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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晏京城的时候,正是城中灯火通明之际,花汐吟站在聆音上,回头看着帝都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落寞。稍稍的失神之后,她握着拳,坚定地御剑离去。
时间紧迫,四人初步定下了对策之后便各自准备出发。花汐吟的生离刚刚过去,苏浮的意思是还是在晏京休息一晚,第二日出发。花汐吟没有答应,而她着急救她师父也是在苏浮的意料之中的,他只是希望能多关心她一些罢了。
连陌发现,自己连最后一点反驳的机会都被剥夺了。那一刻,苏浮心惊肉跳地发现他的脸色黑得都快和他身上的流云紫锦碎玉袍合为一体了。
花汐吟干咳一声,看了他半响,补充了一句:“对了,去的时候记得换身鲜亮的,瞧你整天不是黑就是紫,魔界很缺布料吗?”
“……”
连陌啧了一声,幽幽道:“不,他定是相中你的脸皮了。”
她盈盈一笑,绚华天成:“自然是看中我聪慧可爱,孺子可教。”
“你觉得你师父收你为徒是相中了你的什么?”
连陌的脸色刹那间黑成了锅底,素来云淡风轻的嘴角此刻抽搐不已。
闻言,花汐吟灿烂地一笑,伸手拍了拍连陌风华无双的脸蛋,道:“早在您老当着魔界两大护法,十位长老,七十二魔将的面儿抱着我走进圣魔宫的那一刻起,这俩字就跟你挥手说再见了。”
风流倜傥?你能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吗!?连陌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斜着眼盯着她:“小丫头,你想毁了本君的清誉吗?”
“在阿吟心目中,像连陌哥哥这么风流倜傥的魔君陛下怎么会连美男计都用不上呢?”她弯着眼,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你觉得本君会做这种……有**份的事?”连陌半眯着眼,气得连“本君”的自称都用上了。
“连陌哥哥意下如何?”花汐吟笑眯眯地上前,狗腿子地又给他斟了一杯上好的碧叶银针。
只见眼前令万魔俯首称臣,颠倒众生的魔君陛下素来清淡如水的脸色陡然青黑,瞪着花汐吟,手指抖了半天,愣是是一个字也没说上来。
“牺牲一下你的色相。”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自然也难逃英雄劫,论长相,她对这位魔君陛下是相当有自信的。
“说。”
她清了清嗓子:“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眼下的情况,我和闻溪是女的,苏浮是人且道行尚浅,委实不是青鸾的对手,为了拿到有情泪,为今之计只有一个。”
“你你你有话好好说!”连陌强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丫头拍起马屁来怎么这么瘆的慌!
苏浮看着自家刚换上的地毯上漫开一片茶渍,不由得一阵肉疼——这可是番邦刚上贡的,天下间仅此一匹的玉蚕冰绒雪锦啊,皇宫里还没铺上呢,魔君陛下您受惊吓的时候能不败坏别人的家产么!?
这回,连陌好不容易端稳的茶顷刻间便落在地上摔了个片儿碎。
“嘿嘿。”花汐吟巴巴儿地给他换了一盏新茶捧到他眼前,眼中绿光幽幽,甚是吓人,“我今日才发现连陌哥哥的容姿真可谓是风华绝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璧骨玉肌,天生一副好皮囊,随便往哪儿一站都能令方圆百里为之倾倒啊!……”
“做,做什么?”面对她谄媚的笑脸,连陌的一双眼皮不知何故一齐跳了起来。
连陌手里还端着茶,被她一声“连陌哥哥”吓得手中的茶盏险些脱了手,刚才还义正词严的鬼丫头,转眼连“哥哥”都叫得这么顺口了!女人的脸啊,真真是山里的天。
苏浮的腿登时一软,闻溪握着剑的手一撒,长剑“当”地落在了地上。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明玉般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回身给了连陌一个无比崇拜且狗腿的眼神,软软糯糯的声音脱口而出,“连陌哥哥……”
人世间最难以理解的事人心,贪嗔痴很,情缘纠缠,最是百转千回,耐人寻味,她非常清楚动情的苛刻,这是一种充满了巧合与奇迹的情愫,差一分差一毫都只是错过罢了,她……没有把握。
“意味着你要让一个千万年心中都没有一丝波澜的鸾鸟动情。”他一字一顿道。
“……”
苏浮摇摇头:“不,这一件反而是最难的。神鸟青鸾,本是系天下福音,传苍生情义的瑞兽,但青鸾本身却是无情之鸟,任岁月流逝,不老不死,千万年的无心时光,她就像是一个**于六界之外的存在。青鸾无情,我们却要拿到她的‘有情泪’,阿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要取得是青鸾一滴眼泪,听起来似乎比白龙珠和金角容易些。”
苏浮看了连陌一眼,只能默默叹了口气:“蓬莱仙境的青鸾乃是上古神兽,有上亿年修为,其修为之高深在仙界屈指可数。一千四百年前,青鸾曾突然跑去极乐世界,在西天佛祖座下聆听了八百年的佛法,回到蓬莱后便一直潜心修行,唯有每年正月里,才离开蓬莱仙境,为六界生灵传递福音。鸾鸟衔瑞说的便是这只青鸾了。”
花汐吟回头看向苏浮:“苏浮,这几日关于青鸾,我们查到了多少?”
苏浮也颇为惊愕,但连陌法力高深莫测,便是他极力反对,也没有用。
连陌浅浅一笑:“求之不得。”
“阿吟你在说什么!”闻溪脸色一白。与魔君为伍,她可知她在做什么!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让她去犹豫,他说得对,倘若他有心加害,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他何必还在这欺骗于她?上古神物每一件都极难求取,若是有他相助,成功的几率也大些。
“我们接下来要去蓬莱仙境求得青鸾泪,你方才的话若是真心……”花汐吟神色郑重地看着他,“连陌帝君,我请求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她久久没有说话。
“我会堂堂正正地赢他,所以他若是死于牵机,我是不满的。”他静静地说完。
花汐吟不悦地皱起眉。
“我的确不太喜欢你师父。”连陌坐下,凭空化出一盏茶来细细地抿,“看似大慈大悲,心怀天下,实则道貌岸然,冷酷无情,这偌大世间似乎皆在心中,实则什么都不曾拥有,委实可笑。”
花汐吟回过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有分寸的。”
“阿吟!”见她似是有所动摇,苏浮有些着急。
这是她听过,最奇怪的答案。似乎从相识以来,连陌便对她极好,好像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顺从她的决定。他虽是身边的人口中十恶不赦的帝君,可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就连那句“再不相见”亦全是为她着想。倘若不是她为救师父下凡,恐怕他们真的要永世不见。
因为你会开心,所以我才在这。
连陌莞尔:“这便是我帮你的理由。”
“会。”她答得毫不犹豫。
“我为了什么……”他似乎真在细细思量这个问题的答案,“汐丫头,回答我,倘若白君卿得救,你可会开心?”
“我为了救我师父,你又为了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需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是。”
“我……”花汐吟无言以对,有牵扯吗,她一介仙门弟子,怎会与魔界之人纠缠不清?没有牵扯吗,那么那段日子朝夕相处,甚至一起待了整整一夜又算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与连陌的关系微妙得令人害怕,仿佛站在一个分界线上,退一步,是违心,进一步,是沦落。她抬起眼认真地注视着连陌,“连陌,你真要帮我完成禁阵?”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乃是正正经经的仙门弟子,岂会与你为伍!”闻溪恼道,“阿吟,你不会真和魔界帝君有牵扯的,对不对?”
连陌斜了他一眼:“本君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从不食言。”
“阿吟,他是魔君!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是何居心,你莫要轻信他!”苏浮急道。
他没有用“本君”自称,只言片语间全是温柔之色,花汐吟看了他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这个魔君待她极好,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从前是不是与他有过一段缘分才能得她如此相待,但隐隐之中她又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透过她对另一个人说。
在花汐吟呆滞的目光中,连陌缓缓起身,放开了管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实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副受了好大惊吓的神情。
“自然是来帮你一把的。”
“那你为何要跟着我?”
连陌扶了扶额,啼笑皆非地瞧着她:“你这丫头戒心怎的这样重,我若要阻止你救他,早在锦绣村便会毁了那支金角,何必等到现在?”
花汐吟这才松开手,道:“你是魔界帝君,我师父是六界仙尊,自古仙魔不两立,你既然知道我是下凡救人的,如今出现在这,是要阻止我吗?”
连陌被她凝重的神色镇了一镇。
在他念出那一千人心头血之前,花汐吟果断地回身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神深沉如夜:“你可以闭嘴了。”
“你要救她就必须集齐独角兽金角,白龙珠,麒麟血,青鸾泪,凤凰心,以及那一千……”
花汐吟咬咬牙:“是。”
“你师父中毒了对吗?”连陌淡淡地问。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今倒是可以确信那日替她打开了灵壁阵眼的就是连陌。一代魔君不留在魔界主持大局,对抗仙界,反而跟着她四处跑,委实怪异。
花汐吟盯着他:“那日救了我的人果真是你。”
“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在圣魔宫?”他换了一只脚,继续踏在管家的胸口,“从一月前你经过魔界灵壁下凡,我便一直跟在你身后了。”
花汐吟回头审视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不是应该在……”
“还是丫头你识趣。”连陌道。
也许是觉得花汐吟说的在理,二人互看了一眼,终是将剑收回了剑鞘。
闻言,连陌挑了挑眉,挪都不曾挪过半寸,果真是没有将这二人的剑招放在眼里。
“你们听我说,把剑收起来,即便是拔了剑,我们三人加起来在他手下也走不了一招!”花汐吟道。
“阿吟你不要命了!”
“且住手!”花汐吟拔出聆音跳到连陌前面,横剑挡住了二人的剑招。
“魔君连陌!”二人拔剑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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