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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低着头盯着手指,只低声说了这样一句。
原来还不错的气氛,被我这样一句话弄的沉闷起来。
想想我跟陆景朗之前虽然关系算不上和谐,不过他说我两句,我还是能会上两句的。如今居然除了说两句客套话,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我听到陆景朗说道:“那天只有有人找过你?”
他的语气并不确定,带着询问。
那天是哪天?
我扭头看他,“你是说,你生病那天以后?”
“那就是没人找过你了。”陆景朗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松开了。
“为什么要找我?”我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对陆景朗这个人的探索心,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人啊,就是这样没有决心的动物。捂着脸跑了半天,可是那人在身后不过轻轻抓了一下你的衣摆,就恨不得又返回去跟在他的身边。
陆景朗的食指轻轻的点在方向盘上,似乎在斟酌用词,又或者在想着怎样的说法更为谨慎,“我年岁不小了,身边并没有亲近的女人。大概是家里人着急了,每每身边有女士出现,他们都会深入探究。”
我点头表示理解,陆景朗说的文绉绉的,说到底不就是家里人逼婚了吗?人之常情啊,毕竟像陆先生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男人,身边却没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女人,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没有什么想法吗?”陆景朗看着我问道,目光之中似乎带着微微的亮度,就像是深夜里漂游在芦苇之间的萤火。
我纳闷的说道:“没有啊。”
陆景朗眼底的那点微光刷的一下子就灭了下去,嗤笑着说道:“May说的没错,你是个没有好奇心的女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后来见过May了。估计May还把那天我们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给陆景朗听了,倒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下属。
我琢磨了一下,难不成因为我隐瞒他将我当做晚晚的事情,所以生气了?
“那天你发烧,把我认错了。”我小心翼翼的捕捉着陆景朗的每一个神色,看到他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缩,心里知道戳中他的点了,“我没当回事儿,所以也没告诉你。”
谁知道陆景朗听了这话,猛地盯着我冷笑连连的说道:“没当回事儿?苏婉,是不是全天下只有崔鹏飞你才会当回事儿,那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神经病!
我心底莫名的窜起一阵子无名火,咬着牙说道:“陆景朗,你别动不动就跟我冷嘲热讽的!心里有什么话直说,是长得帅了不起,还是有钱了不起了!你凭什么动不动就这样对待我。说到底咱们不过是主顾关系,案子一结,各走半边。”
“在你的心里我跟你就只是主顾关系?”陆景朗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张英俊的脸上似乎要气得冒烟了。
我反倒镇定了,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陆景朗被我呛了一下,又飞快的说道:“哦,我以为还算个炮友关系。”
啪……
我脑子里有根弦儿忽然就崩断了,一个耳光甩上去,震的我手疼,直接甩门而去。
草!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雨,我一出去就淋了个头。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门口走就是。
一股大力将我拽住,我看也不看就是一通拳打脚踹。
陆景朗捏住我的手臂死死地把我拖在怀里,我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挣脱着,他几乎都抱不住我了。
“被人打的时候没见这么大力气。”隐约间听到陆景朗说了这么一句。
我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继续反抗着。
大概是把陆景朗惹急了,他半蹲下身子猛地把我往肩上一扛,起身就走。
雨冷冰冰的,淋得我睁不开眼。
“陆景朗你个王八蛋,你放我下来!”
“平时不声不响的,跟我生气一向脾气最大。”陆景朗狠狠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直到他扛着我进了大厅,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就在小区附近停着。
大厅的人不少,我们这么进去惹了不少注目礼。
陆景朗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捂住脸,不再吭气。
他倒是不嫌累,一口气扛着我上了五楼,开门进去之后把我丢到了沙发上。
我那口气憋在心口上下不去,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走。
谁知道陆景朗长臂一伸,狠狠将我按在沙发上,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再跑就强了你!”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怎么,以为我不敢?”陆景朗作势就要来扒我的衣服,我吓得缩在沙发上。
他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不怀好意的一笑,“知道怕了就好。”
陆景朗进了卧室拿出一套衣服丢给我,“去冲个澡换了。”
我抓起那套衣服,起身往浴室走,扭头看着他问道:“陆景朗,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大概是吧,犯了罪可是不用受到制裁的。”陆景朗说这话的时候,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眼。
我不敢再说,一路跑向浴室。
等我磨磨蹭蹭的出来之后,陆景朗已经衣着一新的坐在沙发上了,估计实在主卧的浴室洗过澡了。
我绕了一圈,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
“对不起。”陆景朗倒了杯热水放在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捧起杯子喝水。
噗……
烫死了!
我吐着舌头,使劲儿的扇着嘴,看到陆景朗带笑的样子,一阵来气。
“你就说你要干嘛吧。”我重重的把杯子搁置在桌上。
陆景朗靠在沙发上,假模假样的说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主顾关系罢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往后一靠,故作淡定的说道:“哦,还是炮友关系,能做的事情多了。”
“苏婉,你看,这样相处多好。”陆景朗反而笑了,“不用陆先生长,陆先生短的,听得我膈应。”
我掐了掐手背,不想被他的笑容蛊惑。
从前刻意制造出的壁垒,全被今晚这一通争吵给打碎了。
自从认识陆景朗的那天开始,我就有意识的给他保持着距离。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危险的男人,跟他走得近了对我没什么好处。
所以就算陆景朗说话再刻薄,我也只当没听到。
这些年身边也没什么朋友,我活得孤单、谨小慎微。
陆景朗就像是个异类,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不说,还跟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的内心是有一些忐忑跟惶恐的,这么久以来。我压抑着自己的脾气,早就忘了该怎么跟别人正常的做朋友。
就像是个姜悦做朋友的时候,我会观察她的情绪,辨别她的喜好,迁就着、迎合着她。嗯,跟崔鹏飞在一起的时候同样是这样,只会更小心。
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更害怕失去。
“你想干什么。”我严防谨守,不露出一点破绽。
陆景朗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在讲故事似的,语调轻缓的说道:“你喜欢吃炸鸡,但是只会站在炸鸡店门口看看就走。你没什么耐心,可是别人晾着一两个小时,却还是盯着表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着急。”
“苏婉,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你身边没有朋友吗?”
我依旧没露出什么表情,冷淡的说道:“为什么。”
陆景朗摊了摊手,“没人愿意跟一个不真实的人做朋友。”
努力变得不引人注意,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点再低一点,努力笑着讨人欢心。可是这不是真正的你。
我一字不落的听陆景朗说完了这些话,手背已经被掐的通红,眼睛发酸也不肯掉落半滴眼泪。
“陆景朗,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从前的我经历过什么。”
……
从前,嗯,也就是21岁之前,我的人生一片光明。
我家里虽然没什么钱,可是日子还算过得下去。像是千千万万的人那样,我好好学习,乐观向上。算不上出类拔萃,却也算是个开朗好学的姑娘。
上大学之后打工赚生活费,刻苦学习拿奖学金,追求的人也有。
偶尔跟朋友出门买买衣服,议论一下哪个学院有美女帅哥,八卦是非。
这就是我之前的人生,简单平凡。就像一滴水落入湖里,找不出一丝痕迹。硬要说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大概我长相白皙文静,也算一点吧。
“所以陆景朗,我不是天生自卑敏感,不是天生谨小慎微。”我抚摸着右手手腕,轻笑着说道:“就算右手残疾了,我也是意气风发的,整天乐乐呵呵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没多久,我就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我跟一个人竞争一个职位失败了,后来她跟我说了几句话。
“你是比我有才华,可是那有什么用?苏婉,她们想利用你的体重,利用你的残疾,打造出一个‘身残志坚’的励志画手。毕竟这个社会,出来唱首歌都得有点催泪故事。一百六十斤的胖子,右手残疾,听听,多好的卖点。”
“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
一颗种子在心底发芽,长出的藤蔓彻彻底底封闭了我的心。有段时间我神经质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嘲笑跟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