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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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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如意客栈的大门“吱”地一声悄悄打开了,一身道士打扮的少女就溜了出去,她气喘吁吁地朝离此两百米的如归棺材铺跑去。

    计划显然没能成行,虽然还有大半本的“千家诗”正等着她,她也没能赖在棺材铺过夜,夜幕时分,在用过晚饭后,还是会被谢孤眠亲自送回客栈。

    她曾听过一个故事,说在春秋时,在鲁国有个故事,一个男子夜宿城门时遇到了一位无家可归的女子,因为怕她受冻,就用衣服里住她抱坐了一夜而且没有发生不正当的行为。

    这个故事被后人用来形容男子在两性关系方面作风正派,那坐怀不乱的男人叫柳下惠。

    那位柳先生如何花茶烟一点儿也不关心,她只对谢孤眠的作法实在感到不解。

    论姿色,在整个乌龙镇里,她当不了“镇花”好歹也能位例三甲;论身材,她今年十六岁,女人该有的她全长齐了,而且该大的大、该小的小,没一个地方好挑剔的;论内涵修养,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少皆宜;她就算不精通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可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呀!

    他有什么瞧不上的?还是,他心里有别人?这一想,花茶烟怎么也睡不着了,跳下床,冲出客栈就直奔棺材铺。

    “咚咚!”她站在铺子外头敲门,突然猛地停手,绕到后院,身手敏捷地爬到墙边的一棵大枣树上,朝院里眺望。

    果然,谢孤眠早就起床了,正在院里练功,一袭黑衫被随意地系在腰间,他露出上半身结实的肌肉,正在练剑。

    这个叫谢孤眠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大器而独特的气质,可以薄而犀利似茅,也可以厚而钝重似盾,一出手却皆是招招致命。

    他的身手十分矫健,听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幼时就随数位名师习武,南拳北腿,皆会一点儿。

    什么叫一点儿?他真是太谦虚了,花茶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瞧他一出手,她便知道这男人的武功绝对深不可测。

    他或许是孤独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寂寥之意,就像大漠黄沙夕阳下的一道背影,执着地走着自己的路,但仅仅只是看着他,就知道他有胆识和能力去独自面对无法预料的未来。

    盯着那身线条分明又优美的肌肉,因为练剑而贲起,充满了力量花茶烟粉嫩的小脸蛋倏地泛起红晕。

    院中谢孤眠突然收剑,狐疑地抬头,锐利的视线直直地向枣树上的小丫头扫去。

    “下来。”他低声道,声音不大,但仍能完完整整地传到花茶烟的耳里。

    “哦。”她听话地从树上往墙头跳。

    “当心!”话音刚落,就见她脚一滑,站不稳,身子一晃就要从墙头栽下来。

    “啊!谢大哥救我!”小丫头尖叫一声。

    男人急速移步,箭一般地奔过去,心惊胆颤地将失足佳人捞进怀中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嘻,好险哦!”花茶烟在他怀里,贪恋地嗅着属于男子清冽的特殊气息。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当宵小?”他抱着她朝屋里走。

    “什么宵小,好难听!”她抗议。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他将她放到屋里的椅子上,察看她的脚踝有没有扭到。

    “哼,不好听!”小丫头不服气,嘟着嘴。

    “你这么早跑来,不会是为了抄书特意起早吧?”见她神清气爽的样子,他放下心,站起身走到桌边穿上黑色的外衫。

    “才不是,我有问题要问你。”花茶烟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悄悄咽下一口唾液。

    “什么问题?”他扬眉。

    “你是不是喜欢老板娘?”小丫头眼巴巴地瞅着他,生怕他嘴里蹦出一个“是”字。

    “老板娘是主,我是仆。”他徐声道:“我与她没有男女之情。”

    “是吗?太好了!”就让见鬼的花痴老板娘一个人单相思去吧!

    花茶烟心情突然大好地跳下椅子,激动地问:“那,你喜欢酒坊的盈师傅吗?”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摇头。

    “绣庄的酒窝妹呢?”她打算用排除法。

    摇头。

    “豆腐店里的杜西施?”

    还是摇头。

    “不会是筱竹吧?”她绞尽脑汁地想。

    “她是小荆的童养媳。”他好心地提醒她。

    “对哦,那”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你喜不喜欢我?”

    “”他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快说嘛,喜不喜欢?”她催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神情。

    “你还小。”他咳了一声才答。

    “小什么?我都快十六了,袁木匠的媳妇也是十六岁嫁的人好不好?”她不满意这个答案。

    “你不觉得我比你大很多吗?”

    “桂花姐家杀千刀的比她大十五岁,你才大我十三。”而且桂花姐跟她家杀千刀的感情可好了。

    “呵呵。”薄唇轻扬,他笑着瞧她,眼神温柔。

    “不喜欢吗?”不知道为什么,仅是想想就让她的心里觉得好难受,若是他说“是”她想自己一定会当场痛哭流涕给他看。

    “你呢?”谢孤眠问。

    “什么?”

    “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

    她一向觉得喜爱一个人,便应该想天天都看着他,亲近他,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情意,这是好自然的事,哪里有什么羞不羞耻的?若是明明爱着他,却又不敢告诉他,那才是胆小,那是真正的羞耻呢!

    毫不矫情的回答,爽快又直接,像一支利箭,射入男人的心坎,稳稳当当,正中红心!

    “那么如果我不是谢孤眠,你还会喜欢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是什么怪问题?花茶烟疑惑地看着他,点点头,肯定地道:“我喜欢你,无论你是谁。”

    谢孤眠深深地凝视着她,就是这般毫无心机、矫揉造作,无需添加任何修饰,都要比世间所有的花言巧语使人心动,之后是无尽的感动。

    “我订过亲。”他启唇,轻述一个事实。

    啥?订、过、亲?这个不在意料中的答案将花茶烟杀了个措手不及。

    “订订过亲?”她倒抽一口气,涨红着小脸,结结巴巴地重复一遍。

    “嗯。”他认真地点头。

    花茶烟傻了眼,下一秒,嘟起小嘴说:“那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是订过亲。”

    “哦?”他小心翼翼地追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算天下的男人只剩那个负心汉,我也不会嫁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谢孤眠心头一拧,疼意深深。

    “为什么?”他仍想问下去:“你对他是不是有点误会?”

    “我不想提他,反正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跟那种人有任何瓜葛!”

    一阵沉默,谢孤眠不再问,放在膝上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那个,跟你订亲的人呢?”她追问。

    “她对我有点误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承认这门亲事。”他叹息。

    “哦,那、那你喜欢她吗?”

    “如果她是你,我喜欢。”他倏地抬头,坚决地看着她。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他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意,对她,他没有一点儿免疫力。

    可是天啊!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又让花茶烟节节败退。

    “你你喜欢我?”她用力深呼吸,难以置信地反问:“真真的吗?”

    “是,我喜欢你。”深沉成熟的男人,平生头一回,认真地对着这稚气未脱的女孩儿告白。

    该怎么说?第一眼看到这个如精灵般的少女时,一向淡漠的心就起了涟漪,尤其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他甚至开始期盼她快点长大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很古怪吗?”花茶烟怔忡地问,一向高高在上的小茶花,突然之间信心全无。

    “不觉得,你有自己的思想,而且与众不同。”

    “你不觉得我很麻烦吗?”

    “你不麻烦,麻烦精是老板娘。”

    “那我呢?”

    “你是磨人精。”笑意串上唇角,他笑了:“但我喜欢。”听他说喜欢,小脸儿不由自主又是一红。

    “你不觉得我很不成熟吗?”她继续追问。

    “你迟早会长大的。”大大的水眸里突然涌出泪光,她看着他,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娇小的身子与高大的身躯紧紧地相贴,耳鬓厮磨,倾听着各自狂乱的心跳。

    她主动抬起头,小手挽上他的颈项,害羞地将芙蓉粉颊轻轻密密地贴上他的,不敢看他的眼

    直到那双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小巧的脸蛋,男性的薄唇整个覆上红嫩的唇儿。

    樱唇如蜜,甜美诱人,谢孤眠低下头,双唇紧紧地覆住那娇美红唇,尽情地吸吮、品尝

    他的长舌与她的交缠在一起,霸道又不失温柔吸吮着她口中的芳香,舌尖深深侵入,与那青涩的丁香小舌紧紧交缠。

    “唔”她发出娇柔的嘤咛,却不敢睁开眼,只能无助地呢喃着,整个人都沉醉于他的吻中,小脑袋瓜里完全糊成一团。

    直到他结束了这个甜蜜的吻,花茶烟仍然无法回神,她从不曾知道吻是这样销魂的,让她如同喝了一整缸子盘古酒坊的佳酿一般,飘飘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小花儿”目光如灼,黑眸紧紧地锁着那张漂亮而汗湿的小脸,少见的撩人娇态,让谢孤眠心中一阵火热。

    瓣唇微肿、秀发凌乱,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冶媚,散发着一种介乎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气质这般绝色,他怎会不动心?

    她聪颖又古灵精怪,还常常冒出惊人言论这般与众不同,他怎能不沉迷?

    但现在的她,年纪还小,他不能要她,至少现在为时尚早,可小佳人说:“我还要”花茶烟突然睁开迷蒙的明眸,微启小巧的红唇,凑上前“啾”地亲他一口,食髓知味地望着他,声音像蜜一样甜:“我喜欢你亲我”

    她真喜欢他的吻,整个人就好像要融化在他口中一样。

    “好。”他笑了,又低首轻啄她的红唇,一回又一回,温柔又忘情地品尝那令人着迷的甜美唇瓣。

    渐渐的,她学起他的动作,不断又主动地以粉色的舌尖挑逗他薄凉滑腻的舌、不断地吸吮他口中的气息和味道,以同样的热情回应他气息浑浊,他渐失控,更加狂热地吻她

    呵他早就知道,他的这朵小花儿,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