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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我刚刚二十一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看着父亲面朝黑土背朝天的苦干,心里就是不想和他一样。东北汉子就是有股蛮劲,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也就是在那年的春节刚过,我便和家里的一个表哥出来打工了。我出来闯世界的第一站,就是有名的天津卫。虽然没在地道的天津胡同里呆过的,但是我却到了以工业为主,以钢管著名的大邱庄。没有了东北黑土地的辽阔与宽广,没有了青青草地与牛羊成群的山岗,一头扎到一个焊管企业中,埋头干了起来。一干就是三个多月,五月份的时候,我已经在那个企业崭露头角。从普通工人升为组长,又从组长升为班长。每月挣得钱我都如数寄给了父母,在信中总是劝他们别太劳累。因为我在天津挣到的钱相当于父母劳作几年的。
也许上天总爱将机会留给年轻上劲的人吧?当时的厂长看重我的潜力,在下半年的时候企业扩展办厂,就派我去了上海。说上海也不是真正的上海大都市,只是在上海边上的一个小的地方。离清浦县蒸淀湖风景区特别近,传说中贾府的大观园遗址就在那里。北京的贾府就是依照那里的样子建的,只是缺少了一个蒸淀湖。从我们的工厂到那里骑自行车只用一个小时间的路程,大约五十里地。
北方人到了南方可以说真是眼花缭乱,各种植物、建筑、风景都会让自己感到意外。最贴切的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山清水秀”我们所在的地方,正好处在黄浦江一个小小的分支。生活在附近的居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别具特色的小拱桥点缀在田园中,让我体会到江南水乡的秀美。村民们用河里的水浇地、洗衣、洗漱,在饮用水缺乏的时候,他们还能将河水沉淀、消毒然后食用。因为有了这潮涨潮落的水,小小的民居也增添了几分情趣。他们的房屋几乎都是两、三层高。一楼用来存放车辆、储物或就餐,还有个主要功能就是防汛;二楼用来住宿;三楼是阁楼,因为有的人家人口多些,那里也为家人提供了住宿的空间。水大的时候,小船可以划到各家的门口,真有点水上威尼斯的感觉。
我们的工厂建在河的北岸,工厂西边是一个养老院,这里的老人闲来无事,在院子周围的地方种上了西瓜;东边是一条通往镇上的乡村公路,在公路的对面是一片桔园,每到桔子成熟的时候,一个个红着脸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工厂的正门设在北面,一条小路直通那条乡村公路。在工厂的正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目光跳过稻田的阻挡,你会发现在它的前面有一片较为宽敞的水面,那里是镇上人承包的鱼池。起鱼的时候叫不出名字的鱼,大约有半米多长,有三寸焊管那么粗。真是让人看着都眼馋;在工厂的西北角上是一片在北方见不到的竹林,每当看见它的时候,我就会思念家乡的白桦林,也会想起小时候的歌熊猫咪咪和那憨态可掬的国宝大熊猫。
我在这个美丽的地方,只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我知道,如果没有她出现我也许会恋上这个地方,也许在那里扎根,做一个上海女婿;也许会像南方人一样做个小买卖,带着娇小白嫩的南方小媳妇到我们东北那疙瘩,看看我的爹妈。可是只因为有了一个她,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一、我死心踏地的爱上了她。
刚住进宿舍时,我们共七个人,我不大不小所以排行老三。可是这哥七个当中,只有我是一个班长,也就是这个宿舍最大的干部了。大伙都听我的,我也一直感觉挺自信。二十一岁情窦初开的年纪,本来工厂里女孩子就少,我却依旧想象自己的女朋友应该是最优秀的。她和我的年龄相当,长相也很出色。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白嫩的皮肤可以与南方妹子媲美。光顾干活的我,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谈情说爱的事。可是就在那个夏天的“不期而遇”让我们两人的恋情上演了。
刚接手的管厂办公楼二楼有一个小会议室。在一些设施还都没有到位的时候,我们将这个会议室充当了我们的宿舍。办公楼一楼有一个大的浴池,但还没有建好。只有二楼有一个电热水器,每当下班的时候,我们都会去那里洗澡冲凉。三楼有一个大会议室那里有一台电视机,我们在晚上的时候都会去那里看电视。大家在一起真是其乐融融。
财务室在我们宿舍的东面。有一天下班的时候,我冲完凉出来,就看见一个女孩子正在开财务室的门,也许是锁有些问题,她一直站在门口进不去。当我走近她的时候,她正好也抬起头,用非常甜美的语气对我说“能帮我把门打开吗?”我看见了她的眼睛,绝对是那种清澈明亮的、让人见了就难以忘怀的。我毫不犹豫地,没费吹灰之力就把门打开了。她一个劲儿地表示感谢,我也对她笑着说“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就这么简单的第一面。当我回到宿舍将这件小事告诉兄弟们的时候,大家纷纷表扬这个叫小程的姑娘,并大力支持我去追她。我的心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一种好感油然而生。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小程站在天津大邱庄水库的堤坝上,手牵着手,她的面容是那么的清晰,笑容是那么的甜美,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清晨,我从梦中醒来,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二哥走过来,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想什么美事呢?是不是做梦娶媳妇了?”我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我真的是做梦娶媳妇了!”我把做的梦和二哥说了一遍,二哥说:“喜欢就去追吧,我们支持你!”乔俊也在一旁说“快追,快追,我们帮你!听说销售的陈姐和她关系不错,我们去找她帮忙!”而我的反映却没有想象中强烈。
就这样日子在忙碌中度过,年轻人在一起再累也是快乐的。去三楼看电视成了在厂里最大的消遣了。好多天都没看见小程去看电视,因为她是那种内向文静的人,陈姐就例外了,她为人豪爽。有一天大家去看电视,陈姐也去了。乔俊他们几个臭小子围着陈姐问这问那。“小程,有男朋友吗?你帮着问问,没有的话就给忠祥介绍介绍!”陈姐一个劲儿地说:“没问题,没问题!”又过了几天,陈姐有话了,说小程没有对象。于是大家欢呼雀跃着好像在庆祝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小程奇迹般地和陈姐一起走进了三楼的会议室。一段好看的电视刚刚开始,突然停电了。真是天不作美!正不知怎么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时,有人建议了:“我们去镇里看电影怎么样?”大家一阵欢呼。“谁请客?”大家一个劲儿地起哄。我身为班长,首当其冲地说:“今天我请,大家只要自己想法到那儿,我请大家看电影!”于是大家一窝蜂似的冲下楼,消失在有些朦胧的夜色中。走在最后的是乔俊、陈姐、小程和我,乔俊麻利地上了自行车,对着陈姐说:“陈姐今晚就让兄弟带你一程吧!”陈姐向我和小程摆摆手说:“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也别太慢了!”我俩看着他们远去了,我故作镇定地说:“我带你,一会儿就追上他们!”小程看上去并不着急,她一边望着陈姐他们远去的背影,一边小声地说:“我们走着去吧!”真是求之不得的一个好主意,我傻气地一个劲儿地点头。
皎洁的月亮坠入中天,在这个绿树婆娑的清凉夜晚,我们开始了第一次的谈话。我推着自行车和她一起漫步前行,我已记不起对话怎样开始的,直到我们走到电影院门口,同事们看完电影,踏上返厂路程的时候,我才记起电影不知是谁请的?没有看不到电影的失望,一丝喜悦却油然而生。
盛夏的夜晚总会让人感觉惬意,我们沿着伙伴们留下的车铃声,一路前行。南方的天气就是有些不可思议,刚刚的满天星斗,一会儿工夫就都躲到了云朵里。月亮也和我们抓起了迷藏,不知不觉中天空已飘起了细细的雨。我不得不感慨小程的细心,因为在我们临出厂门的时候,她将一把伞带了出来。当她撑起伞的时候,我能感觉她在靠近我,心中一股滚烫的热血不仅涌了上来。其实时间已过了十二点,宿舍的哥几个一点睡意都没有。当我和小程走回厂门口时,乔俊借着送伞的名义来探探情况。其实他的目的很明确,是想看一看我们两人谈得怎么样。当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时,他向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便又缩回了门里。那时的小程正轻轻地牵着我的手,有些羞涩,有些温柔!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爱情便如雨季的青草一样肆意疯长起来。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会和她一起谈天说地。每晚都会到十点以后,却从来没有感觉疲倦!赶上晚上小程加班弄工资时,总要陪到凌晨三四点我才会混沌地去上班。
生活如蜜般甜,我就像掉进了蜜罐里。小程总是在我最需要指点的时候,给我最好的建议。她会教我为人处事,她会告诉我怎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个一向我行我素的我变得成熟了许多。虽然她比我小,可是我感觉在感情上我依赖她很多。就像覆水难收,出弓没有回头箭。我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们两个人的恋情很快在厂里传开了,大家都用羡慕地眼光关注着我们,用他们的话讲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在没有人的时候她总是对我很亲密,眼光都变的温柔;在人多的场合,她的视线总是迷茫的,她不敢锁定我的方向,因为她内向,害怕自己的感情太张扬。
记得有一次厂内组织去大观园,生产的帅哥加财务的美女,还有我们敬爱的厂长。一路程欢歌,一路徜徉。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有意将我们安排在一起,可是小程表现的特别有分寸,当我想当着别人的面牵她的手时,她都巧妙地避开了。她太内向,可是她对别人的心理拿捏得很好,当我忍不住她的拒绝有些生气的时候,她会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一个亲密的小动作,让我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记得有一天晚上,她对我说要带我去上海看她的哥哥。因为他哥哥正读研,她的父母亲都是企业中的高层领导,工作很忙。只有他们两个离得近,有空她就会去看她哥哥。因为她同意带我去见她哥哥,所以高兴的我一夜没睡。可是在以后的日子中,她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话题,每当我问起的时候,她总会说哥哥有事没在学校。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在她一个人去了上海一次以后,她的哥哥对她说了很多话,从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有些许的变化,而当时的我却没注意到,直到二哥提醒我,小程我俩不合适时,我还没清醒过来。
一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照常走进财务室,可是里面却关着灯.我很是疑惑。“怎么不开灯呀?”我一边说一边开关的位置摸去。这时在小程办公的位置传来并不快乐的声音“不要开灯,我不想看你,你也别看我,就这样呆会儿好吗?”我发现了小程的话音有重重的哭腔。我适应了一下黑暗,走到她的位置。问“怎么了?不高兴了?”小程犹豫片刻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分手吧!”我惊讶极了,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吗?”她说“我已经忍了好几天了,不想吞吞吐吐的,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我感觉天旋地转。难道她说的是心里话?我抓住她的肩膀边摇边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没有恋爱过,也没有失败过。她让我在一瞬间尝到了两种绝望的味道。我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我哪儿不好,让你选择分手?你告诉我呀?”我有些不敢去面对。小程异常冷静地对我说“你坐吧!是我对不起你!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对我好,但我知道我们并不会幸福。”
“我们不可能结婚。我很奢侈,我对金钱的欲望很大。你不能满足我,我不会和你东奔西跑。我不可能和你相拥在风里雨里冻死饿死吧,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我们结婚不可能会幸福。你并不知道,那天的门锁并没坏!我不知刻意去认识你是不是因为寂寞。你会在众人中让别人最快注意到你,在人群当中你总是最耀眼的!我也爱了,两个人的性格虽然互补,但是我们并不合适!让我们做知心朋友,但不要谈婚论嫁!”我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只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我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学生短发,白色亦或紫色的发夹,(像五四时代的学生)穿着牛仔裤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很欣赏她,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她不愿接受我,在我看来,她不愿和我过南征北战的生活,她向往那种比较奢侈的生活。她怕和我在一起,她不满意我的身世。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冲出财务科,怎么去喝酒,又怎么回到宿舍的,我痛哭流涕。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别人都开始说她的坏处,酒喝很太多了,可是手中的酒瓶依旧没有放下。乔俊看不下去了,跑去找小程。她也许是担心我,也许是乔俊太虔诚,她最终还是来了。但在我的印象中已没有了记忆。酒真是好东西,让我暂时忘了她。那时的我已经人事不醒了。后来乔俊告诉我:“三哥你太没出息了,你抓着她的手不松开。”
就这样我们分手了,她总是绕开我,我也总是避开她。可是我的人在,我的心却依旧和她在一起。每天心神不静,郁郁寡欢。最后一次,二哥找我谈话,他说:“我不应该鼓励你和她来往,也不该给你们创造相识的机会,因为我发觉她不适合你。在她看我的目光中,我明白她配不上你!”那次停电电影都是二哥他们谋划的。可是他们从来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悲剧!
我消沉了!所有的领导对我特别关心,但我始终振作不起来。当有一天,我看见小程以闪电的速度和一个个子矮小,长相一般的工人陆定一緾緾绵绵的从我眼前经过时,我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有一次我抓了个机会,对小程子说:“你不用刺激我,我不会就此倒下的。”一转身就去了厂办室,我申请调动。后来我带着满心的伤痕走了,去了南京,二哥过了一个月后也到南京的分厂来陪我一起打拼。而那时我还是没忘了打听小程的消息!二哥说,小程与陆定一分手了,又和当地的一个人好上了!我的心痛是可想而知的!我想做出个样子告诉她,我有能力给她一个幸福的家,但却不要让她等,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在上海的那段时光让我成熟了很多,也结识了那么多好兄弟。他们是我今生的财富,怎么可以忘记他们?一起走过青涩时光的兄弟们!
二、偷鱼风波
秋初时节,地里的庄稼长势极好。快要成熟的稻田里,涌起金色的波浪。走过厂门口的那片稻地,沿着田埂一直走到那片宽阔的水域。那是当地老乡的养鱼池,收获的人们正开始收鱼。看着长约一米的大鱼被抱到岸上,真是让人羡慕。好想下去和他们一起享受这种收获的喜悦,可是这不是在老家东北,上海人多少有点处事谨慎,他们不想让外人介入其中。
我们兄弟几个看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便离开了那里。虽然刚下夜班一会儿,二十出头的我们还是活力十足。我们绕过桔园,看到老年公寓里,有几个老人正在院里收拾着卫生。这时的天空有点阴沉,南方的雨来的就是快,一转眼的工夫雨已经到了头顶。大家都急着找地方避雨,可是杜斌却拉着我向雨里走“兄弟你咋回事?下雨了,还不回去?”杜斌靠在我耳边说“二哥,我想吃鱼,刚才渔塘里的人肯定走了,我们趁机捞点儿回去,给大家改善改善?”我心中的那点儿野性也被雨水冲刷了出来。把大家叫回来,一起顶着雨向渔塘进发。雨越下越大,对面几乎看不清人。我们偷偷地潜伏到渔塘边看到一个人也没有,便下到渔塘里,开始了大搜寻。七个人没一会儿工夫,就将又大又长的鱼装了满满一编织袋。我们三下五除二地将袋子搭着向回走。可是这时,收鱼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拿着家伙向我们奔来。我们吓的拨腿就跑,但袋子却不能丢,好不容易弄来的鱼可不能白白扔了!雨还在下,我们的脚下很滑,眼看被人家追上了。我心生一计,将鱼袋子直接扔到了稻田里。这回跑的速度可快了,我们几个一会儿就到了厂子,谁也没有走正门,顺着围墙就翻到了院子里,脱了衣服直接钻到了被窝里,还没来得及闭上眼。办公室主任就领着那几个人进来了,一看大家都在睡觉,就带了门出去了.只听办公室主任说“我们这没有人外出,都在,都在!您再去别处找找吧!”那几个人没有证据,只好悻悻地走了。看他们走后,杜斌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这小子真是贼性不改,还想去找扔掉的鱼,我一把抓住了他,对他说你别着急嘛,一会儿再去,这会儿去还不抓个正着。
雨从上午一直下到下午四点,我们睡了个香觉,中午都没起来吃饭。杜斌第一时间探了敌情,渔塘的人早就走了。
这下可好了,我们发动班上的十几个人一起去找丢掉的鱼袋,真是幸运,没花多少时间,我们就在稻田沟里将那袋鱼找到了。大伙高兴的抬着鱼回厂了。到厂里,食堂的大师傅就开始忙活了!晚餐大家一起吃鱼,真是大快朵颐!
那是一顿味道独特的饕餮大餐,大家都说好吃极了!
三、与桔园退役警犬过招
工作和生活总是一个矛盾并统一的事物,除了工作就是生活的琐事,只有没成家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乐趣!我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和工作的无聊,只是在没意思的时候,总爱寻求一些比较刺激的事。去桔园偷桔子,便成了我记忆深处一个无法忘却的记忆。
南方的村民没有东北人那样豪放,有点儿谨慎,有点儿小心眼。他不会和陌生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们会很警惕的对你。我讨厌这种警惕,它让我感觉不自在。他越是把我当成坏人,我越想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由于每次的鬼点子都是杜斌出的,这一次他没有直说,而是旁敲侧击地说“三哥,你看桔子长得多好啊!要是在家早就爬树上摘几个吃了,在这可不行,这的人太那个了!”他的话直戳我的痛处,大哥王来顺说:“兄弟,别弄了,我们买点儿回去,算我请客!”顺子哥总是有点婆婆麻麻,胆小怕事!什么事都不敢出头。还没等大哥说完,杜斌就打断了他的话“刚摘下来的比买的新鲜多了,连果肉细胞都在喘气呢!”一听这话,我来了精神,对大家说:“你们在一边看着,我来试试,看看今天咱们有没有这个口福?”桔园的墙并不高,茂盛的树枝都伸了出来。仿佛在对我说,我看你怎么吃到这么美味的桔子。其实我一点儿都不认为吃桔子是难事,在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爬树,东北直溜溜的白桦树我不借助任何东西就能爬上去。这么矮小的桔树怎在话下?我悄悄地爬上墙头,观察了一下,看没有动静就准备就近摘一些,可是近处的树上真没有看着顺眼的果子,我有点儿贪心不足的跳下墙头,向附近好的品种的树上寻去。工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我的左边有一棵长势非常好的树,个大皮薄的桔子向我绽放着笑脸。我三下二下地就爬到了树上,脱下外套,系了一个袋子的模样,便开始了彻底地扫荡。当我跳下树,正准备凯旋而归的时候“噌噌”两个黑影带着风声向我扑了过来。我吓呆了,是不是有人发现了,可当我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人,而是两只威风凛凛的狗。它们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我从小就有点儿怕狗,但到了这时,害怕也没用了,我只有快跑了。狗应该是讨厌人跑的,你一跑它就会更快地去追。我做了一个在地上拾东西的姿势,两只狗向后退了一步,我趁机向围墙边跑去。这时的狗已经在高声叫唤了,我的同伴听到声音都爬到墙上,准备接应我的返回。可是我哪里是这两条狗的对手,它们后退了一步之后便反映过来,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我急中生智,一边跑一边从衣服中掏出又大又甜的桔子向它们扔过去,它们并没有去刻意地去嗅桔子,桔子只是稍微影响了它们的步伐。很快它们就要追上我了!我一个弹跳,把桔子顺着墙就撇了出去。墙上的两个弟兄拉住我的手一边一个,直接飞了上去。两只狗在下面一个劲儿地狂吠,但是我们早就跳下围墙逃之夭夭了。
后来才知道那天我遇到的两只狗都是退役的警犬。我真是幸运,两只警犬居然没有抓住我。也许它们真的是眼神不济了,腿脚不好用了,要不然它们怎么会退役回来呢?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桃园了,因为我害怕狗会认出我,因为狗要比人的嗅觉好用多了!坏事可不能办,要不然总是担惊受怕的。
四、大刘与小花的故事
南方的季节变化并不像东北那么明显,一年四季都会有好吃的东西。在我们厂的附近有一个不大的老年公寓,那时候还叫敬老院。里面的老人们自得其乐,每天除了遛遛弯,就是在那不大的院子里种种菜,浇浇水。让他们感觉有成就感的是在院外的一块空地里,他们种的西瓜长得又大又圆,它们不像茶淀瓜那么小巧,也没有东北瓜那么憨大,看着就水灵,看着就想来一个吃。但是我们吸取前几次事情的教训了,可不敢贸然行动了。这次杜斌只有干着急的份了。一天天看着西瓜长大,我们也急啊!怎么可以吃到这个瓜呢?河南的刘文还是有点儿头脑的,他每天都陪老人们去唠嗑,每次去还都要给老人们养的小狗小花拿两根火腿肠。一来二去,刘文还就和他们混熟了,可是每次我们去的时候可就不行了,小花老是冲着我们叫个不停。
终于有机会了,正好在我们休息的那天赶上镇上的集市,敬老院的老头们相约去赶集,只留下耳朵有些背的老张头和小花看家。我们让刘文打头阵,他先把小花骗到一边吃火腿肠去了。我们几个人躲过正在看电视的老张头,悄悄地摸进了瓜园,选了几个最大的瓜摘下来抱着就跑。最后当刘文安全撤回的时候,西瓜早已切好,只待大吃一场。
后来的日子刘文试探地去过几次那里,老人们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到西瓜要罢园的时候,还给刘文拿了一个最大的回来。弄得他不好意思了好一阵子!后来我们有事没事就爱去敬老院帮忙做点儿什么,因为我们心里有一丝愧疚没办法说出口!大刘和小花一直都很好,每次大刘去,小花都会站在门口摇尾巴,即使他不带任何吃的东西!这人与动物之间有种情感是可以相通的。
五、最有敌意的人成为我的知己
我们宿舍里的弟兄几个,最数二哥聪明,长得也帅,但他不爱张扬。遇事沉着冷静,是当军师的料.在我和小程刚开始热恋的时候,他老是爱给我泼冷水,他总是语重心长的说“三弟,你不要和小程好了!她不适合你,你们俩不会有结果的.”我总是冷冷地说“二哥,你不会对小程也有意思吧!”我说话太直,二哥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在我的心里,二哥比我成熟的多,样样比我强,如果别人和我挣,我一点儿也不惧;如果是二哥的话,我真不能保证小程不会为他动心。因为满是自信的我,对于感情没有太多的经验,文化也不高。乔俊总说二哥凡事太理智,太理智就不年轻了!而三哥做事就显得幼稚。因为我长期是一意孤行,从来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二哥叫马彦明,张家口人。他是大学漏,在高考的时候仅以几分之差与大学生活失之交臂。他和我一样,也是出来打工的;他与我也不一样,他能文能武,最擅长的是象棋、围棋这类东西。我一看就头痛的东西在他的手里,变得万分的有趣。元旦的时候厂里举行各种比赛,二哥总会退避三舍,从不出风头。只有在宿舍的时候,他才会对我们的棋艺指点指点。这不是在那年的比赛中,由二哥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徒弟徐峰拿了个亚军。真是高人呐!
在不远的镇上,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老人,我们也早有耳闻。他每天在家门口卖冰块饮料。他之所以闻名是因为从他这里路过的人,总会看见一套别致的石桌石凳,石桌上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设棋局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和别人下过两盘棋,因为他一盘就能将别人制服。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有些孤傲。那天我们正好路过那里,看见老头一个人不无寂寞的坐在石凳上。我们七个人将自行车撇在一边,心怀好奇的走了过去。那个老头非常不屑地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我们,有些不耐烦地说:“买东西去那边,不要到这里看棋。”我听了有些生气,好象我们来看棋是亵渎它一样!一个小臭老头怎么会这么招摇!我低声对二哥说“二哥你和他下一盘,我想让他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二哥说“我不下,没兴趣。比出高低又能如何?”我看我的点子不成,心生一计.对徐峰说“小六子,你要不要让你师傅来个现场教学?”徐峰说:“那当然了,我还没见过师傅和谁较量过呢!”刘文和乔俊也在一旁起哄说“我们也想看看,二哥的身手如何?”可是二哥就是不为所动,一个劲儿地说“我不会,不行的!”孙胜利脑子活,他走到老头的身边,悄声说“你可知我们这位仁兄,水平之高,你要是能把他下赢了,我们就尊称你为棋王了!”老头面无表情的看了马彦明一眼,他说“小伙子,既然来了,就练练好了!”大家都攘着让二哥上,二哥真是不愿意,我说:“二哥,你不会就这水平吧,你就让我们开开眼呗!”没办法二哥终被按到了石凳上,开始和老头对弈了。
第一局,老头一边下一边点头,不住的用眼睛的瞟着二哥。只见二哥不慌不忙,一会儿看看我们大家,一会儿又看着老头笑笑,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就这样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两个人握手言和了。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的老头有点吃惊,没想到这个长相帅气的年轻小伙子还真有几把刷子。老头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他非要和二哥再来一盘,二哥推辞了好一阵。没办法!只有又坐到了石凳上开始了第二局的较量。
第二局,老头在沉思,二哥用眼睛盯着棋盘很认真,并没有看我们。看到他们两个人认真的表情,我们站在一边也跟着紧张起来。和高手对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要不怎么说是棋逢对手呢!二哥一直很沉着,老头有点额头冒汗了,虽然我只是略懂皮毛,但我也能看出,二哥的棋是势在必得了.这盘棋走了又是一盏茶的工夫.老头一声断喝:“好!”二哥败下阵来。看到二哥输了,小五孙胜利有点儿不服气了,攘攘着说“这老头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老头还真没生气,他只顾着拍着二哥的肩膀夸奖了!“小伙子,你不仅棋艺好,人品更好,真不愧是青年才俊呐!老夫遇到你真是人生之幸事。这样的青年不好找喽!”二哥一个劲儿地说:“过夸!过夸!水平有限,怎敢与你老人家论输赢!”老头拉着二哥的手说:“小伙子,今天我遇到你了,我算知足了,我这个局十年没人破了,今天你来了,即破了局还让了棋,我真是领教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摆这个棋局了!”二哥说:“您老别这样,就把这个棋局当成一种娱乐,别太执着就会快乐了!”“小伙子说的对,我会记住你的,走!我请你们喝茶!”大家都被他们俩个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头戏剧性的变化,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我们没有留下喝茶而是带着对二哥的敬佩上路了。马彦明――我最尊敬的二哥,他不得不让我们另眼相看。其实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我只遇到这么一个让人喜欢的人,他对女人有很大的魅力,对于男人,他依旧有很大的吸引力。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他一定会成就一番与众不同的成功之旅
二哥曾对我说过的话,我怀疑过,讨厌过,忌妒过!而事到最后,当一切都成为过往云烟的时候,那些过往却都沉淀为我对他深深地崇敬。他曾看到过小程向他投过动情的眼神,他曾对我说我和小程之间不会有结果,他曾安慰我忘掉过去,重新来过.因为有他,我的人生之路少了太多的悲凉与无奈!我对他心存感恩,而更多的是一种胜似兄弟的亲情。
对于小程,我知道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注定一生都在漂泊!到了现在,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还总会是有心痛的感觉。我依旧深爱着她,我愿为她付出我的一切,而她却不想要。感情的事有时是可悲的,有些人愿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我却只是在从上海到南京,从南京到天津的一路辗转中将她刻在了心底,在没有言及她的时候我会坚如磐石;当她萦绕心头时,我的泪依旧会流淌。而就在那年我付出了我的真心,却从来没有想要收回。
事过境迁,一转眼十几个年头已经过去。生命中经历的那些事情不管是苦是乐,它们都会成为你一辈子的财富。那些在昔日里一起打闹的兄弟、伤害过我的爱人、被我伤害过的人都会成为我这辈子心底最最亲的、最最留恋的人。如果生命可以从头来过,我依旧会选择这样走过。我不会后悔,我更愿意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将我所有认识过的朋友、兄弟、师长都聚在一起一次,举杯畅饮,将许多年来的快乐或者悲伤,甜蜜或者苦涩,相聚或者别离,相思或者被爱统统摆出来,把那些应该或者不应该说的话一次说个痛快。我期盼着再相聚,一生一次足矣!
红袖之缘,希望能聚!联系我,最想念你们的兄弟――忠祥13473159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