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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仰天真的以为,只要手机关掉了,就能好好地睡觉。直到他第三次被拱醒,苏仰终于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后背贴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对于常年习惯了独睡的苏仰来说简直是一大折磨。他用手肘顶开孟雪诚,孟雪诚半眯着眼,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抱着被子往前蹭了蹭,然后舒服地把手臂往前一搭。
这么大一张床,苏仰几乎是悬在床边,脚向外垂一点就能碰到地板。
苏仰看向侧边的薄纱窗帘,窗外的灯光被晕成一滩边界模糊的颜料,斑驳地挂在布料上。他的睡眠质量很差,脑子虽然清醒了,身体还是处于疲惫状态。苏仰掀开被子撑起身,拎开孟雪诚放在他腰上的手,把枕头塞进他的怀里。自己拿起一个抱枕,下了床。脱离了被子的温暖,沁沁的凉意爬进了他的衣袖,似乎平静了一点。他看了一眼孟雪诚,对方一动不动地睡着,将真实的轮廓藏在被子下,迎着夜色,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客厅的沙发足够宽敞,也还算舒适,苏仰一觉睡下去,浮浮沉沉的像是泡在温水里,直到深处传来闷闷的「咚」的一声,他才醒来。
孟雪诚揽着枕头坐在床边,睡衣的领子大大敞着,腰间传来一阵酸痛感。就在一分钟前,他正想着翻个身,结果一翻差点翻了下床。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趁着双腿接触地面的前夕,调整了一下姿势,没想到这一扭把腰扭到了。
苏仰在过来之前,完全猜想不到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孟雪诚按着腰,努力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你在沙发睡?」
苏仰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心想,孟雪诚居然还有脸问他这个问题,要不是他睡觉不老实,他也不会去睡沙发。
「这么大一张床你也能挤到边上,挺不容易的。」
孟雪诚一时心虚,不再说话,忍着痛去洗漱。
苏仰泡了杯茶,把挡着光的窗帘拉开,眼前一片浑厚的灰色,灰色的桥、灰色的海、灰色的天气……大概要下一场大暴雨了。
孟雪诚叼着牙刷,满嘴是泡,腾出一只手给许灵发了短信,问问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餐馆。许灵告诉他,她安排了人过来送餐,让他们尽管在酒店等着就好。有了许灵这句话,孟雪诚安心了不少,许灵在吃的方面从来都不会坑人,他把嘴里的泡沫吐掉,给许灵发了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刚到十二点,门铃准时响了起来。孟雪诚趴在沙发上,没有半丝想要起来的欲望,他按了按腰,还酸着。苏仰放下平板电脑,前去开门,送餐人是昨天的那个司机,他侧身让开,让司机推着餐车进来。司机打量着趴在沙发上的孟雪诚,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把小菜依次放到桌子上,孟雪诚抬起脖子一看——这一桌清淡的菜式是怎么回事?清蒸鱼、黄瓜炒瘦肉、豆腐粉丝煲、冬瓜蛋花羹……这让孟雪诚一度怀疑许灵是不是把自己的菜单上错了。
司机把饭菜摆好,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后从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一盒药膏,和蔼地交付到苏仰手里:「这是许小姐让我带过来的。」
苏仰:「……」
孟雪诚:「……」内心几番挣扎,直到司机走了他都没能说出误会两个字。
苏仰看了看说明书,反手药膏丢到孟雪诚身上:「按摩软膏,用于运动劳损,肌肉酸痛,」他顿了顿,看着孟雪诚全身的血都涌了上脸,才忍着笑意把剩下的话说完:「还有最适合你的跌打扭伤。」
他无视掉孟雪诚微热的目光,坐到餐桌边,捧起饭碗径自吃了起来。孟雪诚看了看药膏,又看了看苏仰,纠结片刻,最后还是败给了诚实的酸痛,认命地挤了点白色软膏在手心,撩起衣服自力更生。
忽然,门铃又开始作响,苏仰只好放下碗筷去开门,许灵拿着两个精致的水晶盒子进来。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长发束起,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以致苏仰差点没认出来。许灵大步走了进来,动了动鼻子,嗅到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道。她扭头一看,刚好看见孟雪诚一手按着腰,一手拿着那熟悉的药膏。
孟雪诚:「……」他欲解释,却被许灵那一脸「我明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给噎了一下,等他再度开口,苏仰居然向他走了过来,拉下了他的衣服,难得温柔地说:「先吃饭,等会我帮你上药。」
孟雪诚:「……」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怎么没有发现苏仰也有这么小心眼的时候?而且明明是他开的头!
许灵睁大眼睛,娇羞地笑了笑,她把两个水晶盒子放下,道:「晚上来的时候记得带上胸针,我先走啦。」
孟雪诚手脚并用爬了起来:「不是,许姐我——」
许灵退到门边,向他挥挥手,然后果断关上了门。
孟雪诚腾在空中的手无处安放,一个九十度拐弯,揪了揪苏仰的衣领,瞪着他问:「你有完没完?」
苏仰拨开他的手,起身回到餐桌旁边:「当然没完。」他指了指面前的饭菜:「过来吃饭,不然菜要凉了。」
孟雪诚委屈巴巴:「我才要凉了。」
……
互相折磨着的苏仰跟孟雪诚终于在饭后休了战,苏仰也体贴地履行了他的话,帮孟雪诚上药,顺便附赠了一次免费按摩。他揉压的力道把握得很好,孟雪诚心满意足地趴在床上,享受这绝无仅有的服务,并且夸奖了一句:「舒服。」
苏仰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孟雪诚精瘦的腰,还有着薄薄的一层肌肉。明明挺硬朗的一个人,有时候有些行为却跟没长大一样。
「好了,起来吧。」苏仰拍了拍孟雪诚腹肌,然后把药膏收好。
孟雪诚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要,我累。」
放在桌上的手机倏地响起,苏仰用纸巾擦了擦手上黏腻的药膏,接起电话:「怎么了?」有了昨晚的经验,苏仰往客厅走,省得孟雪诚一时心血来潮又对着电话喊些有的没的。
苏仰意外地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傅文叶大声说话的声音:「你怎么把文叶带过来的?」
江玄青轻笑:「我有的是办法。对了,你们要不要出来吃午饭?」
苏仰说:「不了,刚吃完。」
孟雪诚见苏仰拿着电话出去了,大脑以光速给出了答案——电话是江玄青打来。他坐了起来,大声喊:「苏仰,过来!」
电话那头的江玄青陷入了疑惑:「他怎么了?」
苏仰语出惊人:「他腰疼,在发脾气。」
江玄青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干笑了两声:「那、那今晚见。」
傅文叶坐在车里,想不通江玄青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懵逼的表情,他抓着江玄青的肩膀晃了晃:「喂?队长为什么不过来?」
江玄青有口难言,不知道要不要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傅文叶……毕竟傅文叶一进sst就是跟着被孟雪诚的,虽然经常吵架,但实际上傅文叶由衷佩服孟雪诚,不然以他的脾气可未必会规规矩矩做事。
如果让傅文叶知道自己的队长被……干得下不了床,说不定三观都塌了。
最后,为了保护傅文叶幼小脆弱的心灵,江玄青选择将这个可怕的真相埋在心里,装作从来都不知道。
他淡定地说:「他睡着了。」
7:00p.m.龙华市梧桐街海景酒店。
晚上,苏仰跟孟雪诚换上正装,别好胸针,出席酒店安排好的晚会。
这次受邀参加晚会包括龙华市的名门望族、龙头巨亨,所以场地的保安措施格外严密,入口两边都站满了保镖,进场之前还需要进过搜身检测。宴会厅中,他们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白色纱裙的许灵,她一手挽着她的丈夫,一手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
许灵无意中也瞥见了两人,但她还要忙着应酬,只能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孟雪诚端起一杯香槟,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名人明星,感叹道:「不愧是东际酒店集团。」
苏仰依着墙壁说:「是啊,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他看向孟雪诚,灯光拂过他的脸,像是被雾笼罩着:「没想到你居然认识他们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