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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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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放心,俗语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只要你们有理,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待!”老板娘正说着,突然看到一个人在楼梯口探头探脑。

    “咦?这不是姚先生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个人是前两天住进客栈里的过路客,妻子挺着个大肚子好像快临盆了,怎么不守着老婆跑这来凑热闹?

    “老板娘,是这样,我听说镇上几位占卜测字的大仙都在这,想请帮忙解惑。”姓姚男人赶紧从楼梯处出来,说明原因。

    “正好,不如诸位就借此机会比比,事实胜于雄辩,怎么样?”老板娘提议。

    “好。”李二等人相互商量了一下,点头答应。

    “花大师?”

    “哼,来!”谁怕谁呀?花茶烟冷哼声。

    原来这姓姚的妻子怀孕已经足十个月了,但腹中仍没动静,他将手里的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说;:“麻烦各位大仙帮忙测测字。”

    “我们先来。”李二等人连成一气,将纸条抢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个“也”字。

    “这有何难?”贾大仙趾高气扬地道:“这一定是十三个月了,因为这个也字,中间是个十,两旁是两竖,下面是一划,加起来就是十三。”

    李二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妻子定要怀满十三个月才会生产。”

    何柞许也摸着胡须笑道:“十三个月的孩子,将来非富即贵,恭喜您啦。”

    姓姚的男人听他们一说,高兴得眉开眼笑,正欲道谢,旁边忽然有道清脆甜美的声音道:“等一下。”

    “花大师坐不住啦?”老板娘嘻嘻笑。

    花茶烟认真地将那张字条反复看了又看对姓姚的说:“姚先生这个字,其实是您夫人所写的吧?”

    姚先生不答反问:“大师根据什么这样判断呢?”

    “所谓的语助词就是‘焉’、‘哉’、‘乎’、‘也’,因此便可知道这是你的贤内助写的。”花茶烟缓缓道:“您夫人现在正是壮年,是不是刚刚三十一岁?”

    姚先生点点头说:“对!”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一旁看好戏的曲账房插嘴问。

    “拿这个也字看,上边是卅,下边是一字,所以姚先生的夫人是三十一岁。”

    “是,我和内人从清洲逃难过来,外面兵荒马乱,我不知道往哪里去,加上内人身怀六甲,只好先在客栈住下了。”姚先生又是点头又是叹气。

    花茶烟蹙眉道:“我也正费脑筋,这个字加水就成了池,有了马就成驰。现在是想从池上走没有水,想在陆地走没有马,可怎么走呢?此外,您的父母、兄弟、近身亲人,想必没有一个在世了,因为也字加上人,就是他字,现在独见也不见人,我想你必是如此,还有现在您家的家产想必也荡然一空,因为也字加上土就成了地字,现在不见土,只见也,所以我这样讲,您说对吗?”

    众人聚精会神地地听她讲了这一长串,再看姚先生,根本就已经是膛目结舌。

    他站起来深深地举了一躬说:“花大师的您真是活神仙,但我最想问的是内人怀孕已经超过十个月还不生,让我很担心。”

    花茶烟道:“有件事说起来很奇怪,所以我本不想说的,但是您正问到这里,就是要我来判断这件事情,您看是不是我直接了当说出来呢?”

    姚先生诚恳地说:“请大师把实情告诉我。”

    花茶烟道:“也字加个虫字,就是蛇,现在您夫人腹中所怀的大概是蛇妖这类怪胎,但是现在还只是也,不见虫字,所以这件事还不成其为祸害,我有一个小小的办法,可以请月大夫配药,用药打下来,而且您夫人吃下去以后不会有什么痛苦。”

    “瞎说!青天日日,菩萨在上,你要将肚中的孩儿活活打下来,简直是良心沦丧!”何柞许跳出来指着花茶烟大骂。

    “不要听她瞎说,姚先生,你的孩子已经成形,万万不能吃那种药。”贾大仙也接着跳出来。

    “我看你这小妖精才是蛇妖下凡,想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李二直接往花茶烟的方向冲去。

    他在江湖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被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压得死死的翻不了身,早就气急败坏,因此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花茶烟。

    而花茶烟没料到他有此一招,愣了一愣,来不及躲开,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朝自己杀过来。

    谁知他人还没沾到花茶烟的裙摆半分,已经被一道凄厉的劲风击中“噔噔噔”倒退三步,摔在地上,而出手的是棺材铺的掌柜。

    谢孤眠出手了!他只不过使出三成功夫,就让从地上爬起来的李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谁知那李二还不知死活地想跑过他去教训他身后护住的小女人!

    这下,可把谢孤眠给整个惹恼了,只见他大手一揽过花茶烟,便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另一手由掌化拳,上下翻飞,一连串应接不暇的招势瞬间瞧花了众人的眼,还未等大伙儿反应过来,那只手掌已经毫不客气地拍击在李二胸口上,后者吐出一大口鲜血,仰天朝后,倒在地上。

    李二仍不服气,正要跳起来叫嚣拼命,突然他身后客栈的一面墙“哗啦”一声,应声倒塌

    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露出后院里正嗑着瓜子晒太阳的福公公和贵嬷嬷来。

    一片寂静院里的两人,呆若木鸡,屋内的众人,鸦雀无声。

    在乌龙镇,很少有人看过谢掌柜发火的样子,更别提他动手了。

    不苟言笑的谢掌柜就像是一抹孤魂,总是独来独往,或是呆在棺材铺里做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他不像萧屠夫,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也不像曲账房,狡黠乖舛;更不像皇甫先生,外表胆小怕事,其实一肚子阴谋诡计。

    他沉默、寡言、深沉,当然也有脾气,也会发火,只要不小心碰到那根导火线,他就会爆裂!

    现在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了,那根导火线的名字叫,花茶烟。

    “各位还有没有问题?”连硬着头皮出来总结的老板娘都问得小心翼翼。

    “没没有”贾大仙早就一溜烟跑掉了,何柞许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还是身受内伤的李二用半死不活的声音回复。

    “姚先生,您的意思是?”老板娘推了推看呆了的姚先生。

    “啊!”姚先生清醒过来,忙不送地点头:“一切听花大师安排。”

    这时,谢孤眠开口说话了,他盯着李二,一字一句道:“告诉姓贾的,我不想再看到他在我面前出现。”刚才那人想对小花儿出言不逊,他又不是傻瓜,怎会察觉不到?

    “是!小的明白。”李二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何柞许一拐一拐地走出客栈,什么叫高人,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正当花茶烟回头与月大夫商量配药,蓦然听到谢孤眠又说了声:“我和小花,已经成亲了。”

    “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当事女主角。

    一抹红晕染上娇颜,花茶烟小脸一红,羞地垂首,她还以为他一直不会说。

    自从那天她为了练那劳什子绝世神功,胡里胡涂和他拜了天地洞了房,之后这一个月来,白天他们还是各忙各的。

    她在道观,或者下山替人超渡念咒,他在棺材铺,做生意,或者帮忙解决一些镇上的麻烦,日子过得浪平凡,很忙碌,也很充实。

    到了晚上,他就会来到道观里,与她一道同床共枕,像天下间所有的夫妻一样,甜蜜而激情。

    他再也不会“孤眠不转,点泪声相及了”因为他有了她,他从此不再孤枕难眠。

    “什么时候的事?”老板娘一脸惊诧“我们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是啊,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曲账房也是一脸呆状。

    “嘿嘿。”只有皇甫先生贼贼地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惜无论众人如何间,棺材铺掌柜又如蚌壳似地紧紧地闭上了嘴,死活再不开口,只有那沉静的眸光在看到被老板娘抓着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满面红晕的小妻子时,刹那间变得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