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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糟糠妻?禽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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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酒楼毕竟是老字号第一的酒楼,这位徐厨被温言留在了这里帮忙,暂时也算解了眼下的难处。

    妙妙有些别别扭扭的和温言来把酒言谢,本是打算说完谢谢之后,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不曾发生,她继续做他那夜不归宿不成体统相敬如冰且没有夫妻之实的小娘子,无奈低估了温言这厮顺藤摸瓜借杆上爬,比起她还要厚实上几分的脸皮子了。

    “都说了娘子有事儿尽管招呼一声,我们毕竟是拜过堂的夫妻了,何须如此的生分......”温二少爷一边浅浅的抿一口手中的雨后龙井,一边扬笑,笑得一脸真诚恳切,大有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爱我我爱你,至死不渝的情操。

    妙妙竟觉得心肝也哆嗦了几分,略略感觉寒凉,但是现在她能够开口说什么恶心不恶心的话么?!不能,她现在还用着他的人来掌厨呢。

    打着马虎眼,暗自嘀咕,这厮非得扮演出如此一副绝世情圣的模样么?活着还真是累。

    说起妙妙和温言的相识,各中又是一段故事了。

    妙妙虽然是北方人,但是母亲是名地道的江南女子,而妙妙又生得随了母亲,倒也玲珑秀气。妙妙刚刚来秦淮那会儿,身无分无,穷困潦倒,身上唯一值钱的只有一枚翠花玉戒指。妙妙自有记忆伊始,便记得有这么玉戒指了,以为是母亲遗物,好生宝贵,是以饿晕在了路边也不愿意典当换取银钱。

    某个大雪之夜,妙妙又冷又饿倒在了一处破庙门口,被老乞儿所救。

    当然,故事并不止于此,大多话本折子里面都有过类似的故事,也可见得天下乞儿大多心善。偏偏妙妙命煞孤星,那救下她的男乞儿见色起意,趁着妙妙昏迷不醒欲行苟且之事,将妙妙拖进了庙内的干草堆上,灌下两碗热开水,确认妙妙不会就这么死了过去后他就开始脱妙妙的衣服。

    机缘巧合的是,温二少爷那时候正好路过小破庙见着了这一幕,本也以为那乞儿是为了救人,深感欣慰,可是忽而却本性大变欲行不轨。当即义愤填膺的驾马飞奔而来,破门而入,直直吓傻了那男乞儿,忙不迭的将手中残破的衣物弃于一旁,跪地痛呼:“青天大老爷饶命啊!小的没有恶意的,小的只是想要给她检查检查......对对!检查看看有无内伤......”

    我呸——!当他三岁小孩儿呢。

    温二少爷眯起了眼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着地上的人,问道:“你,唤做何名!”

    那男乞儿吓傻了,哆哆嗦嗦的几乎吓得断气儿,眼泪鼻涕哭得一脸花,含糊不清的嚷嚷道:“呜呜,小的,小的河东秦楚。”

    后来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说起来,以着妙妙的硬性子,醒来之后若是知道自己被人给玷污了,想来气急攻心,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找到那男乞儿杀了他,然后自杀的。总归定下结论:温二少是妙妙的救命恩人。

    可偏偏就是这见鬼的救命恩人的身份,几次惹得妙妙看人不顺眼——丫的!当初他怎么的也是见过她的身子了!如果他再早些出手她也不必落得如此了!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他温二少爷有罪。

    别和她说道理,他温二少爷就是有罪。

    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她沈妙妙后来居然还嫁于这人,结为连理......

    温二少爷家大业大,常常外出应酬不归倒是常有的事儿,妙妙也乐得自在,最是让人讶异的是,妙妙始终摸不准温二少爷他究竟是怎么搞定他父亲同意他娶了自己这样一个糟糠儿媳的。她只在大婚当日见过温夫,那人一脸慈祥的与她说话,一副要把自家儿子终身幸福托付到她手上的模样,直直让跪在地上的妙妙头晕眼花,默念了无数次的阿弥陀佛。

    正如鸡蛋永远不能理解鸭蛋的快乐,石头永远体会不到木头的悲哀,妙妙的直性子估计也永远适应不了温言的弯弯肠子。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儿,到了温言口中便会突然发展处无数的可能性。谁能猜得众人口中的梦幻花婿,皇上亲封的公子朝华,私下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掠帜巡?娜宋铮?购谧鲎饔侄嘧磐渫淙迫频男⌒乃肌p奚硌?哉庵侄?鞴?皇侵挥衅鸬悖?挥兄盏悖?蠲钍票鼗沟迷谡馓趼飞吓?Ψ芏凡攀恰?p>  婚后不久,温二少爷某次出差回来就给妙妙带了一只白猫,胖胖墩墩的,倒也可爱,偏偏懒散得不行。温二少爷却是很喜欢得紧,取名秦楚,不知为何,每次温二少爷用亲昵的语气在那儿自顾着唤“秦楚~秦楚~”的时候,妙妙就会有一种他在唤“禽兽”的错觉,且这后面应该还有话没有说话,应该是“禽兽,过来,我摸摸看你的肉够不够一锅炉了......”

    所以说人对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偏偏妙妙对温二少爷印象不大好,不,是很不好。

    秦楚也是个不让人安生的猫,猫儿素来天性好动喜欢窜来窜去拿耗子,成日里不见踪影。后来不晓得是谁使坏把这小猫的胡子给剪得又短又齐,要知道猫胡子可不比人胡子,猫胡子同猫儿的身体是一般宽窄刚好用来量耗子洞大小的,这般一剪,那猫不晓得,当然照旧拿胡子比划洞口,一比划发现洞比胡子宽,自然放心地往里蹿,哪知一进去便卡住了,惊得喵呜直叫唤,妙妙后来被喵叫声惊着,寻去了耗子洞,将它拔了出来。两次三次以后,这猫便对钻洞拿耗子一事心有戚戚,加之爪子上的指甲不知又给谁剪了,后来便不怎么到处乱跑,成天只安安静静的窝在春风渡的二楼横栏上打瞌睡。

    偏偏柳艳艳的厢房就在二楼,对猫儿有些过敏,总是一脸嫌弃的要赶猫,赶不走,最后还只能委委屈屈的搬到了三楼去住。

    情儿拿了故人酒楼的鱼儿来喂它,怎知它还不怎么领情,端着一个架子,嗅一嗅便走,气煞人也。待到后来温言来了,哈哈大笑,朗声说道:“这猫啊,可是专吃鹿湖的鱼儿长大的,鱼儿还不能太大,五寸长的小鱼儿正好......”

    丫的呸呸!这是人养猫呢,是养儿子吧!

    只是,平时皆只见他温柔浅笑,从不曾见他这般爽朗大笑,那感觉就像日日对着一朵半含半羞的花蕊,料定它开出来必是朵清雅的莲花,不曾想一日它忽地盛放,却是一朵艳丽至极的牡丹,叫人措手不及,在夕阳的余晖渲染下竟然是那般的炫目闪耀。

    直到许久许久以后,妙妙也都还能时常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