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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心里却是有苦难言。本来应该风光旖旎无限陶醉的场面,现在却弄得别扭异常。王禹像机器人一样步伐僵硬,不住的躲着安黛峦,而安黛峦却小鸟依人般的越靠越近。王禹的表情尴尬异常,心说过去犯人游街的心情也就大抵如此了。
还好校园不是很大,很快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王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安黛峦斜着眼睛看着他,嗔道:“怎么,跟我一起很难受么?”王禹赶紧说道:“不是,只是这些天有些累了。”他低头看了看如枯藤缠树般挽着的胳膊,说道:“大小姐,任务完成了,该放手了吧?”安黛峦白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的将胳膊放开,悠悠的道:“你好像还忘了一个步骤吧?”王禹一愣:“什么步骤?”安黛峦突然踮起脚,小鸡啄米般的在王禹的面颊上啄了一下,然后一溜烟的向楼道口跑去,一边跑一边说:“这才算大功告成了!”王禹怔怔的站着,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候琳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床慢慢的溜达。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楚一鸣通电话。今天是秦宜柔来陪床,看着候琳和楚一鸣乐此不疲的聊着,秦宜柔心里万分感慨。爱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说它有着无穷的力量一点也不过分,它绝对可以凌驾在世间一切东西之上,它可以创造一切,同样可以摧毁一切,某种程度上,正是爱在维系着这个世界。候琳身体一天一天的恢复,秦宜柔欣喜的同时也暗暗担心,因为候琳早晚会知道是母亲给自己捐的肾,到时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没有把握。
候琳再次拽着秦宜柔的衣角哀求道:“宜柔姐,你就带我去看看一鸣吧,我实在太想她了!”
秦宜柔刮着她的鼻子取笑道:“你也好意思,怎么这么没出息?”
候琳的脸红了。
秦宜柔叹了口气说:“候琳,你坐下,姐姐有话对你说。”
候琳听话的坐下。
秦宜柔问道:“候琳,你真的觉得你妈妈是那么自私么?”
候琳的脸色变了,半晌才说:“宜柔姐,我们不说她行么?”
秦宜柔摇摇头说:“你觉得她自私是因为你觉得她对不起你婆婆,可是你想到没有,这一切她都是为了你!”
候琳淡淡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她,我婆婆自杀了,那情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你只能说她办事欠考虑,这个后果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毕竟她做这一切是出于关心你!”
候琳点点头说:“宜柔姐,我知道你说的对,有时候我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妈妈不会是那么自私的人,可是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秦宜柔认真的说:“候琳,世界上只有自私的儿女,绝对没有自私的母亲,你想错了!”
“宜柔姐,也许有一天我会明白的,我会原谅她,但是现在我绕不开这个结。”
秦宜柔想了想说:“候琳,如果一个人肯无偿给你捐肾,你觉得她自私么?”
候琳笑了笑说:“这样的人很少,她不但不自私,而且很伟大!”
秦宜柔一字一顿的说:“你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
候琳一愣,随即像明白了什么,焦急的问:“你是说……我的……”
秦宜柔点了点头。
候琳呆住了,这对她来说太意外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肾脏是情郎的,却没有想到是自己母亲的,那个自己曾经一度最恨的人。一个肯捐出肾脏的人,怎么会是个自私的人?妈妈过去的一举一动再次清楚的浮现在候琳眼前,固然,婆婆的死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这毕竟不是她的初衷,她是为了阻止一意孤行的女儿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造成了如此后果。想起妈妈那憔悴的面容,候琳突然有些心疼,这些日子她想必是在愧疚和忏悔中度过的吧?唯一的女儿反目成仇,这恐怕对任何母亲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母亲的一只肾脏现在活生生的在自己体内。刹那间,一股暖流流过了候琳的全身,候琳的眼泪流了下来。
秦宜柔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候琳的反应,生怕候琳会发生任何意外。候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任眼泪肆意的流淌着,她突然抬起头说:“带我去见妈妈!”
候妈妈恢复的要比候琳快,毕竟她本来身体是健康的,只是拿掉了一个肾而已。此时候妈妈正在地上慢慢的溜达着,突然门被推开了,候琳满脸是泪的走了进来。所有的人都愣了,候妈妈紧张的几乎忘记了呼吸,楚一鸣、候爸爸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实在没有料到候琳会来。
候琳向着候妈妈一步一步的踱着,眼睛紧盯着妈妈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感激和愧疚,都说母女连心,候妈妈似乎读懂了女儿眼神代表的涵义,不停的摇着头。病房里鸦雀无声,候琳依然慢慢的向前踱着,候妈妈慢慢的张开了双臂。“妈妈!”候妈妈终于又听到了这个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终于,母女两个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王禹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悠闲的说:“候琳和她妈妈终于和好了,手术也很成功,也算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了,可是姚健和小曼到底什么意思呢,就这么冷战下去么?”
秦宜柔一撇嘴说:“就你这些狐朋狗友没有一个省心的,姚健和小曼明明互相爱着对方,却非要别着劲,非要分出个你高我低来,两口子何必呢?”
王禹叹了口气说:“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最明白,别人都插不上嘴,不过你有空还是劝劝小曼吧!”
秦宜柔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人当中,只有你老公我最省心,是吧?”王禹大言不惭的说。
秦宜柔一笑说:“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咬人的狗不叫,乱叫的狗不咬人,像姚健那样闹闹哄哄的最后肯定没事,像你这样的闷葫芦就不好说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王禹心虚的说。
“是么,那么请问王禹同学,安黛峦同学是怎么回事啊?”
“那天是小六告诉她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说我能跟她有什么事啊?”
“我看没那么简单,那女孩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以后还真得管管你了。”
王禹刚想辩解,突然门铃响了,立刻如风大赦般跳下沙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