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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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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树属于硬杂木类树种,树干十分坚硬。榆树生命力极强,无论是在干旱的山顶,还是潮湿的河岸,无论是荆棘丛生的土坡,还是土质很差的墙角,只要有一粒种子,它就会茁壮的扎根生长。长出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过去,华北平原上的榆树很多,每到阳春四月,到处可见枝叶茂盛的榆树,尤其是银光闪闪的榆钱格外吸引人们的视野,那榆树花特有的清香四处飘溢。

    小时候,我家后门自留地土坡上生长着一颗很粗壮的老榆树,每当榆树花盛开的时节,我们一帮小伙伴,会脱掉鞋子,赤脚攀上十几米高的树干,坐在粗一些的树枝上面,撸下一把把银色的榆钱,填入口中,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恩惠。那淡淡的甘甜气味在口中留下挥之不去的余香。吃饱了,再撸一些花瓣装进衣袋里,回到家中,中午掺进玉米渣中蒸米饭。那玉米渣是新鲜的玉米磨出来的,原本就有一股粮食的醇香,再掺进甘甜的榆钱,香甜之气浑然一体,那是人间少有的精品。现在想起来,仍觉口有余香。

    夏日里,骄阳似火,愉树下的芳草地是纳凉的极好去处。脱去布鞋,光着脚丫,踩在松软的芳草上,密密麻麻的榆树叶是一柄天然遮阳伞,挡住强烈紫外线,小朋友们在树干上捉来一种叫“虫霍蜋螂”的小虫,在它脊背上扎上一节窄条玉米秸秆硬皮,小虫张开翅膀拼命飞翔,玉米秸秆皮条在手中强烈的颤动,一松手,小虫带着玉米秸腾空而去,乐的我们手舞足蹈。

    榆树皮靠里面那层颇有粘性,家里大人常常吩咐我们残忍的割下几条榆树皮,晾干后剥去外皮,把里面那层细细的皮放到石碾子上碾压,碾压出一些细细的面粉,合在细玉米面中,做成一种很粘的面。把铁锅中的水烧热,用擦床子擦出长长的条,煮熟后,放到凉水中浸泡,做一碗可口的卤菜,我们管这种凉面叫“咯豆面”那面中融合了玉米面的醇香和榆树皮的清香,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长大了,离开家乡,也远离了家乡的老榆树,参军,进工厂,调入机关,以后又调到行政管理单位,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尝过许多地方小吃,却从没再吃过“咯豆面”再也没缘享受那种美味佳肴。

    如今城里和乡村中榆树似乎越来越少,是嫌它生长得慢,还是嫌它爱生虫子,真的是不得而知,总之,我找遍很多地方,却难觅榆树的踪影,姑且把记忆中的榆树掏出来,再欣赏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