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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缠着的绷带,很显然这是刚刚那两位太医处理的。
张公公对着两位太医说了一些什么,就见着两人退开了一些位置。
楚云浓神色凝重地看着躺在榻上的月修离,缓步走到龙榻旁,蹲下.身,看了他那受伤的腿一眼,随后双眸转向那重要位置,脸孔再次凑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那羽箭插过的位置,伤口好像曾经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血肉模糊之中根本就看不出伤得如何。
站在一旁的几人见着楚云浓紧盯着那重要位置,都不由捏了把汗,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见着男人那话儿如此轻松平常,好像习以为常一般,这在两位太医看来,简直就是有悖伦常,夫妻之间的床笫之欢也不过如此,以后这楚二小姐除了晋王只怕无人敢娶了鼷。
两位太医已是羞得面红耳赤,可楚云浓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月枫澜也稍稍移开了眼,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楚云浓检查完羽箭的伤口,又朝腿上摸了摸,伸手就要解开那刚刚绑好的绷带,却惊得两位太医急忙上前,“楚小姐使不得,这才刚刚固定好,要是打开,只怕再次受伤。”
楚云浓转眸看向两人,脸上神色越发的凝重,冷冷说道,“我也是大夫,接下来你们办不了的事情只有我来,所以,我必须切确的掌握了病人的伤情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可懂?”
两位太医错愕的看着楚云浓,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月修离却忽然在此时醒转了过来。
“阿浓......”
一声暗沉的沙哑之音,勾得楚云浓鼻尖一酸。
仰起头,硬是把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转头,笑意盈盈的看向了月修离,“月修离,你醒了......”
其中一位太医急忙说道,“晋王是因为喝了麻沸散才昏迷的......可能药效已经失去了,所以才醒过来的......”
楚云浓没有理会他们,看着月修离那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别提多难过了。
没想到他伤得如此之重,还能保持清醒,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坚强。
只怕一般的人早已痛死过去了。
“月修离,我帮你检查一下腿,可能会有些疼,你得忍着点。”
月修离对着她点了点头。
倏地感觉到自己好像一丝不挂,猛然间一声大喝,“七弟,让她出去......”
手臂呼喇一声扯起一旁的薄被就往那一处遮去。
拼劲全力的一喝,把外面的帝王和贤妃惊得一愣一愣的。
月枫澜更是急忙想要挡住楚云浓的视线。
楚云浓隔开了月枫澜的身影,直直立再了月修离跟前,眼眸扫向他刚才用被子遮住的地方,因为羽箭还插在那一处,所以并没有被月修离完全遮住。
她低眸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月修离,可还记得你上战场前给我留的话?”
月修离双眸一顿,“阿浓,对不起,本王可能要食言了......”
楚云浓急忙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不会的,只要你把我当大夫就成,我想看的是你的伤,对你的其它地方,其它东西可没半点兴趣,我只是大夫,可懂?”
月修离被她的话倏地刺激了一下,什么叫没半点兴趣,若是他能好起来,他一定让她尝尝什么叫有xing趣。
因为楚云浓的一句话,月修离脸上带着淡淡的薄怒,抿着唇,不再说话。
楚云浓见此,开始小心的一点一点的解开了绷带,至始至终都没有牵扯伤口。
看着肿胀的膝盖,血窟窿触目惊心,那同样是被羽箭所伤,可至少也有三支羽箭同时射穿膝盖骨。
楚云浓伸手在他的膝盖骨四周捏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月修离额上冒出了汗水。
楚云浓只觉得膝盖骨早已粉碎,可惜这不是现代,没有X线可照,到底粉碎到什么程度,她也断定不了。
真是不知道什么人如此残忍,这简直是在一点一点的凌迟。
西北离京城都需十天路程,那还是快马加鞭,她不知道月修离是怎么撑到京城的。
月修离看着楚云浓那凝重的脸色,就知道情况肯定是不大好,其实他一早就知道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何?”
一旁的太医和月枫澜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楚云浓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旁的太医说道,“麻烦大人先帮晋王止血吧。”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张公公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月枫澜走在她的身侧,“楚二姑娘......”
楚云浓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下脚步,随即扫了他一眼,“七王爷有话要说?”
月枫澜低眸看着她,轻叹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没事......”
楚云浓见他不想再说,也就没有追问,再次朝着外面而去。
刚刚出了后殿的门,贤妃娘娘就急忙迎了上来,一脸担忧,“怎么样,可是能治好?”
皇上坐在檀木椅中,以手抵额,不断的掐着眉心。
楚云浓给了贤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头看向了帝王,“皇上,可否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我要为晋王动手术。”
“手术?”众人皆是一愣,跟着楚云浓出来的月枫澜也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对,我不想他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只能接受手术,不然,只会像太医诊断的那样,晋王从此就是废人一个。”楚云浓心底哀叹了一声。
若只是像太医那样保守治疗,命或许能保住,但这辈子只怕都站不起来了,膝盖骨那里不只是粉碎性骨折,还筋脉全断,只有手术才能全部帮他接好,还有那个重要位置,楚云浓也不由有些怔愣,若是一不小心,晋王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毁掉了。
贤妃一脸担忧地望着楚云浓,“这手术要怎么做?”
楚云浓此刻才回过神来,他们是不知道手术是什么意思的,“手术就是在伤口处下刀。”
“那岂不是再添新伤,这如何使得。”一直冷静沉稳的花嬷嬷突然担忧的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殿内的几人都直直的盯着楚云浓,想要听她解释清楚,他们不相信会真的是旧伤未愈再填新伤,但也需要一个服众的说法。
“开刀之后,我会把晋王的腿接好,然后把伤口缝合起来,这样的话伤势会好得快些。”楚云浓云淡风轻的说完,她知道想要这些古人接受新鲜事物,是需要时间的,何况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花嬷嬷听完楚云浓的话,更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这还要在伤口上缝针?”
天啊,这简直是逆天的想法,她只听说过针能绣花,缝衣,针灸,有些人还能当暗器使,可是用来缝人肉,还真是闻所未闻。
贤妃也是一阵惊骇,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随即看着帝王,想要他做决定。
帝王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吧......”楚云浓也不敢说太多,生与死各占一半一半,这毕竟是在古代,各项设施都不齐全,全凭她的一双手,若是在现代,这手术问题是不大的。
帝王看着她许久,这才说道,“朕信你一回,你说需要准备些什么,朕立刻吩咐人去办。”
楚云浓眼底闪过一道感激之色,在这古代,行这样的乖戾之事,不被人说成妖怪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还能得到人的支持,简直是痴心妄想。
“需要一处安静的房间,麻沸散多准备一些吧,千年人参,还有各种止血的药尽量都多些吧。”楚云浓淡淡说着,她知道皇宫不缺药材,手术刀,止血钳,这些东西皇宫是不可能会有的,那就是她立刻回相国府一趟,把她的诊箱拿来。
“养心殿旁边有一间耳房,窗明几净,应该是手术绝佳的地方,朕立刻命人去准备。”帝王说完,转头立刻吩咐张公公去办。
“我还需要几个人手,最好是女......”楚云浓说到这里,倏地一顿,忽然想到月修离那没有拔出来的羽箭,那位置实在不适合女子观看,而古代的女子多保守,到时可不要适得其反,所以她急忙改了口,“找几个帮手来最好,太医也行。”
毕竟他们都是大夫,对医这一块毕竟懂得多一些。
帮月修离止血的两位太医听说楚云浓要行缝合之术,还要动什么手术,都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一看究竟,两人急忙走了过来,往地上一跪,“皇上,我们愿意给楚二姑娘打下手。”
“父皇,也让儿臣去帮忙吧。”一旁的月枫澜也急忙表明态度。
帝王此时却朝楚云浓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着她。
楚云浓对着他点了点头。
确定合适之人,帝王派了张公公随她前去相国府一趟。
有张公公护航,相国府的人一个个只是盯着她,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都不明白,楚云浓被贤妃请进宫,如今又有帝王的贴身太监陪着回府,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楚曦远也是奇怪,想要从张公公嘴里套出话来,“张公公,今日晋王回京,不知为何没回晋王府,可是又有什么战事发生,是不是皇上与他商量战事啊?”
张公公陪着那张职业笑脸,“这杂家就不清楚,晋王见到皇上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养心殿。”
“听说晋王是坐马车回来的,可是受了伤?”楚曦远装作漠关心一问。
张公公睇了楚曦远一眼,依旧笑着回答,“相国大人真是关心晋王,莫不是有意想要把楚家大小姐许给他?”
张公公说完,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他也一早就听说了,太子与楚家大小姐情投意合,所以故意将了楚曦远一军。
正喝着茶的楚曦远猛地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那厢,楚云浓提着诊箱走进了前厅。
就见着张公公急忙站起身来,迎上前两步,弯腰想要帮楚云浓提诊箱,却被楚云浓不着痕迹的拒绝了,“张公公能陪着我回府一趟,云浓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这些许小事怎敢再劳烦公公受累。”
张公公听楚云浓这么一说,很是受用,也就不在执着了,扫了楚曦远一眼,“相国大人,杂家就先回宫了。”
楚曦远顺好气之后,一脸阴鸷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特别在看到张公公买好楚云浓时,心里别提那是什么滋味了,酸酸楚楚的。
说完,两人匆匆回到养心殿。
就见着那两位太医已经把月修离移到了隔壁的耳房内。
确实像帝王所说,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楚云浓看着一脸担忧的贤妃微微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她能理解贤妃此刻的心情,没有哪个母亲不揪心自己的儿子的。
楚云浓看着皱紧眉心的帝王,“皇上,在臣女没有出来之前,不准任何人打扰。”
帝王一听楚云浓的话,立刻黑了脸,她当他帝王的住所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吗?“朕的养心殿,没有人敢闯。”
楚云浓不跟他辩解,只要他能保证没人闯进来就行。
关上耳房的门,把贤妃的担忧关心都一并关在了外面。
屋内,月修离静静地躺在床上,因为刚才的清醒让他有所损耗身体,整个人已然进入了昏迷中,楚云浓把手术刀和止血钳一一消毒。
这手术刀和止血钳的材质是她再一次偶然的机遇下得到的,后来她画了两张图,手术刀和止血钳的图给了打铁匠,那打铁匠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做出两把成品来,虽然不如前世那般尽人意,但用起来还是顺手的。
消好毒,楚云浓吩咐其中一个王太给月修离喂食麻沸散,昏迷中的月修离根本就喝不下药。
王太医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另外一位太医也是无计可施。
就连月枫澜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下刀肯定是疼痛难忍的,若是没有麻药,只怕都要痛死过去,更何况晋王如今的身体虚弱的只怕承受不住。
楚云浓看着那碗几乎没有动过的药。
拿出随身携带的诊包,来到床榻前,拿出银针,循着所需穴位,一针一针的扎了下去。
直让两位太医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不知道楚云浓在做什么,但大概的还是能猜到一些。
楚云浓看着三人怔愣的表情,这才说道,“这是针麻,但有时候也会麻醉不全,所以我一般不用的。”
说到这里,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月修离,“来吧,手术开始。”
楚云浓净了手,拿起手术刀,直接割开了月修离膝盖上的肉......
两位太医看着楚云浓那手起刀落,娴熟的刀法,再一次目瞪口呆。
直到两个时辰过去,楚云浓才接好两条膝盖骨,穿针引线那更是手到擒来,剩下来固定两条腿的事情,就交给了两位太医。
她走到了月修离的腰际,看着那直直***他身体的羽箭,没有任何犹豫,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挑开皮肉,血不断的往外涌,月枫澜拿着止血钳,夹起楚云浓早已准备好的白色棉布,轻轻的擦拭掉冒出来的血迹。
他知道这个地方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
楚云浓挑开皮肉后,看着那深深***的箭,不由呼出一口气,幸好偏了那么一点点,羽箭直接挨着大动脉而过。
没有伤着重要脉络,接下来的手术就简单些,但楚云浓依旧不敢放松,这毕竟是古代,什么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不能大出血,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
两位太医担忧的看了一眼伤口处,小声问道,“可有伤着?”
楚云浓一愣,他们是在担心月修离吗?
眸色微动,眼底闪过一道恶趣味,对着两位太医摇了摇头,“伤到了根本,只怕日后子嗣上无望了。”
啊。
两位太医惊得目瞪口呆。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姑娘难道就没办法?”
楚云浓再次摇了摇头,“只怕我师傅来也没有办法的。”
楚云浓睇了一眼月修离的脸,心里轻哼了一声,谁让你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惩罚。
两位太医顿时一阵沉默。
楚云浓见他们不再说话,便开始认真的帮他手术,直到日落黄昏,耳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等在外面的人一个个揪心的看向打开的门,楚云浓累得精疲力尽,看着等在外面的人,会心一笑,“手术成功。”
说完,整个人就软软的栽倒了下去。
月枫澜手疾眼快,瞬间便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帝王听到手术成功几个字,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赏,所有人都有赏。”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谁说此王已废的,朕立刻摘了他脑袋。”
贤妃快步的走进了耳房,看着躺在床上的月修离,止不住的泪水滴落下来,“离儿,你没事了......”
只是此刻的月修离还没有醒过来。
张公公急忙吩咐传膳,把楚云浓留在了养心殿一起用膳。
楚云浓倒是一点不客气,她累了一天,急需补充能量,也不管皇上吃不吃,拿起筷子自动的夹起菜来。
一阵狼吞虎咽的样子。
看得一旁的贤妃差点笑出泪来,“阿浓,慢些吃......”
说完,拿起自己的锦巾帮楚云浓擦了擦嘴角的残屑,惊得楚云浓一愣一愣的。
贤妃见此,温和一笑,“快吃吧。”
楚云浓这又开吃了起来,待到吃饱这才说道,“今晚我守着晋王吧,这还没过危险期,万一有什么情况,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题外话---小剧场
某男怒火滔天的找到某尘,“花落寻尘,本王罢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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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冷哼了一声,“丫的,断了双腿犹不行,居然还伤了小弟,有你这么虐待男主的吗?”
一旁爆出一阵笑声。
月枫澜走了出来,“四哥,作为男主肯定要牺牲点,你看七弟我,跟你一起上战场,却是毫发无伤。”
“一边去,不要挤兑你哥哥了。”某男看着他风度翩翩的模样,恨不得一拳揍过去。
看着花落寻尘说道,“你说吧,怎么补偿我,不然我就回晋王府,再也不出来了。”
“小离子,纯属剧情需要啊,如果你真的不想演,我可以直接把你废掉,换七王爷上,你看可行?”
某尘奸诈的威胁着某男,“你可要想清楚,阿浓以后可就是别人的了,你想都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