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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媚此时正在电脑萤屏的另一侧,瞇着眼睛看着陈大木,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全是因为小说的内容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文案不是早就写明男主是大师兄吗?
好,他变成一条蛇精,苏千媚勉强能够接受。
前世的她对无尘一见钟情,还大喇喇地跟他告白。
好,她姑且相信之后剧情会来个大转折,让她喜欢上大师兄。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实在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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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写到幽歌与无尘初次见面后,她便死缠着人家不放,一路像公交车上的怪叔叔,尾随他到了紫竹林中的小屋中。
不待他开口说话,幽歌径自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几乎空无一物,唯有里侧有张竹制长榻,她脸皮十分厚,自个儿坐到仅有的一座蒲团上,挥着羽扇问道:「嗳,你看起来很穷,需不需要我资助你?」
无尘敛眉垂首,也不看她,淡淡道:「修仙之道,首重清心寡欲。」沉吟半晌,又道:「天色已晚,妳该走了,这里始终不是尔等魔物所应久留之地。」
幽歌极其敷衍地唔了一声,随后侧躺在榻上,手支着头,闭起眼睛说道:「是啊,天都黑了,我一个姑娘家赶夜路多危险?伸手不见五指就算了,还有蛇精在外头,多可怕呀!你应该留我下来不是?」
屋内一时间静得连跟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无尘默默地朝门口走去,大有不想与她同处于一室之意。
倾刻间,轰然的夜雨哗啦啦地就下了起来,雨瀑打在竹林间,屋瓦上,吵得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幽歌唇角微弯地说道:「好了,这下子我走不得,你出去了也会被淋成落汤鸡,为甚不待在屋里与我说说话?还是你想出去避开我?呵呵,修道之事我虽不懂,但也知道你的心若定,即使你我共居一室也不会影响你半分;若是不定,你就算出去了,给雨淋了一身湿,也洗不净你心中的妄念。」
听完她说的话,无尘仍是执意朝外走,幽歌手一挥又把他给定住了,她下了长榻,走到无尘身边,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更伸出爪子揽着他的腰,七手八脚地把他搬到榻上放好。
她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味,暧昧地在他颈间嗅了两口,才退开几步望着他,说道:「哪有客人赶主人出去的道理,你不想见到我,我出去便是。」
天将明时,雨停了,屋檐滴滴答答地传来疏落的水珠落地的声响,施加在无尘身上的定身咒也消失了,他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无奈却又有些期盼地走到门外。
黎明未大起,外头尚是一片昏暗。
幽歌坐在一团白雾间,顶上的竹梢盘踞着一尾青蛇为她挡雨,她的身边还有一抹黑色的人影躬立在旁。
无尘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处,只是静静看着她,直到日光显现,穿透竹叶,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闭合的眼皮上,她才不得不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她娇声问道:「你站那么久,脚不嫌酸吗?」
话刚说完,她头顶的青蛇与身旁的黑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她的问题,无尘听若罔闻,接着便迈开脚步,去做其他事情,也没有再理会她。
往后几日,他都是这样将她拒于门外,视她为无物,彷佛她只是紫竹林里万千竹子中的一根。
直到那夜,无尘打坐了一日,他从屋中出来,却见到幽歌横卧在不知哪变出来的竹制的贵妃椅上,百无聊赖地挥着羽扇假寐。
这时,她躺得颇为悠哉惬意,光洁白皙的手臂与长腿,露在纱衣外头,上头有些红色斑点。
他呆了片刻,忍不住问道:「妳在做甚?」
幽歌抿着嘴说道:「喂蚊子。」
她边说边指着椅旁角落处的一小堆蚊子山,又说道:「此处是你的地盘,我不好大开杀戒,现下它们这样,只是因为吸了我的血,忒滋补晕过去罢了。」
无尘难得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接着他摇头轻叹一声,走进林中也不知去忙些什么,到隔日清早才回到小屋
他忙活了好一阵,才出来对着幽歌说道:「妳进来。」
她的神情难掩喜悦,脚步有些雀跃地走进屋里,却见屋中角落出现一张床榻,四周还挂着一袭蚊帐。
无尘淡淡说道:「让客人在外头喂蚊子,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就这样幽歌便在屋里住下了,不过无尘并没有因此而靠近她,他依旧待在那张长榻上,日日不间断地静心打坐。
幽歌嫌这样的日子无趣,自己进到紫竹林间,搜罗了两天,好不容易寻到一段上好的竹管,然后一刀刀将之雕刻成一支竹笛。
音律之事,她素来天赋极高,许是她生母为掌管声乐的仙子,她做这些事如信手捻来般,一点困难也没有。
夜里她坐在门栏边,将笛声吹得哀怨,彷佛在诉说自己不知为何逗留在此处,为何要把爱意寄托在一个不可能回应她的人身上。
曲终,她转头看向打坐的无尘,却发现他睁开双眼,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幽歌问道:「吵着你了?」她坏坏地继续笑道:「呵,其实我是故意的。」
无尘默了半晌,说道:「妳笛子吹得不错,我很喜欢。」
幽歌不是会个会害羞的魔,但此时她却难得的红了脸。
她藏着一脸的笑意躲进蚊帐中,她身影掩在后头,心里备感甜意。
怎么他也不是说喜欢她,只是喜欢她吹奏的笛声,她竟然因此兴奋的整晚睡不着觉。
唉唉唉,她的修为果然不够,连这点小事也足以闹腾她一个晚上。
又过了几日,影卫趁无尘打坐时,在屋外与幽歌秉报说,苍越不愿她在人界久留,命她即刻回返魔界。
诚然以她素日的性子,她从未把苍越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可如今她忽然有些犹疑不定,她怔怔地看着竹林深处,问着身旁的影卫道:「若水,妳说说看,我继续待在这里,我所想要的便能得到吗?」
「属下不知道,但只要属下在的一日,无论圣姑要做什么,去到哪里,属下都会守护在您的身边。」若水说道。
她是魔神苍流特意为幽歌找来的妖物青鸟,甫从蛋中孵化,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个活物便是幽歌。
此种禽妖禀性忠诚,一生一世只认定一个主子,不管主子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去做,即便要他们去死,他们就去死,绝无半点背叛的可能。
幽歌侧过头,抬眼望着她,眼神中有信任,也有一点无奈,她喃喃道:「回去不回去这件事,我得再好好想想。」
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门前的无尘,她冲着他一笑,企图掩饰心中的不安,也不知道刚刚的谈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然而,转念一想,若是他听到了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或许她的这段情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她何苦继续去死缠着他。
是夜,月影如勾,竹林间刮起了一阵冷冽的风。
她在子时从帐中钻出,静悄悄地走到长榻边,对着无尘一挥,又把他给定住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我都这么熟了,我还对你这般,实在有些对不住你了,只是今夜我走了之后,便不再回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总得跟你讨个念想才是。」
话音一落,她捧着他的脸,轻轻吻在他的额头,接着是他的鼻尖,可是直到他的嘴唇,她犹疑片刻,终究还是停住了。
她苦笑地摇摇头,都到这样的时候,他还是未将眼睛睁开,许是不想正眼看她,但无妨,她要走了,不管往后他想起她时,心里头是厌恶还是喜欢,都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她走到屋外,才将施在无尘身上的定身咒给解除,随即她背转身子,欲施法离去,这时忽然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拉,她猛然撞进他的怀里。
闻到那淡淡的檀香气息,她心慌到不好意思乱动。
无尘深叹一口气,用手揉着她的头顶,问道:「妳说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是不是我开口留妳,妳就不会走了?」
她强压住心中的雀跃之情,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咬着嘴唇问道:「那自然是不够的,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留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他低声道:「妳似乎有些得寸进尺了。不过,妳说得没有错,我是喜欢上妳了。」
她埋首在他胸膛,笑着说道:「得寸进尺?我是个魔,没把你生吞活剥已经不错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他低头覆住她的唇,神情与平时的清冷样子大大不同,他虽极力克制,但那个吻还是炽热地将她的脑子烫得什么也没办法思考。
过了很久,他终于放开她,她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前,晕沉沉地问他:「是谁说过修仙之道,首重清心寡欲?」
他哑着声音说道:「彼时没有妳,现在不同了。」
他伸手一带,便将她横抱在怀中,缓缓地往屋内走去,她仰头望着他,心脏怦怦地大力跳着,进到里面,未几,他熄了灯火,仅余幽幽的月光,从窗棂处洒落下来。
故事写到这里,作者君陈大木对读者们感到十分抱歉。
因为大江江公告言明:「作者不得写含有“脖子以下的亲热描写”。」
所以往后五千字香艳火辣的细节描述,只能放在心里面想象。
而且谁说关了灯就一定要做什么事情呢?搞不好其实什么事也没做也说不定。坚持着这样清纯的想法,苏千媚在进到下一章节前,恶狠狠地来找陈大木算账。
她看到他坐在电脑前,眼睛发出一抹绿光,很是邪恶地在键盘上飞快地码着字。
哼!现在是怎样?
写这种桥段,简直是信手捻来,思如泉涌是吧?!
她猛力地敲打萤屏,忿忿不平地大声喊道:「陈大木,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男主不是大师兄吗?现在都已经二十几章了,你要是换掉男主不被读者喷死那才奇怪!」
陈大木推了推眼镜,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妳看看这里。」
他将画面切换到评论区,指着上头除了留言骂他的评论,以及苏千媚匿名鼓励的评价外,那唯一的一则,读者善意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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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师父了,为毛不把师父跟女主做cp,大师兄不吸引人啊!
№11网友:流云儿评论:《仙侠情缘之剑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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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媚尖声大叫道:「就这样!只是因为一则读者评论,你就把男主换人啦!」
陈大木面露微笑,很是得意地说道:「小天使的请求,我都听到了,我怎么忍心让她失望呢!呵呵呵呵。」
看到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苏千媚气得指着他骂道:「陈大木,你要是再乱写,我诅咒你,到最后连一个读者也没有!」
陈大木知道她火非常大,只好试图安慰说道:「师父这款男人也不错啊!禁欲型最近很流行的,特别带感有木有?虽然相处起来是有些清冷啦,但至少不会随便出去勾搭别的女人,怎么想怎么乖,妳说这还不适合当妳儿子的爹吗?」
苏千媚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瞇起眼睛看着他。
陈大木继续说道:「而且这段是前世的部分,又没真的要妳跟他生儿子,妳还是有机会可以说不要的。」
听到这里,苏千媚忍不住双掌碰地一声重重地拍在萤屏上,她瞪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对他威胁道:「陈大木,你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下次再敢没经过我的同意乱写,你就死定了!」