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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身无寸缕,这样被他用被子裹着抱出,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想问他想带她去哪儿,却不敢开口,将脸藏进他宽阔的怀中,不敢看正忙碌着的官兵们。
他将她送上马车,轻轻的放下,象是怕稍微重些就会撞碎她,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下车帘。
月儿坐起身,将车帘揭开一条细缝向外张望,见士兵们正忙着折账收物,这时候突然拔营,并非寻常,却不知生了何事。
那救宣辽之事。
顾不得身上疼痛,从包裹里取出完好的衣物,穿戴整齐,静看事态的变化。
没一会儿功夫,马车动了,但同行的只有一小队人马,透过车窗看见楚菡正在整顿军队,看来又一场战争又将开始。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却不带着她,车队仍向着京城进。
意外的现,宣辽被带上了另一输马车,竟与自己同行,心里瞬间又升起希望。
月儿正盘算着怎么接近宣辽,车窗外一声轻咳。
抛开窗帘,见一个不相识的艳装女子骑着马与马车并肩而行“香草求见姑娘。”
月儿仔细打量她,似在庆功宴那晚见过的舞娘之一,不知她寻自己有什么事。
香草见她没作表态,凑近车窗低声问:“可想救宣辽?”
月儿美目一亮。但不知他此话什么意思。不敢轻易回答。再看她。却有些似那黑衣人地身影。“你是谁?”
“你只是宣国地一个小人物。公主。你不会识认我。”
月儿微微一震。很久没人叫她公主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宣国地公主。这个人果然是宣国地人。
“如果你想救他。我有办法。”香草对她地谨慎并不意外。毕竟他这身份不能不让她怀疑。
月儿微抬眼。仍然沉默。等她自己说出下文。
“天亮后会扎营做饭。只要用将迷药放入饭菜。我会设法通知宣辽不要用餐。”香草只看前面。声如蚊咬。
“吃下迷药的人可有危险?”
“只不过睡上一时辰。”
“你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我是宣国的城民,只要能用助宣国复兴,我就会去做。”香草调过头意味深长地对她一眸“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重振宣国。”
月儿垂下了头,和那人有了肌肤相亲。她真还放得下他,重振宣国吗?
“宣辽救与不救就在于你一句话,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等了一会儿,见月儿没有反应,纵马前行,打算离去。
月儿忙叫住“香草姑娘!”
香草慢下两步。
“救。”
香草微微一笑离开了。
刚才拂晓。果然车队停了下来,士兵们洗米做饭。
月儿紧张又迫切地等着事态的展。同时又有些难舍,这一走。或许就是与那人地永别。
事情果然按香草所说的展了,饭后不久。士兵们相继倒地。
月儿心慌意乱,如不是香草催促着。甚至忘了逃走这事。
去囚车内救出宣辽,问香草“你是否一起走?”
香草摇摇头“我还有事未处理完毕,你且先走,从这儿一直往南,到一个叫宁祥村的地方,自有人会接应你。我处理好了这儿的事务自会来与你会合。”
月儿闪过一丝迷惑,她为何会提前安排好接应地事?
“从我在婉城看见你后,我就想有朝一日要救你出去,那时起便做好了接应你的事。”没让她多猜,很快给了她答案。“快走,再不走,来不急了。”
月儿拉着宣辽谢了她,因为宣辽尚在烧,不能独骑,二人共骑了一匹马向南走了。
二人走了不远,听到身后急赶的轰隆隆的马蹄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踏着卷天的尘土而来。
“月儿,停下,你给我停下!”
“月儿马上给我停下”
一声声焦急而愤怒地厉喝声传进月儿耳里,全身一震,是他追来了越加的打马狂奔,但终究是二人共骑,身后的追赶声渐近。
月儿的心猛跳不已,不敢想被捉回去是什么样的后果。
环视四周,转过一个山坡,山包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辽弟弟,我们要跳了,千万别要抱紧我。”
宣辽死死抱住她的腰。
月儿放了马缰,抱紧宣辽,脚猛然一蹬,向一边地山坡下滚落,二人在山坡上翻滚了好远,才停下,全身象被摔散架了一般的痛,身上擦伤了好些肌肤。
马儿仍照着路狂奔下去。
月儿按着宣辽缩在草丛后,马蹄声从头顶驰过。
楚菡焦急暴厉地声音渐渐远去。
望着决尘而去的马队,她没有一丝解脱地轻松,反而有莫名的失落,楚菡楚菡。真地是永别了吗?胸口象是被人重重锤着。
直到听不见马蹄声,长叹了口气坐起“没事了。”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等狂乱的心跳慢慢恢复了平静,才拖着宣辽站起,刚刚直立,脚下却是一软,不知何时早吓软了脚。
没有了马,二人只能徒步而行,直到入夜时候才进了一座小城,寻了家客栈暂时住下,见城里官兵查问来往过客,哪还敢在外行走。取了银两给小二,要他为二人购置衣服。
第二天,天刚亮,便乔装改扮,赶早出城,怕在这城中,夜长梦多。
走到城门处,见许多官兵对出城地人挨个查问,顿时心慌,好在已用锅灰掩去肤色,倒也无人能认出他们,但仍不敢硬闯,拉着宣辽回走。
刚转身,银白的银甲下摆落下眼帘,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略抬眼,见一身银白亮甲的楚菡寒着脸骑在高头大马上,一一扫视街上行人,脸上的满是焦虑。
压下狂跳的心,尽量不露痕迹地转过身,混进出城的人群。
楚菡拉着缰绳,纵马慢慢走到城门口,翻身下马。
月儿手心早已汗湿,表面上强自镇定,低眉垂眼,绝不与他视线相对。
随着人潮慢慢涌出城门,当脚迈出城门里,悬挂的心总算略为放回胸腔。
楚菡锁紧眉头,一一扫视着出城的人群,正失望之际,鼻翼中飘进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精神一震,喝道:“前面的人站住。”
月儿牵着宣辽的手,瞬间收紧,脚下走得更快。
“月儿,你给我站住!”他真的气疯了,他万万没料到她会在与他欢好后,做出如此狠毒的事,逃逸。
炯炯的瞳子微微赤红,取下长弓,将箭扣在弦上“你再敢走一步,我现在就射杀了你二人。”
月儿知道再也装不下去,急转身,将宣辽护在身后“你要杀便杀我一人,此事与他无关。”
“你为他而下毒出逃,且能说无关?”因愤怒而敛紧的眸子里闪着森森寒意。
“你妄为一国之君,拿一个孩子斩示众,算什么好汉?”
“斩示众?”满含怒意的眸子微微一鄂。
看着如天神般持弓而立的楚菡,一脸正气,全无做作之色,月儿突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那黑衣人说谎?“你难道不是将宣辽押回宣国斩示众?”
“押回宣国是真,斩一词却不知你从何处听来,他母亲不愿他步入杀戮之路,托我定要捉他回去。”他看她的神情也不似作假,看来此中有着什么。“到是你,我万万没料到你会如此狠毒心肠,居然毒杀百余人口。”
“毒杀?”月儿惊住了,脚底升起阵阵寒意,直接爬上背脊“明明只是迷药,怎么会是毒杀?”
“迷药?分明是杀人的毒药,等现时,这百余口人除了极力抢救回的几人,其他已尽数见了阎王。”他眼里闪着怒火,这是他的女人,要他如何向众兄弟交待。
“不这不可能。”月儿只觉天眩地转,难道香草真的用的毒药?
“可不可能,你自己回去解释。”收起弓箭,手一扬“绑起来。”
身后士兵一拥而上,将宣辽绑了个结实。
楚菡翻身上马,甩出长鞭卷起月儿,丢在自己马上,一指宣辽“把他给我快马加鞭押回宣国。”
说完转身急驰。
“你要把宣辽怎么样?”月儿看不见宣辽,心急如焚。
他将她困在怀中,在她耳边森森笑道:“你还是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你要把我怎么样?”她此时方想起说自己毒杀百余口人的事。
“拿你怎么样,不是我说了算。”他冷哼着,头痛欲裂,心更是被无情地撕开,这次只怕他也无法保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