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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走进一座陌生的城市时,那扑面而来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楼宇,一辆辆川流不息的车队,还有沿街招旗呐喊的促销和小贩们口干舌燥的叫卖。这时,你会感到城市的一致性和无差异性。可不是吗,同样的衣着服饰,同样奔忙于生活的匆匆脚步,同样飘荡在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
然而,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不同于众的特色,这种特色融化于市民的日常生活习惯里,标志在城市的建筑风格中,它是一种区别于其他城市的生存环境和人文状态。可是,它能不能说就是城市的灵魂呢?不,不能说是。
中国一直是个农业国,长期的封闭环境,致使城市的成长处于一种被压抑状态之中。在中国,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凡城市的衍生物都被视为洪水猛兽而严禁防范。中国人是抱着一种既排斥又向往的心态走进城市的。不懂得享受城市生活者,不能融入城市生活者,实在是一个莫大的悲哀。当然,当代人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他们充分享受着城市文明带来的种种便利。然而,正是这群城市文明的受益者,却在骨子里鄙视城市文明的缔造者—商人。这种鄙视来自于遥远的古代,从周武王灭商,让其遗民失去土地被称为“商人”之时,商人就开始以悲剧的面目出现在中国。
诗人、画家可以归隐山野,音乐家可以陶醉于乐曲,政客可以权术于机关,军人可以驰骋于疆场,而商人呢,他的起始点立足地却离不开城市。可以武断地说,没有商人,便没有城市,没有城市,何来城市文明?每座城市,都有着或长或短的历史。在它们风风雨雨、曲曲折折的历程上,印记着的首先是第一批拓荒者的脚印—商人的足迹。他们或肩扛背驮,或马拉车载,或行船舟于逆水,或驱骆驼于沙漠,这么坚忍不拔的一群,在世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和唯有做官好的缝隙中艰难地跋涉,求生存谋发展。他们运用自己的智慧,南通北运,惨淡经营,在一片片自耕自足的小农经济的荒野上,用商品的交换使人和人之间达成沟通,使地域与地域之间达成沟通。这让我想起了京剧的兴起,正是由于徽商的支持,才有了历史上的春台班等四大徽班晋京竞技,为京剧的发扬光大提供了一个大舞台。
商者,诈也,这是偏见者强加于他们头上的帽子。真正的商人,是精明且宽厚仁慈的。公正,童叟无欺是他们的行事准则,也是他们人格的经济写照。商场与官场上的险恶肮脏处处抵牾,它不同于真刀实弹硝烟弥漫战场的血淋淋,更多的时候,它是一种心智的较量,耐力的比赛,它更有人性味,更贴近现实。真正的商贾,是恪守一定的游戏规则的,他们在贸易中创造积累财富,而财富的真正受益者是社会。这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城市,正是在这样众多商贾的努力中,一日日壮大丰裕起来。所以,在每座繁华城市的深处,都浸润着它的创造者赋予的魂灵,那也是商贾的经济人格―—公平和宽容,通达而善于变新,追去完美和摈弃陈腐。
就像房屋有顶梁柱一样,不可否认地说,商人也是一个城市大厦的顶梁柱。我要赞美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