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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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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一)

    阳春三月,我以豫园花匠的身份混入定远侯府。

    定远沈氏,是汝南一带最显赫的望族,豫园则是侯爷夫人生前居所,据说定远侯与其夫人鹣鲽情深,无奈红颜早逝,侯爷悲痛难抑,在其生前居所内植满了蕙兰,聊遣哀思。我能入园,也是借着园中青女染病的契机。

    我觉得富贵人家中的花花草草都容易得富贵病,说白了就是恃宠而骄,你越在乎它,它越得瑟,像我们天音寺后山的兰草没人搭理,不照样开的恣意张扬,生机勃勃?

    当然了,这话不能在金主面前说,青女是兰中极品,沈豫宝贝得紧。这位沈小侯爷在上京久负盛名“沙场常青,文堂恒鸣”中的‘恒鸣’说的就是他,浦一入仕,便官拜刺史,直隶于中央的御史中丞,等于是天子亲信。除却前途光明,沈豫本身还是轩轩韶举,玉山上行的美男子,京中凡是有待字闺秀的皇亲贵族,无不将其纳入东床首册。

    我入侯府三个月,只与沈豫打过一次照面,单看五官,倒真是俊雅英华,可惜不苟言笑,眼角眉梢都写着孤傲,没半点亲和力,府上思慕他的女孩子不少,就是没人能突破防线。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觉得沈豫这块纱应该是天衣级别的。

    这位小侯爷二十七年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直到我入府的第四个月。端午前夕,圣上下旨,任命沈豫为疆域节度使,出使南疆议和。

    圣旨一下,整个侯府都沸腾了,徐管事召集家奴,公布了随行的侍婢名单。我看到上面墨汁勾勒的‘陶花影’三个字,整个人都傻掉了。

    “南疆之地百草丰茂,遍地毒物,花影姑娘熟知花草习性规律,定能助公子一臂之力,公子若能平安归来,侯爷定然重重有赏。”

    有严重黑眼圈的徐管事说得激情四射,我好想一个拳头上去,让他熊猫得更彻底些:供职于王侯之家,大家都有政治常识,眼下朝廷和南疆激战正烈,又闻北狄来犯,拙于应对,唯有以议和拖住南疆,以求喘息之机。既然主动求和,我们就很被动,听说此番议和的使者团全无皇亲,想来这种丧权辱国千古骂名之事自然由外姓人来做——这趟南疆之行,不但凶险,还很憋屈,实在是伤身伤肝又伤心的苦差。

    (二)

    虽然千般不愿,奈何身负他诺,只得随行。所幸使团们极重生活品质,马车宽敞明亮,四壁涂丹,吃穿用度无不精贵,倒也是个享受。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南疆,待行至七里峒地界,霍然被震天的号角声打破。

    来人是一伙手执兵刃的黑衣人,黑纱掩面,煞气腾腾,杀手特征一目了然,领头的是对男女,男子乌衫金带,女子银花苗饰,手中号角诡声不断,引得密林中的毒蛇犹如春水怒江一般,在草地上蜿蜒游行,包围了整个车队。

    前有杀兵,后有蛇营,就算使团高手如林,又哪里是这人蛇双阵的对手?没一会就血肉飞溅,哀鸿遍野。

    虽然早料到此行凶多吉少,但对方排场之大,还是让我吃了一惊。自认没能力拯救苍生,但无论如何,也得把沈豫救出来,他的右臂负伤,神志不清,连被人架起都不知道。好加在我御物飞行学的不错,师傅临行前所赠与的扇也很给力,一路疾驰飞掠,七弯八拐,很快就听不见人声。

    一直到天幕暗沉不利飞行,我才寻了个隐蔽的山洞落脚。沈豫已经昏厥,气息微弱,我见状赶紧施展涅槃咒,从囊带中取出玉灵散和还灵丹,辅以清水喂之。

    他昏睡了一整夜,在次日清晨醒了过来,默不作声了半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低头看胳膊上的伤口,嗅了嗅:“玉灵散姑娘是天音寺门人?”

    矫饰身份这么久,没想到会在药品上泄露了身份,玉灵散是天音寺不传秘药,沈豫一介朝廷大夫竟也如此强识博闻。事到如今,也没隐瞒的必要了,我点点头,供认不韪,又听沈豫蹙眉问道:

    “姑娘即是佛门子弟,为何假扮花匠,入我侯府?”

    我正苦于无处切入话题,他这一问,当即就摸出怀中的翠玉坠,递至他眼前:

    “沈公子可认得此物?”

    小小的玉坠躺在我的掌心上,像一汪凝聚的春水,玉色质地清透,镂刻成龙形,仔细端详,上面还刻了个‘沈’字。

    沈豫面带疑惑,凝视玉坠半响,忽得神色一凝,正色道:“这翠玉坠怎么会在你手上?卫芊湘是你什么人?”

    认账了最好,我回视他的目光,缓声道:“她是我旧家小姐,岭南卫家,公子定不会陌生罢?我此番前来侯府,亦是忠人之事,受她所托。”

    我幼年父母死于战乱,只留下我和祖母艰难度日,祖母毕竟体弱老迈,临终之时,央求牙婆送我到城中富有人家帮佣,望能糊口,恰巧富贾卫家的独生女儿缺个伴读丫头,我才选入卫府。

    卫家的嫡小姐闺名芊湘,是卫氏夫妇的老来女,卫家仅有这么一根独苗,自然如珠如宝,但凡女儿所求,无不满足。在她十二岁生辰那天,府上来了个云游僧人,预言芊湘在十七岁这年会有一场灾劫,轻则玉体有损,重则性命堪悬,若是十七岁之前潜身庙宇,沾染佛气,或可化解。

    可芊湘已经习惯了城中繁华,死活不愿上山修行,卫氏夫妇恐爱女有失,又不忍见她遁入空门,便想到了移花接木,让我顶替芊湘。卫家主当场就撕碎了我的卖身契,还了我一个自由身。

    可惜的是,我这番冒名顶替终究算不得数,芊湘在十六岁那年,遇到了一个男人,情海生波惨遭抛弃,到底是应了劫数,香消玉殒。

    如果只是一般的始乱终弃,我也懒的淌这浑水,但芊湘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在悬梁之前,肚子里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写给我的信中,字字血泪,既愤怒情郎的不告而别,又疑惑于对方的避而不见。

    “那你此番入沈府,是想揪出那个男人报仇?”沈豫抬眸看我,神情很是微妙。

    我摇摇头:“我有自知之明,那男人有权有势,我区区一介女流,哪里揪的动他?”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当初既然有押宝的勇气,现在也该有愿赌服输的骨气,变心有什么对错?只是大家清醒的时间有前后而已。

    别说芊湘并无此愿,就算她提了,我也不会助纣为虐,何况芊湘临终前,也只想要个理由,好让这桩情事有始有终而已。

    “那你是?”

    我叹了口气,眸光定定地瞅着他,意有所指:“她让我来,是想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让那个男人选择了丢妻弃子,落荒而逃?”

    “”沈豫张口欲言,摸了摸身侧,突然翻身而起,焦急道:“节杖呢?!”

    我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到他指的应该是八尺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旄羽虎节杖。当日天子加封沈豫为通议大夫,授八尺旄羽虎节杖出使南疆,昨日事发突然,大伙仓皇出逃,哪里顾得上节杖:“应该还在马车上吧。”

    沈豫一把攒住我的手腕,目光炙烈,恨声道:“节杖代表天子君威,杖在人在,杖亡人亡,此番和谈失败,回朝最多被褫官夺印,但如果连节杖都丢了,就要被诛及九族!”

    议和本就丧权辱国,体现君威不在保家卫国,反而在死物上大做文章,这个朝廷已经腐烂到什么地步了?我疼得蹙眉,看他眉眼紧张,提醒道:“眼下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那群杀手有备而来,你难道还要再回去自投罗网?”

    沈豫点头,似是破釜沉舟:“事关侯府兴亡,我不能等闲视之。”说罢双目炯炯的看着我。

    我略一思索,才明白他应该是想让我随行,可惜他找错人了,本人贪生怕死,废柴的很,反正当初进沈府的身份背景都是编的,而且我也没有九族可诛。

    沈豫何等精明,见我目光回避,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叹了口气,起身就往外走去,刚行至洞口,忽被一酥媚入骨的女声打断:

    “我说沈御使躲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藏在这里与小姑娘谈情说爱。”

    (三)

    应声望去,只见洞口站立着一苗服女子,体态丰腴,玉腿纹蛇,正是昨日围杀沈豫的杀手之一。她斜倚在墙,好整以暇,也不知来了多久。我和沈豫都措手不及,心里直哀悼:这下好了,谁都走不了了。

    那女子见我们面色惊骇,面带得色道:“我这千里追踪蛊可是修罗门一绝,想从我罗银欢手中逃走,哪有这么容易?!”

    我暗自叫苦,来人若是乌衫男子,尚有几分生机,偏偏是这擅蛊毒之道的苗女

    正在想象蛊虫乱爬的惨状,这厢苗女亭亭袅袅地走至沈豫跟前,媚态横生的凤目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重伤的沈豫低低浅喘,斜梢修眉薄钩唇,通身狼狈也无损其俊秀英挺。我注意到罗银环注视沈豫的眼神,眼角,眉梢怎么都写着春意荡漾?

    罗银欢呵呵娇笑:“想不到朝堂上朗言铮铮的沈御使,竟是这般俊雅无俦的美男子!”一双柔荑正要触及沈豫脸庞,忽地啊一声,僵停至半空。

    青幽的暗器正抵在她手腕的动脉间,沈豫紧抿着唇,目若冷电。罗银欢应该也是头一遭被人这么狼狈的拒绝,不过人家到底是出没生死的常客,羞恼之下,花唇轻扯:“看来御史大人是要乌桕出手,才能稍减傲气呢!”说罢退守至洞口,不再理会我们。

    我心生大奇,我和沈豫一个弱,一个残,罗银欢怎么不直接下手,还要等乌桕?如果那个乌桕赶来,两人联手,那我们的结局就没有悬念了。

    心中有个计划逐渐成型,回头看沈豫,他正盘腿调整内息,方才那手暗器虽然帅,但也让他血气翻腾,可他仅是蹙眉抿唇,半句呻吟都没有。相较我这个稍微小口子就哭爹叫娘,真可称得上是忍者神龟。

    我凑上前,再给他递了颗还灵丹,悄声问道:“御史大人,眼下这情况,你可有逃走的良策?”

    沈豫闭着眼,静默半响,才冷冷答道:“没有。”

    我环顾了下四周,继续凑上前,压低声音分析道:“罗银欢蛊术高超,身手却是平平,她没有制服我们两个的把握,才会驻守在洞口,等乌桕前来。乌桕一到,我们就没戏唱了,所以眼下逃天的最佳时机,就是乌桕赶来的这段时间了,你觉得呢?”

    沈豫默不作声,算是认同,我斟酌下措辞,乘热打铁:“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那苗女对大人你似乎颇为动心,若你能对她稍稍示好”我隐去话尾,沈豫拍头知尾,毫不费力就领悟了:“你要我施展美男计?”

    “那个罗银欢容貌娇艳,性情又风流,刀口舔血的杀手一般都名分观念淡薄,崇尚片刻之欢,难得她对大人你青睐有加,何不顺水推舟?”

    “不可能!”沈豫断然拒绝,音量不大,语气却是截铁斩钉。眼刀之锋利,真让人毛骨悚然。

    他为人一丝不苟,鲜少疾言厉色,看来这个提议是触到他的雷区了。我讪讪的闭了嘴,不再追问。真是不明白,这种既可以一亲芳泽又可以不必负责的艳福,多少男人趋之若鹜,他怎么就不动心?好像自从未婚妻早夭,这人几乎就与艳闻绝缘。明明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炙手可热,偏偏不近女色,到底是当年芊湘一事让他洗心革面,还是他的口味异与常人,只好龙阳?

    不过这种八卦不是目前讨论的重点,美男计是指望不上了,还有什么办法能逃出生天呢?

    我眼眸一转,落到沈豫身上,他已停止调息,一向湛然有神的眼眸微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肩膀上的伤口渗出血了都没察觉。我一步上前,想要帮他处理伤口,却被他一手挡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我赶忙退了一步,洗清嫌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伤口扩大了,如果你还需要玉灵散,我这里还有。”

    沈豫冷凝了我一眼,突然道:“你把罗银欢叫进来吧。”

    去游说一个春心荡漾的女人,实在不算什么难事,尤其那女人还是走豪放路线的。我觉得罗银环在男人面前,应该没尝过败绩,所以才有那种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自信,起先听到沈豫有心与她燕好,不是没有狐疑,可是在听到他拉不下面子时,那种怀疑就在‘天下乌鸦一般黑’的经典结论下稀释一大半了,想想也对,还有什么死法比牡丹花下死更香艳呢,可她毕竟不是吃素的:

    “你这样穿针引线,不仅仅是为你家公子当说客吧?”

    我没有否认:“姑娘你手段非常,奴婢有自知之明,断不会做那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只盼姑娘在好事玉成之后,放奴婢一条生路。”

    罗银环眼珠一转,格格娇笑,我知道斩草除根是杀手特色,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眼下这番说辞只不过是提高可信度而已,她没找到破绽,当即就同意。

    她这一点头,就轮到沈豫上场了,以天为盖地为床这对野鸳鸯的口味跟孔夫子的爹娘有的拼。我本来还想蹲在洞口偷瞄几眼,可一想到临走前沈豫那个冷冽的眼神我看我还是猫在附近草丛里比较安全。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中间还被迫听了几段吟春曲。我有点不屑,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哪怕像沈豫这样的,一开始宁死不屈,最后还不是顺水推舟,当了罗银欢的入幕之宾?眼下最怕的,是这家伙会不会假戏真做,他久不近女色,万一情欲如沸,一发不可收拾

    正在胡思乱想,山洞里头的娇吟忽然截止,我呼吸一窒,心头忐忑,脑中闪了千百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个念头,就怕计谋败露,潜规则成了被潜规则,正在七上八下,沈豫一颗头已经探了出来。

    我呆呆的看着他,很想问他入港了没有,又觉得这话很黄很暴力。沈豫整装完毕,见我傻愣在那里,低声喝道:“还不快走!”

    我如梦初醒,赶紧祭出八宝扇,拉上沈豫御空而行。路上问他:“怎么拖了这么久?”

    他面无表情:“本来可以更快点,只是我从她身上搜出了千里追踪蛊,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追踪蛊一毁,就等于警报解除,他们再想找到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登时松了一口气,打趣话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假戏真做,陷在温柔乡里欲罢不能了。”

    沈豫瞪了我一眼,眼神像血饮刀的刀锋一样,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干笑一声,专心飞行。

    (四)

    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应该先回原地寻找节杖,可惜在我们来之前,那片密林已被人翻动过,横地的尸体被丢入泥潭,节杖不知下落。杀手是没空处理现场的,唯一会处理的,也只有当地的执政机构,南疆若有心议和,会按汉俗以棺椁敛尸,派使者到帝都请罪,来撇清暗杀嫌疑,而不是这样随意抛尸弃野,潦草处理。

    这也透露出南疆政党的态度,议和一事断然无望。

    一路跋涉的同伴全数惨死,让我们的情绪极度消沉,尤其是沈豫,铁青的面色始终不见缓和,如寒潭罩霜,让人望而却步。

    “议和失败,南疆便不可逗留,我们应当尽快赶回京都复命。目前我们所在方位是七里峒,往右是十万大山,穿过死亡沼泽,可以直达汉室地界,河阳城郊。”

    江湖中人都有名称忌讳,对这种死亡沼泽、断魂崖之类的地名大多采取绕道态度,但眼下事态紧急,且芊湘一事尚未了结,好容易找到债主,岂能半途而废。

    后来惨痛的事实告诉我,这个忠人之事的代价有多大——连奸商都要绕道的沼泽哪有那么容易直切?最可怕的是,当我们进入草原腹地,才发现后退无路。

    沼泽地形低洼,水泽常年不涸,四野荒芜,不要说驿站,连人烟都没有。我以为有八宝扇,过沼泽只是时间问题,奈何飞行器被过度使用,进沼泽的第一天就罢了工。没有御器,就意味着我们要徒步走出沼泽。

    沼泽地表过湿,找不到柴火,入了夜,潮气罩顶,我幼时体质孱弱,经不起冷,在天音寺尚可用药浴退寒,在这里就只能缩身成团,夜不成寐,真是苦不堪言。

    沈豫本来睡在我隔壁,见我抖成一团,二话不说,横过手臂,将我圈在胸前。我倏然惊醒,本能地挣扎,但被他喝止:“不要乱动,如果你想冻死在这里,那你随便。”

    他的语调冷淡,半点旖旎都无,让我霎时冷静下来,想想他对罗银欢那等人间尤物尚能坐怀不乱,我这种清粥小菜应该入不了他的法眼。而且两人肌肤相贴,确实温暖,人在性命攸关的当口,哪还计较得了礼教大防?因此一连数晚的相拥而眠,倒成了我和沈豫心照不宣的默契。

    自逃出山洞后,我和他便只字不提芊湘,无再追查,并非不想知道真相,就怕一旦知晓,反倒难以平心静气地联手抗敌,大家都很清楚,单凭个人,是走不出南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计划当中,我们十天就可以走出沼泽,谁知陷入草甸寸步难行,沈豫为此终日阴沉——眼下的境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六艺皆精,唯独没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一筹莫展到了最后,只剩自嘲:

    “早知道死亡沼泽是这样一个鬼地方,我宁可与那些南疆苗人拼了,死得也轰烈点。”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家师常说:人无论处在什么困境中,都要坚持一种不屈,哪怕明天就是天寒地冻,路远马亡。沼泽虽然危险,好歹还有一线生机,想想你的父母亲眷吧,他们还等着你回去翻盘呢!”

    我没有告诉他的是:我们口粮将尽,食物已经匮乏。沼泽虽大,却是人迹罕至,鸟兽无踪,哪里有补给?我幼年挨过饥荒,识得野菜,一连数日都用野草果腹,而沈豫一心琢磨回京之后如何翻身,丝毫没有察觉。要不是半夜月事突至,撞上野草凉性,我也不至于痛到昏厥,被沈豫抓了个现着——当我意识清醒,发现沈豫正抓着我的手,瞪着指甲缝上的淤泥。

    没等我反应过来,沈豫一把扯过布袋,掏出里头仅存的半块薄饼,微一怔愣,面色瞬间难看至极,半响才道:

    “要不是我以为你饿了去翻食袋,你打算瞒我瞒到多久?!”

    他一向秉持贵族风仪,鲜少失态,此刻的神情却像是落坡的猛虎,搁浅的怒龙,乍然惊怒又无计可施。我知道他伤到了自尊,小心翼翼地绕开雷点,避重就轻道:“没特意瞒你,我们原先只有十天的口粮,能挨到二十多天,已经不错了而且我小时候遇到饥荒,也是天天吃草根,冬天的野草养分都在根部,吃起来蛮甜的”

    他寒着脸,将手中的面饼塞到我手里,打断了我的话,下令道:“把它吃掉。”

    “其实我不饿”我还没说完的话,在他的瞪视下全数咽下,饥饿的唇齿碰到面饼,立即引发本能的狼吞虎咽,这下真是不打自招了。沈豫转过身去,默不作声地准备柴薪,动作笨拙,我心中一动,不解地问:“沈大人,你烧柴火做什么?”

    “烧水。”沈豫精简的回答,眸光落到我的腹部:“你现在不能碰凉,喝点热水能让身体舒服一点。”

    原来他注意到了,我搓搓鼻子,用掌心掩盖羞红的脸,聪明的人照料起人来,真是周到的无可挑剔。他板着俊脸,估计是从未服过软,明明是温情的话,讲得确是干巴巴的冷硬:“在我手下做事,不要随随便便自作主张,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言,我沈豫再不济事,也没废物到让一个女人为我牺牲至此。”

    闻言,我有种重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对某些男人而言,生命是由自尊和自恋组成的,你可以折他们的腿,却不能低他们的头。可以同情的给予,却不能让他们觉得那是施舍。

    “你刚才说你小时候熬过荒年?那你们那会都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我们一般先掏鼠洞,会发现一些粮食”

    (五)

    面饼告罄,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是以捕捉沼泽里的田鼠果腹的。换成以前,这类粗鄙恶心的食物,估计沈豫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无奈现在时事迫人,也不得不屈就了,有时候连我都唏嘘,沈豫却是一派平静,好似经过这场大变,将他本身的一些浮夸和肤浅洗涤,眉宇间更见坚毅,以前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好看,现在则是有了味道。

    行至二十三日,天空渐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有鸟类盘旋,有鸟类觅食,想来聚河阳城已然不远。我和沈豫均是精神一振,有了盼头,连脚程都加快许多,待到第二十六日,河阳城厚实坚固的城墙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那个时候的我们蓬头垢面,衣履破烂,不比街头的乞丐强几分,简直像从泥潭里拔出来的狼和狈。

    所幸河阳现任刺史曾是定远侯的幕僚,认出沈豫后,马上派人将我们安置在城中的山海居,这些才彻底结束了餐风饮露,饥不择食的逃亡生涯。

    使节获救的消息,被河阳刺史送往京城,休整几日后,沈豫准备回朝复命,而我则要回须弥山点卯,分别在即,先前刻意回避的问题,就不得不面对了。

    是夜,我在沈豫房门前踯躇不前,满园清辉,月色寂寂,像一弯孤独的心事。我背对着房门,蹉跎许久,连他站在了我身后都没有察觉。

    “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夜里风凉,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沈豫将长衫批在我身上,他刚沐浴完,一身月白外袍,衣不沾尘,额发微湿,衬着身形挺拔,芝兰玉树一般。

    “我来是和你辞行的。”

    “辞行?”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沈豫的目光锁住我:“你要去哪?”

    “回家呀!我下山已久,明天再不启程返寺,师兄他们就要杀过来咯!”我故作轻松的笑笑:“我这趟下山,只是应芊湘所托,待得知了事情因由,便要到她墓前一一陈述,以偿她临终遗愿。先前我们一心只想逃生,无暇顾及此事。眼下大局初定,性命无虞,现在你能否将当时的来龙去脉,据实以告?

    沈豫目光炯炯,薄唇轻扯,却是不答反问:“我告诉你,你就会相信?难道不怕我骗你?”

    老实说,我还真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这些日子与沈豫朝夕相对,多少窥得此人性情——他这个人,聪明、英俊、傲娇而自负,难以捉摸同时又令人难以抗拒,他若有心想要骗你,定能做到天衣无缝,罗银欢就是个例子;但同时,他也自视甚高,老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辜负了就是辜负了,自负到不屑于在儿女情事上说谎。

    想到这里,便微笑着回视他:“你不会,我相信你不会欺瞒我这个千里迢迢来寻求真相的弱女子。”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沉静的黑眸有一丝闪亮的色彩,低低道:“你可不弱。”声音很低,眼角眉梢带着不自觉的温柔,无端让人心弦一动,我笑望着他,想听他说个分明。

    “你给我看的那枚翠玉坠的确是我的配饰,可当初赠玉给令姊的,却不是我本人。”

    “不是你?”答案在预料中,但我还是有松口气的感觉,追问道:“那是谁?”

    沈豫移目堂外,望着园中月夜牡丹,循着记忆,娓娓道来:“两年前的的乞巧节,我和族兄在京中河苑赏灯,族兄见我腰间玉坠精贵别致,伸手讨要,我见玉坠又不是什么珍奇之物,便随手转赠给了他。谁知他把玩不慎,坠落池中,被一女子所拾。我想你也猜到了,那个女子,就是令姊,卫芊湘。”

    我点点头,继续听他言道:“机缘巧合,得此邂逅,他们两人都视为缘分天定,此后鱼雁锦书,互通往来,很快就私许了终身。”

    “我那族兄风流多情,可家中早就为其择好了婚配,对象是朝中一品大员的爱女,就等着腊八一过,迎进门来。他本想解除婚约,可他未婚妻家世显赫,压他一筹,哪受得了这种屈辱?家中长辈修书过来,声言别说是离婚,连纳妾都不许,令姊又放言三媒六聘,非正室不当。族兄两面夹击,束手无策,最后扛不住压力,未留下只言片语便一走了之。”

    “当时初遇,令姊一心以为当初与她山盟海誓的是定远侯府的公子,而族兄也未加澄清,现在族兄出走,她派家丁到侯府寻人,哪知全府上下,并无‘沈裘’此人,只得无功而返。那时候我人在汴州,等管家传书,已经太迟了令姊自知珠胎暗结,纸包不住火,羞愤绝望之下,没等我把族兄抓来,就悬梁而死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寥寥数语,已将这个始乱终弃的故事一言概之,让听的人除了蹉叹,眼余热辣,胸涌不平。

    我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那你族兄后来呢?”旧爱因他含恨而逝,他难道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心安理得地封妻荫子,坐享荣华?

    “族兄婚后迁居庆州,现已升至州牧,只是听说夫妻俩近年来为了无嗣问题争吵不断,也不见的喜乐安泰就是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用来安慰我的,我私心的没有报以同情,爱欲之人,犹如执矩,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沈豫的族兄必然要自食其果。

    “真要追根究底,令姐的死,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当初我要是加以重视,也不会让悲剧演变至今。”沈豫垂眸低首,鸦青的眉鬓浸润在融融月色当中,闪过些许落寞的颜色:“世家子弟没有婚嫁的自由权,娶妻不同于寻常百姓,只是一种用来与另一只士族门阀经营人际关系的手段。我固然不齿族兄的懦弱无担当,可是如果他真的抛下未婚妻与令姊厮守,又会觉得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为了儿女情长舍弃下了大好前程。”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你看,贵族阶层的虚伪就在这里,他们通常外表光鲜,道貌岸然,剥开了金玉其外的画皮,内里一团败絮,对人对己,两套标准。”

    世上姻缘,千姿百态,缔结鸳盟的因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身在其中,无权审判。我叹了口气:“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选择的,逝者已矣,公子不必太过自责。”

    不要觉得你的决定是受别人暗示或者环境所逼。致使你走到这个路口的每一个决定实际上都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是你的本性做出的选择,跟谁都没有关系。即便做不到对自己完全诚实,至少我们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担当。担当,是使人坦荡的唯一途径。

    “此趟乔装入府,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眼下夜深露重,花影先告辞了。”我欲起身行礼,被沈豫一把架住,力道之大,钢圈铁臂一般,他的目光牢牢地锁着我,似有情思百潮,决堤欲出。我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被他的目光撩得心口急跳,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喉结微动,欲言还止,眸中略过挣扎,似想起了什么,一寸一寸地将眸光暗淡下来,手劲松动,低声道:“你明天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我没有来的失望,扯唇笑道:“明日午时。”

    他凝视着我,目光切切,温颜道:“你明天就要回寺,我本想亲自护送,可军情紧急,且此番回京,是福是祸,局势难料,为避免波及,在这里分别也好。我虽不能亲自前往,但我会加派人手,保你一路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周全。”话音未落,又见他一步上前,一把拔出我用来盘发的珍珠钗,捏在掌心,笑道:

    “此番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好歹我们也是患难之交,这只珍珠钗就送给我,当做留念吧。”

    (六)

    隆德二年,对定远侯府是个多事之秋,先是以议和失败,遗失节杖为由,被御史台弹劾,紧接着,京都东北的冒州有乱匪起事,有直逼京都之势,天子大为震怒,且冒州的守军将领是定远沈氏的旧部,在郡城失守时投降了乱匪,别有用心者将此事添油加醋,弹劾沈氏勾结乱匪,私交藩将,暗藏异心,恐有谋逆之意。

    历来君王,最忌谋逆,天子在盛怒之下,下旨严加查办,有沈侯旧识在朝中为其说情,表示连年灾荒,农民暴动之事屡见不鲜,不能牵强附会,可皇帝像是铁了心一般,借助弹劾沈豫的契机,势要打压削弱沈氏。

    如何能让天子见好就收?见效最快的办法,莫过于将沈豫推出来俯首认罪——沈公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沈氏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沈豫拔除,就等于让整个沈氏绝望。

    隆德三年,多日来被推及风口浪尖的沈府终于迎来圣旨,天子念及旧情,勒令沈公告老还乡,免去了沈府连坐之罪,只判沈豫一人斩首弃市。

    消息传来时,我怔了大半响,脑袋一片空白,生平头一次,什么都无法思考,我以为我会情绪崩溃,可是除了眼眶热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傅说,人生好比蜉蝣,朝生暮死,不识晦朔,无意春秋,取足一日,尚又何求?

    师傅说,人生在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师傅还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五阴盛,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得失随缘,心无增减,心净则国土净,息心就是息灾。

    这些我都懂,我和沈豫,顶多算一段未了的情缘,都是涉及情爱的年纪,对方又是这么出色的人,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只是人死灯灭,缘聚缘散,不由自己。

    在人生漫长的旅途中,不能因为一段情感,就把其他生存的意义给否决掉,有芊湘的前车之鉴,我不会自暴自弃,重蹈覆辙。

    只是偶尔会觉得,暮鼓晨钟,青灯古佛似乎分外漫长,午夜梦醒交接,总是疲惫不堪。

    梦中,有时是幼时与芊湘的嬉笑玩闹,有时是她封棺入殓时青白的面容,最后那些场景渐渐模糊,凝成了一副画面,那人沐浴在月光中,流云素袍,青丝流泉,月色如水,浸润他刚毅俊逸的的眉眼,染上薄薄的银色,温柔而忧伤。

    想去触摸他的轮廓,手碰到上面,影响却像投石古潭一样,轻轻散了开来,再也没一点痕迹。

    喉中一苦,忍不住哽咽出声,猛然睁开眼,才发觉又是南柯一梦。

    满身冷汗,尚未回神,只听禅门被人轻轻扣了三下。我起身去开门,霎时一室皆明,清风入袖,满地月光。

    青石阶梯上,静静放着一枚小小的绸包,我弯腰拾起,轻轻打开,上好的绸缎上,静静躺着一枚珠钗,莹白的珍珠幽幽反着光,简单又熟悉。

    我心中猛然一紧,忽听旁边有人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暗哑低沉,像是最温柔的夜风拂过心上。

    (完)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 编者按 好一佳作。致趣,又有着几分果敢坚定的文字;生冷,又有着脉脉情意传递。 只把水阔山长留眉间心上,这标题也妙。生生描划出那番开阔的心胸及思绪。情意尤重,此生却不仅为情意而活。世间许多美好事,不是仅此一件。看惯了情意缠绵的你侬我侬,戚戚哀哀,再读此文,只觉耳目清新,心境爽清。 喜欢,推荐。并期待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