暖宅。王府已落成,主人又回来了,自然要开始搬家了。

    搬了家要请客,虽然京里数得上号的都送了礼来,可云衍还是只给家里的兄弟姊妹发了帖子。

    云潇嫁出去了,也隔三差五的进宫,除了未央宫,来的最多的就是棠妆阁。嫁了人一点也没变的安静些,依旧是说不完的话,出了宫看到的多吃过的也多,拉着宋静节从庙会说到哪个小巷子里的云吞面。

    宋静节看她脸上发光,眼中柔的能滴出蜜来,就知道世子待她很好很好。不然庙会是谁陪着去的,小巷子里的云吞面又是谁领去吃呢。

    云潇这日来,却不和她多说,拉着她要去飞霜殿,宋静节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问:“这是做什么?”

    云潇冲她眨眨眼:“我是受人之托。”

    宋静节不明所以,正要再问呢,就到了飞霜殿门口,庄妃在暖阁里,云潇每每去找宋静节都是要先来给庄妃请安的,庄妃见着她也不意外,还以为是来辞的,笑起来:“怎么,这就要走了?”

    云潇端端正正行了礼,推着一脸笑做到庄妃身边,拉着庄妃的胳膊:“庄母妃这么嫌我,就想着我走呢。”

    庄妃被她缠的好笑:“坐好了,这是个什么赖皮样子。说吧,又有什么事?”

    云潇吐吐舌头:“过几天大家都去四哥府上吃酒听戏去,您知道,我和大姐姐也说不上话,四哥他们这群男人就更说不上话了,所以想求您,那天让静节陪着我一起去吧。再说兄弟姊妹们一道庆贺四哥乔迁之喜,单单把静节一个落下也不好,说起来,她和我们玩的更好些。”

    庄妃眼风朝宋静节脸上一扫,看到她也露出惊讶的神情,略想了想就点了头:“那就去吧,只一点,宫门下钥前得回来。”

    云潇忙不迭的点头,保证一定好好把人送回来。

    出了飞霜殿,云潇挽着宋静节,肩膀撞一撞她,眨着眼直笑:“怎么谢我?”

    宋静节知道她是取笑,抿着嘴梨涡浅浅:“又不是我托你求的娘娘,我做什么谢你。”

    云潇拍她的肩头:“好呀,可是你说的,谁托的我谁就要谢我的,我把那人找来,你可得帮我要个好点的谢礼。”

    不好好说话,这人那人的,宋静节听着就红了耳朵,不肯接话了,惹的云潇又一阵取笑。

    正日子一早,云潇给两宫娘娘请过安,就带着宋静节出了宫。

    这是宋静节第一次出宫门,甚至是第一次好好看宫墙外的护城河杨柳提。进宫的时候,生怕说错一句走错一步,连帘子都不曾拉开过,平城里的一棵草都没见过。

    这回身边是云潇,就是她不看,云潇也先把帘子掀起来,一路上指点她看,这条是尚书街,住的都是一二品的阁老部堂们,这边是长宁街,住的多是开国时候的公侯们。这个胡同里的糖葫芦不错,那个胡同的栗子糕味美,还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铺子串巷货郎,人声鼎沸。

    宋静节虽说的少,但听的仔细,弯着唇目不暇接。过了闹市,进了一条街,就慢慢冷清下来,没了走街串巷的行人,却多了守门的侍卫。一条街上只有两户人家,就是新修的顺郡王府和新建的愉亲王府。

    愉亲王府门前冠盖如云,宋静节跟着云潇下了马车,正想着公主她是见过的,皇子们却多没碰过面,低了头走的小心,却被云潇带去角门上,有个侍女在那等着,一见云潇就迎上来,云潇冲她一点头:“带郡主去吧。”

    宋静节不解,云潇悄悄凑到她耳边:“你生的这样好,四哥哪舍得让别人看到,快去吧。”也不管宋静节腾的红了脸,推推她,自己转身又走了。

    宋静节无法,随着那侍女向僻静处走,一路除了下人倒没遇见别的人。先前还能听到不远处的喧哗,渐渐越往后便越安静了。

    走了一刻钟,侍女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了脚,宋静节抬头看去,斗大的匾上袖荷香三个字,正是云衍的笔迹,只看着这个就想起他沉沉的在自己耳边喊馥郁,跨进门时不止耳朵,便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院里种着一排的海棠,海棠下还有一丛丛的芙蓉。廊下摆着大盆大盆的山茶,还有三四个大水缸里养着锦鲤。踏进屋子宋静节就愣了神,正厅里的大理石屏风,内室的水晶帘,书房的琉璃墙,分明和棠妆阁里的陈设一模一样。连黄花梨如意云纹的架子床都是棠妆阁里那款,宋静节红着脸把屋子看了一遍,两三个侍女轻手轻脚的摆了饭上来。

    绣球鲈鱼、酱爆兔丁、柳芽拌豆腐一道道都是她爱吃的陵都菜,宋静节挨个尝一尝,仿佛比棠妆阁小厨房里做的更可口些,用了满满一碗饭,再端上来一杯蜜梨汁她已经一点也不吃惊了。

    吃完就去书房从架子上抽了本邮寄,去内室歪在临窗榻上一页页的翻。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果然云衍,一身紫绀色缂丝龙纹直裰,腰间束着玉带,撑着门框看她,脸上微红,带着笑意喊:“馥郁。”

    宋静节贝齿咬咬唇,放下书也笑:“喝酒了?”

    云衍眼里亮亮的,仿佛有些孩子气,偏着头定定看着她:“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