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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之前吵了一架,唐三少爷倒是更加宝贝这连抢带骗捡回来的小美人儿了,一时间几乎当成了眼珠子,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就连昔年唐家二小姐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东方不败很是享受了一回被人当做珍宝的感觉。
要什么有什么,反正唐无乐有钱,青年终于明白了那些世家豪门弟子是如何生活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名利场中一掷千金。优雅的贵族弟子们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人生,秉承着先祖遗风,永远带着旁人难以理解的骄傲。
唐家的三少爷若是喜欢一样东西、一个人,那这件东西、这个人就好像上了天堂一样幸福和快乐,外边儿的风风雨雨,都有人替他挡了。
甚至因着他喜欢,两个人还在姑苏多呆了几天,东方不败也终于享受到了,坐着那艘大大的画舫、欣赏着美人的歌舞,游遍整个姑苏城的奢侈待遇。
而唐无乐终究还是见了上官云一面,本来他不想搅合进日月神教和江湖正派间的破事儿里去,可答应了美人儿,总归还是要兑现诺言的。
因着无乐少爷走到哪儿都能闯祸的属性,他所住的地方,是一定有个隐秘的地方用来关押不长眼的人的。
执素提着灯走下台阶,照亮了这幽暗的囚室,蜷缩在角落里的人被强光一晃眼,终于动了动。
唐无乐锦衣玉带地拾阶而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曾经风光无限的神教白虎堂堂主,如今他的阶下囚。
上官云刺伤了唐无乐,他的几个侍女又怎么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囚室里面到处是蛇鼠,吃的是糠咽菜,睡的是臭烘烘的稻草。因着他刚关进来的时候大吵大闹,还被梓羽喂了让身体虚弱的药物。
不过几天时间,原本一条魁梧的汉子就被这几个恶毒女人折磨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囚室里面的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唐无乐抽出锦帕,捂住鼻子皱着眉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他满脸嫌弃地看着浑身脏兮兮的神教堂主,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执素:“这是上官云?”
也不怪他认不出来,这消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拽到连他都不爽的上官堂主。
执素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是呀!”
唐无乐无奈地看着她,口中啧啧两声:“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们真是……”
“呵!”那缩在黑暗里的囚犯出了声,他好似只剩下一口气了,虚弱地道:“猫、猫哭耗子……假慈悲!”上官云不亏是条汉子,被折磨成了这样,居然还嘴硬得很。
唐无乐眨了眨漂亮地桃花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哭你了吗?她们做得这么好,我夸她们还来不及呢!”
“我就是喜欢我家沅芷沉音执素回舞恶毒的样子,你不服?”
“你!”上官云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执素在囚室里点上灯,又燃起香,唐无乐眉间的褶皱总算浅了些。白衣的侍女打开牢门,拽着上官云的头发就将他拖了出来,一把扔在唐无乐脚边。
上官云下意识地想去拽无乐少爷的脚踝,结果被他一脚踩在手上,使劲碾了碾。
“啊!”上官云哀嚎起来,惨声叫道:“姓唐的!你惹怒我神教!你不得好死!”
无乐少爷几乎要笑出来了——所谓的神教,尽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又自以为是的蠢货么?那倾尽全力才堪堪和日月神教势均力敌的中原武林又都是些什么货色?
“本少爷还从来就没怕过谁,你日月神教有什么花招,尽管放马过来,少爷我若是退一步,就当我唐无乐是孬种好了。”纨绔子用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在上官云身上:“阿执,动手吧!”
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无乐少爷就这么不闪不避,看着执素废了上官云的武功,折了他的手脚。
唐家人,可不是说得罪,就能得罪的。哪怕他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或许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幽暗的监牢里哀鸣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唐无乐后退一步,厌恶地看着血污流到自己的鞋尖,差一点儿就沾了上去。
上官云倒在血里没了声响,就像是一摊腐烂的肉。唐无乐连看都不想看,转身就往台阶上走,头也不回地道:“丢出去就好,别弄真的死了。”
横竖他都要和日月神教开战,也不过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区别。如今这就算是下了战帖了,倒是比直接杀上山门去要来得拉风得多。对这个结果,无乐少爷还是十分满意的。
水阁里,‘劳累’了一夜的小美人儿光溜溜地藏在毯子里睡回笼觉,唐无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的脖子上亲出一片水光。
“东方~别睡了~今天太阳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玩?”再不玩,就没得机会了。明日他就要启程回去蜀中,为夺位大计开始作准备了。
东方不败翻了个身,带着点沙哑的鼻音咕哝道:“别闹~”
他越是这么说,唐无乐就越要闹他。
纨绔干脆脱了外袍钻进了毯子里,东方不败要躲,他便去追,床上的毯子掀起了波澜,像是一片浪涛。
过了一会儿,毯子上鼓起的一块猛地矮了下去,东方不败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发脾气道:“混蛋!”
“呵!”无乐少爷从毯子里冒出头来,东方不败背靠着他的胸膛,被他从后面抱在怀里。纨绔咬住小美人儿的耳朵,轻轻道:“明儿,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他也就是这么一问,哪怕东方不败反对,也并不能改变这个决定。
对于这点,东方不败一向很清楚:“好~”他懒洋洋地靠在无乐少爷怀里,悠悠道:“据说城外边的桃花开了,我们今儿下午去逛逛吧。”
等到了蜀中,他就真的变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插翅难飞了。
唐无乐慢吞吞地道:“那也不错~”
“人面桃花相映红。”纨绔子掂了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又绕,缠了又缠:“桃花美人,一想想便觉得是绝世美景。”
东方不败没说话,埋在被子的那边脸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冷笑。
少爷要出行,总归要带上侍婢,呼前拥后才算是排场。
可这次唐无乐嫌人多,和小美儿独处的时间便少了,原本就只打算带着沉音一个。可梓羽和婠嫣闹着也要来,无乐少爷见她们年纪小,加上之前发脾气有些歉意,便也将这两个小姑娘带了来。
“嘻嘻嘻!”总归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平素里装的成熟稳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到了外边儿玩的时候,总算是露出了点孩子气的笑容。
梓羽踩着花枝一路往树顶上爬,婠嫣在树根下边儿看着她:“阿羽,你小心点儿!”
梓羽回头向下看去,‘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掉下去呢!”这句话还没说完,她脚下的花枝就一颤,蓦地折裂开来。
“呀!”梓羽伸手去拽旁边的树枝,可春天里柔嫩的枝条怎么承受得起她的重量?小姑娘脚下一歪便从树上摔了下来。
唐无乐和东方不败离着远,想要去救已经是来不及了。无乐少爷一枚铜钱正扣在手里,打算击出去化解梓羽向下坠的力道。
可是铜钱还没出手,斜边里忽然蹿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青衣人,两手一抬,就把小姑娘抱了个满怀。两个人倒在地上,青衣人很倒霉地就作了梓羽的肉垫子。
“姑娘?”青衣人抬起头,将梓羽扶坐起来:“你还好吗?”那张脸有些熟悉,郝然就是之前在茶馆里遇见的落拓书生。
梓羽从书上摔下来,脑袋还晕晕乎乎地,一时间居然也没认出来。她摸了摸脑袋,忽然嘟起嘴:“放手!”
一巴掌清脆地打落了书上攥着自己的手臂,梓羽气呼呼地道:“你是谁?想干嘛?!”
刚刚被救了,现下马上翻脸,未免有些太忘恩负义了。书生悻悻地看着梓羽,也不知怎么解释。
梓羽见他一副怯懦的样子,就更凶地瞪起了眼睛。她刚想开口,就被无乐少爷一声轻喝打断了:“梓羽!住口!”
梓羽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无乐少爷。婠嫣见状连忙跑过来,拽着她的裙角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书生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沾了半身的尘土,看起来愈加地落魄和可怜了。他无所谓地拍了拍袖子,冲着梓羽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被她‘哼’地一声转过头去。
书生尴尬地笑了笑。
“小孩子家不懂事,还望阁下见谅。”唐无乐瞪了一眼梓羽,扯起了笑脸给书生道谢:“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无妨无妨!”书生见这富家少爷一脸感激的表情,连忙惶恐地摇了摇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他倒是羞涩。
无乐少爷觉得有些好笑,便拱手问道:“敢问兄台贵姓?”
书生原本想鞠躬,腰弯到了一半又改成拱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免贵,在下封寒。”
姓封?一边的东方不败心下一跳,忽然道:“华山剑宗封不平是你什么人?!”
“嗯?”书生一愣,随即便道:“正是家师。”
这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书生,居然是华山剑宗的人?
东方不败垂下眼,眼珠转了转,一看便知是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唐无乐见状一捏他的手指,忽然笑道:“原来是华山派的高徒?”什么见鬼的华山派,听也没听过,和纯阳宫什么关系?
他不了解江湖内情,此话一出,霎时封寒便变了变脸色。
华山剑气两宗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可惜后来气宗耍了阴招,将剑宗的好手追杀殆尽,于是剑宗便渐渐式微,甚至被逐出华山。所以剑宗的弟子虽然还顶了个华山派的名头,却和真正的华山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