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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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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晴已经在光娱呆了差不多半个月。新剧《王总再爱我一次》依旧在如火如荼地编拍中。而依照牛编的习惯,他本该一直把自己的办公桌放在片场旁边的,因为牛编觉得,这样不仅能够跟进拍摄的进程,也能够直观地看出表演和文字之间的差距,以此进行进一步的修改。

    可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牛编的办工桌在一天下午,被导演王御王导强制性地搬进了一旁的办公室里面。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牛编极其气愤,他当然知道王导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总是会在拍摄的时候对演员指手画脚,好像自己是导演一样。可是自信的牛编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剧情着想,自己属于能者多劳,王导则是单纯的嫉妒。

    于是牛编大手一挥,把自己桌上的文案甩到地上,对梁晴喊道“你去问问王御那个臭小子!他究竟是几个意思?”

    梁晴把水杯恭恭敬敬地放到牛编的桌子上,转身便跑出了办公室。门关的间瞬,梁晴清楚地听见玻璃杯碎裂一地的声音。

    一路小跑到王导面前,梁晴尴尬地挠了挠头,表情难为地好像便秘一样难看“王导?牛编让我问一下······”

    “恩?你是谁?”王导依旧穿着面试时的那套工装,浑身散发着一身浓厚的烟草气息,看见梁晴怯生生的面容,一脸的冷漠。

    梁晴心里一沉,脑中瞬间跑过了无数草泥马。她尴尬地笑笑,只能重新介绍自己“我是牛编手下的联合编剧,我叫梁晴······”

    “你来干什么?”王导很明显完全忘记了梁晴,一把打断了梁晴的话问正事。

    梁晴忍住自己心中涌起的耻辱感,低着头复述牛编的话“牛编让我问你究竟是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王导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随手又拿起一旁的烟斗。

    梁晴仔细挑拣着措辞“应该是问你为什么要把牛编的办工桌搬到办公室的事情。”

    “愚蠢!办公桌不放到办公室放到哪里?”

    “······”梁晴一时语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低头又去给牛编传话。小跑的时候,梁晴因为王导鱼一般的记忆,着实觉得这个王导真不是个东西,之前还说自己是头老黄牛呢······

    “王导觉得办公桌应该放在办公室里面。”梁晴乖乖地回复了王导的话,牛编一拍桌子,站在满地的文稿上,颠着自己的大肚子便又吼道“他个小兔崽子!不知道我是谁吗?沈晴,你现在就去给我告诉他,要么他主动辞职,要么我就不写了!让他的剧开天窗!”

    梁晴瞪大了眼眸,实在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该如何去纠正自己在牛编口里错误的名字。于是她委屈地点点头,转头飞奔到王导旁边继续传话。

    王导的态度冷冰冰,除了对牛编的愤怒,应该还有对梁晴这个传信者的厌烦。他把自己手里的烟斗放在一边,指着梁晴恶狠狠地说“告诉他,我无所谓!”

    梁晴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如果牛编不再写剧本,那自己呢?自己不会也顺便被开除了吧?虽然牛编记错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总比王导这样直接忽略的好···于是梁晴咬咬牙,便决定为牛编争取一下“王导,牛编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剧本得到完整的还原······”

    “还原个屁!他算个什么东西!看他写的这些东西吧!扫厕所的大妈写的都比他写的好!整天还管东管西的······”王导话还没说完,看着梁晴的身后脸色便骤变了,只见他抿抿嘴,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梁晴好奇,转头时刚好看见牛编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紫青的面容气的好像要急火攻心而去······

    而最后的结局是,牛编真的急火攻心而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梁晴觉得有些措不及防。而整个事件的过程,梁晴都只是用一种呆滞的眼光默默观望着。她看见牛编一把将自己推到一边,指着王导的鼻子喊道“臭小子!你他妈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你会有今天?你是靠老子火起来的你知道吗?”

    “别老子老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我老子呢!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记得吗!要不是我妈那个贱人!我才不用这么照顾你呢!”

    “谁照顾谁?你个小白眼狼!你······”

    “对,我就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需要你了!还有我告诉你!你的那些剧本,说实话!简直是烂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我之前面试的那些编剧里面,文笔最差的!都比你的好!”

    “你···你···”牛编的手指着王导上下摇晃,一张愤怒横肥的脸憋成青黑色,最后终于一口气哽在喉咙中,气绝倒地了。

    随着梁晴和周围几个女工作人员的尖叫声,王导的心也随之一沉。他不敢相信地退后几步,从自己的桌上拿起手机,开始缓慢地拨打急救电话,转身时看见梁晴“你叫什么名字?”

    梁晴愣愣,抑制住自己恐慌的心理看着王导“梁晴。”

    王导点点头,语气依旧冷静“他死了,你就是编剧。”

    这之后,牛编因为救护车的晚到而抢救无效身亡,梁晴成为了《王总再爱我一次》的编剧。抱着对牛编的尊敬,梁晴把牛编在电脑上已经打好的初稿整理好交给王导,而自己则接下来续写牛编没有写过的部分。

    因为牛编的死,光娱召开了一场专属于牛编的追悼会。王导在摄像机前声泪俱下“他就像是我的亲生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我一直都希望能够成为他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能够在生前听我和母亲的话少抽烟,也不会这样······”

    梁晴站在摄像机后面,手里面抱着要交给王导的剧本,皱眉看着镜头下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默默地转身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梁晴刚好看见从公司外面赶来参加记者会的陆鸣和郑露露。郑露露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裙,和自己亮丽的红装有些许的不相称,很明显是为了配合追悼会而临时换的服装。

    梁晴知道,公司最近希望陆鸣和郑露露多炒一些绯闻以提高《王总再爱我一次》的收视率,而所谓的追悼会,也不过是为了金钱而捏造的陪衬罢了。如此梁晴低下头,匆匆地便跑进了打开的电梯里面。

    按下按钮,梁晴忽略了旁边的女生,一个人低下头默默地哭了起来。她觉得好累,难以抑制的累。关于那些虚伪的谎言,她真的觉得,从内心深处难以抑制的恶心与厌恶。

    可是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行业,对于自己的心情多说无益,她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是低下头,去保留自己内心深处的真诚,继续努力的工作,即便这样的工作,最后的成果不会是自己想要的光芒四射,而仅仅是微薄收入。

    旁边的女生看了梁晴很久,终于忍不住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卫生纸递给梁晴。

    梁晴反应了一下,便默默地接过了卫生纸,一边擦眼泪一边不好意思地看向女生。女生依旧梳着面试那天的齐刘海,长相精巧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没记错的话,她就是那个叫郝美的女生。

    梁晴笑笑“我认识你,你叫郝美。”

    郝美也笑笑“我也认识你,你叫梁晴。”

    梁晴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想到好不容易有人记得自己准确的名字,语气也变得热烈好多“是啊,你也是刚刚去看牛编的追悼会吗?”

    郝美撇撇嘴“当然不是,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写狗血言情的编剧。他离世我虽然也感到很遗憾,但是我依旧不喜欢他写的东西。”

    梁晴有些赞同的点点头,却突然想起,自己以后就是那部天雷狗血剧的编剧了。人性的复杂有时候就是这么恐怖,梁晴低下头,说了声“我先走了”便走出了电梯。

    到了七楼的广告部,梁晴从牛编的文稿里面拿出几张《王总再爱我一次》里面陆鸣和郑露露的剧照放在素材库旁。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一男一女在茶水间处议论“你说这牛编死了,《王总再爱我一次》是不是就要停播了啊?”

    “怎么可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主演陆鸣可是我们光娱总裁的上门女婿,就算是死人,也不能挡他的星途啊!”

    “哦!对了对了!我也听说了,是不是那个叫肖安娜的女人啊!不过话说,陆鸣现在不是在和郑露露传绯闻吗?难道公司这样做,肖安娜就不吃醋啊?”

    “那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人家肖安娜除了不是明星,哪点没那个郑露露强啊?再说了,那陆鸣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郑露露······”

    接下来的话梁晴没有听见,她已经捧着自己的手稿进了电梯。她想,也许自己之所以一直都是个透明人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任何的价值。她不是什么明星,更不是一个很厉害的编剧。对于光娱的任何人来说,她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接下来,她不想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她想要让别人记住,她想要在这个地方站稳脚步。即便这里充满着虚假的谎言,但是梁晴也不可否认,她需要在这里,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第二天上班,梁晴把自己整理好的牛编的剧本递给王导,同时还有一份自己写的剧本“王导,这是我自己写的,按照我自己的风格。我想最近很多人都在网络上批判《王总再爱我一次》狗血天雷。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后期改一下作品的风格,会不会好一点?”

    王导的眼神里面流露出了些许惊异,接过梁晴的剧本简单翻了翻,便狠狠地扔回了梁晴怀里“拿回去,后面的剧情按照牛编的风格继续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