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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佳人久久不语,飞夜还以为她不愿再提那些危险的事呢,遂转移话题,轻轻的问道:“我叫飞夜,你叫什么名字?”
心辰正在想事情,随口答道:“心……”随即,她又想起来应该报假名,不能名臭天下呀,但“心”字已经出口了,只得隐下了“辰”字:“心儿,我叫心儿。”
中洲名字中带“心”的女子,小名叫“心儿”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会是她呀?
飞夜不疑有他,看着心儿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只觉得这个女孩甚有活力,十分入得他眼,遂又笑着问道:“你是哪派的弟子呀?我经常去中洲,中洲的大小门派也知道的不少。”
门派?
名字都不能告诉他真的,门派更不能说真的了。
万一她哪天惹飞夜不高兴了,他去灭了她的门派怎么办?
还是隐瞒着点好。
但,说个什么门派好呢?
飞夜修为这么高,一般的门派恐怕挥挥手就能灭了,还是说个厉害点的,让他投鼠忌器吧?
想到此,心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是寻魂宗的弟子。”
寻魂宗的手段一向高深莫测,轩平破更是诡谲万分,应该能扛得住飞夜。
“寻魂宗?”飞夜笑了,这一笑直如千树万树桃花开一般,漂亮到绚目:“寻魂宗我知道,我和你们宗主暮非枫曾有过一面之缘。”
暮非枫?
这个名字,很熟悉,很熟悉,似乎曾在哪听到过。
不知怎的,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心辰心中竟然慢慢痛楚了起来。
这种痛,不象是被东日拒绝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而是象被钝锯慢慢锉斫一样,漫长,没有尽头,绵绵不绝,其中又夹杂着恨,又夹杂着怨,又夹杂着愤怒……
心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惊住了,她又不认识这暮非枫,为何有此感觉?
强按下心中种种不安,心辰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关于这暮非枫的事情,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暮非枫是谁了。
“你有段时间没去中洲了吧?这暮非枫是寻魂宗上一代的掌门,寻魂宗现任的掌门是他的弟子,叫轩平破。”
轩平破的名字,飞夜显然没听说过,他微微叹道:“我不过五十年未去中洲,寻魂宗竟然就换了掌门吗?暮非枫正值盛年,怎的就退位了呢?他是殒落了,还是退隐了?”
心辰摇头道:“不知道。”
飞夜看了他一眼,奇道:“你不是寻魂宗弟子吗?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我只是个普通弟子,这等师门隐秘自然是接触不到的。我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坐在那高高座位上的人换了,换成了现在的宗主轩平破。至于老掌门去了哪里,他没说,我又如何知道?”
这话倒也是实话,轩平破继承掌门之位,确实很突然。
好象就是突然有一天,寻魂宗给各大门派送了帖子,说在某一天会举行新掌门继任仪式,欢迎各派去参加。
然后,在继位典礼上,人们只看到了新掌门轩平破,而老掌门暮非枫却未现身。
当时也有人问起暮非枫,轩平破却淡淡说道师父命符已碎,不知殒落在了何处。
命符,是寻魂宗独有的东西,据说所有进入寻魂宗的弟子,在入门时都会献出一缕魂丝,由专人封入一枚玉符中,如果弟子死了,命符就会破碎。
暮非枫命符碎了,很显然是殒落了。
他膝下只有一女,但听说他那个女儿修行天赋甚差,修为极低,极为暮非枫不喜,所以早不知被他扔到哪个角落里自生自灭去了。
而他的大弟子轩平破,不管是修炼天赋还是作为魂师的天赋,都是极高极好的,所以早早被他立为少宗主。
所以,暮非枫殒落,轩平破继位,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后来又不知从哪传来消息,说暮非枫并未殒落,而是失踪了。
这个消息在当时的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是众所周知。
虽也有人想一探究竟,但轩平破把个寻魂宗把守的严严密密的,他的手段又极为诡异毒辣,所以众人只是想想而已,倒真的没人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暮非枫去冒险。
这件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心辰的解释,飞夜沉思了良久。
似乎是在思索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也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真相。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对心辰笑道:“此等良宵,说他们做什么?心儿,你可累了?走,我带你回寝宫。”说罢,牵起她的手,带她欲走。
寝宫?
他住的地方?
不行不行。
“回寝宫?这不行!”心辰赶紧挣脱他的手,拒绝的很坚决。
飞夜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脸上虽仍挂着笑容,但眼睛却微微的眯了起来。
心辰感觉到身上一寒,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的寝宫怎么了?你如何就去不得?你万里迢迢横渡了半个东海找到我,难不成不是想与我在一起吗?”
飞夜的语气,不再那么温和,而是多了一份怀疑。
一想到刚才飞夜对付水邪尊者时那可恶的口气和毫不留情的讥讽,心辰已知这飞夜虽外表温和,但骨子里绝对是个难缠的主,是万万不能与他交恶的,否则他动动手指,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到此,心辰赶紧笑道:“飞夜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过会儿去,我已经整整半年没吃过一顿象样的饭了,快饿死了。”
这句话的漏洞,飞夜一听就听出来了,修士一进入辟谷期后,就不再靠食物来维持体内的能量了,只要有灵力在身,修士就饿不死。
飞夜虽然清楚,但不会在这等小事上与她计较,遂对外高声叫道:“来人,重做一席菜来,再温一壶千年月露,送到暖玉阁去。”
有人答应着去了。
安排好了,飞夜这才牵住心辰的手,带着她缓步而行,出了这座宫殿。
除了和东日,心辰还未和别的男人牵过手呢,她有心挣脱,但经过刚才的事情,她不敢了,所以只得无奈的被他牵着走。
与大师兄那温和适宜的温度大为不同,飞夜的手,又热又干燥,烫得人心里发慌,这大概与他的本体是鸟类有关。
穿玉廊,转绮阁。
翩翩少年与美貌少女牵手而行,低低细语,谈笑彦彦。
廊下的奇花异草,散发着阵阵异香,争先沾染着两人的华服。
微醺着夜风,却为脸色微红的少女送来清凉,拂去了她脸上的羞意和窘迫。
可惜事实总与所见总是有所差距。
此时的美貌少女心辰,心里却非爱意满满,而是无比的苦恼。
和一个刚见面的男人牵手,这感觉真是太过于尴尬,心辰不得不找话题来摆脱这种尴尬,于是轻咳一声问道:“暖玉阁是什么地方?”
“岛上夜里很凉,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暖玉阁里面铺了暖玉,很暖和。”
飞夜的解释,让心辰微有些不安了。
象飞夜那样高深的修为,根本无惧冷热了,现在要转移场地去暖玉轩,应该全是为了她吧?
这是他的体贴和好意了吧?
他对她这样好,可她却是注定了不会对他有所回应,不说大师兄的事情,就连这具身体,都不是她的,她又能带给他什么呢?
想到此,心辰心里微微酸痛。
还是找时候和飞夜说清楚吧,省得伤他甚深。
七转八转,走了足有一刻钟,飞夜才带心辰来到了一个小巧的阁楼前。
阁子外表看倒没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倒是围绕着它的那些翠绿修竹,让心辰十分的欣喜。
心辰是很喜欢竹子的,特别是那一望无际的竹海,从半空中看下去,美的简直能让人的心都醉了。
似乎有好多次,她站在竹海之上,俯望着那无边的美景,心胸才开阔了许多。
这个念头刚一转出来,心辰立刻楞了一下。
她喜欢竹海?
还喜欢站在竹海之上?
可长生门并无竹海,而她从出生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时间,根本没出去过,她又是在哪里看到过竹海?
说到竹海,这让心辰想起来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做的一个梦。
在梦里,她就是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竹海中……
是了是了,应该是北辰以前曾经见过竹海吧,她和北辰本就是一体的,有些记忆真的是可以共享的!
还未等她想的再多,旁边的飞夜忽然说道:“你且先坐一会儿,酒菜应该马上就要好了。”
心辰回过神来,才发现飞夜已经带她到了暖玉阁内。
阁子不大,但确确实实全都是用淡青色的暖玉铺就的。
外面温度稍低,但一进入这阁子,顿觉面上一暖。
阁中摆设虽精致,但也极为简洁随意,可想而知这是主人极为私密的地方。
果然,在拉着心辰落座后,飞夜才笑着说道:“我最喜欢外面那几丛修竹,这地方除了我还是第一次有外客至呢。”
心辰一惊,赶紧客气道:“荣幸之至。”
有侍女进来上菜,两人默契的收了声。
美貌绝伦的侍女们,一人端了一个托盘,络绎不绝的进来上菜,没一会儿功夫,心辰面前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菜。
心辰本是拿饿了当借口,此时看到这一盘盘的珍馐佳肴,不由的真有些饿了。
飞夜拿起汤匙,先舀了半碗白色的汤放到了心辰面前,柔声道:“这是银月白鱼汤,极为可口又养胃,你尝尝。”
劳烦飞夜大人亲自盛汤,她真是承受不起呀!
心辰赶紧站起来,也为飞夜盛了一碗汤:“飞夜大人,你也请用。”
飞夜却未喝汤,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刚才宴席上,我已吃饱了,你不用管我,你尽管吃就是了。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为你布菜。”
他为她布菜,还要看着她吃……
泪目,她吃的下吗?
可既然说自己饿了,吃不下也是要吃的。
所以在飞夜殷勤的“服侍”下,心辰食不知味的吃一口口吃着飞夜布过来的菜。
什么妖兽肉,什么深渊鱼,什么龙肝,什么凤胆,心辰吃在嘴里统统都一个味感觉,那就是——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