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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否认自己儿时淘气,不过据皇后所说,你也没少做坏事。”申屠夷看向她,尽管面无表情,可是显然在揶揄她。
“你听麦棠的干嘛,她肯定尽力包装自己,然后说坏事都是我做的。她儿时也淘气着呢,然后做什么坏事都要拉上我。”叶鹿不承认,她那时在佯装小孩子,做的事情都是故意的,并非真正的淘气。
“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她可是当今皇后。”杨曳轻笑,一边提醒道。其实听他们互相拆台很有意思,只不过,知道的太多总是不好。
“是啊,麦棠的确是皇后。我今日在这儿所说的这些话若是传出去,那肯定是杨城主你多的嘴。”叶鹿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若是为了陷害我,你们夫妻二人将今日的对话传出去,然后再栽赃给我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你的这个说法不成立。”杨曳随即反驳,而且反驳的有理有据。
叶鹿无言,“算你厉害。”她还不和他吵了呢。
“行了,若这般辩驳下去,今晚你都不用睡觉了。这几个小子吵得很,回去休息吧。”申屠夷起身,他实在不喜欢这些吵闹的孩子,尽管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吵闹时很可爱。
叶鹿抿唇,看了一眼那些疯闹的孩子,随后也站起来,“是啊,挺吵的。不过,还是天真可爱。”
申屠夷没有言语,他可没看出天真可爱来,吵闹是真的。
“走吧,杨城主慢坐。”申屠夷生硬的客气了一句,随后便揽着叶鹿离开了。
看着那二人并肩携手的,杨曳不禁微微摇头,他以为他们之间的热情会在几年内消减至空白。但是,事实证明他猜错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他估计他们还会这般粘腻恩爱十几年。
离开有小孩子的地方,果然不再喧闹了。
倚靠着申屠夷,叶鹿懒散的挪动着步伐,阳光明媚,照在她身上,衬托的她更懒洋洋了。
“待得参加过朱大少爷的婚礼后,打算往哪儿走?”这三年的时间,申屠夷陪着叶鹿将大半个齐国都走遍了。
“回申屠城。”叶鹿目标已明确。
“也好,很久没回去了。”这几年,所有的事务他都是在路上处理的,但所幸申屠四城无大事,连原周国的那几座城池也没什么大事。姬先生坐镇,他放心的很。
“你主要是想念申屠城的大床了吧?说真的,我有时半夜醒来会恍惚的觉得自己躺在城主府的大床上,那是我睡过的最舒服的床。”说着,叶鹿不禁几分向往。
“你不是说,身外之物都不重要么?”申屠夷嘲笑,这话是叶鹿说过的。
“你就当笑话听吧,身外之物一样很重要。”叶鹿笑眯眯,任他揶揄嘲笑。
摸了摸她的头,申屠夷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脸皮越来越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鹿仰脸儿看着他,那脸蛋儿笑意灿烂,恍若蜜糖。
薄唇微抿,申屠夷用力将她搂在怀中,叶鹿随即便无法呼吸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抱着他的腰,叶鹿连声认错,申屠夷总算是放松了她。
“乖。”听到道歉,申屠夷满意了。
回到小楼,二人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片刻,天气热,在外面行走最是折磨。
还不如躺在这床上,睡个一时半会儿的舒坦。
身下是凉席,凉快的很,叶鹿一只腿搭在申屠夷的腿上,肆无忌惮。
申屠夷倒是也不管她,她这般模样他早已习惯,若是哪一天她跟他客气了起来,他才要警惕呢。
闭着眼睛,叶鹿的神思已经迷糊了,身边申屠夷一动不动,和他在一起睡觉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他吵着。
蓦地,那即将要陷入深眠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盯着床顶,叶鹿的眼睛睁得老大。
有所感觉,申屠夷在下一刻睁开眼,转头看向她,微微皱眉,“怎么了?”
缓缓眨眼,叶鹿长吐一口气,“申屠城主,后天朱大少爷的婚礼咱们不能参加了。”
“为什么?”这倒是不懂了,莫不是哪里又生了大事?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能参加了。你这就派人去城里跟朱大少爷说一声吧,然后咱们就回申屠城,他会理解的。”依旧盯着床顶,叶鹿一字一句,没有什么表情。
朱北遇为人大方,即便他们提前离开他也绝对不会挑理,只是叶鹿没有任何的理由,仍是让申屠夷不解。
“走吧,别问了。”翻身从申屠夷的身上爬下床,叶鹿穿上鞋子,这就开始准备离开了。
虽是疑惑,但申屠夷终究没有再问,派人去城里知会朱北遇,然后吩咐手下准备启程回申屠城。
站在窗口,叶鹿不眨眼的盯着天空,虽是一片湛蓝,但是她却能瞧见一些别的东西。
这座城,有另外一个人来了,除了他,这世上再无他人有这种因他随意变更的天象。
没错,那就是杀破狼。
朱北遇大婚,赢颜也来祝贺了,他未必是大大方方而来,但是无论他怎么来到,叶鹿都感觉到了。
第一次见到赢颜,也是在铁城,叶鹿记得清楚。
那时她还在迷惑的阶段,无法当即就判断出他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同处一地,她总是会立马就知道。
他曾说过,山水不相逢。既然如此,那么也没必要见面,就还是山水不相逢吧。
队伍准备好,申屠夷在窗外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启程了。
长舒口气,叶鹿弯起眉眼,随后举步走出小楼。
不疾不徐的,车马缓缓离开,铁城依旧在,只是无缘再相逢。(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