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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不快乐,当看见你和我的结果。
--汪余
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微闭着双眼,唇角边浮现出一丝浅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细长的眼睫毛垂耷下来,温暖的阳光洒满天地,耳边响起汽车们不停的按动喇叭的声音,这个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它是噪音,反而觉得这是一种享受,无与伦比。夏曦想要感受一下快要死亡的瞬间,在脑海里随意的想象着顿时血肉模糊的场面,周身围满了观众,鲜红色的血顺着柏油马路肆意流淌着,一双明亮的足以看清世界瞬间暗淡下来的眼睛,在笑,心却一点点的接近麻木,直至死亡。
幸福过么。是的,曾经和现在都狠狠的幸福过,只是这种短暂的幸福,似乎永远也不会长久。
最近,一到晚上八点整,夏曦就习惯性的把自己的房间门锁上,关上灯,一个人蜷缩在咖啡色的沙发上,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埋的很深很深,深到对这个美好里偶尔尽是残缺的世界抱以静默不语。之后,便会对着手机闪动着的来电提醒,呵呵的傻笑几秒之后,仍是没有想要马上接听的想法,因为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让汪余恨不得满世界找她的感觉,越是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担心着自己,她就越觉得那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于是,久而久之,呈现出一种匪夷所思的病态。
不要开灯。当汪余气喘吁吁的从隔壁家阳台翻身而过的出现在有她在的客厅里时,伸手将要去按开关,中途却被夏曦的一句带着恳求口吻的话给彻底打住了。
嗯。汪余静静的回答着,迈着极轻的步伐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一只手轻轻的将她有些单薄的身子拥入怀中,另一只手还时不时的抚摸着她那头柔软且带着淡淡洗发水的长发,只有这个时候夏曦才会乖巧的像只慵懒而美好的猫咪,十分心满意足的接受着有他的陪伴,哪怕只是余生。
我,我害怕。夏曦说,说着说着就在他怀里笑了,笑的像只小鸭子般咯咯的带着悦耳的声音。可是,她的一只手莫名其妙的攀上他的脖颈,试图想要用力的抓住这颗救命草。先前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落寞,仿佛孤身一人徘徊在悬崖峭壁边,只要风一吹就会将她卷入崖底,摔的粉身碎骨。
我在,一直都在。汪余说,这并不是什么破天荒的承诺,而是,发自内心的安慰和关怀。
今天,我看了一个电影。夏曦说,开始在这种关着灯,漆黑一片的客厅里聊着天,或者聊着由一个电影所引发出来的某种感想。
然后呢?汪余问,他总是在对她讲话的时候很温柔很有耐心。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第一年,当看见邻居家夫妻之间在争吵,那个时候就连我也会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不会像她这样大吵大闹,尤其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第二年,我们开始为意见不合而发生简短的争吵,之后,吵完便笑嘻嘻的马上和好如初,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第三年,当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我们开始为孩子而感情有矛盾,比如,想让孩子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而现在的条件并不能实现,这个时候,两个人会多少的嫌弃彼此一场婚姻,在经历完三年之痛,抵达七年,才会看到两个人的感情稳定性有多坚定不移?直到夏曦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突发的感慨,就连微笑都变得格外生疼了。
不如就承认一下,我们没有预想里的那样坚强,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刀枪不入,我们只是想被彼此温暖地抱一下。
夏曦不爱吃绿豆芽,包括黄豆芽。
每次夏曦只要和汪余在一起吃饭,只要菜里有豆芽,汪余都会用一双干净的一次性筷子将豆芽统统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总是笑眯眯的对着夏曦来句,你不喜欢吃的,我统统喜欢。每次喝饮料的时候,汪余都会把吸管插好,然后习惯性的先递给夏曦喝,吃完饭之后,又体贴的递来纸巾给夏曦,每次到这个时候,夏曦都会觉得很幸福,在一起三年了,这种感觉似乎已经成了快要戒不掉的习惯,偶尔,习惯这东西很可怕,就像一种常规的养成,一旦被习惯,就会想要全身心的投入,但是却不敢很彻底。汪余不喜欢吃香菜,他会觉得这种味道会另他难以下咽,可是,夏曦却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只要夏曦碗里有什么,他就也照着来份。
如果有来世,你想当什么?饭后茶余的闲暇里,夏曦突然抬眸看着汪余轻声的问道,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的清静足以忽视掉整个世界里偶尔的动荡不安。
大树。汪余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只是眼里流转着的深情,是那样的极致而深刻。
星星。夏曦乐不思蜀的说着自己的意愿,关于来生,关于天地相隔。
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互相盯着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种微笑越是浓烈,就越容易一下子变得惨淡无光,幸福久了,恐怕就连上天都会妒忌的吧。
你未来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汪余问。
你呢?夏曦反问,嘴角边勾勒出一抹微笑,笑容犹如羽毛般轻盈。
和你结婚。
周游全世界。
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许久之后,便互相拥抱在了一起。
夏曦未来的规划里始终没有汪余,即便是很喜欢的人,而汪余的未来里却装满了夏曦,以及关于和夏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以,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并不能完全平衡,因为每一个人取决它的定义都不一样。
某个下雨天,汪余静静的站在客厅里,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看着外面不停奔跑的行人,有的在便利超市的屋檐下躲雨,有的却不以为然的在雨中悠闲自在的漫步,就在这个时候,他晃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稀里哗啦的雨里看上去却是那么单薄而满是愉快,他的夏曦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喜欢挑战别人反感的事,再或者永远都在和这个世界里的世俗格格不入。
六天。祭奠一场爱情从死亡直至黑白葬礼。
情人节那天,夏曦哭了,灵活的双手在键盘上任意敲打着的文字不如说是在无意的纪念一段逝去的感情。
汪余,是夏曦所喜欢的人,但是这种喜欢越是清晰就越容易狠狠的纠结人心。
某天,夏曦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大喊大叫的在和一脸沉默的汪余吵架,夏曦的双手死死的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撅着双唇的气鼓鼓是那么的毫无掩盖,啪啦一下,玻璃杯就这么被她捏碎了,顿时,满手的玻璃渣刺红了她的掌心,可是,她并没有马上松手,甚至,感觉到一丝疼痛,因为固执的不想放手,所以甘之若饴的进行一场自虐。
疼么。汪余问,问的那么有气无力的,仿佛这是一场漫长却没有终点的习惯。
呵,夏曦轻笑,每次都是在默默的宣泄出来不良情绪的时候,她总会这样,笑的不以为然,却深深刺痛了汪余的心。而这种轻笑呢,渐渐的转变成一种没心没肺,不过,感情依旧那么的抽象,破裂?
遇见没有早与晚。只有缘分到了,或许。人都是分久必合。没有人知道,错过谁,会遇见谁?或许只有错过了,才会遇到下一个更好的。
汪余遇见了夏曦,那便是最好的。
夏曦遇见了汪余,那只能说是一种缘分。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竟然也可以空无一人。
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夏曦披散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纤细的手指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化验单结果,面无表情,即便心一下子很疼,而这种疼呢,仿佛就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给烫爆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生不如死。眼睛渐渐的湿润了,唇边的淡白,指尖瞬间的冰凉,仿佛彻了底,毫无生机。
呵,她笑了,又是这种不以为然的轻笑。
笑着笑着,她开始不停的干呕了起来,猛然发现,走廊里八四消毒水的味道竟然是如此的刺鼻,难受。
你会死吗?汪余问夏曦,这种如轻风般的嗓音,隐藏着的伤感难以言表。
忽然,夏曦的双手拥着他那瞬间感觉僵硬了的后背,认识夏曦以来,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这样拥抱过自己,更别提在他怀里撒娇了。
不会,我应该会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夏曦笑了,笑的如此的淡然,可是眼角里来回流转的泪花终究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接受治疗吧,好不好。汪余用一种商量的口吻,更像是在哄小孩子,温柔而充满耐心。
不好。夏曦拒绝,拒绝的那么的果断。
那,先把药吃了?汪余依旧用商量的口吻,这双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夏曦看,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仿佛像光一样刺眼却很是温暖。
不吃。夏曦拒绝,仍是不停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求你了。汪余先前都在商量的口吻,忽然变得恳求起来,所谓的大男子主义的尊严完全抛在了脑后。
要死的人是我,你凭什么担惊受怕。夏曦在笑,这种深深的不以为然直直的刺疼了他的心,都已经刺出血来了,但是,还是会用冰凉的语言狠狠的刺下去。
为什么这样对我。汪余问,低着脑袋,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无辜里的无助。
我要你离开我。夏曦说,说的那么毫无理由。
好,我离开。汪余索性直接答应,即便她让他现在去死,他都会义无反顾的遵循她所以的意愿。
夏曦在某篇日记里这样写到过---
我所喜欢的想象,无非是想象一些从未亲身经历过的文字爱情故事。
无非是徘徊在绝望的边缘,像一座空心的孤岛,满心的空无从而找不到终点般的安于现状。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觉得,你并不懂我,一点都不懂我的世界为什么会如此静默。
有种疼痛,让我乞食难安,这是一种能使眼泪闪烁在眼眶的想象,这种淡定里所散发着的不安,会让我无动于衷的独自沉浸在自由自己的世界里,却假装不疼不痒,笑了,笑的视如阳光般明媚而安静。
我是一个轻易不会说爱的女子,更别提喜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意味着一种承诺,朦朦胧胧里的遥遥无期。
最终,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行,而旅行的意义呢,是在放逐青春和生命的最后一瞬间,等待爱情的再一次死灰复燃,或许,汪余并不知道,只是爱着爱着就想要逃离了,爱着爱着就不怎么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