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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想一起到老,何必煎熬着彼此不放掉。
---朱诺
part。1
她在浴室,紧闭着房门,鱼缸里放满了凉水,于是说是水凉,倒不如说是心凉,凉的很彻底。夏曦是一个喜欢不开灯,却恐惧黑暗来临的女子。自从米南死后,她的精神状态处于长期性的彻夜难眠。医生说,她的精神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从而丧失了一种爱的本能。不吵不闹,很乖,很安静,尤其是那双看上去依旧很纯真的眸光深处却是异常的空洞。
遇见朱诺,可真好。
你喜欢我哪里?夏曦冷笑道,说这句话的口吻却像寒冷的冬天一样没有半点温度。
哪里都喜欢。朱诺轻咬着唇边认认真真的回答,回答的那么通俗。
呵!我,可能丧失了一种本能,不想再去爱上一个人,我受够了彼此牵扯不清。一个月来,这是夏曦说过最长的一番话,之后,便变得静默不语,那种完完全全的沉溺在自由自己的世界里,连心都关闭了,没有空气,可以不用呼吸,尽管被时光埋藏至深。
没关系,我来爱你就好。朱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完全全是出于一种毅力,坚定不移。
夜很深很深,透过窗外所能看到的除了黑暗就是漆黑。
世界仍旧暗淡无光。
这座城市,看上去好孤独,这种孤独所滋生出来的疼痛又是那么的周而复始。
洗完凉水澡之后,夏曦打了个喷嚏,湿漉漉的长发顺着肩膀滴答着水,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接下来便迎来一个温暖的怀抱,朱诺的手上拿着一条干毛巾,搂着她有点颤抖的身子,还便用干毛巾为她擦湿答答的长发,她的神情在他的眼里时时刻刻都只是太过安静,或者,一脸的迷糊,想要随时随地的睡觉,却又睁着一双极其困倦的眼睛难以闭上。从吹风机里传来呼呼的热气,还有朱诺那双细长的指尖在她的发丝里来回揉擦,那个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在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夏曦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热度另他的心狠狠的纠结在一起,反反复复难以消化。
这个时候,朱诺从床边的抽屉里找出来一个体温计,用手把原来的体温给甩了下去之后,便顺着夏曦的毛衣领把体温计给她放好了,见她迟迟不肯夹住,便用自己的双手搂紧了她的两只胳膊。虽然夏曦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她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反映,至少,她开始慢慢的意识到朱诺对她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了。
五分钟过后,39度,吃完退烧药之后,仍旧高烧不退。
喂她吃药片的时候,夏曦整个人处于一种毫无反映的状态里,完全是靠朱诺用手轻轻的掰开她那紧闭着的唇好不容易才给喂下去的,就像在哄一个不喜欢吃苦药的孩子般,几乎一下子能消磨完所有的耐心。
一个月里,夏曦一下子瘦了八斤。下巴在她那光洁的脸蛋上显得无比的消瘦,淡淡的黑眼睛,看似困倦却仍旧闭不上的双眼,目空一切,却也承载了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种疼痛,悄无声息却也难以割舍。
我困了。夏曦的口吻里平淡无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睡吧。朱诺像哄孩子,用尽了轻声细语。
睡不着。夏曦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出来竟然如此的荒谬。
去医院吧?朱诺用着商量的口吻,温柔的嗓音不带一点不耐烦的情绪。
不想去。夏曦轻笑,就连笑容都觉得疲倦了。
你在发烧!朱诺强调道,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很担心她现在的状况。
死不了。夏曦又是一阵轻笑后,突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他,可是,夏曦并不觉得快乐,反而,痛苦增加了。眉心紧紧的皱着,不肯放松一点点,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冒着细小的汗珠。她在害怕,很害怕。
part。2
我想去旅行,去哪里都好。一个人。
----夏曦
我累了,莫名其妙的。
这个世界,暗淡无光。
----汪余
十六岁那年,汪余喜欢夏曦,夏曦喜欢汪余。
他孤身一人站在深灰色的落地窗前,手指夹着香烟,却始终只是静静的看着它燃烧着那点微弱的光亮却不曾想要放到唇边,他的神情平静如一探死水,始终会有这么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时不时的存在他的脑海里,虽然只是回忆,但是,回忆久了,嘴角边也会抹上一丝淡淡的苦涩,是忧愁,更是离别时的感伤。爱荒漠了,情便孤独无依。
如果可以回到五年前,我夏曦绝对不会喜欢上汪余,无论他如何如何的喜欢着我,我亦然可以不被感动。去年情人节,那个对着电脑屏幕哭的稀里哗啦的夏曦,幡然醒悟之后,才发现,爱了,散了,梦终究醒了。
我的嘴唇很疼。夏曦说,说的那么孩子气,她的笑容漫不经心。
我的心很凉,怎么办。汪余说,说的有气无力的,仿佛是一种追念。
夏曦一股脑的喝了很多白开水,喝着喝着就呛到了,然后呛着呛着就笑出了声。
汪余用尽了所有的沉默,沉默着,唯有爱情可以温暖他冷的彻底的心,等待下一个春暖花开时。
如果将来我们结婚了,哪天不得不老死了,我想抢先一步死在你的前边,我要让你在思念的种种习惯里如行尸走肉般的存活着,直到有一天,你也离开了人世,直到有一天,我们的坟墓合并了。不,我一点都不愿意被火化,埋在泥土里吧,把你和我合葬在一起长眠于此,让我们的爱情今生仅此得以最大的安息,就这样我们连腐烂都会缠绵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part。3
朱诺,相信我,我没有生病好不好?夏曦咬着泛白的嘴唇有气无力的说着,看似空洞的眸子静静的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病房里死气沉沉的,桌前摆放着的百合花散发着轻淡的香味。
听话,好好养病。朱诺微启着唇瓣,用尽了轻声细语般像哄一个特别顽皮的孩子耐心饱满,只是唇角的微笑有点哭笑不得。
给我块面包片吧,我想吃,不要抹果酱。夏曦微微一笑后,用手指定定的指着桌子上的面包片假装很贪吃的说。
朱诺给她的爱,似乎永远都只是她想干嘛都会成全她,甚至毫无疑问的顺从着,只是这种顺从里似乎少了一种感觉,叫无条件的信任。
接过他递来的面包片夏曦想也没想都一股脑噻进自己的嘴巴里,不咀嚼,想咽也咽不下去,想吐也吐不出来,只是可以感觉到面包片卡在舌头上毫无动静,直到卡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她似乎还是无动于衷。直到后来,朱诺终于不淡定了,第一次死死的捏开她的嘴巴,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从里面把有点潮湿的面包片掏了出来。之后,满眼的疲惫不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故作镇静的对夏曦要求道,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一天都不能少!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狠狠的关上,这个时候的夏曦只是默默的看着朱诺断然离开时背影,嘴角边依旧浮现出一丝不温不暖的微笑。紧接着,她迅速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病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对着一个明亮的镜子,看着自己已经消瘦了下巴,在枕头下摸出一个发夹,就这么把自己长长的刘海给夹上了上去,露出一张干净无比的脸蛋,用细长的睫毛膏一下又一下的唰着自己本来就很细长的睫毛,往脸上补了个淡淡的粉,涂上了粉润的唇彩,换上了一个十厘米的高跟鞋,尽管走起来,还有点摇摇晃晃的,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空空的行李箱,里面什么也没有,唯一有的只是装着一张男女合照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们好幸福。
夏曦要去寻回幸福。
终究,还是开始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在这场旅行里,只有她一个人。
放不下你,坏了生活,我故意视而不见。我承认,他还是我唯一的心事。--夏曦
part。4
我愿意分担你的不快乐,只是当你的世界下雨时单纯的为你撑起一把伞。请你不要封闭自己的心,一个人承受那么多。你知道的,只要你睁开眼,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汪余
诗情画意的光阴,这叫青春。细水长流的日子,这就生活。有朝一日我们的青春被时间没收,连做梦的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