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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寂听到这个“屠”字,眼中已经流不出泪来。
悲痛至极,便欲哭无泪。
李维和古青莲连忙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站起来。
陈寂看着地上父亲的人头,不住颤抖。
他抬头看着柴德行,眼中只剩下复仇的怒火。
“那么,我的母亲呢?”陈寂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柴德行说:“陈缘龙伏罪的时候,她便自尽了。放心吧,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妹妹,是我们柴家的人,我会将她安葬的。”
陈寂的心已经没有感觉,冷冷说道:“我的兄弟姐妹,我的家仆,我龙阳城的所有亲友……都死了?”
柴德行说:“是的,龙阳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所有事情都是你大舅亲手操办的。”
“畜生!”陈寂几乎将牙齿咬碎了,“我没有这种大舅,也没有你们这种亲戚。柴德行,你给我去死!”
说着,陈寂拔出手中的剑,奋力想往前冲。李维和古青莲当然用力拉着他,不让他冲上去。他们都知道,以陈寂现在的状态,绝不可能打赢柴德行。
柴德行冷声道:“本来,只要你们陈家顺应天意,你陈寂就是驸马爷,陈家就是开国元勋。没想到你们那么不开眼,自己选了一条死路,这怎么能怪得了我们呢?”
柴静逸在一旁说道:“是的,寂哥,这都是你们自己选错了路,不能怪我们。”
柴静逸的话无异于在陈寂的心头补刀。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子,被认定为将来妻子的女子,竟然在一瞬之间成了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这样的惨剧,让他如何接受?
陈寂心口宛如刀绞,“噗”地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李维拍着陈寂的后背,说道:“陈兄节哀!既然陈家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更要好好活下去,你父母一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这句话让陈寂精神一凌,眼中又多了一丝坚毅。
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说道:“李兄说得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不是我伤心的时候!”
李维看陈寂心情稳定了下来,回头问萧渡:“现在怎么办?”
萧渡一手牵着圣小卿,一手推了推眼镜,冷冷说了一个字:“杀!”
“杀!”王道临大喝一声,运转起身上的灵力,立时放出一条水龙,向柴德行飞去。他周围的夫子和学子也纷纷发力,将各种灵法打向柴家大门。
看到龙阳陈家的惨剧,木龙道场的夫子和学子都于心不忍。杀向柴家的时候,他们便再无顾虑,施展的全都是自己最厉害的招式。
柴德行也面露凶相:“杀!”
柴家的家人纷纷运转灵力,和王道临的人战做一团。
这里战斗的人虽然不多,但各个都是中级灵法师以上的好手。这一番战斗和比武不同,纯粹是你死我亡的生死搏杀。所以大家在招式上完全没有顾忌,各种夺命的杀招层出不穷。
王道临很快和柴德行斗在一起。这两个人共事多年,对彼此的功夫知根知底,一时半会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见水系和金系的灵法在两人周围四散飞舞,争斗不休。
陈寂也加入了战局。他虽然受了伤,但大多是因为急火攻心、气急败坏所致。真的打起来了,他反倒发挥出了疯狂了力量,打倒了好几个柴家仆人。
直到柴静逸加入了战局,陈寂才被压制了。一方面是因为柴静逸的火系灵法压制了金系的陈寂;另一方面,面对这个曾经的情人,陈寂内心的痛苦又再度疯狂生长起来,令他无法专心战斗。
古青莲也投入了战局,虽然他实力有限,但也能牵制几个较弱的柴家家仆。另外,他偶尔帮助陈寂和王道临等人一两招,利用地刺牵制一下敌人,竟也发挥出了不错的效果。
李维空有一身灵力,却无法自主打斗。他只好退到萧渡身边,靠萧渡的指挥来发一两招灵法。
萧渡没有加入战局,只是拉着圣小卿站在一旁,指挥李维战斗。
如同之前在比武台上的比试一样,萧渡每指挥一句,李维总能发出一招合适的灵法,或是火球术,或是水球术,或是木灵弹,或是地刺,或是金元弹……
这些都是五行初级灵法,但在萧渡的指挥下,这些灵法都能攻击到最需要的地方。它们或者解开了柴德行的杀招,或者弥补了陈寂的漏洞……萧渡甚至还让李维给王道临加持了好几个木系灵法,提升了王夫子的战斗力。
萧渡和李维的组合变成了战场上的总指挥,不但能遥控控制全局,还能帮到每一个队友。
柴德行突然发现,自己一方越打越累,越打越辛苦。甚至有几名仆人都被打伤打死,躺在战场上生死不知。
他很快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萧渡和李维捣的鬼!
这个萧渡简直就像一个妖怪,下达的每一个指令,都在目前战场上最危急、最凶险的地方。
而这个李维更加可怕,竟然能打出全部五行灵法的法术!
这种事情,柴德行何止是没有见过,简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不,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他突然感到十分恐慌,假如再这样打下去,也许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也许他的大哥能够带兵杀入城内,可是自己和家人已经全部身死,就算大哥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都是这个萧渡搞的鬼!”柴德行内心气愤,“要是没有他,大哥早就带兵杀入不设防的芥子山了;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拿到了木龙道场的大权;要是没有他,陈寂也不会背叛;要是没有他……柴家的大计早就成功了!!!”
柴德行内心无比怨恨,突然大吼道:“你怎么还不动手!?快杀了萧渡啊!!!”
王道临一愣,他这是在和谁说话?
李维、陈寂、古青莲全都微微一呆,转头向萧渡看去。
“噗!”
柴德行话音刚落,一根金属锐器,突然在萧渡的左胸出现!
它从后背捅入,从前胸捅出,刺穿了萧渡的胸膛!
红色的鲜血瞬间从他的心脏喷涌出来,浸湿了他的前胸后背。
这根金属锐器,是一根簪子。
这是圣小卿头上的一根簪子,而簪子的另一端,就握在这个小女孩的手上!
萧渡正在推眼镜的手悄然滑落,整个人颓然失力,摔倒在地。
圣小卿站在一旁,直愣愣看着萧渡倒地,表情也完全呆滞了。
“萧渡!!!”李维如遭五雷轰顶,放声大吼起来。
被扎穿了心脏,正常人都会立刻死去吧?
但他不是正常人,他是萧渡啊!
“他是萧渡,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骗人!骗人!”李维不断喃喃自语……
王道临立刻发招逼开柴德行,让别的夫子顶上。他自己猛冲到萧渡身边,蹲下摸了摸萧渡的脖子,又查看了他的瞳孔。
他抬头看着李维,摇了摇头。
他掐灭了李维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死了。”王道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