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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无意间在街上偶遇了小太子的时候,那小子倒是曾说过一句话——
小姐的虎口磨痕粗糙,想来也是一个练家子的......
是了,徐厨常年握着铲子,自然指节处会有老茧,而她自幼习武练军走马,纵然现在生疏了,虎口处长年握剑而产生的老茧却是还依旧在的。同样的,有些人纵然再如何的伪装,身上那些抹不去的痕迹依旧会将他自己出卖!
妙妙步出了厨房直走大厅,老掌柜的见了她,原来是自家少夫人,连忙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的前来迎接:“少夫人......”
那方才还是咄咄逼人的在指责老掌柜的男子见了妙妙,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手抱着胸口,将脑袋撇到了一边,“现下寻来一个妇人作甚,我要的你们温二少爷给我出来讲个公道!开酒楼做生意的如此不讲公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爷您先息怒~”妙妙作了笑脸,缓步走了过去,毕竟是春风渡的掌柜,表面功夫自然不在话下,“爷您先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自然,这是在我们君子酒楼发生的事情,我们万万是不能推卸了责任的,还请多多担待,妾身我对医术倒是略懂,不妨先给他看看可好?”
语罢,便径直走到了那倒地上哀叹不已的男子身旁,细瞧了两眼,这般的哀嚎倒是不假......点穴——!当下定住了那人的身形,且让他再不能言语,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丸果断的塞进了他嘴里,这两下动作倒是干脆利落得漂亮,另外一个男子当下惊呼:“你会点穴......不不!你给他喂了什么”
妙妙回眸娇笑:“客官见怪了,妾身我幼时在苗疆和西域呆过一阵子,晓得能够最快治好这剧毒的办法,刚刚那味药是个引子,接下来只需在他经脉处割一个口子,放两条蛊虫进去,不出一炷香那蛊虫就会将这位客观体内的剧毒全数吸食干净,再爬出来到时候只需再多切两条口子,能够保证吸食了毒血身体变大的蛊虫能够完好无恙的爬出他体内便可......可是万一要是爬不出来,嘿嘿,没事,大多时候都是能够爬出来的......”
那被点了穴的男子登时瞪大了双眼,龇牙咧嘴,青筋暴起。
这话听着真恶心,愣是谁也不会待见这种治疗方法的,那站在妙妙身后的男子面色落了青灰,怒目开口道:“什么剧毒,是泻药!之前那大夫来也验明了,说是被你们下了泻药,怎么的,现在还想用这种方法杀人灭口么!”
妙妙摇头,满脸的无辜之色:“唔——怎么会呢!妾身纵然没有阁下三位高手,有着将泻药当做茶水来喝的喜好,但是既然三位高手如今想要来玩这么一出,自然是玩得越大越好的~砒霜二两银子一钱,万万不是杀人灭口的最好毒物,不如老鼠药来的实惠,且看我以毒攻毒,让各位客观玩得尽兴一些......”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却被吓得目瞪口呆,什么老鼠药什么蛊毒的!掌柜的这是要做什么!
倒是那几个男子闻言,怫然色变。那方才还是咄咄逼人的男子面色惶然苍白了几许,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妙妙哂笑:“习武之人便是再如何伪装自己,自身的气势那是做不了假的,更何况几位体格魁梧健壮,指节处的老茧短短不是一届茶商会有的......最最重要的是,就算你们真的是茶商,怎么会闻不出百日红花的味道呢?毕竟百日红花其中的一味材料便是采用雨后竹叶青所制......”
众人听完这段话才恍然大悟,这几人是特意来寻事的,难怪今日点了银耳莲子羹的客官不少,却独独只有他们几人吃坏了肚子。看样子先前是冤枉了君子酒楼的各位了。
三人脸色大变,不知一个如何应酬法,旦旦紧张得汗湿了脊背,唯恐女子心思玲珑知晓了他们真实的来意,却听得女子猛然间话锋直转而下:“各位客官偶尔来小店演上这么一出娱乐大众,倒也算是独具匠心,妾身感激不尽,但,若是各位客官还想要借此牟取暴利的话......妾身倒是委实困扰了。罢罢罢,不会儿想必官府的人就会来了,关于这笔演出费妾身究竟要不要出,到时候大可请各位官爷做个定夺,妾身自然无二话.......”
“你——!”那男子被妙妙逼得说不上话,当下不再收敛气势,横眉怒目,耳尖的闻得了人群外围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狠狠的一跺脚,快步走至那被妙妙点了穴道的男子身旁,一把将他拎起抗在肩上,脱口而出:“走!”
语罢,似一道疾风,凌空点地飞跃出了大厅,几步跳跃上了高处,再见不得身影。留下众人唏嘘不已,那姗姗来迟的官差见此连忙顺着街道追去,口中一边大声喊道:“不许跑!站住——”
如此说来,委实不过一场虚惊,妙妙的聪慧伶俐倒也更让君子酒楼的众人佩服之极。方才受了惊吓的各位客官也总算知道了这件事情彻头彻尾的不过只是一场骗局罢了,这才又放心了不少,却不想这件事情一出,更让食客们对君子酒楼敬重了几分,晚宴时期客人来的比起平日还要多些!
夜了,方才歇下,妙妙身上还带着微湿的沐浴气息,长发散开,如瀑布一般泻下,煞是好看。
温言从身后张开双臂将女子搂在怀里,抱紧,脸颊贴在女子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自带着一些朦胧暧昧的沙哑,也似乎是疲劳了一整日的不安:“娘子,谢谢你......”
“何来谢谢一说?”
“自然是娘子白日里的及时相救,相公我感动不已。不愧是我的妙妙,这般聪慧伶俐,只是让他们逃了,怕是还要......”
“不过只是江湖骗子罢了,想来是想要借此敲诈一番,无妨,想来是不会再来了。”妙妙偏了偏头,躲开男子鼻腔中喷涌出的温热气息,恍然觉得这房间内的温度是有些许高了。
“娘子以为是这般.......”温言的声音带着讶异,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难道不是么?”妙妙困惑。但听得温言却不在言语了,继续将脑袋蹭向妙妙,收紧了怀抱,道:“无妨,妙妙这般聪慧,我有妙妙又有何惧......”
这话说得,不知是高估了她还是怎的,妙妙忍不住苦笑。
伸出指尖一点他的眉心,“哎呦,相公你好讨厌~不知疲惫汗湿了一整日便该乖乖去洗浴么,怎的还这般搂着奴家,害得奴家也全身是相公您的味道了呢~”
温言闻得此言,倒是全身一愣,猛然间便高声大笑了起来,竟然是去了所有顾忌与疲劳,如此放肆的模样,恍然间是如此的淋漓畅快,他道:“哈哈,妙妙你果然对我的胃口,相公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妙妙敛眉,唇角弯弯,这笑起来便如牡丹花绽放一般惊艳的男子呵——
不期然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幸福这种东西,信则有。
而她,究竟该不该再去相信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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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今日似乎格外的不走运,早时才送走了三位瘟神,待到后半夜睡得正香之际,管事的便来敲门了,声音极是慌张。
温言起了床,妙妙方才睁开眼睛,愣愣的抓住男子的衣摆问他:“何事?”
那管事的大肆嚷嚷,慌张委屈不已:“少,少爷,仓库走水了,这要是将新进的那匹茶叶和布帛都弄坏了可怎么办啊......”
温言抬眸,瞪眼,咬牙切齿磨出四个字:“官逼民反!”
而后低头,便果然见着了妙妙依旧困惑不已的神色,果真是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了依旧神智不甚清明,遂缓下性子,笑着安慰她:“没事,为夫去去便可,娘子再歇息吧,还早呢,且等我回来......”
给妙妙再盖上薄被,这才一撩长袍,风风火火咬牙切齿的杀了出去!
外头的星辰闪烁耀眼,正昭示着长夜漫漫,妙妙和温言却都不曾料到,这竟然会是他们最后一个夫妻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