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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开了。
今年开得特别早,农历新年都还没到,院子里头的樱花便全开齐了,粉红的,粉白的,桃红的,在凛冽的冷风中纷纷飘落,撩乱了目光。
夏璇音披垂着一头流墨似的长发,清盈柔亮的美眸骤然瞪大,双手用力推开二楼卧室的落地窗。
凉风吹动她身上那件淡粉红碎花毛料洋装,衬着一身莹白似雪的肌肤,她整个人看起来粉粉嫩嫩,和庭院里攀满了枝头的樱花一样柔美可人。
“好美。”她仰起脸蛋,琉璃般的美眸微眯,灿烂的阳光将长长的眼睫点上金色亮芒,水嫩的樱唇弯成一抹甜美的弧度。
“太太,你今天起得真早,是不是因为今天先生要回来?”在院子里洒扫的帮佣陈姨,笑呵呵地看着站在二楼阳台的女主人。
“陈姨,我让你帮忙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吗?”白润的双颊漾出薄红,夏璇音害羞的转移话题。
“都买全了,已经放进冰箱。”陈姨笑答。
“那今天午餐你就别忙了,全交给我吧。”娇脆的嗓音轻快扬起,夏璇音挥挥手,粉红色的身影像刮起一阵樱吹雪似的,一回身已消失在二楼阳台。
趿着保暖的毛茸茸拖鞋,步伐雀跃的下了楼,夏璇音走进干净明亮又宽敞的厨房,拿出她专属的米白色围裙套上,利落地在腰后打了个结,然后再从冰箱里头搬出陈姨帮她买好的各类食材,不慌不忙的开始切切洗洗。
到上海出差一个月,他一定累坏了,那边的食物肯定不合他胃口,不晓得又瘦了多少?兀自揣测着丈夫消瘦的模样,夏璇音黛眉微蹙,不禁加快了手边的准备动作。
一阵熟悉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正着手处理鲜鱼的她动作一顿,小脸随即漾开灿烂的笑靥。
她一鼓作气的冲向玄关,不顾外头气温仍低,直直奔向停在前院车库的那辆银色宾利轿车。
“千宇!”
车门开启,一道挺拔瘦长的身影从驾驶座里移步下车,一身黑色西装外搭铁灰色翻领长大衣,衬映出男人俊秀绝丽的面庞──那双墨玉似的黑眸半掩在低垂的长睫毛之后,挺直如凿的鼻梁,微扬的薄唇,齐千宇的长相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
即便身为女人,而且还是时常被赞扬为美女的夏璇音,也常瞅着自己的丈夫瞅到失神。
是的,齐千宇是她的丈夫。这个美丽的男人是属于她的。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只能被她的身影占据,其余的女人想都别想!
“怎么不穿件外套再出来?”齐千宇才刚关上车门,迎面就扑来一团粉嫩的人球,他垂下双眸,脸上浮现宠溺的笑。
细瘦的双臂圈紧了他强壮的腰背,夏璇音像猫儿撒娇似的,被冷空气冻得发红的小脸贴靠在他胸口,恋恋不舍的轻蹭。“因为我太高兴了嘛”
那双低垂凝视她的黑眸,掠过一丝刺骨的冰冷,却在她兴奋的抬起笑颜时,不着痕迹的抹去。
“你带了什么礼物给我?”她淘气的问,一双明眸笑得弯弯,溢满爱慕的目光未曾加以掩饰,直直凝望着他。
唔,他真的变瘦了,这阵子一定要帮他好好补补身体。
“我是去工作,可不是去观光旅游。”齐千宇竖起了修长的食指,戏谑的戳了下她的额心。
“怎么这样?”她噘起小嘴,不满的咕哝。“以前爹地出差的时候,不管再怎么忙,都一定会记得帮我买份礼物。”
齐千宇眸底闪过一丝冷光,声嗓却是温柔至极。“抱歉,下次我会记得帮你准备一份惊喜礼物。”
以为他真的感到内疚,原本只是想闹闹他的夏璇音连忙摇头,抱住他的手臂娇笑道:“哎唷,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呀。”
捏捏她秀挺的鼻子,齐千宇笑说:“老婆都开金口了,我怎么可以不当真?”
她喜孜孜的踮起脚尖,凑到他唇边轻啄一记,一点也不害臊,粉嫩的脸蛋笑吟吟,笑容甜得像是可以掐出蜜来。
齐千宇顺势抱住她,稍嫌冰凉的大掌捧住她的粉颊,封住那两片水润柔软的唇,尽情吸吮只属于他的蜜津。
前院栽满了十来棵樱花树,风一起,将满地的粉红花瓣卷高,纷纷落了他们一身,头顶、脸庞、肩头身上每一处都是淡淡的樱花香。
她不晓得别人心目中幸福的滋味是什么,可是她很清楚,当一年前她嫁给他,并且搬进这栋他瞒着她特别设计的樱花别墅时,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啊!我的鱼!”夏璇音突然大叫一声,冒冒失失的从齐千宇怀中挣脱出来,转身直奔回屋里。
齐千宇眉心一攒,这才发现自己的大衣和西装全沾上了鱼腥味,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迷糊鬼忘了洗手,一听见他回来就急着跑出来。
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她的性子却一点也没变,还是一样那么天真单纯那么容易被欺骗。
缓缓收起笑容,齐千宇目光一冷,单手插在大衣口袋,另一手按着手机,颀长的身影在樱花树下踱步。
“是我。”齐千宇仰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漫天纷落似雪的樱花,声嗓比吹过身旁的寒风还冷。
线路彼端传来年轻男人的中低音:“上海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嗯,安排得差不多。”齐千宇淡淡别开双眸,伸手将肩上的花瓣掸落,抬起脚跟踩碎那一地的残红。
“小周他们已经开始跟夏玮明接触了,那个老狐狸真的老了,越老越贪心。”年轻男人冷笑一声,非常不屑。
“他如果不贪心,就不是夏玮明。”提起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齐千宇脸上无喜无怒,只有一迳的淡然。
不是不在乎,而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戴上一副假面具,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
真正把仇家击垮的那天到来之前,他只能继续扮演好夏玮明的忠犬女婿,以及夏璇音的温柔丈夫。
“这几年你辛苦了。”年轻男人语气冷沈,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褒奖。
“最苦的都已经过去,现在,也差不多是夏玮明还债的时候。”齐千宇想笑,喉间却一阵干涩,冷空气灌入胸腔,却比不上他的心寒。
“不说了,夏玮明知道你从上海回来,准备找我开会。”他们之间不是朋友,不是知己,而是有着共同目标的伙伴,交换心事或是关心彼此这种事,能免则免。
齐千宇没应声,兀自收了线,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又抬起一双湛然黑眸,望向纷纷坠落的樱花雨。
“千宇,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快点进来?”夏璇音推开嵌着彩色玻璃的大门,戴着隔热手套的手朝他挥舞。
樱花树下的伟岸身影似乎没听见她的呼唤,他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俊容笼罩着一层阴郁,双眉紧攒,彷佛正被一股浓浓的孤寂包围。
孤寂?这个念头一掠过脑海,夏璇音怔了怔,随即在心底笑自己无聊。向她求婚的那一晚,千宇不是说了吗?他的生命中有了她,从此不再孤独。
结婚一年多,他们每天过着幸福安乐的日子,哪里会孤寂?她一定是这阵子一个人待在家闷坏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傻瓜。”轻敲自己发心一记,她咕哝一声,再抬起双眸时,齐千宇已经带着微笑朝她走来。
望着他扬起温柔笑容的俊美面庞,深黑的眼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她笑弯了美眸,用最灿烂的笑靥迎接他。
这一刻的她深深相信──不管过了多久,他们都会是最幸福的,永远深爱着彼此。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念头有多可笑,自己又有多傻多可悲
窗外夜星闪烁,二楼主卧房的灯没亮,房里各处点上了淡紫色的熏衣草香氛蜡烛。
隔开卧房与浴室的毛玻璃门沁着大量雾气,哗啦啦的水声从里头传出,夏璇音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刚换上的新睡袍。
为了摆脱稚气的形象,她特地选了一袭酒红色的丝绸露肩睡袍,胸口是一片精致的手工刺绣,巧妙地遮住青光,却又适度制造惹人遐想的若隐若现。
晚餐时她喝了点红酒,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一头流泉似的黑发顺着浑圆的肩头流泄而下,若有似无的透出性感。
“讨厌,腰好像胖了。”她侧着身,扭了下娇娆的细腰,小手往腰侧一掐,粉唇不高兴的噘起。
一双黝黑的手臂从后方圈住她的腰,她讶异的转过小脸,迎上嘴角微扬的齐千宇,目光一柔,心口不自觉地鼓噪。
老天,沐浴后的他,真是性感得不可思议!
一头微湿的发垂散下来,少了白日里给人的严肃感,添了一丝放松后的慵懒,染上湿气的黑眸微眯,紧紧注视着镜中的她。
他光luo着身躯,只在腰际围了一条浴巾,隆起的胸肌抵在她背后,隔着一层丝绸摩擦她的肌肤。
霎时,她**在睡袍外的肌肤全染成绯樱色,一股燥热从体内升起。
“真的胖了。”他含住她白润的耳珠子,低沈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撩人心弦。
“有吗?”小脸羞红,她紧张兮兮地瞅着镜中的自己,就怕自己变胖了、变丑了,不再吸引他的目光停驻。
“傻瓜,我随口说的。”他笑哼一声,交握在她小肮上的大掌,开始在酒红色丝绸上游移。
“你就喜欢吓我!”她娇嗔,白嫩的手心有些慌乱地按住他想作乱的掌。
“谁教你老是这么神经质,一下说自己胖,一下说自己丑,这面镜子都快变成魔镜了。”
“厚,你这样说,不就是把我当成坏心的皇后?”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头。
倒映在镜里的俊颜笑容不变,唯独那双幽深的黑眸掠过一丝嘲讽。
她不是坏心的皇后,却是魔鬼的女儿。齐千宇垂下浮现冷意的双眸,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挑。
“我的老婆怎么可能会是坏心的皇后?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美到我想把她锁在房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她。”
深邃的长眸再扬起时,嘲讽与冷意已不复见,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润,眼底像撒了细碎的阳光,温暖明亮。
任谁也看不透,在那些假象之下,藏着荒凉的寒漠与刺骨的冰冷。
“呵,原来你才是我的那面魔镜。”她轻掐了一下他的手背,甜丽的笑靥如蜜,漾开了颊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镜中那双深沉的长眸霍地别开,不愿触见她单纯的笑颜。他不会陷进她天真可笑的爱情游戏,永远也不会。
“美丽的皇后,我可以吻你吗?”为了掩饰这个突兀的小动作,他故意俯下俊脸,沿着她美丽的颈肩线条轻吻。
怕痒的她随即缩起光luo的肩头,呵呵娇笑。“不要这样,好痒”
“我离家一个多月,都不想我吗?”他饱含笑意的嗓音,使这句询问别具深意。
听出他藏在话下的暗示,秀丽的小脸霎时红如蔷薇,她垂下两扇浓密的睫毛,虽然深觉困窘,却不敌对他的思念,良久才点了点头。
“想千宇,我好想你。”
反正爱这个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打从十四岁那年起,她眼底就只看得见他一人。羞耻心或自尊心这种东西,在他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仰起红透的小脸,美眸直直瞅着镜中的俊脸。“那你呢?你想我吗?”
齐千宇的目光在镜中与她纠缠,笑容如此深情真挚,这画面真实得连他自己都快以为
他是爱她的。
可笑,你为了斗垮她父亲,才伪装成温柔体贴的假面丈夫来“爱”她,你真以为那叫爱吗?
齐千宇,从你目睹父亲惨死,母亲久病不起,曾经幸福的家庭破碎难圆,你早就已经不懂什么叫爱!
一声声来自内心深处的自我嘲弄,像冰冷的刀锋,狠狠刺醒了差点陷入这种假象的齐千宇。
“千宇?”久等不到他的回复,她不安地睁大美眸。
“傻瓜,我当然想你。”超然的冷静使他一秒之内便回过神,几乎已经练就随时随地微笑的习惯,强颜欢笑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一点也不。
分开了一个多月,夏璇音多少有些敏感,眼中的不安依然浓烈,柔嫩的唇微张,正想再说什么,齐千宇却不给她机会,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凑近封上。
满心的不安与困惑,逐渐被他贪婪的吮吻抹去,她只能努力跟上他的节奏,迎合他,取悦他。
一直以来,他都是温柔的,体贴的,无论做任何事,总是以她的需求为出发点。唯独在床上,他狂野得像一头野兽,每一次都是需索无度的狠狠要她,爱她
软腻的小舌被轻咬一下,她疼得轻蹙眉心,水眸一扬,瞧见丈夫责备她不专心的目光。
“皇后,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发呆?”原本在她唇上尽情肆虐的性感薄唇退开,大掌扣紧她光滑圆润的肩头,不让她转过身。
“我没有发呆”她娇羞的低喃,瑰艳的脸蛋在镜中如花盛放。“我在想你。”
“想我什么?”齐千宇故意让她面对穿衣镜,大掌绕到前方,掬捧起酒红色丝绸下的柔软丰盈。
薄薄的布料因为大掌轻揉的动作,紧紧贴附着肌肤,高耸的浑圆曲线无所藏匿。
看着镜中动情的自己,她羞得紧咬下唇,美眸流溢着迷蒙水光,已经熟悉他各种调情节奏的娇躯下意识的拱起,偎近那双温暖大掌。
“就是想你嘛”她努力隐忍着快脱口而出的呻吟,脑袋往后一枕,靠在他的颈肩上,气息紊乱地轻喘。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在**上的野蛮霸道与他平时的性格如此迥异,经常使她感到迷惑和不安。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个让她觉得陌生,彷佛从来不曾了解过的齐千宇。
更教她难以启齿的还有另一件事也许是错觉?每当两人在肉体纠缠最深的那一刻,她似乎总在他眼中窥见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漠。
彷佛跟她**的人不是他,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
每当脑中浮上这个念头,她都会狠狠的骂自己笨。怎么可能呢?在这世上最爱她的人,除了爹地之外,就是千宇,他怎么可能恨她?!
他们相识了十几年,关系之亲密,是爱人也似亲人虽然,他大三那年申请到奖学金,赴美念了三年书,回国后也搬离开家里,直到一年前结婚,两人才又同住一个屋檐下。
但不论中间分开多久,他们的联系不曾断过,她定期飞往美国找他,他再忙也会抽空返台探望她。
千宇说过,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她,没有她就没有他怀疑一个如此深爱着她,而她也倾尽一切相爱的男人,她感到无比的愧疚。
因此,她从来不敢把这些想法告诉他,只敢偷偷埋在心底。
恍惚之间,猛一回过神,倒映在镜中的人儿已经全身染上红晕,像极了一朵舒展盛放的绯樱。
身上的敏感地带被他掌握住,她无暇再分神多想,只能咬紧嫩唇,下巴微扬,水眸半掩地瞅着镜面。
他的唇落在她耳后细嫩的雪肤上,流连不去,手指勾起酒红色睡袍一边的肩带,缓慢的往下拉,燃起一簇簇火焰的薄唇跟着挪移,啃吻起滑腻的肩头。
“千宇不要在这里。”她半呻吟的求他。
“我想好好看你。”齐千宇拒绝了她的请求,深邃似海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镜中纠缠的身影。
长指又勾起睡袍另一边的肩带,很快地,酒红色的丝绸顺着娇躯滑落,在她脚边散开成一朵暧昧的裙花。
瞅着这一幕,她不禁娇羞的咬紧下唇,急欲用双手去遮掩。
“别遮,我想看。”他霸道的按住她的手,拉到身侧摆好,嘴角轻浅地一挑,眸色因沸腾的**而深沈黝黑。
她就是抗拒不了他。
表面上,似乎是她对他予取予求,事实则是相反。只要他开口,不管是怎样的要求,她一定都会答应。
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是一朵软弱无依的娇嫩花蕊,只能渴盼他的爱怜与疼惜。
镜中,只着一件蕾丝底裤的美丽娇躯,正被男人强壮的双臂圈抱住。
她敏感的颤抖起来,滑腻如蛇的腰肢轻轻摆动,热气从身上每个毛细孔窜出。
“嗯”软嫩的唇瓣咬得再紧,仍是抑制不住细细的娇哼逸出。
“别忍着,喊出来,我喜欢听。”他在她耳后舔吻轻啃,她有些疼痛,却又感觉到更强烈的快意。
“千宇啊轻一点疼”
两具交缠的肉体投射在镜而上,沉醉在彼此所给予的快慰,尽情沈沦在欢愉中,汗水与体温彻底交融。
这场激狂的欢爱,直至深夜依旧不曾停下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镜前狠狠爱她,将压抑在心中的爱与恨,透过最直接的肉体交欢宣泄。
黑眸冷睇着一再臣服在他身下的雪白娇躯,脸上只有残忍的漠然,毫无温度与一丝情感。
然而,沉浸在高潮中的人儿却未曾发觉,只是一径的认为自己正享受着他的眷宠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