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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讲道:“那天晚上和今天一样,风很大,月亮很亮,我和二毛溜达到十四号厂房,估计哥们你也知道,就是那大罐爆炸旁边的没顶子的那个大厂房,听着里面有动静,好像还有闪光”
我心说:“这两位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大晚上在这废弃的厂区里溜达什么?”但没好意思打断,就接着往下听。
“我们哥俩就顺着厂房旁边的扶梯上到顶上,这扶梯以前是上龙门吊用的,一直能通到厂房的最上面,旁边有个小窗口,厂房里面的情况都能看到”,大毛讲道。
我刚才在十四号厂房外面好像也看到了大毛说的那个扶梯,就是一个简易的铁扶梯,很窄,折了几道弯通向厂房的上面,我当时还琢磨呢,不知道这梯子是干什么用的,现在才知道是上龙门吊的。
“我和二毛上到扶梯顶上,就往厂房里面看,看到厂房里面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个大铁笼子,可大了,跟一间小房子似地,笼子的杆子都有鸡蛋那么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来的,里面有个人,穿着个军大衣,带着个眼睛,头发有点儿秃,但看岁数好像不太大,也就有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在笼子的角里坐着,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照相机,好像正在调那相机,一会儿照一下调一下,一会儿照一下调一下,刚才我们哥俩儿看到有闪光,听到有动静,估计就是这个人摆弄照相机闪光灯弄出来的”,大毛讲道。
不用说,这个在笼子里的人就是那个记者了,据出租车司机说,这记者为了出名,自费做了个大铁笼子,把自己锁在笼子里,想拍到传说中的狐仙,实际上他也不相信是狐仙,觉得肯定是个什么野兽之类的,想拍下来整点噱头炒作一下,就像前几年那个拍华南虎的周正龙一样,弄好了就能名利双收,现在有些人为了名利什么怪点子都能想出来。我心里暗自想着。
大毛接着讲道:“那人摆弄了半天,好像调好了,就坐在笼子里打盹,我这人爱聊,本想和二毛下去问问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和他聊聊,没想到突然有了情况”
“什么情况?”我问道。
“那人好像中了什么邪似地,突然把眼睛睁开,坐了起来,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那天风很大,风头也不往上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心里感到奇怪,据说那记者就一个人,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接着往下听。
“只见那人把手伸出来好像在和谁握手似的,满脸堆笑的,但他对面却他妈没有人!你说邪不邪,我当时还想呢,这小子八成是神经病吧”,大毛讲道:“这人好像对对面那个‘人’毕恭毕敬的,说话的时候点头哈腰,说的高兴的时候手舞足蹈,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猛点头,就好像他对面真的有个人和他聊的正欢似地,当时我和二毛互相看看,也不知是这笼子里的人是神经病,还是我们哥俩儿眼睛有毛病了,或者他对面的是个隐形人,把我们哥俩儿弄得莫名其妙的”
大毛说到这儿,我心里倒是想到了一点,但也没打断大毛,接着往下听。
“这人越聊越高兴,声音越来越大,偶尔能听到说的什么‘领导您说的是’,‘还能忘了您的照顾吗’,‘您亲自来看望很是过意不去’之类的,似乎他对面这人是他的什么领导”。
大毛说着,突然停下了,侧耳听了听,可能还是担心那狐狸追上来吧,听着没什么动静,就接着往下讲道:“那人正和对面的‘人’聊的欢,我突然看见打笼子左边的墙根过来一个东西,那东西正偷偷的往笼子那边走,就好像猫在捉老鼠一样,走一段停一下,看看动静,再走一段,再停下看看动静,我眯着眼睛仔细瞧了半天才瞧出来,是一只狐狸!但这狐狸长得还真他妈挺特别,浑身雪白雪白的白毛,好像还带着点儿荧光,这大半夜的,要是离远看不清,还真以为是他妈鬼火呢,最特别的是它那尾巴,上面好像长着什么东西,等这狐狸走到月光底下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些黑色的毛团,我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狐狸我见得多了,但这种狐狸还真没见到过,我和二毛觉得很好奇,就躲在上面仔细看着。只见不一会儿,那狐狸走到笼子边,笼子里那人好像没看见,还和对面的‘人’聊呢,那狐狸出溜一下钻进了笼子,那笼子杆子的距离不大,估计是为了防狗熊、老虎、狼呀、豹呀的这种大型野兽的,这狐狸也比猫大不了多少,出溜一钻就钻进去了”
说到这儿,大毛好像想象着当时他看到的情景,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很可怕,语气开始紧张起来。
“那狐狸钻进去后,那笼子里的人好像突然醒悟了过来似地,也不聊了,愣在那看着那狐狸,就好像猛然间才发现有只狐狸站在面前似地,就在这时,一件怪事发生了,只见那狐狸身上开始抖,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笼子里的人好像被这狐狸给弄蒙了,就站在那瞅着,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这狐狸抖着抖着就变了,毛也炸起来了,爪子和牙也呲出来了,尾巴也翘起来了,个也变大了,哪儿还像一只狐狸,简直就变成了豹子那么大,最可怕的是它那双眼睛,我离那么远都能看清,是一双黄颜色的眼睛,跟两盏小灯泡似的,在夜里发着光”
我一听,大毛讲的这狐狸的变化和刚才在教室里我看到的一样,当时我也惊呆了,不知道这狐狸究竟是什么怪东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接着听大毛讲道:“那笼子里的人好像也吓的够呛,踉跄的退到笼子边,在兜里一个劲的乱翻,后来我才想到他当时可能是在找笼子的钥匙,想把笼子打开逃命,他原想着这笼子能保护他防止被野兽攻击,没想到这笼子却送了他的命,还没等他找到钥匙,只见那狐狸竖着的尾巴上突然射出一道烟,天黑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只觉得是一道细烟,一下射到笼子里那人的脸上,那人连吭也没吭一下就栽倒了,倒在笼子里面,好像失去了知觉”
狐狸的尾巴上射出一道烟,笼子里的人就栽倒了,好像失去了知觉,这似乎让我想到了什么,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两件事是不是有联系。
接着听大毛讲道:“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后面,只见那人栽倒以后,那狐狸一下蹿了上去,一口就咬断了那人的脖子,脑袋轱辘到旁边,这事儿发生也就不到两秒的时间,我和二毛都吓呆了,本想着打算下去救那人,但已经晚了,人已经死了,那狐狸放的毒烟那么厉害,看样子我们下去也是白送命,就忍住声在上面偷偷看着,只见狐狸咬下那人的脑袋后,在脑袋上舔了舔”
大毛说到这儿,两眼睁得大大的,好像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现在仍感到非常惊恐,二毛在旁边也握紧了拳头,好像很恐惧的样子。
大毛缓了一口气接着讲道:“只见那狐狸在掉下来的脑袋上舔了舔,被舔到的肉好像被浓硫酸泼了一样,立刻就烂了,冒着烟,不一会儿,整个脑袋上的肉,不管舔到没舔到的地方都腐烂溶化了,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那狐狸连舔带嚼,吃的很香,咔啪咔啪几下,就把整个脑袋吃的干干净净。”
听到这儿,我也是浑身发毛,这狐狸是什么怪物,它的唾液好像比王水还厉害,居然顷刻间就能把人的尸体溶化,幸亏刚才大毛和二毛及时出现,否则如果那狐狸扑到我后果不堪设想。但奇怪的是在那教室里不知道那狐狸为什么没有拿毒烟射我,也可能是看我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吧,想和猫戏耍老鼠一样慢慢把我整死?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能逃过去真的是万幸了,否则现在恐怕连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大毛接着讲道:“那狐狸吃完脑袋后,又扑到那尸体的身上,几下就把军大衣撕个粉碎,然后还是在尸体上舔着,那尸体经过这狐狸一舔,不一会,整个尸体上的肉就溶化了,只剩下一副白花花的骨头架子,那狐狸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贪婪的舔食着溶化的血肉,啃食着剩下的骨头,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把笼子里的那人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没剩,我算了一下,从那狐狸进到笼子里,到发生变化射出毒烟,再到咬掉那人的脑袋把尸体溶化和啃食干净,整个过程也不超过五分钟,之前我和二毛别说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哥们儿,信不信由你,我说的可是我们哥俩儿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的事情”
二毛听完也在旁边使劲的点着头,好像生怕我不相信一样,我当然相信救过我命的大毛二毛不会编出这样一个故事骗我,但这事情确实是骇人听闻,让人无法相信,那狐狸到底是什么?从我的知识范围无法猜测出来,但大毛所说的笼子里的记者好像在跟看不见的人说话,以及狐狸从尾巴里射出毒烟后记者就不省人事的情况似乎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二者是否有联系?现在我还不是很肯定。
大毛见我有些愣神,接着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笼子里的是个记者,本来我们哥俩也想把这情况报告给警察或者把这事儿告诉别人,但估计说了也没人相信呀,再说您看我们哥俩儿这落破的样子,现在的人都是以貌取人,肯定觉得我们是为了出名胡说八道,所以这事儿我们也没告诉过别人”
说到这儿,大毛突然不说话了,向我和二毛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表情紧张,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