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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没机会讲话,你就把我给抓来。”
她要是叫哑巴,那全天下惜字如金的人合该都少了个舌头说话?
“哟,还挺伶牙俐齿的。”风刃令跨出一步,她就明显的瑟缩,他旋即讥笑“还知道要怕?”
“如果你是突然被人逮来的,我看你怕不怕?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啊?”她嘟囔着,一点也不敢太大声,但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这是在怪我吗?”
她不语,就怕这怪男人不知道又会吐出什么毒言毒语、还是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这下又成了哑巴?”弹一下燃烬的烟灰“最好把-现在的糟样子弄干净,否则”
“否则怎么样?”
她又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他看得翻了翻白眼。
“-那皮包骨的身材只有鬼才有兴趣,不用再做无谓的担心。”
他再怎么需要女人来泄欲,也不会找这种倒尽胃口的小乞儿。
“天晓得你是不是什么都好的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风刃令第一次听到这么鲜的形容词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女人给的。
“我眼睛没瞎。”
他只会想要把她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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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什么叫作“-那皮包骨的身材只有鬼才有兴趣,不用再做无谓的担心”?这么毒的话居然是从那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真是侮辱人!
而且他居然又说:“我眼睛没瞎。”
“可恶!”他简直就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嘛!
刚洗完澡的女孩一面穿著风刃令给她的衬衫,一面在心里拚命的怒骂。看起来蓬头垢面又浑身破破烂烂,没一处干净,三餐不定,吃的又是“垃圾食物”他以为她愿意啊?!要不是要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她何尝愿意过着这般惨不忍睹的生活?
“他以为我就喜欢这样吗?我也是千百万个不愿意啊!哼!”只是她连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里当小乞儿,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晓得当她醒来的第一天,有人告诉她,她昏迷飘流在海上,是经过的船只发现将她救上岸。因为她失去所有的记忆,也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自己的身分,来做笔录的警察怀疑她是非法入境要将她带回警局,那时心里的声音不断警告她要快点离开,所以她逃了。
从那一刻起她便流落街头,没有人敢收留她,也没有人可怜她,甚至好几次有人报警抓她这个没有文件可以证明自己身分的人,她才会冒着危险躲到人烟稀少的黑街,直到现在。
找到了暂时可以栖身的地方,她并不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日,起初她不只一次思索起自己那恍若失踪的记忆,但心里总有股声音阻却了她,而每次强行回想总会引起一阵头痛欲裂的难受,有好几次还严重到让她干呕不已,迫使她不得不中断所有的回想。
久而久之,强烈的后遗症让她对记忆的搜寻产生惧意,更何况光是为了自己每日的生计就已经让她想破脑袋,落难的人要是不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算想起过往又如何?还不是会饿死在街头,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对于失去的记忆她打算顺其自然,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为了活下去,她只好什么都吃,就算是让人看了忍不住会作呕的东西,她也得吃下去,只希望哪天能真正想起所有的记忆;或者如果真的有上帝,希望上帝能够好心一些,派个天使拯救她这如风中残烛的小命。
而现在,也许是上帝真的听到她那微弱的祈求声了,派了个天使来救她,只是上帝的安排显然有些疏失,这个天使看起来比撒旦还邪恶。
“真不知道是要庆幸还是要感到悲哀?”她无奈的仰头叹息。
犹记得他那双慑人的利眸,丝毫不隐藏邪魅恶佞的光芒,亦正亦邪;捉摸不清的气质让人一接近就感觉像是游定在危险边缘,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拆啃下肚,她硬生生的打了个突,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还是搞不懂他把她捡回来的目的。
她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个善良人士,光是瞧他那副恶狠狠的模样,再加上那时候她亲眼瞧见有个人拿着枪朝他们射杀时,反应灵敏得不似普通人,她就知道他不会只是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而已。但,究竟是为什么?
唉,想不通等等,她记得她那时又看见了什么
对了!枪!他也有枪,她看见他朝那个人射了一枪,接着那个人就倒地不起
他他究竟是什么人?是杀手吗?天啊!那他抓她回来该不会是想杀杀人灭口吧?
不、不对,如果他要杀人灭口,应该不会将她带回来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唉,想不通!
“如果-不是洗到被水冲走了,就快点滚出来。”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风刃令凉飕飕的口气蓦地从门外传来。
嘟着嘴、隔着门板瞪了一眼,她顿时有了结论。
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对她而言唯一可以肯定的--他是个讨厌鬼。
超级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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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喀”的一声打开来,背对着的风刃令连回头也没,口气还是那般地嚣张跋扈。
“总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被水冲走了。”
哼!横竖他就是要讥讽她没三两肉的身材就是了虽然是事实,她也是千百万个不愿意啊!这个可恶的讨厌鬼!
“你--”唔?好香!
正想卯起来跟他杠上时,一阵扑鼻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她的注意力瞬间被一桌的食物吸引了去。看着热腾腾、还冒着香味的白烟在眼前袅袅升起,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原本等着她开口的风刃令发现没了下文,疑惑的回过头,落入眼底的是一抹洗净的人儿,还淌着水珠的棕发略鬈的倾泄而下,原本蒙上一层脏污的小脸也恢复了原本的白皙干净,镶嵌在上头的双眸也显得水亮惑人,雪白的男用衬衫穿在瘦骨嶙峋的她身上显得有点宽大,却添了一丝无瑕纯真的气质他竟看得有些出神了。
不知恍神多久,直到一连串令人发窘的饥饿鼓动声响彻室内,他猛地回过神,不敢相信自己竟看一个人看得失神?!而且对象竟是他嘲弄、肚子又像在打鼓一样响的小乞儿?!
真大的刺激!
也许是真的印证了“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句至理名言,也或许是因为清理前跟清理后的印象差太多,所以才会让他“小小”的吃惊一下嗯,没错,就是这样!
他为自己有些脱轨的神志找了个不错的理由解释,彷佛一切都不关己事。
“想吃就来吃吧!还站在那儿干嘛?”看她睁着铜铃眼盯着桌上的食物,只差没流口水,风刃令没好气的说道。
食物当然是拿来吃的,像她那种瞧法难道会让食物自动通过她的食道到胃肠里消化吗?真是够了!
“那些都是要给我吃的吗?”好久好久没看到这么多美味的食物,她有些不确定的指着那些东西问他,眼睛还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就怕它们飞了。
噢她现在好想打自己一巴掌,看是不是在作梦喔
“废话,不给-吃难不成给鬼吃吗?”她是脑袋有问题吗?一阵挑眉,风刃令故意站起身。“如果-不吃,我可是要倒了。”
“不!我要吃、我要吃!”她饿死了,怎么可能不吃?现在她心里只希望如果这是梦,千万别太早醒,等她吃饱了再醒!
忙不迭的扑上去,坐在桌子前,她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早已经饿得晕头转向,营养不良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一手抓着汉堡,一手拿着热狗、可乐,开始狂吃了起来。
呜好好吃,好感动!感谢上帝!她一面吃一面在心里感谢主起来,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了!
她突然有种人生依然美好的感觉。
看着那一桌他吃到不想再吃的食物,让她吃着却像是在吃人间美味一样,很显然她;真的是饿坏了。
默默的瞧着她的吃相,这时他没再语出嘲讽,他注意到她那头未干的发丝还滴着水珠,不自觉的拧了眉头,拿起搁在一旁的毛巾走到她身后,将毛巾罩在她头上。
“咦?”突然发现有人在搓弄自己的头,吃得正起劲的她才扭头往后看,没想到他竟在帮自己擦拭湿透的发丝,平静的心突然漏跳了好几拍。“你--”
“也不会先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几岁了-?这点常识还需要我来告诉-吗?”
她才因为这情景撩起了一池春水,他的话却又像刮起寒雪冰封了她的涟漪。
他果然是个讨厌鬼!她真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对他有奇异的感觉出现,哼!
一口用力咬着鸡腿、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他,本来还以为他虽然嘴巴毒,其实心地也很不错看来是她错想了!
只是为什么他的动作是这般的轻柔?他的指尖隔着毛巾搓揉着她的头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令她有些迷惑沉醉,会不会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而她也发现其实她对他已经少了一开始的惧怕,除了还是觉得他这人嘴巴毒得令人讨厌之外,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坏,怎么会这样?
她不懂,风刃令就更加不懂了,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举动?
他在干嘛?他在帮小乞儿擦头发?!曾几何时他这么“温柔体贴”起来,还会为人“服务”?他应该杀了她、不然就是把她丢出大门自生自灭,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表现出新好男人的模样。
想是这么想,但他的手似乎很不听大脑的话,做得挺顺的?要是被人听见或瞧见,还是被他另外那三个伙伴知道了,铁定会笑掉他们的大牙!
最没心没肝的风刃令也有温柔的时候?见鬼了!
但是手为何还是停不下来?心里也有种声音说着心甘情愿,好象真的从第一次跟她目光相交开始,一切便显得不对劲起来。
默默无言的气氛透着一丝丝匪夷所思的味道,同样想不透的两个人就在偌大的空间里,一个带着疑惑的神情吃着东西,一个则蹙眉继续手上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风刃令-下毛巾改坐在她面前,持续的无语。水灵的黑眸悄悄的望了对面的他一眼,其实他真的长得还满好看的,即使全身散发着不属于斯文外表的邪恶狂妄气息,但不讳言的,比起虚伪的文质彬彬,这样的他才像是他
怪了!她干啥剖析起他来了?可是她心里真的这么觉得,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想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啊?”
“干-屁事?”
干-什么嘛!“回答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小气鬼!”
瞪着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面对他这种难以捉摸的人还敢这么直接批评的。他不耐的撇撇嘴“风刃令。”
“你是中国人?”
“难不成是外星人吗?”
“噗--”她不小心喷了出来“不好笑。”
他是没要她笑。“-叫什么名字?”
“咳”没料到他会反问,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吓得差点噎死,咳到流眼泪,连忙抓起一旁的饮料猛灌,好不容易才顺了一口气。他冷冷的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沉闷的空间让他愈来愈不耐,所以才会想要问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有股直觉她不只是流落街头的小乞儿那么简单。
她闻言,停下所有的举动,那呆滞迷茫的神情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来不及开口勒问,她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从哪儿来的我”
“-真的想不起来?”这是所谓的失忆症?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她不知所措的望着风刃令,又看向一桌的食物,清晰的眼神因为思考顿时变得模糊“我我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我唔--”双手紧抓的食物全都掉了一地,她痛苦的紧抱着自己的头,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哀号起来“好痛!我的头好痛!”她感到自己的痛觉正在撕扯着她的脑袋,强烈得似乎要绞碎她的脑子!
“喂,-”他见状,连忙上前拉开她的手,以免她抓伤自己;她却依然骚动不已,逼得他只好紧紧的抱住她。“冷静点!-快冷静点!别想了,听到没?!”
“好痛”被他拥着,莫名的温暖逐渐充斥着她的心,奇迹似的压退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痛楚,她的疼痛似乎是获得解放而消退,微喘的瘫在他的怀里,休息之中闻到他身上带了点烟草味的麝香。
时间静止的一瞬间,她愕住,旋即脸色微酡的推开他。
冷不防的被推开,风刃令这才发现自己又做了超乎自己想象的举动。
真是够了!
“呃我”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气氛为何总是如此诡谲复杂,她试着说些什么圆场,但方才脱轨的情况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沉默不语着,平静无波的脸庞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四周围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他发现自己的举动已经屡次超乎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这代表什么?为什么他思索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疑惑逐渐转为怒火,在焚烧着五脏六腑,而擅于掩饰的他表面却是无动于衷。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那张毫无起伏的脸,着实不知道一脸莫测高深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就快被这沉闷给压扁了!
“你”她还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风刃令就沉着一张脸放开她。“如果没事了,吃完就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后,后悔旋即沾染情绪,他应该是要赶她走,不是留她;怎么到嘴边的话全都跟自己的脑袋一同走了样?
真令人烦闷!他心里不甚痛快的暗忖,拿起车钥匙跟香烟就离去。
“喂,你”她正想叫住他,没想到他却连让她开口询问的机会也不给的离开,她挫败的放下手。
这男人果然奇怪只是望着自己的双手,她手里还残留着他方才拥抱的余温,似乎那样的感觉还环绕在她身上,心里突然多了一股企盼。
如果可以,拥抱的时刻能否留住?
然而他们不过才相处一天,她就对他有着强烈的情愫,连她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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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对女孩而言,风刃令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撒旦化身!
像现在,他就不断的对她颐指气使、毒言毒语。
“瞧瞧-,跟猪一样,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犀利的话语像箭一样的射过来,不偏不倚的击中正在狼吞虎咽的她。
什么?!是谁说看不惯“有人”瘦不拉几,规定她一天要吃个四餐--早餐、中餐、晚餐加消夜,每一餐都要吃上男人一日的分量?这样下来不要说他觉得她像头猪,她也快以为自己已经变身了!
“还有,-到底是什么材质制造的?吃了那么多也没见-长几两肉,-到底是吃到哪儿去了?”又一句,他似乎说得挺过瘾的。
他问她?她哪知道?她也很想知道吃下去的东西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至少胖一些也省得他在那里-唆个没完。
只是如果她真的变胖了,他大概又有话说了。
“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才会捡-这个麻烦回来。”风刃令开始“喃喃自问”声音大得她想不听也听得到,懒得在心里念os,但她额际的青筋却若隐若现,像是快发火了。
“看-,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要身材也没身材,真是枉费上帝给-女人的身分--”
“喂!你够了没?!”她只是不吭声而已,他还愈说愈过分!
“喔?总算有反应,还以为-成了哑巴了。”见她反应激烈,他一副得逞的佞笑。
这男人眼见被激将成功,她一阵咬牙“你很像个欧巴桑一样,念那么久你不累吗?”
“是吗?我倒觉得挺乐在其中的。”
“那你也给我念念看。”
“这是-对救命恩人该说的话吗?”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希望他不要救她,免得她没饿死在街头,就先被他给吵死。“我是该很感激你救我--”
“那还不来叩头谢罪?”
她还没说完,风刃令就皮皮的插嘴,还说得不可一世又嚣张至极。
他还当他是皇帝啊?呸!“你有毛病!”
这家伙还真的脑袋有毛病!这几天下来她不知道已经累积了多少鸟气。
“对啊,最大的毛病就是把-捡回来。”
她忍着把旁边那张桌子往他脸上扔的冲动,故作镇定地说:“你可以把我扫地出门,我绝对不会介意的!。”
“但我并不想这么便宜-啊!”既然事情都成了定局,那就当他捡了个免费玩具回来,当作是回本生意。
一想到可以玩弄一个人的人生,风刃令顿时心情特好。
“什么意思?”她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哼哼。”这样两声代表着他不愿言明,她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男人真危险,她最好是离他远一点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对了,枪呃”话才一出口,她瞧见了他闻言时的一瞥,那眼里带着一抹诡异。
“什么枪?”他是明知故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等着看她有什么反应。
“呃”她微愣,但话都出口了总不能当没事吧?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我看到你持枪杀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手。”想也不想,风刃令就这么轻易的说出口。
但他不在意,可不代表别人也跟他一样老神在在。
“杀杀手?!”
看着她那瞠目结舌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