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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在此时此刻,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东南,一座绵延数万里的山脉上,气氛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一个个快捷的身影隐没在山脉树木丛林之中,一道道剑光不断往返在各山峰之间,每个人都武器在手,神情严峻。
在这崇山峻岭中,一座不大的山峰上,两道身影从西腾跃而来,落在了一个山洞门口,却是一老一少两个人,身着黑衣,手执兵刃,小的满脸紧张,老的也是郑重至极。
“师父,你说昨晚进入咱们宗门的什么人?”瘦小的少年看着黑黢黢的洞口,有些害怕的问道。
“宗主没说,师父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强敌,要不然宗主也不会发出命令让咱们搜遍宗门的每寸土地了。徒儿,这些你别管,反正看到不是本宗的人,立刻报出讯息就是了。”老人一边说,一边竖起手中长刀,率先走入了黑黢黢的山洞。
小的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也小心翼翼的跟在师父后面走了进去。
幽深的洞穴中,一点光亮也没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年老的修士伸出手,想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手还未掏到火折子,忽见到山洞深处一点亮光闪起,然后感觉喉头一痛。
“敌人在这……”他想发出这道紧要的讯息,可身体却象是冻僵了一样,连动都动不得了。
只一个呼吸间,他就倒落尘埃。
而在他倒地之后,随即一个温热的身体也倒在了他的身上,这个身体上,有着他熟悉的气息。
“徒儿……可怜的孩子,他才十五岁呀……”
漆黑的山洞中,一直未再有光亮起,却是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片刻后,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身影从山洞中走了出来。
这人五六十岁的年纪,极形瘦削,头发半苍,眼中精光湛湛,威严毕备,身上未见外伤,但他的行动却是极为迟缓。
抬头看向峰峦中那个庞大门派所在的方向,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轩平破,老朽还是小看了你!不过,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一道乌光闪过,老人离开了这座山峰。
心辰在海底待了足有一个月,魂体的伤才好了一些,操控起身体来也自如了许多。
知道北辰受伤比她重,必是在沉睡,她也不再想办法将身体交回给北辰了,而是打算自己想办法回中洲。
茫茫大海,她又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东海的哪个地方,距离中洲又有多远,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问问来往的妖修了,特别是能顺便捉到个坐骑,那是再好不过了。
海中妖修众多,心辰虽修为不高,但仗着有武器在手,对付一般的小妖,还是不在话下的。
在海中寻了许久,心辰才寻到了一条已通人性的闪电蟒,在制服了它之后,打听好了回中洲的路线,心辰坐在它的身上,让它带自己去下一个有传送阵的城市。
这条闪电蟒,长有三十丈左右,身形虽然看上去庞大,但实际上它的修为并不高,和当初东日寻到的那条差远了。
想到了东日,心辰心下又一片黯然。
当初相处的点点滴滴,当初相处的一幕一幕,现在想起来,真是又甜蜜又心酸。
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是北辰,所以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大师兄的关爱。
那时的大师兄,也以为她是北辰,所以毫无保留的付出着他真挚的爱。
可,流云易散,好景易逝,那美好的时光,终归是一去不返了。
大师兄爱的,是北辰,不是她。
而她就如同一个窃贼,偷偷使用着别人的身体,偷偷享用着别人的爱情。
她生在了不该她拥有的身体里,这是她的不幸,也是北辰的不幸,是西月的不幸,也是东日的不幸。
既然,她的出现让这么多的人都不幸福了,那她真不应该出现!
漫天大雨中,东日推她出怀的那一幕,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想要忘记这令她痛不可当的一幕,可偏偏,这该死的记忆却总是和她作对,她越想忘记,记得的,却偏偏越来越清晰。
大师兄那时的神情,大师兄那时的冷淡,大师兄那时的绝情……
“等北辰好了,我还是把身体还给她吧……”幽深苍寂的大海深处,一声轻不可辨的叹息,带着小小的哀怨,连十来米的距离都没传出去,就消散在了这深不可测的海水中。
中洲长生门。
今日的中洲,不知有多少眼光,都在注视着长生门。
长生门由于上一辈凋零的比较厉害,现在掌权的这一辈,已经没什么高手了。
如果不是传闻长生门中有两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在潜修坐镇,底蕴深厚却力量不足的长生门,恐怕早就成了众狼眼中待宰的羔羊,被瓜分一空了。
但饶是有两位不知修为多深的高手坐镇,没有后继发展力量的长生门,仍是被许多人惦记上了。
这些人,就象心痒难耐的狼一样,就等着长生门这只肥羊露出破绽,然后一扑而上,将它拆肉剥皮吞下腹中。
可大家未曾料到,掌门东日东海一行回来,竟然突破到了元婴期,成为了足可抵挡一面的高手。
这让狼群惦记的目光减少了一大批,但仍一些人,被长生门富厚的家底所诱惑,仍在期待着长生门能出现破绽。
而今天,长生门的另一个厉害角色西月要渡元婴天劫,如果他渡过了,长生门必定会多一位高手,在修真界的地位会更加牢固,所以别有用心的人们,是想尽了办法,要让西月丧命在天劫之下。
在长生门大殿之前,除了北辰和下华外,长生门新一代的掌权人物均到场了,就连一直镇守在千烽线上的南星,也及时赶了回来,为西月多增了一份保护力量。
“西月,法宝丹药别舍不得用,能渡过天劫最重要,特别是保命的那颗珠子,一定不要舍不得用,莫要辜负了北辰对你的用心。”东日譈譈嘱咐着西月,生怕倔强的西月如他一般舍不得用那破障珠。
西月自然明白东日的意思,郑重的答应了东日:“大师兄,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傻。”
“二师兄,莫紧张,以你的修为,渡过天劫,没问题的。”南星脸上仍是挂着一丝微笑,似乎想用自己的笑容来感染西月,让他变得轻松一些。
“二师兄,你可得好好渡劫,等你渡完了,可得给我们讲讲渡劫的经过!”
“二师兄,你放松心态,只要发挥正常,你可是稳过的。”
……
众位师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着西月,虽然每个人都是极为紧张的,但却每个人都装出轻松的样子,生怕一个言语不慎,给西月增加了压力。
西月感受着众位师兄弟的关心,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些没有血缘却胜似亲兄弟的师兄弟们,决绝的说道:“渡劫之时,西月自当全力以赴,护法之事,就劳烦各位师兄弟了。”
“二师兄放心!”众位师弟异口同声的回道。
西月又将视线转向了东日:“大师兄,有劳你坐镇指挥了!”
东日温和一笑:“你我兄弟,不用客气。”
西月也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祭出飞剑,西月飞腾欲去,却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远远传来了:“西月,不要去渡劫,不要去渡劫,那太危险了!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能擅自做决定呢,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商量呢?我们是夫妻呀……”
西月不听此声则罢,一听到这人的声音,立刻跃上飞剑,嗖一声就没影了。
过了足有十个呼吸,那哭天抢地的人才从山路上跑了上来,来人一身粉红宫裙,跑动间环佩叮当乱响,头上的簪钗一个劲的乱颤,跑几步就掉下来一个,跑几步就掉下来一个。
她只顾了往前跑,也等不及去捡,一路亮晶晶的极为晃眼。
这人,却是刚从寻魂宗赶回来的戴清茗。
东日怕她追过去坏了西月的大事,赶紧示意师弟们拦住了她,和声道:“弟妹,今日是西月生死攸关的大日子,千万别打扰他,让他自己对应对吧。咱们还是待在这里,等着他成功归来吧!”
戴清茗痴痴的看着西月消失的方向,眼中不禁流下泪来:“我在寻魂宗得了这个消息,千辛万苦的赶了回来,没想到却仍是没赶上给他送行。掌门师兄,西月他,会不会……”
看着她泪流满面伤心关切的样子,连妆花了都不知道,东日不由心中一软,安慰她道:“弟妹且放心,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是不放心让师弟渡劫的。”
本想再安慰她几句,可一看时间着实不早了,赶紧吩咐众师弟道:“师弟们,赶紧各归其位,莫误了时机!”
南星等人领命,剑光频闪,各自散去。
一时间,偌大的大殿门口,就只剩下了戴清茗看着西方,哀哀而泣。
午时至,长生门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西月的天劫,正式到来。
怕护山大阵引起天劫反噬,可能被天劫波及到的地方,护山大阵就关闭了,长生门的诸位弟子,全都分布在这天劫和护山大阵之间的空隙中,歼灭来犯的敌人,以免打扰到西月渡劫。
一般情况下来讲,在别人渡天劫搞破坏时,偷袭渡劫者本人是一种办法,还有一种更为阴损的办法却是更不容易防范。
那就是派死士混进护法队伍中,出其不意的闯进天劫范围内。
修士渡天劫时,是不能有别人出手相帮的,一旦有人闯进了天劫范围内,天劫的威力就会成倍增加。
本来元婴天劫就已经很难很难了,若再多一倍威力,结果自然不用细说。
所以,今天西月渡劫,虽然西月很危险,但其余长生门弟子的任务,却也是极为重大的。
今天能够派出来防守在天劫外围的弟子,每一个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稍微有一点嫌疑的,都剔除在了此项任务之外。
而分守在西月各个方位的东日南星下盖左昆右仑诸位师兄弟,更是压了千钧重担。
他们的任务,不仅是要应对从正面袭来的敌人,还要防备自己队伍中的叛徒,不管是谁,只要一有闯进天劫范围的意向,不仅要极快极稳的击杀,还要在击杀的瞬间,注意有没有人趁机作乱。
随着天劫的降下,整个长生门紧绷的如同一个鼓涨的球,看上去弹性十足极有攻击力,只待有人来犯,就狠狠的砸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