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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一直下雨,路面湿漉漉的,像离人的心。
许久没见梁思远了,偶有电话,话语不多,十年的朋友,也如同陌路人,不如没有的好。我了解他的脾性,不说什么。当他专注的时候,就少了很多人性!他最近忙着写他的那些“可有可无”的小说——这是他自己形容的。听着不禁赧然。
去年的这个季节,国庆的那段长假,我约他,他人在a省,在她女朋友那里。这样的恋爱,让我望而却步,一段山路,一缕水路,颠簸着,就过去了。千山万水,甜蜜着的日子,总有怀念的片段。
“只是,都已过去。灰飞烟灭。”他说。
我为他写的文章不多,这是第二篇。将来也许还有,但是不知道会不会见到世间的尘埃。
去年做客他家看到的那封情书着实让我印象深刻,这家伙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倘若我是个女人,也会倒在他的怀里,融化在他的心上。
“自识y以来,情书渐少,至无。不知何故,倒也心甘情愿,别有一番坦然。也许是爱得太多,太滥,爱得迷途了罢。
“什么事情重新来,都有另类的艰难。与y相恋,偶有所得,便是幸福满满。她喜欢为文,写我的一些事。不具体,倒也难得具体。毕竟我是我,y现今是我的一半,我把剩下的一半分给了空气,自己独享四分之一。
“从来没有收到别人写的情书,女人不少,不深交。y不是过客,顾也不需要。辗转片刻,索然,给自己写。不知道写什么。情书,情至所致。毫无情可言,书从何而来。
“我拟定个开头:我爱你,我爱我,你爱我。
“三者重复一万遍。”
在我给他写的上一篇给自己的情书中,我在这段情书后面写了一首短诗,赞扬他重情。如今看来,虽桃花依旧,而人事全非。他的情感来的快,如洪水一样的剧烈,去得也让人不知所措。他转身离开,女朋友还在翘首以待,不留一个眼神,一丝怜悯,一握叹息。看似狠心,实质上是为现实所迫。
他有一个女朋友跟我相熟,在上岛咖啡的时候对我说了一些关于他们恋爱的事情。至今想来仍让人动容。
“与思远恋爱,我快要窒息了。我原没有想过会这样的痛苦——在快乐的巅峰中领略着爱的美好——他总是这样对我说。
“他的多疑,他的执拗,他的强势——他具备了一切男人应该有的性格。我时时刻刻担心他会离开,当然,正如他所说,他会将他的过去完完全全地吐露出来给我,毫无保留。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但是,你知道吗?太辛苦了,他的理想主义太过疯狂,而他的现实主义也太过偏激,这两种极端让我无法找回属于我自己的性格,我总跟着他走,他知道得比我多得多,我需要这样的一个男朋友,但是,终究,太痛苦。
“我需要快乐,他能给我,别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给的;但是,女人,一辈子要的笃定,他也给不了。这是他的悲哀。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当然又愚蠢地跟了他。
“我可以告诉你:当人被眼前的憧憬带着走了,那种美好,那种幸福,会自然而然让你迷了路。”
呵,还真讽刺。梁思远到底想要什么。我至今还没弄明白,正如他所说“写景,要写自己真正看到的,往往不华丽。而那些写得华丽的,其实是写自己认为应该看到的,而非真正看到的。
“女朋友也一样,自己看到的,未必你想要的,而你想要的,在千里之外,你看不到的沙漠上,触不及的泽国里,闻不到的从里中。那该怎么办,放下手中的一切,翻山越岭去寻觅。”
我听着就觉得荒唐之极,也想不明白会有女人理解。难道那些与他相处十来天的女人,比我这个认识他十年的男人更靠近他的内心?!啊,男女真的有别!
到很多地方,遇见很多的人。梁思远“思远,想得长远的意思吧。”他便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
“你叫思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知道你的感情出现了很多‘近忧’吗?”有一次跟他打趣说。
“你不知道,有一些远虑,可以预见也可以预作筹划,不妨就预作筹划,以解除近忧;譬如我的学业,我知道我必须在短期内就靠得我的学位证很近很近。”
他开始反驳我:“有一些远虑,可以预见却无法预作筹划,那就暂且搁下,车到山前自有路,何必让它提前成为近忧;好比我天天幻想着到西藏,现在没可能,难道代表我将来也没有可能吗?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也不知道,干脆,现在不去想。
“而最后一种,完全不能预见,那就更不必总是怀着一种莫名之忧,自我折磨;其实——”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让人厌烦的感情。哪个王八能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将谁的谁牢牢地拿在手中?!”
即便是短短的这么一句,我便哑口无言。
悲凉的一些事,沧桑了一个人。
何必写情书,拿不稳的,笔会掉在地上,情书会被风刮走。我想,梁思远没错。世间太多东西拿不稳,但又非得去拿,结果,只拿了半路。我们知道很矛盾,却要去想,去触碰。
风很大,夜很深。枕着思念入眠。
2008-9-24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